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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夜不語~第4集~~(呢一集好鬼嚇人) [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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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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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樓主 倒序閱讀 使用道具 樓主   發表於: 2006-10-26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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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李庶人: 鎮上唯一的心理醫生,他身上有大量的迷。

張秀雯: 李庶人女友。

張雪韻: 黑山鎮張家二女。

張雯怡: 黑山鎮張家三女。

小三子: 從小就跟著他姥姥當神棍,腦筋時好時壞。

神婆: 黑山鎮的神棍,頗有威信。小三子的姥姥。

奇石木: 黑山鎮張家大少爺。

奇韋: 黑山鎮張家二少爺。

沈科: 在《蘋果》事件中認識的朋友。

徐露: 在《蘋果》事件中認識的朋友。

夜峰: 主角的表哥。是個刑警。

我: 我是主角夜不語,是個IQ很高,但很多時候都理智的讓人感到乏味的人。

出生時有個老道士指著我說,這小傢伙注定不平凡。

或閉O如此吧,從小到大,我的身旁確實發生了許釵h多詭異莫名的事情。





在講述這個故事之前,我想先畫蛇添足,解釋一下腳朝門的意思。

所謂的腳朝門,顧名思義,從字面上就看得出來是用雙腳對向門。

當然,要完成這個動作,一定要符合三個條件。

一,要有一對活生生的雙腳。

二,要有門。

三,睡覺的時候一定要睡在雙腳可以正對著門的方向。

如果你睡覺時符合上述三個條件的話,那麼恭喜你。

你隨時都會…… 死掉。






引子

夜。又是一個安靜而又祥和的夜晚。秀雯獨自躺在床上生著悶氣。

原因?當然是又和自己那個古怪的男友吵架了。

說起自己的男友就是一肚子的氣。

算起來,他也是這個鎮上小有名氣的心理醫生,

可不知為什麼,偏偏就是不懂自己的女朋友在想什麼。

「臭李庶人,死李庶人,信不信哪天我真死給你看!」

秀雯賭氣的將枕頭丟在了地上,大聲喊道。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凌晨一點一刻了。

「那個死人,這麼晚了才想到來向我道歉。哼,我才懶得給他開門呢!」

雖然口裡是這樣嘀咕著,但是她還是立刻爬下床滿心歡喜的向門走去。

一個穿著黑衣的高大男人倚在門框上靜靜的站在外邊。

秀雯嘟著嘴,裝出生氣的樣子高聲說:「就算我給你開了門,

也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今天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她背過身向床走去。那個男人依然默不做聲,只是靜靜的走進了房裡。

他走到她身後,用左手用力的抱住了她的脖子。

秀雯輕輕的呻吟了一聲,正想轉過頭望他。不經意間突然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他!他的右手裡拿著一把細細的尖刀。

「你要幹什麼?!」她驚聲叫道。

只見身後的他嘴角綻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漠然、熟練,

而且毫無猶豫的將尖刀刺進了她的脖子裡。她最後一樣看到的,竟是一片鮮紅。

那,一定是自己的血。




「啊!」秀雯滿臉煞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不斷的喘著氣,

思緒依然還痛苦的困在因夢境引起的恐怖感中。

「夢!原來是夢!」秀雯喃喃的自語著,內心卻沒來由的絲毫沒有任何欣慰的感覺。

怎麼會做這種夢?太真實了!真實的可怕。

她爬下床剛想去沖個涼水澡清醒清醒頭腦,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一股莫名的恐懼爬上心頭。她死死的盯著門,

突然感到近在咫尺的門竟然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

這種詭異帶著強烈的誘惑力卷席了自己,控制了自己。秀雯伸出手,慢慢的向門伸去……

午夜。牆上的掛鐘在黑暗中滴滴答答的走著。最後,它停住了。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凌晨一點一刻。




第一章 監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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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監囚

釵h人都說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但是我從來都不以為然。

其實公不公平又有什麼意義呢?就像水中的魚兒一樣,你知道它有眼眸隉H

或野戌釦a,那麼,你又會不會清楚的看到它哭泣的時候?

沒錯,你不可能看到。因為你永遠都不可能分清楚什麼是水,什麼是瓷K…



我叫夜不語。一個窮極無聊,又極度鬱悶的男孩。

我有旺盛的好奇心,或野縝]此,我才會遇到許多離奇而又詭異的事件吧。

腳朝門,不入生門入死門。其實在整理《腳朝門》事件時,我曾有過一段時間的猶豫。

這個事件在釵h人看來,或許並不算恐怖。但卻重在奇和詭異。

也正是因為它的奇和詭異,我才將著墨點轉移,

放棄了從前那種妖異寫法,第一次毫無花俏的平鋪直敘。

但不要以為這樣就會不夠吸引人,不!慢慢翻看下去,它甚至會吞噬你的靈魂……




古經綸有云:『上有神數7兆八千五百億的神,下有佛數9兆億的佛。舉頭三尺見神明。』

不管它原本的意思是什麼,但可不可以用來說明一個人身上會發生的偶然幾率呢?

《蘋果》事件後過了半年,瀕臨崩潰的我好不容易才再次振作起來,開始了正常的高中生活。

而那個偶然發現的黑匣子,自己也隨手丟到了雜物櫃的角落裡,和那時的記憶一起塵封了起來。

本以為生活可以這樣庸庸碌碌的不斷延續下去,但是,該來的,還是無法阻擋的到來了。

「警官,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罪惡?」口供室裡,那個嫌疑犯嘿嘿笑著,

輕聲說:「我有。每當我面對自己的病人時,總感覺他們很骯髒!

就像榴蓮一樣,不管它有多美味,還是掩誘ㄓF它本身的那股酸臭。

嘿嘿,警官,我聞到了,你也有那種酸臭!」

王哥沉著臉,不耐煩的問道:「臭小子,不要再給我耍花槍了。快說,張秀雯是不是你殺的?」

那個嫌犯悠閒的緊靠在椅背上,仰望起天花板,好久,

這才慢慢道:「其實你根本就不想當什麼警察吧。這種工作又累,薪水又少。

而且每天都帶著危險。你非常討厭這種刺激!」

他坐起身,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直視著王哥的眼睛,沉聲說道:

「其實你一直都在考慮轉業的問題。但可惜的是,你高中畢業就進了警校,

然後便被分配到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上。

你沒有別的文憑,所以你一直都害怕自己辭職後,會養不活自己,更養不起你的家庭!」

「夠了!」王哥皺著眉頭,一副忍耐就要到極限的樣子:

「這裡是口供室,是我來審問你!不是讓你來審問我!」

那個嫌犯毫不在乎的笑著,繼續說道:「你有想過要貪污。嘿嘿,但是你的官職和權利太小了。

而且你也怕被暴光,那樣一切都完了。前途還有家庭,你的膽子其實遠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大,

所以當你有了孩子後,你決定要順其自然。你為自己買了高額的保險金,

你認為如果自己有一天殉職了,至少你還可以為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留下一大筆安家費。」

那個嫌犯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憐惜的口吻說:「你的人生多麼謙卑,多麼骯髒,

就像蟑螂一樣,每天都苟延殘喘的活著。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

你是不是有想過,死了,都比活著好呢?」

「媽的!」王哥握緊拳頭慢慢的站起身來。





「靠!」監視室的同事見勢立刻忙不失措的衝進了口供室,抱頭的抱頭,

抱腳的抱腳,拉住了他。「滾開!你他媽的讓我醃了這個王八蛋!」

王哥一邊怒吼著,一邊用力朝那個嫌犯的方向亂踢。

「你看到了吧。」表哥夜峰咳嗽了一聲,轉頭望望我,沉聲道:

「這就是李庶人,今年24歲。鎮上唯一的心理醫生。他有一個親密的女朋友,

叫做張秀雯,5天前的深夜她在自己租的公寓裡被謀殺了。

兇手用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殘忍的將她的脖子切斷。

在兇案現場,我們找不到被害者的頭部和凶器,初步懷疑是兇手將她的頭帶走了。」




「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我皺了皺眉頭,到現在我都對自己為什麼會被請到警署監大惑不解。

表哥絲毫不理會我的發問,自顧自的講道:「我們懷疑是李庶人殺了張秀雯。

而且現在的證據也實在對他不理。

第一,在發生兇案的前一天中午,李庶人的秘書看到他和張秀雯吵架。

第二,在案發的時候,李庶人完全沒有不在場證明。

但很可惜我們一直都找不到凶器和死者的頭部,沒有足夠的證據起訴他。

再加上他是個頗為厲害的心理醫生,我們無法在他的口裡討到任何便宜……」





「那你應該去找七哥吧,他不是你們警局的犯罪心理學家嗎?」我打斷了他的話。

表哥頓時滿臉通紅起來,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擠出幾個字:

「你不是看到了嗎,七哥就像王哥那樣,都快要被那個傢伙給弄瘋了!」

我愣了一愣,突然想到了些東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那一霎間我明白了表哥找我來的理由,不過,那實在太過荒唐了!

「你猜到了嗎?」表哥等我笑夠後小心翼翼的問。

「我拒絕。」我瞪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答道。表哥頓時拉大了嘴巴,

他緊張的說道:「算我求求你,這可關係到我們這一區的聲譽,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還關乎我們的年終獎金!」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沒辦法啊。」我撓撓頭,困擾的說道:

「由我這個非警務人員來審問犯人不是不合規矩嗎?況且我還只是個高中生而已!」

「沒關係,你不說,我們不說,誰又會知道呢?

況且等一會兒我們再幫你化一下裝,讓你成熟個5,6歲的樣子。

到時候就算熟人都不容易認出你了,更何況是那個素不相識的李庶人!」

表哥用力的拍著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但是我沒有接觸過犯罪心理學這一類。而且我也不想赴七哥的後塵。

「絕對沒關係!我們對你有信心!」表哥拍了拍我的肩膀,

信心十足的說:「你從小就很會搞心理詭計,這個警局裡哪個沒有吃過你的虧。」

「你這算是誇獎我嗎?」我滿臉慍怒的瞪了他一眼。

「嘿嘿,當然是誇獎了。」表哥乾笑起來。

「好吧,我們還是乾脆的直接進入正題。」我坐下來,用中指輕輕磕著桌面,

說道:「如果我答應幫你的話,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你是說好處?!」

表哥裝出滿臉吃驚的樣子:「我們都快做18年的親戚了,幫這點小忙也要叫我給好處!」

我微微一笑:「這似乎不是什麼小忙吧。

首先,你們為什麼要找我,而不向上級申請臨時調派一個犯罪心理學家來呢?」

「這是因為……」表哥支吾起來。

「是因為你們怕被上級知道吧。」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

「七哥身為一個犯罪心理學家,卻被一個嫌疑犯給牽著鼻子走,甚至險些被他弄的瘋掉。

如果上級知道的話,一定會有人置疑他的心理學家資格,他會有被炒魷魚的危險。

然後是你們。你們都被那個李庶人弄的神經兮兮的,害怕審問他,害怕和他說話。

如果上級知道的話……」





「不要說了!」表哥抱著頭大喊了一聲:「對。沒錯,你全說中了!

你小子到底想要什麼報酬才肯幫我們?」

我愉悅的笑起來:「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

以後或釵釣F西是我很想知道的,那時候希望你們能盡量給我開綠燈。」

「就這麼簡單?」表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臉無辜的說:「對啊,難道我會出什麼難題為難自己的表哥嗎?」

表哥頓時爽朗的笑起來:「成交。哈哈,看來我的魔鬼表弟偶爾還是很可愛的。

我看李庶人那個王八蛋要倒霉了。」

『我看是某人以後會有的忙了吧。』

我一邊暗自笑著某個傻瓜,一邊透過單向玻璃打量著口供室裡的李庶人。

這個傢伙異常冷靜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酗[都不眨一下。

聽表哥說疲勞審問法對他絲毫沒有效果,他可以不吃飯,不喝水的就這麼坐上一天。

甚至連廁所都不用去上。這樣的人,真的還算是人嗎?

