《翼的背影》
原文:朱自清《背影》
改編:Ken
主演(誤):翼,Ken
特別鳴謝(誤):迪路,橙君,偽娘*1,基頭四,腳夫*1
那年冬天,迪路走了,翼的娘味也重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
偶從C78會場回到HK,打算跟著回家。
到HK見著翼,看見滿院狼籍的東西,又想起迪路,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
鳥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橙君還陪在我們身邊!」
回家變賣糟糕本,翼還了虧空﹔又借錢辦了歡送會。
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慘淡,一半為了歡送會,一半為了翼賦閒。
歡送會完畢,翼要到東京謀事,偶也要到COMIC1☆5會場賣本,我們便同行。
到碼頭時,有基頭四相約去搭船,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須穿過妖精之森,下午往觸手地獄去。
翼因為事忙,本已說定不送偶,叫損友裡一個熟識的偽娘陪偶同去。
他再三囑咐偽娘,甚是仔細。但他終於不放心,怕那偽娘不妥貼;頗躊躇了一會。
其實偶那年已十八歲,COMIC1☆5會場已來往過兩三次,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了。
他躊躇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自己送偶去。
偶兩三回勸他不必去,他只說,「不要緊,他們去不好!」
我們過了觸手地獄,進了車站。偶買票,他忙著照看背包。
背包太多了,得向腳夫行些小費,才可過去。他便又忙著和他們講價錢。
偶那時真是聰明過分,總覺他說話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
但他終於講定了價錢;就送偶上車。
他給我揀定了靠窗的一個位置;偶將他給偶做的黑毛大衣舖好床鋪。
他囑偶路上小心,夜裡要警醒些,不要受涼。又囑託那偽娘好好照應偶。
偶心裡暗笑他的迂;他們只認得錢,託他們直是白託!
而且偶這樣年紀的人,難道還不能料理自己嗎?唉,偶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了!
偶說道:「翼,你走吧。」
他往窗外看了看,說:「我買幾本同人本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偶看那邊商店前的柵欄外有幾個賣東西的等著顧客。
走到那邊商店,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
翼是一頭身材豐滿的傢伙,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偶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
偶看見他綁著黑色馬尾,清秀的臉頰,高聳的胸部,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
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台,就不容易了。
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豐滿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
這時偶看見他的背影,偶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
偶趕緊拭乾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
偶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許多同人本往回走了。
過鐵道時,他先將同人本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同人本走。
到這邊時,偶趕緊去攙他。
他和偶走到車廂,將盒裝烏冬一股腦兒放在偶的皮大衣上。
於是撲撲衣上的泥土,心裏很輕鬆似的,過一會說,“我走了,到那邊來信!”
偶望著他走出去。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偶,說,“進去吧,我已經沒同人本了。”
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裏,再找不著了,偶便進來坐下,這時,偶的眼淚又來了
近幾年來,翼和偶都是東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他幼時出外覓食,獨立支持,做了許多大事。哪知老境卻如此杯具!
他觸目傷懷,自然情不能自已。情籲於中,自然要發之於外;家庭瑣屑便往往觸他之怒。
他待偶漸漸不同往日。但最近兩年不見,他終於忘卻偶的腹黑,只是惦記著偶,惦記著他的損友。
偶到達目的地後,他寫了一封信給偶,信中說道,
「我身體平安,惟肩膀疼痛利害,舉箸提筆,諸多不便,大約大去之期不遠矣。」
偶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綁著黑色馬尾,清秀的臉頰,高聳的胸部的背影。
唉!偶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
[ ken736在2010-07-26 21:55重新編輯此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