我大有興趣的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哈哈,看來最近都不會無聊了。






第二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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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李庶人。」

「你為什麼要殺張秀雯?」

「我殺了秀雯?憑什麼說是我殺的?警官,你有證據嗎?」

坐在他對面的我笑了,直視著他的眼睛,淡淡說道:

「她是你女朋友吧。她死了,你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李庶人絲毫沒有躲開我的眼神,唏然道:「世界上有哪條法律規定女朋友死了就不能冷靜?」

他充滿血絲的眼睛中絲毫沒有疲倦的神色,他精神順適,

幾乎看不出這個傢伙已經有40個小時沒有睡覺了。唉,果然是個怪物。




我站起身來:「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感情埋藏在肚子裡,

不管這種感情有多痛苦,他們都從不願意表露出來。你是這種人嗎?」

李庶人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的說:「你認為我是這種人?」

「不錯。」我回答的很爽快。李庶人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大笑,

就像聽到了一個絕世笑話般,笑的幾乎要掉了下巴。過了酗[他才強忍住笑意,

譏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風趣的人。」

「彼此彼此。」我絲毫沒有慍怒,

繼續說道:「你很厲害,只憑一張嘴就把整個警局裡所有人都弄的神經兮兮的。

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為什麼像你這樣高學歷會到這麼一個小鎮來開心理診所呢?

到大城市裡不是會有更好的發展機會和前途嗎?」

「你猜啊。」李庶人用狡礙熔敞咧n著我,然後又用略帶嘲諷的語氣道:

「不過我想你就算把頭猜爆也不會有答案。

嘿嘿,就像我猜不到為什麼這個警局裡的瘋子們會讓你這種嘴上無毛的小鬼來審問我一樣。」





我微一吃驚,沒想到他只看了我兩眼就發現了我的年齡。

該死,我就說那個一直都在給死人化妝的吳哥靠不住嘛。

用手撓了撓頭,我不動聲色的笑道:「其實你應該猜的到,

既然是我來審問你,那麼就一定有辦法讓你說實話。」

「這麼有自信?」李庶人也笑了,

只是嘴角依然帶著那絲令人討厭的嘲諷,就像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道:「年輕真好。年輕人就是這麼有朝氣。」

「你不過也才24歲,離老還有很遠。」

「我?24歲?」李庶人眼神迷茫起來,

他苦笑著:「24歲!對,我的確是24歲,唉,我也還很年輕。」

他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這番話說的這麼亂七八糟的?就像他連自己的年齡也不敢確定似的!

哼,他不會是想糊弄我吧?我皺起眉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李庶人突然抬起頭,衝我笑道:

「我沒有想要糊弄你,只是單純的情緒衝動罷了。」

我心頭又是一涼。這個傢伙,他竟然猜到了我在想些什麼。




「算了。」他歎了口氣,喃喃的說道:「小兄弟,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很罪惡?」

「罪惡?」我心裡一動,知道好戲終於上場了:「對不起,我不覺得。」

「哈哈,所以說你還年輕。」

李庶人用低沉的聲音道:「這個時代的人喜歡用兩極論,老是把人類分為兩種人。

男人和女人,好人和壞人……哈哈,他們認為這兩種分發是絕對的,但是真的是絕對嗎?

男人可以變性做女人,而好人也會因為某些事情變成壞人。

這樣看來,絕對的分發,也是絕對不絕對的。」

「你想說明什麼?」我眉頭大皺。

「沒什麼。只是,你不覺得很罪惡嗎?」

「哼,這有什麼好罪惡的,哪裡罪惡了?」

我冷笑道:「你這番不明不白的話,我怎麼可能聽的懂?」

「不,你應該會懂。總有一天會懂的。」他突然坐直身體,直視著我的眼睛:

「你有沒有聽過這個心理迷題,是一位心理學巨臣臨死前向他的學生提出的。

他問他的學生,如果有一個人,他是個狡猾奸詐的惡棍,他心機很深,

一生都在為一個極大的陰謀而偽裝成紳士。

他做了一輩子的紳士、好人,這一生中從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假設他就快要實現自己罪惡的陰謀時,突然暴斃。那麼,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我毫不猶豫的答道:「嘿,這還不簡單。他當然是……」

呼之欲出的答案突然啞然而止,我竟然感到頭大起來。

不錯,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是好人,因為他平生做的都是善事,但是他分明是有目的才做好事的!

那算他是壞人好了,但是……但是,他又並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唉,這個問題分明就像世界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那麼糟糕,根本就不容易有答案!





李庶人意味深長的笑著,臉上流露出一種莫名的狂熱:

「你也感覺到了吧。你不覺得,世界的一切都很罪惡嗎?」

我滿臉蒼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緩然道:

「我知道你想說明什麼,但是這並不代表有什麼罪惡。」

不錯,我的確明白了李庶人向我提出這個問題的含義,

他想向我透露自己的想法,一個否定一切的想法。




我頓了頓又道:「或野@界上所有的人做善做惡都有自己的目的,

但是這都很正常,誰做事沒有目的了?

而且就算有些人做盡壞事,這並不代表他只是為了一己私慾吧。」

李庶人臉上的狂熱頓時黯淡下來,他大失所望的又看向天花板,似乎再也不屑看我一眼。

沉默了酗[他才冷冷說道:「你走吧,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和你說一個字。」

「有沒有搞錯,他說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你就真這樣走了?」

表哥夜峰吃驚的差點掉了下巴:「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搞定了?」

我懶洋洋的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啊,你應該看得出來那傢伙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說不會和我再說一個字的話,我敢打賭就算我坐在裡邊100年,他都會老老實實的裝啞巴。

而且這次審問也並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我確定了一點。」

「好兄弟!」表哥頓時喜笑顏開的拍著我的肩膀,低聲問:「你確定了什麼?」

「李庶人不是兇手。」

表哥吃驚的問:「他不是兇手?

那個滿嘴都是什麼世界罪惡的傢伙竟然不是兇手?你搞到了什麼證據嗎?」

「沒有,完全靠第六感!」我天真的衝他笑起來。

「第……第六感?!」表哥的臉上飛快的流露出收帳不遂的樣子,

他掐著自己的喉嚨幾乎跳了起來,很顯然是在努力的壓抑自己。

走出警局,我的笑容頓時全部收斂了起來。

李庶人,這個傢伙真的很有趣。嘿嘿,看來我有必要仔細的調查調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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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老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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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個陽光充足的盛冬,窗外的炫熱透過可憐的單層玻璃滲透入教室裡,

讓人不由的生出一種蠢蠢欲睡的煩悶。

我伸了個懶腰,眼神從已經偷看了好幾堂課的資料上移開,

憐惜的望向講台上一邊打哈欠,一邊唾沫四濺的數學老師,歎了口氣。

從表哥那裡拿來的關於李庶人的資料我反反覆覆看過了好幾遍,

只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是個非常簡單的人。一年前他來到這個鎮開設了一家私人心理診所。

半年後開始和張秀雯交往。他的生活很有規律,早晨5點起來晨跑。6點半吃早飯。

8點半回到診所裡開始營業,一直到下午六點才結束。

據她的秘書說,他不午休,也沒見過他吃午飯。還說李庶人對張秀雯很好,他倆很少吵架。




附近的鄰居對李庶人的口碑不是一般的好。誇他是絕世好男人。

有些老婆婆老奶奶甚至還十分氣憤的罵警察抓錯了人。

說像李醫生這麼好的人品,怎麼可能是殺人犯。

我苦惱的用手指輕輕的敲擊著課桌,不住的思考。

突然,一團紙從右邊飛過來,準確無誤的打中了我的頭。

正氣不打一處來的我猛的轉過頭去,想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居然做出這種無異於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屁股上亂摸的狗膽行為。

結果差些碰到了沈科那露出滿臉噁心獻媚笑臉的頭。



「幹什麼。」俗話雖然說拳頭不打笑臉人,不過依然擋不住我的惡聲惡氣。

沈科嘿嘿的笑著,看得出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小夜,今天中午我終於和小露約會了。

她對我好熱情,真的好熱情。在街上還主動挽著我的手。

天哪,你相信吧。是那個徐露,我一直都在暗戀的那個徐露。她竟然會主動挽著我的手!」

那傢伙眼睛發出幸福的光芒,手抱在胸前陶醉的似乎正一次又一次的回想中午的事情。

「喔,沒想到那個小妮子這麼開放。」我頭大的看了這白癡一眼,

不經意間在他外衣的肩膀上發現了一小團微顯黃色的痕跡,略一思索,

忍住笑問道:「你的徐露最近好像感冒了吧?」

「對啊。今天中午就是去陪她買感冒藥的。有問題嗎?」沈科大惑不解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繼續問道:「那麼她在挽住你的時候,

有沒有做過類似於想要將頭靠到你肩膀上的舉動。」

「你!你怎麼知道?」那傢伙吃驚的叫出聲來,

眼睛一翻,懷疑的問道:「你小子,不會就跟在我們後邊吧!」

「我哪有你這麼無聊。」忍住想要踢他一腳的衝動,我歎了口氣,

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革命尚未成央A同志仍需努力啊。」




沈科狐疑的又看了我一眼,見我不願再做過多的解釋,

便又幸福的陶醉在中午那短暫的良辰美景中了。

我苦笑著將視線從他那有著古怪笑意的臉上轉回頭,繼續用手指輕敲著桌面,

考慮是不是該把略帶殘酷的真相告訴他。不過這個念頭立刻便被自己打消了。

我這個人雖然不怎麼識趣,但還不至於那麼殘忍,

殘忍到要去破壞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孩那可憐的幻想。




唉,不過無常的世事也往往就是如此。不論遇到再微小的事情,

人也總是會往好的方面想像,可惜那樣的想像往往和事實相差甚遠。

就像沈科中午和徐露的約會一樣。我敢肯定事實絕對不是他想的那樣。

從種種跡象看來,一定是走到半路上患了感冒的徐露鼻涕流了出來,

但身上的衛生紙不巧都用光了。

這個愛美的女孩情急之下只好臨時借用某個傻瓜的外衣當作抹鼻布,

而且為了不讓那傻瓜發現自己的企圖,女孩先是挽住了那傻瓜的手,

然後再慢慢的將頭靠在那傻瓜的肩膀上,

溫柔而又文雅的慢慢將自己還有體溫的鼻涕全部賞賜給了那件倒霉的外衣。




我甚至還可以確定徐露陰謀得逞後後,肯定還抬起頭,露出自己乾淨而白皙的臉,

沖那白癡可愛的笑了一笑。不過這白癡就慘了。

我用眼睛朝右邊瞥了一眼,只見那白癡頭部向上仰望著天花板的白熾燈,

還在那兒一個人不住的癡笑著。唉,可憐的人。

我看這種情況下就算我告訴他實情,估計他也是不會信的。

「對了,最近你在研究有關李庶人謀殺自己的情婦的事情吧。有什麼新的進展嗎?」

沈科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

我立刻苦惱起來:「完全沒有發現。從警部拿回的有關李庶人的資料全都是些正面材料,

幾乎都把他描述成了一個聖人。

再調查下去,我這個無神論者都快要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了,至少李庶人就是耶穌基督的轉世。

靠,如果能弄些他作奸犯科的資料就好了!」



「小夜。」沈科用像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低聲說道:

「你昨天不是說李庶人不是兇手嗎。既然他不是兇手,

那麼對他有利的正面材料越多不是越容易幫他洗罪?你查他作奸犯科的資料幹什麼?」

我哼了一聲:「我可沒有想過要給他洗罪。況且警方手裡的證據也判不了他任何罪,

最多拘留他48小時罷了。估計那傢伙昨天一早就給放出來了。

不過李庶人……我總覺得他很古怪,而且這個事件絕對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沈科苦笑了一聲:「我倒是覺得你這個人最古怪,好奇心氾濫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承蒙誇獎。對了,你也把這些東西看一遍吧。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我將課桌上的一部分資料遞給了他:「看完後我請你喝咖啡。」

「好,就衝你的咖啡,我拚命也要把這些厚的像辭海的東西看完。」

沈科大義凜然的用手在那堆厚厚的資料上拍了一拍,突然陰笑道:「能不能順便也請小露。」

我用手撐住頭衝他笑起來:「你是不是還想我能在她到後,自動識趣的買單滾蛋?」

「小夜!你太看不起我了,我會這樣對待朋友嗎?」沈科義憤填膺的說,臉色突地一變,

搓搓手笑嘻嘻的又道:「當然你能這麼做最好了,嘿嘿。」

「你這傢伙,真是越來越犯賤了。」我狠狠的踢了他一腳,惡聲惡氣的說道:

「快些看。在下午課結束前你小子還沒看完,當心我讓你明天早晨找不到腦袋洗臉。」





滿意的看著他委屈的將視線定格在資料上,我低下頭又一次思索起資料上記錄的每一個細節。

李庶人,男,24歲。19歲時考入一所著名的大學,就讀心理學系。

兩年後,也就是他21歲時破格取得心理學碩士學位。

在每個人都以為李庶人還會繼續深造的時候,他竟然放棄了學業,

去了離這個鎮不遠的黑山鎮。然後一年前又來到了這裡。

越往下想,我就越是頭痛。從資料上看來,李庶人這傢伙似乎很有個性,

也很有主見。但是換一種說法,也可以說他為人古怪。從普通人的認知角度上判斷,李庶人很笨,

笨的會在人人羨慕的事業學業高峰把一切都放棄了,然後跑到一個小地方龜縮起來,

甘願過那種根本就不應該適合他的貧寒生活。

這即使在普通人的邏輯思維上都是會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的地方!但是李庶人卻偏偏這樣做了。

哼,一個可以在兩年讀完四年學目的人,縱使他不是個天才,那麼他至少也該是個聰明人。

雖然我和李庶人接觸不多,但看得出他確實是個聰明人,甚至比大多數人更聰明。

無疑,這種人不應該會幹出這種蠢事。但是他又確實干了。

唉,我的老天。這傢伙表面看起來很單純,但一深入進去,他的行為卻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究竟是什麼讓他放棄了學業,甘願跑到這裡來開心理診所?

我相信一個聰明人幹任何事情都絕對有他的目的。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有什麼讓他不得不呆在這裡的羈絆嗎?

「咦,奇怪。」沈科咦了一聲,用筆使勁的戳我的胳膊。

「有什麼發現?」我立刻將耳朵湊了過去。

「根據資料上說,李庶人是24歲吧。」沈科胡亂翻動資料,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

「但是看他的日常起居,總讓人覺得他實在不像是這個歲數的年輕人。

更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還沒等他說完,我早已忘掉了自己還在上課,滿臉震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對了!這就對了。難怪我總覺得他的生活規律有古怪。原來是這樣!」

我忘乎所以的用右拳敲著左掌,大聲說道。

整個教室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大發神經的我。

突然,一顆粉筆準確無誤的打中了我的頭。

「各位同學,有誰知道瘋人院電話號碼是多少?」李閻王拍拍手上的粉筆灰,

瞪了我一眼:「夜不語,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是進瘋人院。

二是把你手上的物理課本抄5遍,明天早晨交給我。」

「有第三個選擇嗎?」我厚著臉皮問。開玩笑,把物理書抄上5遍,不花上整個通宵才怪。

我哪有這個美國時間?今天晚上我還想去張秀雯的死亡現場實地考察呢。

「當然,你想要學校給你記過處分的話,我也不會介意。」李閻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我抄書。」我神情沮喪的丟盔棄甲,投降了。






第四章 不老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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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老人(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徐露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在沈科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沒關係,男人等女人天經地義嘛。」沈科一邊做出副絕世好男人的噁心模樣,

一邊一個勁兒給我打眼色,要我識趣點兒早點滾蛋。我裝作沒有看到,慢慢的嘬了口咖啡,

說道:「那個李閻王太狠毒了,竟然罰我抄那本該死的物理課本5遍。」

正喝著熱咖啡的徐露一聽,差些沒把嘴裡的咖啡全吐出來。

她用勁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大笑道:「小夜今天下午好秀逗,全班都在笑你,

不過沒想到你修養那麼好,竟然連臉都沒紅一下。」

「就是,就是。」沈科拚命吞下一大口咖啡,飛快的接口道:

「如果換了是我和小露的話,早就挖個洞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雖然我一直都知道小夜的臉皮比較厚,不過沒想到竟然會厚到這種程度。」

「哼,你們還說。」我狠狠盯了一眼坐在對面一唱一和奚落我的那兩個王八蛋:

「整個班上笑的最大聲的就數你們兩個傢伙了。就為了這點都足夠判你們死刑。

不過看在我今天心情比較好,罰你們幫我把那5遍給頂下來。」



「李閻王又不是傻瓜,看到罰抄的本子上有幾個人的筆跡,他不發現才怪。」沈科撇了撇嘴。

我笑起來:「我也不是傻瓜。我希望你們其中能有一個人主動申請幫我把這5遍書抄完。」

「打死我都不幹。」徐露迫不及待的表明了立場。

「我絕對不願意。」沈科看了一眼自己的咖啡杯,突然恍然大悟的瞪著我道:

「小夜,你不會以為只憑這一杯小小的咖啡就可以賄賂我幫你抄書吧。」

「我像是這種人嗎?放心,你願不願意這次都是我請。」我盯著徐露,大有深意的笑起來:

「我相信美麗不凡冰清玉潔的小露小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幫我這個忙。」

看我說的這麼肯定,徐露愣了愣,她抬起頭毫不猶豫的說:「我才不要。」

「真的不願意?」我悠閒的喝了一口咖啡。

「不……不要。」回答明顯沒有剛才那麼流暢了。

「真的?那就算了。那麼我也該走了。」我拿起帳單站起身,在走過她身邊的時候,

將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下次不要再用沈科的外衣抹鼻涕了,

那傢伙的衣服很粗糙,會傷皮膚的。」

徐露頓時全身僵硬,死命的忍住想要驚叫的衝動,咳嗽了一聲,大聲說道:

「小夜,物理書和作業本留下給我。我想通了,幫助朋友絕對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你不楓O我的好朋友,覺悟就是高!」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嘿然說道。

徐露一邊在嘴角努力擠出上彎月形的笑臉,一邊用殺死人的哀怨目光瞅著我:

「我還覺悟到小夜你這個魔鬼一輩子也不可能找到女朋友。」

「哈哈,那就不勞你這個好朋友費心了。」我衝她笑了笑,向門外走去。




張秀雯,22歲。獨自住在鎮東。她不是本地人,2年前從黑山鎮獨自到這個小鎮打工。

同年偶然結識了李庶人,然後他倆開始交往。

資料下邊還有一行表哥夜峰的批注--紅顏薄命,這麼年輕就死翹翹了,

真讓我這個單身未婚男人聞者傷心、見者流瓷C

唉,世界上又少了一個美女,嗚嗚,我又少了一次機會。

「靠,這個色鬼!」我苦笑著從資料裡抽出張秀雯的照片,看了一會兒,

嘖嘖說道:「果然是個美女。可惜了!」資料裡還有張秀雯死亡現場的照片。

血噴的到處都是,驗屍報告上說她的身體其它部位並沒有任何外傷。

唯一的傷口是在頸部,一刀致命、乾淨利落。從照片上看來,頸部的切口十分平整,

容易判斷出是用非常鋒利的刀造成的。而且那把刀並不算大。

這個判斷是出自傷口上有至少5次切割痕跡。估計是兇手是在張秀雯的背後發動的攻擊。

第一刀就割斷了她的頸部大動脈,等她的血放的差不多了,

這才悠哉游哉的將張秀雯的整個頭都割了下來。




針對這種情況,我還曾和表哥討論過。表哥認為有兩種可能。

一是仇殺,如果兇手和張秀雯沒有深仇大恨的話,不會這麼殘忍的先是給她放血,

再將她的頭割下來帶走。

二是變態殺手殺人。如果是變態殺手的話,

那麼張秀雯就是那傢伙無差別犯罪的無辜受害者了。

但是結合張秀雯的家門並沒有任何破壞過的痕跡,那麼也就是說受害者認識兇手,

所以才會給他開門。也就排除了第二種可能性了。



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至少我絕對不會在半夜三更給一個和我有仇的人開門,

而且還毫無防範的讓他站在我身後,把我一刀殺死。

不過這樣一想李庶人的犯案嫌疑就更大了。

但不知為什麼,我的直覺就是不同意李庶人是兇手的觀點。




夜,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冰冷冬雨。我從外套的衣領裡理出帽子,

戴上,用嘴哈了哈凍僵了的雙手。總算到張秀雯的家了。

這裡還真是偏僻,幾乎快要出了郊外。附近的住戶少的要死。

不過倒還是有個優點,就是房租便宜。

張秀雯租的是一棟帶有歐洲風格的別墅。不大,但感覺卻有些說不出來的陰森。

特別是附近又沒有什麼燈光,溫度冷的讓人凍結的小雨不斷打在屋簷上,

響起了一陣陣噠噠的,有規律的讓人煩躁的聲音。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周圍迷漫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知道那裡死過人,先入為主的產生了恐懼的感覺。

深吸了一口氣,我慢慢跨過黃色的封鎖線,用鐵絲套開門,走了進去。

這棟房子是簡單的2室一廳的格局。一進門就有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一般來說進大門的第一間房,屋主都會把它設計成客廳。

但張秀雯卻偏偏把它佈置為自己的寢室。再往裡走才依次是客廳,書房以及廚房。

張秀雯是在寢室裡遇害的。房間很乾淨,看來警局對這棟房子的封鎖解除後一定有人來打掃過。

我明目張膽的打開所有的燈在屋子裡四處徘徊,最後幾乎將臉湊到地板上仔細的瞅著,

可是竟然完全沒有收穫。心情頓時沮喪了起來。

有沒有搞錯,怎麼這裡乾淨的連一根頭髮都找不到?




「媽的,那個打掃房子的人一定有潔癖。下次我家要大掃除我一定請他。清理的太絕了!」

我不滿的咕嚕著關燈走人,隨手關門時最後瞥了一眼臥室,突然一道靈光像閃電般劃入腦海。

我激動的一腳將正要閉上的大門踢開,衝了進去。

不對,一定有不對的地方。剛才的一瞥我怎麼會有種房間變空曠了的感覺?

從懷裡掏出張秀雯死時的照片,我一樣一樣的對照起來。

燈,沒有少。台式電暖爐,沒有少。兩個黑色單人靠椅。一個褐色的5人皮製長沙發。

還有一個白色的席夢思雙人床。咦,床的位置怎麼變了?

記得我第一次看照片的時候還奇怪的對表哥說張秀雯的性格一定有問題,

不然為什麼要將床正對著大門?大凡中國的房間大多只有兩種形狀,不是正方形就是長方形。

而床的糧]也不成文的放在房間的中間或者比較靠近門的地方。

就說張秀雯的寢室吧,是標準的長方形,大門在最左邊,而她卻偏偏把床穢韘b最右邊。

放在那裡也就罷了,但她還要把床斜放,形成一條對角線。

這樣一來不但佔空間,而且睡覺時雙腳剛好很不協調的朝向門。

我還說如果叫我這樣睡的話,我一定睡不著,總覺的腳底會寒。




但是現在床明顯變了位置。雖然還是在房間的右邊,但卻順著牆放正了。

我緩緩的走到床邊,坐了上去。

清潔公司的人是不會在沒有主人允釭滷〞p下隨便改變屋子傢具擺設的,

那麼今天來打掃房間的就一定不會是清潔工。

對了,今天早晨李庶人應該被放了出來,難道會是他?

我微一思索,隨手拿起床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

「小夜?我正要找你!你在哪?」表哥似乎正在和誰爭吵,電話裡的聲音有些古怪。

「找我?幹什麼?」我皺了皺眉頭。

「不要問那麼多,立刻到我這邊來一趟。」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說清楚,鬼才會深更半夜跑到你那兒去。」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表哥夜峰歎了口氣說道:「李庶人自殺了。」






第五章 不老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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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庶人自殺了!他竟然自殺了!但毫無疑問,線索全部被『自殺』這個詞打的支離破碎了。

「我們一個小時前接到報案,在李庶人的家裡發現了他的屍體。

法醫判斷他已經死了大概有4個小時左右。

全身沒有外傷,致命原因是服用過量的安眠藥。他是自殺的。」

表哥夜峰簡單明瞭的說道,臉上帶著一絲不容易掩貌滲h憊:

「而且我們還在他的床底下找到了張秀雯的頭和一把加長了的剃鬚刀。

可以判定是他殺了張秀雯後,受到良心的責備,最後吃安眠藥自殺了。」

「就這些嗎?」我心不在焉的問道。

「就這些。」

「但是我覺得你還有什麼在瞞著我。」我突然抬頭,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

果然表哥的眼睛立刻就移開了。那是他心虛的表現,從小他就這樣,一說謊眼神便閃爍,

不敢正視別人的眼睛。都不知道他怎麼從警校畢業,還爬上這個位置的。

「我沒有什麼瞞著你。」表哥挺起胸口,有些激動的大聲說道:

「這件Case結束了,破案了,了結了。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去調查。」

我輕輕的哼了一聲:「我不懂,這件Case還有很多疑點,怎麼可以就這麼草率的結案?

這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吧?」




表格夜峰開始惱怒起來,他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到底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我說這件案子已經結案了。

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在私自調查這件Case,不要怪我不顧親戚的情面對你不客氣!」

我愣住了,自小以來還是第一次見表哥發這麼大的火。

我冷笑一聲,用手撐著桌子站起身淡然道:「是『警官』。哼,就當我以前十幾年看錯你了。」

去死,那個臭夜峰。還敢在我面前竅[子,真想一腳踹到他臉上強迫他說老實話。

我憤憤然的回到家,躺倒在床上。心裡越來越好奇了。究竟警局在李庶人身上發現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發現可以讓那個天殺的夜峰對我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到底那傢伙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




越深入的想下去,越讓我感到莫名的煩躁。我一個鯉魚翻身坐了起來。

嘿,其實想要知道真像並不是沒有可能,我還有個方法。只是稍微有些風險罷了。

圍繞著張秀雯的死有一大堆讓人頭痛的謎團,本以為謎團的另一頭關鍵應該就在李庶人身上,

但沒想到他竟然自殺了!

所有的線索像繃緊的線一般,一頭突然斷掉了,線頭反彈回來,變成了充斥在我腦中的一大堆亂麻。

現在我能想到的救命稻草就只有一根,便是李庶人的驗屍報告。

在那傢伙的身上一定有什麼問題,不然表哥夜峰不會強迫我對這件事罷手。

我不笨,當然也不會笨的看不出表哥之所以會發那麼大的火非是事出無因。

恐怕警局在李庶人身上發現了某種東西,某種有著極大危險性的東西。

哼,不過那個夜峰也太小瞧我的好奇心了。我會是那種怕危險就什麼事情都止步不前的人嗎?

「喂,死小夜,這麼晚叫我出來幹嘛?」沈科打著哈欠來了公園,他搓著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快要凌晨十二點了。好冷,沒有好理由當心我揍你。」

我衝他笑道:「如果我邀請你跟我一起進警局偷東西,你認為是個好理由嗎?」

沈科那傢伙死命的盯著我,像在看一個瘋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使勁的掐了掐自己的臉大聲咕隆道:「不痛!

我就說嘛,哪有人會這麼神經晚上都要我到公園來的。我又不是美女。果然是在做夢。」

他轉過身就想要溜掉,被我給一把拉住了。

「開個小玩笑罷了。」我獻媚的嘿嘿笑道:「事實上我倒是想請你幫我個小忙。」

「一定是什麼危險的事,我不幹。」沈科想都不想就搖頭。

我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大疊帳單:「最近一個多月每次出去都是我幫你付的錢,謝謝,這是帳單。」

「哈哈,哈哈。」那傢伙頓時乾笑起來:「其實偶爾幫幫朋友的忙,也滿賞心悅目的哈……」





表哥所在的警局就在公園附近,我讓沈科走進門衛室搗亂,

趁著守夜的警衛注意力分散的時候偷潛進了警署樓。

開玩笑,自從夜峰在這個警署當值後,我就常常藉故跑來亂鬧。

警署裡的一切部門分配、房間位置、甚至所有監視器的佈置情況我都是瞭如指掌。

特別是在午夜過後,警署裡只有少量的警員值班。這讓我的計劃更加如魚得水。

小心翼翼的躲開監視器,我溜到了表哥的辦公室前。

先敲了敲門,確定沒人後才用鐵絲把那把爛鎖套開走了進去。

表哥一直有習慣把所有的備用鑰匙都放在門後的地毯下,我很容易就搞到了資料室的識別卡。

哈哈,一切都太容易了!走進資料室,我關上門,得意的笑起來。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臭臭那個殺千刀的夜峰,那傢伙常常在我面前自鳴得意,

說自己警署的防盜系統有多了不起,

結果還不是這麼輕易的就讓我進到所謂固若金湯的警局資料室了!





說實話,雖然在警署玩了5年多,但這還是我第一次進警局資料室。

打開自帶的手電環顧一下四周,其實這裡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總共70多平方米的房間,沒有窗戶,依著牆壁橫繕菑Q多組銀灰色的抽屜式資料櫃。

很普通,根本就不像以前想的那麼神秘。

一組一組的資料按時間順序穢顒澈雃陶W律,這倒是便宜了我。

沒兩下就找到了李庶人的驗屍報告。我手捧著報告仔細看著,

只看了一眼,就又震驚又氣憤的握緊了手。

哼,果然。夜峰果然對我撒了慌,撒了個彌天大謊!




李庶人當然不是死於安眠藥中毒。他是被人謀殺的!

根據法醫斷定,他被兇手從身後攻擊,一刀致命。

兇手用鋒利的短刀割破他的頸部大動脈,放完血後再將頭割下來帶走了。

犯案手法完全和張秀雯那件Case一模一樣。這麼說,兇手有可能是連環殺手?

我苦惱的思忖了一會兒,輕搖了搖開始漲痛的大腦。

這篇驗屍報告寫的很長,完全不像七哥平常簡短精煉的行事作風。

突然一段文字印入眼簾,我吃驚的嘴一鬆,險些將咬在嘴裡的手電給掉了下去。

完全沒有想到,李庶人的身上竟然會有這麼匪夷所思的秘密!

哼,看來我有必要立刻到他的家裡去一趟,免得所有的線索都被那些愚蠢的警察給破壞掉了!




原路偷溜出警署樓,沒想到沈科那傢伙還在門衛室裡磨菇。

我給他打了個眼色,他才依依不捨的走了出來。

「你跟五哥在聊什麼,聊的這麼起勁?」我饒有興趣的問。

那傢伙眨了眨眼睛:「沒什麼,我只是向他問個路而已。」

「問路?」我狐疑的問道:「問什麼路可以問20多分鐘?」

沈科哈哈的大笑起來:「小夜,就算你聰明絕頂,不過有些事情就算解釋了你也是不明白的。」

他頓了頓又道:「剛才你表哥到門衛室來過。好險,幸好只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哦?」我皺起了眉頭:「他說了什麼?」

「他吩咐五哥打起精神,不要被他的小表弟溜了進去。

還說他那個小表弟好奇心大的可怕,認定了一件事就算犯監做科也會做到底。

哈哈,說實話你表哥真有些瞭解你。不過還不算太瞭解你,你的動作可比他想像的快多了。」

我哼了一聲:「不要以為這樣恭維我,我就會放你回去睡覺了。至少再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啊,我現在真的好困!」沈科一邊大叫倒霉,一邊被我拖走了。




李庶人的家離他的診所不遠,是棟不大的老房子。

警局不惜工本的亂拉警戒帶,把房子周圍100多米的地方全部圈了起來。

「這樣進去會不會犯法?」沈科遲疑的看著我。

我冷笑了一聲:「哪有那麼多法好犯。總之不要被逮到就好了。」

說完大搖大穠瑤蘤}警戒帶走了進去。

兇手犯案時的現場還保留的比較完好。

李庶人是死在自己的寢室裡,不過我沒想到他房間的格局竟然和張秀雯家裡一模一樣,

都是進入大門後便是臥室。只是李庶人寢室裡的床規規矩矩的隨著牆邊穢騊菕A

不像張秀雯家裡放的那麼奇怪。還有他遇害的地方整整齊齊的,只能判斷他完全沒有抵抗過。

咦?奇怪!我猛的俯下身子仔細的看著床腳。



床腳劣質的木地板上居然微微的印有大概30多度的弧形擦痕,

如果不是像我這樣先入為主就對床特別加以注意的話,還真難以發現。

擦痕還是新的,大概是不久前移動床時,被鐵製的床腳劃的。

我大為興奮起來,招呼沈科和我一起把床搬回原位。

天!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看著床。那床原來的位置竟然……竟然是正對著門的。

這種情況完全和張秀雯家一模一樣!




「有什麼不妥嗎?」沈科看著興奮的發抖的我,大為好奇的問。

我搖搖頭,一屁股坐到床上。到底是誰動的床?張秀雯也好,李庶人也好。

他們家寢室的床為什麼都要穢韘言蕨鴾j門的位置?那麼又是誰在他們死後將床搬回正位的?

那個人到底有什麼企圖?他會不會就是這兩次兇殺案的兇手?

疑問一個又一個竄入腦海,我拍著頭,用眼睛不斷掃視四周。

不對!一道靈光突然閃入腦中。剛才在警局檔案室時,我看過現場照片,

照片裡的床也是順著牆礎b正位的。那麼這床的位置應該不是兇手事後擺放的。

有可能是兇手殺了李庶人後順手將床換了位置。不過,也有可能……

我猛的跳下床,在剛才禮阞漲鼽m的地板上一個挨一個的敲著。

果然,有一格木地板是松的。我把它撬起來,露出了一張小紙條。

上邊寫著一行地址:『黑山鎮六街十五號,我有東西寄在那裡,有緣人可取之。』





字跡很凌亂,看得出是很匆忙間寫下的。我激動的渾身顫抖,

我的猜測果然是對的。如果床是李庶人移動的,那麼就有可能是他想隱藏某個秘密。

但是由於時間緊迫,他也只好將其藏在床下的地板裡了。

難道他有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會死,而且他也已經有了死的覺悟?那麼這個兇手又是誰?

和他有什麼恩怨?為什麼要殘忍的將他殺死?他和張秀雯的頭到底在哪兒,真的在兇手那裡?

「走,到我家去喝杯咖啡吧。」拋開已經混亂的思緒,我暗自下了個決定。

「都凌晨三點多了,我想回家……」沈科剛想抗議,被我眼睛一瞪,

嚇的欲言又止,只好垂頭喪氣的跟我走了。

回到家,泡了一壺濃濃的黑咖啡。我順手遞給沈科一張我剛寫好的便條。



「這是什麼啊?」沈科狐疑的接過來念道:「尊敬的老師,由於我兒子昨天夜裡突發闌尾炎,

現已留院做闌尾切除手術。特此向學校請假4周。」

「如你所見,普通的便條罷了,明天幫我把它交給老師。」我淡淡的說。

沈科頓時惡聲惡氣道:「這哪裡普通了?!」我撓撓頭,拿回便條仔細看了一遍,

恍然大悟的拍拍手:「對了,少了家長簽字!」大筆一揮便簽上了老爸的大名。

沈科瞪大了眼睛:「你這又是發哪門子的瘋了?」

「我明天要到黑山鎮去一段時間。」我喝了一大口黑咖啡,衝他笑起來。

「你要去調查李庶人?為什麼?這是兇殺案吧,警方會處理這件事情的!」

「這不是普通的兇殺案。」我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

說道:「今天我潛進警局的資料室找李庶人的驗屍報告。你猜我在上面看到了什麼?

嘿,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由於沒有頭,警方無法辨認死者的身份。

於是收集了李庶人診所和家裡的毛髮做DNA鑒定,證實了死者就他本人。

而七哥在解剖他的屍體的時候,發現李庶人骨骼縫合上有問題,於是懷疑李庶人的年齡。

但是你猜得到嗎,通過炭十二的測定,李庶人究竟有多少歲?」

沈科被我激動的表情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大搖其頭。

「86歲!他竟然有86歲!」我興奮的大聲說道,全身不住的顫抖。

每次遇到了神秘事件,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動時,全身都會激動的抖個不停。

「86歲?你說那個李醫生竟然有86歲?」沈科震驚的站起身來。

我點點頭:「同樣身為男人,如果你碰到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會不會去探個究竟?」

沈科想了想,最後長歎口氣,從我手上拿過便條塞到了褲兜裡。

「不知道幫這個忙會不會害了你。不過說真的,我被你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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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2樓  發表於: 2006-10-26
第六章 漂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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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漂屍

門,自古以來便被視為一種可以隔離惡靈以及不幸的屏障。

遠古時的人類從巖洞裡走出來,來到平原,學會修建屋宇後,

為了將自己與危險的動物隔開,保護自己,所以發明了門。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門開始變為一個人類隔開別一個人類、隔開自己對夜晚黑暗的恐懼、隔開是非黑白的孽障。

經過幾萬年文明的延續和發展,可以說,人類對門的本身早已產生了一種敬畏。





將床穢韘b睡覺時腳正對著門的位置,在風水學上是絕對的大忌。

不知道你有沒有嘗試過那樣睡覺,去黑山鎮前一晚,我試過。

那晚我整夜都睡得不安穩,總覺得腳心很涼,不論誚h厚的羽絨被,

甚至將襪子都穿上了幾層,但我還是覺得腳心很冷。那不是一般的冷,是冷的進入了骨頭。

冷的凍徹了靈魂。真搞不懂李庶人和張秀雯為什麼要這樣睡覺。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到黑山鎮的時候都已經下午4點過了。

這個鎮離我居住的鎮的確不遠,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既封閉又與世隔絕。

公共汽車開到離這個鎮20多公里的地方就改道了,我只好一個人下車,

也算運氣好半路上攔住了一輛牛車,

不然要我走這麼遠的山路,我恐怕路才走到一半,天就黑掉了。




「大叔謝了。」我瀟灑的跳下車,一揚背包按照那位大叔的指點順著河向上遊走。

河水很少!河岸的風景十分秀美,這在被文明污染的一塌糊塗的世界裡已經越來越少了。

我賞心悅目的邊走邊哼著小調,突然發現不遠處獨自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衣衫十六七歲的女孩。

女孩子對著河在哭,她呆呆的望著河面,滿臉傷痛欲絕,突然她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跳下去。

我嚇得語無倫次的大聲叫起來:「喂!喂喂喂喂,這位。你!就是你。」

那個女孩轉過頭,驚詫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長長的睫毛上還粘著盔]。

我三步兩步跑過去,喘著氣問道:「失戀了?」

女孩還是滿臉詫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嗯,這個。」竟然是個少見的美女!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撓撓頭,

嘿然道:「這裡的水似乎太淺了一點,如果跳下去不但淹不死人還會撞著頭。

要自殺的話我知道有個好地方,剛好離這裡不遠。」

那女孩還是一個勁的呆看著我,在她的美目下,

連一直號稱臉皮厚的可以拉車的我也不好意思起來,

只好在臉上保持服務行業特有的上彎月笑容又道:「要不,我帶你去?」

「神經。」女孩的臉上終於有表情了,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罵道:「你看我的樣子哪裡像要自殺了?看你一臉聰明的樣子,竟然一點判斷力都沒有!」

「我……」剛想為自己辯護,那女孩又罵起來:「怎麼?不服氣嗎。

本來就是你不對,我有親口對你說過我要自殺?」

「沒有!」被她一嚇,我條件反射的搖頭。

「就是嘛,那你憑什麼這麼武斷的認為我要自殺?

難道一個人站在河邊就是要自殺嗎,她就不能幹點別的事?」

「可是你在哭……」搞不清狀況的我完全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哭又怎麼了?我不能是被風沙吹到眼睛裡了嗎。

而且你又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哭,我偏是愛哭,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

我現在就哭給你看。」女孩漫罵著,突然撲哧一聲,本來充滿悲傷的臉上綻開了一朵笑容。

她像怕我見到自己笑的樣子,急忙背過身,深深吸了一口氣。

「罵夠了?」被罵得頭昏腦漲、無地自容的我小心翼翼的問。




「差的遠哪。」看著被這句話嚇的想要在地上找洞鑽進去的我,

女孩開心的笑起來:「算了,本姑娘念在你年紀輕輕的份上,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你。

我要走了,你給我在這裡好好罰站,思考一下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有沒有搞錯,我夜不語難得發善心做件好事,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被這小妮子反咬一口。

天哪,現在果然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哼,這小妮子,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的,

竟然那麼不可愛,可惜她妄自有那麼好的身材和臉蛋了。真是陰溝裡翻船,氣煞我也!



那女孩絲毫不理會還在做內心自我反省的我,從地上提起籃子向河下游跑去。

「對了。」跑了不遠,她突然回過頭來,笑道:「謝謝你。」轉身踏著輕快的步子遠去了。

我如電擊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好美的笑容!

那不露齒的顰掬一笑,竟然像傳達了千萬種含意似的。

深吸了一口氣,風是甜的,是不是她柔順的長髮留下的幽香?

或部A那個女孩並沒有想像中那麼不齒吧。

我苦笑一下,將背包搭在肩上,繼續順河向上遊走去。

沒有走多遠,狀況又出現了。清麗的河面上開始飄下釵h稻草札成的小人,

那些小人順河水起伏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加快了腳步,突聽到上游不遠處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走近一看,竟是一群人在河裡打撈著什麼。

那些人踩在水裡用很長的竹竿沿著岸到處刺探,

河岸上有個很老的女人邊走邊不將袋子裡的小稻草人拋進水裡,

一旦有稻草人在河裡浮著不動,就有人飛快過去在稻草人的四周仔細的踩水。




「婆婆,你們在幹什麼?」我好奇心大起。那個丟稻草人的阿婆瞪了我一眼,沒有開口。

不過她身旁那個的男孩說話了:「請不要見怪,我姥姥在招魂的時候不能說話。」

「招魂?」我愣了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只聽那男孩繼續說道:「北邊鎮子裡的王家大小姐3天前失蹤了,屍體一直都沒有找到。

有人懷疑她是跳河自殺,她家裡人才請我姥姥來給她招魂,讓她的屍體浮起來。」

「用這些稻草人就可以找到屍體?」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那男孩很認真的點點頭:「如果她想我們找到她,稻草人就會停在她的屍體上邊。」




我一聽,險些笑出來。鄉下地方的神婆都是這樣,總是用隱晦的話來說明自己多麼有法力。

說什麼她想被找到就可以被找到,用這麼隱晦的詞語,找到了當然是自己的戊牷A

而找不到也可以怪到死者的頭上。不過這世界上往往都有釵h愚昧的人會去信!

那男孩見我滿臉不屑一顧的鄙視神色,也沒有再說什麼。

那神婆專心的又將一把稻草人拋進了河裡。有幾個稻草人漂到河中央突然不動了,

就像被釘子釘住了一般,完全不管河水怎麼流也不管任何物理書上所記載的力學原理,

死死的再不飄動分毫。「就在那裡,就在那下邊!」那神婆開口叫著,

聲音既干瑟又尖銳,震的我耳朵嗡嗡作響。




立刻有幾個人走到稻草人附近用竹竿四處戳著,突然有個人大叫一聲『有了』,

就見一團白色的東西慢慢的浮了起來。果然是具屍體!是一具穿著白色衣衫的女屍。

那群人七手八腳的將那具女屍抬到了岸上。我嘖嘖稱奇的靠過去開始仔細打量起她來。

這具女屍在水裡浸泡了3天多,全身浮腫,本來的面目早已經不能辨認了。

只是她身上這件白色的衣衫我似乎在哪裡見過!我在腦中思索著有關這件衣服的信息,

眼睛一瞥,突然看到了那具女屍右手上戴著的白玉手鏈,頓時全身如雷擊般僵硬起來。

「喂,你怎麼了?怎麼臉色變的這麼白,還在打抖子?」那男孩見我全身發抖,

恐懼的死死盯著那具女屍,不禁關心的問。




但我的耳朵早已聽不見任何聲音,粗魯的推開擋在眼前的人,

我三步兩步走過去將女屍的手腕抬到眼前仔細看起來。沒錯,的確是這個手鏈。

剛才遇到的那個女孩手腕上也戴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由於雕刻的很古怪,所以我多看了一眼,

記憶比較深刻。這麼說來,剛才那個女孩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衣衫,樣式和這具女屍完全一樣!

天哪!我該不是遇到鬼了吧?!雖然自己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從沒有這麼倒霉過。剛出門就遇鬼,出師不利!

「你到底怎麼了?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那男孩推了推我,我一驚,

才發現自己還死死的拽著那具女屍的手沒放。

突然感到周圍陰風陣陣,我全身發冷,『哇』的一聲將手丟開,往後跳了幾步。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剛才看見過她!」死命的拍著胸口,

驚魂未定的我指著自己來的路說道:「就在河的下游,10分多鐘的路。」

「什麼?」那男孩頓時驚的臉色煞白,他一把抓住我的胸口大聲問:

「你看見過她?什麼時候?你和她說了什麼?」

「大概是半個小時前。」我滿臉恐懼:「當時看她的樣子似乎想要自殺,我勸住她了。」

那男孩呆住了,他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走!快點離開這個鎮。走的越遠越好。那是浮屍鬼!

她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她要你做她的替死鬼!」

「替死鬼?」打撈的群人漸漸散去,有人抬了屍體和那神婆一同走了,有的回了自己家。

河岸邊頓時冷清下來。我獨自站在原地回味著那個男孩最後說的話。她想我做她的替死鬼?

那麼剛才她為什麼不動手?難道是因為鬼在白天沒什麼力量?

混亂的頭腦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我搖搖頭,這才發現河邊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了。

冬的夜來的早,天開始暗了下來。

「喂,誰等等我。有沒有人啊?」突然感到全身一陣惡寒,

我不禁又打了個冷顫,飛快的向鎮裡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該聽那個男孩的建議離開這裡。

不過我知道就算他說的是真的,我也絕對不會走。

既然已經來了,什麼都不做就逃跑絕對不是我的做事風格。

至少我也要把李庶人留在這裡的東西帶走。至於其它的事,等到發生以後再說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夜不語橫看豎看也是長命相,哪有那麼倒霉的?

倒是李庶人,那傢伙到底在黑山鎮的六街十五號保存了什麼東西?

會和他不老的身體素質有關係嗎?收起略微恐懼的心,好奇心又熾烈燃燒起來。






第七章 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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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鬼女

浮屍鬼是什麼,我當然知道。傳說跳河自殺被水淹死的人,

如果她們在死前還留有怨氣的話,就會變做浮屍鬼。

她們徘徊在自己死掉的地方,尋找獨自在岸邊遊蕩的人做替死鬼。

當然本地也有另一種說法,有些人認為怨有頭債有主,

那些浮屍鬼只會找生前那些害的她們不得不自殺的人。我當然對這些傳說嗤之以鼻。

只不過恐懼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會有,也不管你是不是很有理智。

黑山鎮很小,人口也不過才7百多人,但是歷史悠久。

也因此存在著釵h大城市早已看不見的奇風異俗。

走在鋪著褐色石板的街道上,沒來由的有一種來到異域的感覺,很是舒爽。




我感動的往後看了看,冬日黃昏的夕陽血紅,落日的餘暉落寞的灑在我所經過的街道,

將我的影子拉的又細又長,好酷。就因為這樣的感覺,我才喜歡到處旅遊,

感受一個陌生的地方帶給自己的新奇。

黑山鎮的第六街是在鎮子的東邊,走了不久就到了。

我數著門牌找到了十五號,那是棟很大的三層木製建築,式樣很老,很有地方風味。

我敲了敲緊閉的大門,但等了好久竟然都沒人來應門,

正要將耳朵貼到門上聽聽裡邊是不是有動靜。

門『吱嘎』一聲開了,我頓時重心不穩,頭不由的往前傾,

只感覺碰在了一團軟綿綿的物體上,鼻中還嗅到一陣女兒家如檀似桂的幽香。




「啊!對不起!」當我明白那團軟綿綿的物體是什麼時,慌忙止住想要按過去的雙手,

紅著臉的向後退了幾步,抬起頭正想要看清楚有著那對雄偉物體的主人。

這時屋裡傳來一個中年女子哭的沙啞了的聲音:「雯怡,外邊的是誰?如果是來住店的,

就跟他說清楚我們家最近都不會做生意。唉,作孽啊。」聲音掩不住的悲傷。

「來的只是個小無賴罷了,看我怎麼打發他走。」被我撞到胸部的那女孩聲音很甜美,

但是語氣也很沙啞,像是哭過,而且還微微有些嗔怒,那種個聲音似曾相識,像在哪兒聽過。




沒等我抬起頭,她隨手抄了一把掃帚就朝我鋪天誚a的打過來。

有沒有搞錯,我最近怎麼這麼衰,自從來了這個鎮後就沒遇到過好事。

難道果然是俗話說的寧願上吊,不願碰鬼?碰了鬼就要倒霉一輩子?

「停停停哪。打夠了沒有!」見她打的沒完沒了,我惱怒的一把抓住了掃帚,

大聲道:「我又不是有意的,你讀過書沒有,知不知道不知者無罪的道理?」

那女孩『咦』了一聲,好像很驚奇的打量起我。「啊!是你!」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喊道:「你不是那個今天下午在河邊說我要自殺的那個傻瓜?」

「你才是傻瓜!」我氣不打一處來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那個粗魯的女孩看去。

天哪,這一看之下直嚇的我全身僵硬,臉色煞白。

身邊站著的這個滿臉暈紅的美女不是我下午遇到的那具浮屍鬼嗎?




「鬼……鬼啊!」我喉嚨打顫的鬼叫一聲,拔腿就跑。

完全把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丟到了腦後。關鍵時刻,還是應該把身體交給本能,理智算個屁!

「王八蛋!本姑娘這種美女哪裡會像鬼了。你給我滾回來說清楚!」那女孩氣鼓鼓的追了過來。

「不要過來,我這種人又笨又小氣又陰險,下不了地獄,上不了天堂。完全不適合做替死鬼!」

被追到巷子的死角,我靠著牆嚇得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大不了下次我幫你介紹一個老實人!」

「白癡,我才不要!」那女鬼越來越生氣了。

我苦笑道:「一個不夠?那兩個好了!什麼,你還不滿意?

喂喂,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鬼心不足蛇吞象?」

「夠了!不要給你點顏色,你就以為自己可以開染坊!」那女鬼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衝我大聲說:「認真看著我,你倒是說說本姑娘哪裡像鬼了?這世界上哪有像我這麼漂亮的鬼?」

靠!這鬼的虛榮心真強。我強壓住恐懼的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慢慢睜開眼睛。

只見女鬼那張秀麗的臉就在離自己的鼻尖3厘米遠的地方。

秀美的臉孔,因為急跑後而不斷起伏的胸脯緊緊的壓在我的胸前,

我能感覺到一陣軟綿綿的舒服感覺,甚至還可以感覺到她的體溫和輕拂在臉上的淡淡如蘭氣息。

咦,她有呼吸?那這女孩不是鬼?

天哪!好丟臉。我夜不語的一世英名看來就這樣被毀於一旦了。

自己竟然會好死不死的斷定一個纖纖弱女子是女鬼,還被她嚇成這副尊容。

傳出去不被那群損友笑死才怪。我現在幾乎都可以聽到沈科那傢伙摀住肚子,

指著我的臉笑的口吐白沫的樣子!





「怎麼,你啞巴啦?」那女孩得理不饒人,逼問道。

「你是……是人。」我難堪的答道。

「還有哪?」女孩依然咄咄逼人。

「是個美女。」

「然後呢?」

有沒有搞錯,這樣還不滿足。

真不知道她的虛榮心是用什麼做的,都可以比得上馬裡亞納海溝了。

「還有。嗯,你的胸部很大!」我用眼睛向下瞥了瞥。

女孩這才發現自己的姿勢很曖昧、很吃虧。

「哇!色狼!」她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面紅耳赤的向後退去。




「這又關我什麼事了?」我委屈的摸著自己的臉。

女孩紅著臉瞪了我一眼,氣呼呼的說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滿口胡說,

我才不會氣成那樣。也就不會,也就不會……哇,叫我以後怎麼嫁的出去!」

「什麼?這樣也怪我?」我發現自己突然變成一部白癡電影的主角了。

在一個蠻橫無理的女孩子面前,就算你有超群的頭腦和智慧,也根本一錢不值。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還是不要跟這種不講道理的女人胡攪蠻纏為好,

如果又生出什麼糾葛來,那我恐怕這一輩子都出不了黑山鎮了。

「嗯,這個,你不說我不說,絕對沒人知道。我看我們還是再見吧。再也不見!」

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溜掉。




那女孩伸手拉住了我的背包:「你是外地來的吧?」

「我像是本地人嗎?」我沒好氣的答道。

「當然不像,我們鎮的普遍智商都很高,哪有像你這麼白癡的。」

那女孩神秘的笑起來:「天已經黑了,我看我們想再見都不行。」

「為什麼?」我皺起眉頭。只是偶然碰到了她的胸部罷了,

還不至於就為這種事賴死賴活的要我負責任吧?

那女孩拽著我的背包自顧自的向前走去:「整個小鎮就只有我家一間民宿,

這裡的居民雖然不是不好客。但我們有個傳統,就是民居不會留客人過夜。

到了晚上黑山鎮絕對不會有人收留你!」

她轉過頭衝我燦爛的笑起來:「所以如果你不想睡大街,我看我們想再見都暫時不行了。」




「一樓是我們家裡人住的地方。二樓和三樓是客房,最近是旅遊淡季,

客房全空著,你想住哪間都可以。洗澡間在每層樓的最後一間,24小時都有供熱水。

還有,這裡住宿的價格是每天30元,第二天的中午十二點退房。

如果你要繼續住的話請在十二點之前說一聲。我們這裡有供應三嚏A因為最近家裡有事,

所以幾乎是和我們一起吃飯,不會別開爐灶。所以不用你給錢。

這樣解釋夠清楚了吧?你還有什麼問題?」那女孩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開了張票遞給我。

「有個問題。」我掏出錢遞給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用手撐住頭,撇著嘴反問:「你每次住店都會問那家店的主人的女兒的名字叫什麼嗎?」

「對啊,我有這個嗜好。」我狡猾一笑:「叫別人的名字總比叫她女鬼好一點。」

那女孩哼了一聲,低聲道:「我叫張雯怡。」

「我叫夜不語,你好。」我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遞了過去,

張雯怡那小妮子竟然狠狠的打了我一下:「我才不好。

至少我還沒有大度到會和一個滿口叫我女鬼的白癡握手。」

「那是有原因的。」

我尷尬的笑著:「遇到你不久後我就看到一群奇怪的人在水裡撈東西,

最後他們撈起了一具女屍。身材和穿著都和你差不多。對了,還有……」

我一把抓住她的左手,看著她手腕上帶著的白玉手鏈繼續說道:

「還有她手上戴著一個和你這個一模一樣的玉石手鏈。」

突然感覺周圍的氣氛變了。抬起頭,只見張雯怡全身都在顫抖,她臉色煞白,

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大聲喊著:「你,你說什麼。

她的手上真的有和我一模一樣的玉石手鏈?真的?」

看樣子,她情緒激動的已經站不穩了。 我點點頭。




「不!這不是真的。姐姐死了!姐姐真的死了!」張雯怡哭著,喊著,臉上悲痛欲絕。

她拚命的用手打著我,略穭?_的從絕麗的臉龐上流下。

最後她猛的撲在我懷裡,哭的更厲害了。

原來那具浮屍是她的姐姐。對了,張秀雯也是來自黑山鎮,也姓張。

總覺得樣子和張雯怡也有點像,至少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而且這個鎮子人少,張雖然是大姓,或部K…

我使勁的搖搖頭,決定即使那個可能是真的也絕對不說出來。

不知為何,我少的可憐的良心讓我又大為憐惜。

一個姐姐的死已經把她打擊夠了,如果張秀雯真的是她姐姐,那她不把眼睛哭出血才怪。

至少我脆弱的肩膀再也受不了被她再次痛錘了。






第八章 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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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似乎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

鎮上的警署根本就沒有檢查過屍體,便判斷為自殺,將屍體還給了家屬。

花圈從四面八方送來,張雯怡的姐姐張雪韻的屍體被放到了靈台上,靜靜的,躺在那裡。



經過一晚上東敲西問,我弄清楚了張雯怡家是三姐妹,大女果然是張秀雯。

張家真是個可憐的家庭。在9年前這個家的一家之主--雯怡的父親就病死了,

只剩一個母親將三個女兒拉扯大。但現在就連她的兩個姐姐也死了。

當然,我並不會笨的將張秀雯的死告訴她家人。只是略微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麼警方到現在都沒有把張秀雯的死訊和她的死亡證明送到這裡?到底他們在搞什麼鬼?

而且李庶人寄放東西的地方居然就是張秀雯家經營的民宿裡,

那是不是可以懷疑他倆在之前就有某種關係呢?




張雯怡的母親,那個美麗的年輕少婦披著白麻坐在靈台旁暗自啜著瓷C

由於張家人緣一向很好,鎮子裡大多數人都上了幾柱香。

那個在河邊丟稻草人的神婆也來了,還有那個說我要變成替死鬼,

勸我快走的那個男孩。我沒好氣的將他拽到了一旁。

「你還沒走?」那男孩吃驚的看著我。我冷哼了一聲:「你這傢伙騙得我夠慘!」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男孩裝著大惑不解的樣子,理直氣壯的說。

「你還沒騙我?」我氣的直想踢他一腳:

「你明明知道我在下游看到的是死者張雪韻的妹妹張雯怡,

竟敢騙我說她是找替死鬼的浮屍鬼。害的我一見張雯怡抱腿就跑,丟光臉了!」

「什麼?你真的一見雯怡就跑?」那男孩呆了呆,突然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這在安靜的靈室裡格外刺耳。立刻就有人用殺死人的眼神瞪了過來,那人正好是他姥姥。

那個神婆氣惱的用旱煙管狠狠的砸在男孩頭上,叫他一個勁兒的給主人賠禮道歉,

又要他給死者下跪磕頭,說什麼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不要怪罪他。

我暗自笑著。這小子誰不騙,敢騙到我這個太歲頭上來了。靠!這樣還不玩死你。




突然感到大腿上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居然是張雯怡,

她從白麻喪衣裡伸出手用力拎著我的大腿。「

幹什麼啊你!」我甩開她拚命揉著痛的地方。

張雯怡低聲說道:「你是故意逗小三子笑的吧?」

「你有什麼證據?」我一臉陰謀被識破的尷尬,但嘴裡絲毫不饒人。

「小氣。」

「我才不小氣。是那傢伙先騙我的,。我夜不語從來不是個吃虧不喊怨的主。」

張雯怡哼了一聲:「小三子才不會故意騙人,一定是你看不起他姥姥,

他才會和你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那樣也叫無傷大雅的玩笑?」我惱怒的幾乎要叫出聲來:

「我幾乎把你當做浮屍鬼了,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那麼丟臉。」

「哼,小氣。」張雯怡伸出兩根白皙的指頭又想掐我,

我向左一跳,差些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那是個大約20歲左右的男人,臉孔英俊的有些令人討厭。

他厭惡的用力推開我,用手拍了拍被我碰到的地方,

寫滿傲氣的臉上帶著看不起所有人的鄙視眼神。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傢伙。

一看到這個人,張雯怡的臉色頓時變了。「滾!這裡不歡迎你!」她站起身衝他吼道。




「嘿,別這麼說嘛。怎麼說我還是這女人相好過。」那男人輕浮的笑著,

慢吞吞的往前走,走到張雪韻的屍體旁,揭開了誚礅芶撉漸捰漭炯獢C

「嘖嘖,可惜了。她生前可是個大美人。

沒想到死了變的這麼醜,幸好我從沒有想過要娶她。」

「王八蛋!」張雯怡氣的全身發抖,她一把抓起身旁的掃帚狠狠向那個人打去:

「滾,不要碰我姐姐。她是你害死的!她一定是你害死的!你這個殺人兇手!」

「媽的,張家的女人怎麼都這麼賤,活該會被人玩。

告訴你,你姐是個爛貨,你媽也是個爛貨。」那男人一把抓住掃帚,將她推到地上:

「你以為你媽很貞潔?去他媽的,你以為你老子是怎麼死的?你老子是被活活氣死的。

這個鎮誰不知道你媽這個爛貨掛著旅館的招牌做肉生意?」

「說夠了吧?」我沉著臉走了過去。

「你小子是誰?」那男子輕睨的看了我一眼。

「我住在這裡。」

「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老子的閒事你也敢管。」那男子哼了一聲。

我指了指他身後,撇著嘴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

不過我知道你再不走的話就要變成什麼東西了。」那傢伙一轉身,臉色頓時變了:

「幹什麼,你們想要造反?」他聲音顫抖著看著身後那些向他圍過來的激動人群大聲喊道:

「媽的,我一定要我爸把你們都抓起來。你們這些賤民……」

手一抖,不由的按在了張雪韻的胸脯上。




突然,他身後的人群似乎像被什麼驚呆了似的,喧嘩頓止。

我好奇的望了一眼,頓時感到一陣惡寒竄上脊背。

血,大量的血水從張雪韻的眼耳口鼻七孔中流了出來。

本來閉上的眼睛竟然睜開了,她的眼睛中只有眼白,死死的恐怖的盯著那男人。

「你……你不是我害死的。不要來找我!哇!」

那男人嚇得僵直的身體條件反射的向前一推,屁滾尿流的跑出了門。




「你沒事吧。」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將雯怡拉了起來,天哪!剛才的那一幕好可怕。

感覺就像張雪韻的屍體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坐在下位的神婆走到靈台上用手將張雪韻的眼睛合上,

顫抖的說道:「厲鬼索魂!這具屍體留不得,一定要在今晚燒掉。」



張雯怡呆呆的不知在想什麼,突然她使勁的抱住張雪韻的屍體大聲喊道:

「不准碰我姐姐。我姐姐生前已經夠慘了,我不要她死後連全屍也沒有!」

「雯怡。」神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你姐姐已經死了。

我知道她身前最疼你,但她畢竟已經死了。

往生者的世界和我們人界不同,他們做事是沒有道理的。」

「不!我不要!」她『哇』的撲到我懷裡大聲哭起來,哭的很傷心。

我不忍心的說道:「我看留一夜應該沒有問題吧,大不了今晚我不睡覺,

守在這裡看屍體。我就不信她會變什麼厲鬼索魂。」

「外行,你知不知道厲鬼索魂有多可怕。會死多少人?」

神婆身旁的小三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一看他就來氣,哼了一聲道:「說我外行。我看你才是十足的愚昧。

七孔流血就說是什麼厲鬼索魂了,你讀過書沒有。

你知不知道一具在水裡泡了幾天的屍體被擠壓就會血氣倒流,血會從眼耳口鼻裡出來。

這只是很自然的現象罷了。拜託你多去圖書館查查,免的在這裡丟人現眼。」




那小子被我駁的說不出話來,乾脆賭氣的轉過頭做出不屑再看我一眼的樣子。

「作孽啊。」神婆長歎了口氣對我說道:

「小伙子,要不燒這具屍體也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你說。」看得出這神婆在當地很有威望,如果她堅持要燒屍體的話,

不要說我擋不住,說不定惹的當地人火了,他們會連我一起燒掉。所以還是圓滑點好。

「第一,把這些符紙貼到所有的門上。」

神婆遞給我一些黃色的上邊寫著亂七八糟鬼畫符的符紙繼續說道:

「第二,不要讓動物進來。特別是黑貓。千萬不要讓它爬到屍體上。

第三,靈台的這盞油燈,你要看仔細,不要讓它滅掉。」

「就這麼簡單?」我在心理默記了一遍,點頭笑道:「你放心,我絕對會做到。」

突然感到背後又升起一道惡寒。猛的轉身,張雪韻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靈台上,悄無聲息。

不知為何,心裡總覺的有什麼不對勁。難道今晚會有什麼事發生嗎?

我搖搖頭,苦笑起來。自己最近真的越來越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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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3樓  發表於: 2006-10-26
第九章 腳朝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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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腳朝門(上)



「謝謝你。」

「沒什麼。如果你要感謝我的話,就免收我房錢好了。」

「嘻,這可不行。」張雯怡滿臉傷心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

夜,再一次的降臨了。

想一想,自己已經來了黑山鎮兩天,但該調查的事情居然一件都還沒開始。

我完全被這個家庭糟糕的像團亂麻般的瑣事纏住了,

毫無辦法從這團亂麻中找到機會詢問有關任何李庶人的事情。




「那個男人叫奇石木,奇家的大公子。奇家是大戶人家,有權有勢,

我們這個鎮一大半的人都要靠他家吃飯。所以就算他家的人把我們欺負的像條狗,

還是沒有多少人敢反抗。我姐姐真傻,明知道那個王八蛋只是玩玩她,但她就是執迷不悟。」

拜祭的人大多都怕所謂的厲鬼索魂,找借口溜掉了。

靈室裡空起來,最後只剩下張雯怡和我倆人。

她歎了口氣,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其實我何嘗不也是很傻。

熒蛾撲火,明知道會受傷,也會毫不猶豫的撲過去。

但至少我不會像姐姐那樣,傻的會為那種人自殺!」

我苦笑了一聲:「你們家的人看來都很性情。」




「你信不信?姐姐是這個家裡對我最好的。

不論她有什麼,她都會把最好的留給我。吃的也好,衣服也好。

記得那年下雪的時候,我在山裡走失了。鎮上組織的救險隊因為暴風雪太大,不肯上山。

我姐姐幾乎急瘋了,她哀求了他們好久。最後一個人冒著夜到山上去找我,差些把命都丟掉。

姐姐好傻。其實我哪裡是走丟了,只是在和她賭氣……」張雯怡呆呆的望著前方,

眷炙摯悚瑭y上綻開了一絲甜美笑容。突然,像想到什麼,她的臉變了,變的充滿怒氣,

十分神經質的大聲說道:「但是那個男人出現以後,姐姐就變了。

那個男人,那個王八蛋。一定是她害死姐姐的。那種花花公子,他一定不得好死!」




「冷靜一點!」我扶著她的肩膀正想開解她,突然聽到靈台那裡傳來『啪』的一聲。

什麼聲音?我撓撓頭走了過去。只見屍體的左手從靈台上吊了下來,

受到地心引力一個勁兒的蕩著。

「怎麼了?」張雯怡用哭得沙啞的聲音問。

「沒什麼,可能是哪個王八蛋碰過屍體,她的手沒有放穩,現在掉下來了。」

我用三根指頭小心翼翼的叼起屍體的左手想要放好,突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一把抓起那只左手提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

「奇怪。你過來看看。」我向張雯怡招招手,指著屍體左手上的白玉手鏈說道:

「昨天我看到這屍體的時候,這條白玉手鏈明明是戴在右手腕上。現在怎麼戴到了左手?」

「你說什麼?」張雯怡頓時臉色煞白,她顫抖的抓住我的胳膊大聲問:

「你說姐姐的白玉手鏈戴在右手?你真的沒有看錯?」




我正色道:「我這個人只有一點可取之處,就是記憶力和觀察力比較強。」

「該死!那個該死的傢伙。」那一瞬間,我幾乎覺得張雯怡秀美的臉變的猙獰起來。

她用力的抓著我的胳膊,越來越緊,最後轉身往裡廳跑去。

那傢伙又發什麼神經?我撓撓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靈堂原本是旅館的大廳,

很大,但現在卻只有幾盞搖爍不定的靈燈照明,說不出的陰森。

突然感到這個昏暗的諾大空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而且我這個人手上還緊緊握著屍體那只被水泡的浮腫起來的手臂。

猛打了個冷顫,我乾澀的笑起來。將手臂放好,隨便將自己的手在白色的誑洶W擦了擦,

深吸口氣,高聲叫道:「等等我。該死!這什麼鬼地方!」

叫完就急忙追著張雯怡的身影去了。




一直穿過內廳和張家人自用的房間走到底,才看到一絲燈光。

張雯怡全身僵硬,呆呆的站在地下室的門前。

「床!」她眼睛死死的朝裡望,嘴裡不斷重複著那這個字。

「什麼床?」當我擠過去向屋裡看的時候,頓時也驚訝的呆住了。

天!這個大約有30多平方米的大客房裡,所有的東西都被搬空了。

只有房間的最右腳孤零零的穢騊菑@個單人床,顯得十分詭異。

而且這個床竟然斜放著,床腳正對著房間的門。

這種情況就像李庶人和張秀雯的臥室一模一樣!




「又是床對著門!」我喃喃自語道。

張雯怡回過神,驚詫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腳朝門的傳說?」

「什麼腳朝門?」我皺起眉頭。她遲疑了一下,

苦笑道:「對了,你是外地人。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傳說!」

「什麼傳說?是不是和床的穢韘鼽m有關?」我莫名興奮起來,

對了,李庶人和張秀雯一個在黑山鎮待過,一個原本就是黑山鎮的人。

如果真有那種風俗傳說,那麼他們會把床穢顒漲b一種奇怪的位置就不是沒有原因了。

順著原因,說不定可以找到殺死他倆的兇手,甚至是李庶人86歲不老的體質。

突然感到所有的答案居然會離自己這麼近,似乎垂手便可以得到了一般。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傳說。」張雯怡搖搖頭,臉色有些奇怪:

「我們這裡有個風俗說只要將床礎b正對門的位置,睡覺的時候讓腳朝向門,

就會讓自己喜歡的男人變的對自己死心塌地。」

「就這麼簡單?」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剛才怎麼那麼吃驚?」

張雯怡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只是驚訝姐姐居然會信那麼白癡的傳說。」

「白玉手鏈呢?」總覺得這小妮子的話不盡不實,

我不死心的問:「我說原本是戴在你姐姐的右手上,你為什麼立刻就想到跑這裡來?」

「也跟那個傳說有關。」張雯怡輕輕的關上門,

示意我上二樓:「將白玉手鏈戴在右腕上可以收到雙倍的效果。」

「這算什麼風俗啊,怎麼這麼奇怪?像在玩角色扮演遊戲。」我諷刺道。

張雯怡頓時停下腳步,她伸出手攔住我,冰冷的說道:

「夜不語,今天晚上我要一個人守我姐姐。

請你早點去睡覺,姐姐生前很害羞,我想她死後也不願意被一個外人打擾!」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客氣了?」我冷哼了一聲,語氣也開始僵直起來。

「就當我求你。」張雯怡打開客房的門將我推了進去,飛快關上門又掏出鑰匙將我的房門鎖死。

我一驚,用力的拍著門叫道:「喂,你在幹什麼。快放我出去!」




透過鑰匙孔,看到她將背輕輕的倚在對面的牆上,深吸了口氣:

「今晚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希望你都不要出來,我不想連累你!」她說完就要往樓下去。

「對了。」突然的轉身,張雯怡輕輕的對著我綻放開笑容,

絕麗的帶有一絲疲倦和傷感的笑容:「謝謝你。其實那天在河邊,我是真的想要自殺的。

但是一見到你以後我就沒有了勇氣。呵,如果我們能早點遇到該有多好?」

她一邊笑著,一邊苦澀的搖頭,瓷A從眼睛裡流了出來。

晶瑩剔透。但嘴角卻依然帶著上彎月的笑容。

「再見。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逝在走廊盡頭,我氣急敗壞的開始踢起了門。

搞什麼鬼,說的好像要生死離別一樣。

真是個任性的小妮子,問也不問我一聲就武斷的什麼事都把我排除在外。

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可是夜不語,號稱天下第一臉皮厚、好奇心強、只有我整人、沒有人整的到我的夜不語!





狂踢了十來分鐘,我向門投降了。

「什麼玩意兒嘛。不是說現在商品的質量越來越差嗎?怎麼這門的質量偏偏這麼好,靠!

做這扇門的傢伙真是沒有專業精神。他們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門?

門的意思就是只防君子,不防小人!」我氣的語無倫次的大罵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頭腦才開始漸漸降溫冷卻。



對了,我在這裡瞎用蠻勁兒幹什麼,自己不是還有一個壓箱底的絕技嗎? 靠!

如果不是理智在拚命的提醒我現在不是自我反省的時候,不然我真想賞自己一耳光來嘗嘗!

好不容易用隨身帶的一截鐵絲將那把爛鎖套開,我飛一般的向樓下跑去。

張雯怡沒有在樓下,而靈台上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

昏暗的靈堂裡空蕩蕩的,大廳通向外邊的門半開著,被寒風吹的『吱嘎吱嘎』的響個不停。

再外邊便是沉寂的夜色。我打了個冷顫,緩緩的走到靈台前。

原本誚b屍體上的白布被胡亂的丟在地上,我將它拿起來,竟然看見一大片惺紅的液體。

是血!誰的血?難道是張雯怡的?她到底怎麼了?

我緊張的四處張望,在靈台不遠處發現了一隻躺著的黑貓。

那隻貓已經死掉了,但還有體溫,看來是剛死不久。

咦?究竟是誰這麼殘忍,居然會用極鈍的東西割破了貓的喉嚨,

我檢查著它的很不平整的傷口就像親眼看見那隻貓將死未死,不斷的垂死掙扎,

忍著劇痛還要眼看著自己的血從喉管裡流出來的那種十分殘忍的景象……

突然感覺有什麼悄然無聲的來到了身後,背脊上頓時湧起一陣惡寒。

我莫名其妙的口乾舌燥起來,恐懼,無盡的恐懼就像黑暗一般吞噬了我。

強自按捻著害怕的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臟,我緩緩的想要轉過頭。

但突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第十章 腳朝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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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腳朝門(下)

耳邊,不斷傳來喧嘩的聲音,很大,吵的我再也睡不下去。於是我醒了過來。

自己正躺在二樓的客房裡,門好好的關著。就像昨晚經歷的只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

但頭還是很痛,用手摸了摸,竟然有一個胞。果然,昨晚的那一切絕對不是夢。

我確確實實在大廳被什麼東西打暈了。

但誰那麼好心將我抬回客房,還怕我著涼幫我誘W了被子?

難道是張雯怡?我精神猛的一震,從床上跳下來飛快向一樓大廳跑去。

吵鬧正是從大廳裡傳出來的。那裡聚集了很多人,伯母伏在靈台上大聲哭著,

嘴裡不斷在咕隆什麼。那群人一見到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視線中似乎夾雜著某種不太友善的感情。場面很冷!為了稍稍緩解這種氣氛,

我一邊撓頭一邊笑容可掬的說道:「都在等我嗎?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哼!」神婆身旁的小三子走上來狠狠給了我一拳頭,

他大聲喊道:「這句話應該我們問你!昨天晚上到底發生過什麼?雯怡到哪裡去了?


還有雪韻姐的屍體?你不是說會守一整夜嗎?回答我啊!」

「對不起。」我摀住臉苦笑起來:「但是我也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我真的想知道!

自從我偶然告訴張雯怡她姐姐被撈上來的時候,白玉手鏈是戴在右手上的。

然後她就變的很古怪,先是把我反鎖在房間裡,

等到我下去找她的時候,還被什麼東西打暈了!」

「什麼?你說什麼?」張伯母和那個神婆像聽到了駭人聽聞的事件一樣,

瞪大眼睛死死的看向我。伯母止住哭,全身顫抖的問:

「你說雪韻的白玉手鏈是戴在右手上,你真的沒有看錯?」

「當時張雯怡也這樣問過我。」我大為好奇。將裝飾品戴左戴右不都是隨人的習慣嗎?

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會讓他們那麼驚訝。




「你聽到沒有?雪韻的手鏈是戴在右手上。她是戴在右手上!」伯母神經質的笑起來,

一向逆來順受的她走到奇石木跟前,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臂嘿嘿笑道:

「我女兒死的好慘!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們張家的女人什麼時候才會把祖傳的手鏈戴到右手上。

嘿,是有孩子的時候。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奇石木用力推開她,用手拉了拉被弄亂的衣服輕蔑的說:

「我知道,那個賤貨前幾天來向我攤牌。沒想到她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差,

我只是甩了她而已嘛,還好心給她幾百塊錢要她去打胎。結果她居然跳河自殺了。

哼,也不想想,像她那種女人我身邊有多少,還想要我負責任。」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張伯母面目猙獰的一把抓住奇石木的脖子用力掐著,

那傢伙帶來的走狗立刻撲上去拳打腳踢,將她拉開。

有個跟奇石木同來的男人蹲下身,掏出紙巾遞給她:「伯母,這件事是意外,請你竭哀。」




「你不得好死,王八蛋。雪韻作鬼也會來找你,她一定會來索你的命!」

伯母從嘴裡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嘴裡尤自喃喃說道。

她像完全感覺不到痛苦,臉上也沒有悲傷的感覺,突然她笑起來,嘿嘿的笑。

沾滿血的嘴角竟然透出一絲妖異,看的在場的人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你還不滾?」我從地上扶起伯母,用紙巾將她的血跡擦乾淨,然後冷對奇石木喝道。

奇石木冷哼了一聲:「你這小王八蛋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撇開嘴天真的笑起來:「對不起,我不善於和畜生講話。

我相信你也知道這個旅館是禁止狗進入的,麻煩你自覺一點,

帶你的狗腿一起出去。不然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恐怕從小就沒有人敢這樣罵他,那傢伙氣的眼睛翻白,

偏偏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媽的,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

一抬手,他那堆狗腿就朝我圍了過來。我深明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從褲兜裡悄悄掏出20萬伏的電擊防狼器握在手裡,往前飛快一衝,

按在最近那只走狗脖子上就是一下。只見那只走狗全身抽搐,頓時軟了下去。

「有誰還想來試試?這種滋味真的很過癮,就像吸毒一樣,很爽的!」我笑容可掬,

活像個中年推銷員。但心裡卻不斷盤算著如果他們一擁而上要怎麼辦。

「媽的,沒用的傢伙。」那小子狠狠的衝倒在地上的狗腿踢了一腳,

厲聲對我道:「別得意,你給我小心點!」

靠!原來是只紙老虎。沒想到這樣就怕了!我趁熱打鐵,

高聲喊道:「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動我,要動的話也最好先去查查我的底。

我到這裡來的事有幾百個人知道,如果我在這裡少了幾根汗毛,

恐怕你家一輩子都會雞犬不寧了!」對一種沒什麼膽子的人,這恐怕是最好的威脅。




那個和奇石木同來的男人在他耳邊低聲咕嚕了幾句,然後對我客氣的笑道:

「這位小兄弟,或釦畬a少爺和你有些小小的誤會。

所謂冤家益解不易結,我們就當扯平好了。大家以後做個朋友。」說完向我伸出了手。

「敬謝不敏了。」我哼了一聲。

見我完全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那男子絲毫沒有露出尷尬的神色,一個勁兒笑道:

「哪裡的話,是我們奇家沒有福氣。這裡是一點錢,就當給伯母買補品吧。」

他掏出皮夾隨手放到桌上。

伯母一把抓起皮夾狠狠的朝他們身後丟去:「滾!我不要你們奇家的錢。

你們奇家一個二個都沒有好人,你們全家不得好死!」

那人笑著撿起皮夾,,轉身和奇石木那群爪牙一起走了。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來。「那個男人是誰?」我低聲問身旁的人。

「他叫奇韋,是奇老太爺的二兒子。整個奇家就他還像個人。」小三子憤恨的看著門外。

我『哦』了一聲。奇韋。這個男人完全不像他哥那麼白癡。

從他的言行舉止上看來,他很會籠絡人,很有頭腦。

這種人在我的記憶裡是屬於最難應付的一種。

看來我這次黑山鎮之行還真有收穫頗豐,不但什麼都沒查出來,竟然還惹上了一身騷。




「其實腳朝門的傳說在這個小地方流傳了幾百年。

我們這裡的人認為門象徵著吉位,將雙腳朝向門睡可以逢凶化吉、避魔消災。

如果在手腕上戴著玉器的話,更可以讓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此心一致,生死不渝。」

神婆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我頓時大為失望,

本來以為腳朝門這個傳說是所有關鍵,所以我才纏著那個神婆要她給我講這個傳說的,

沒想到她告訴我的竟然和張雯怡說的大同小異!難道自己的直覺真的有問題嗎?




那個神婆見我滿臉失望的樣子,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但是最近30年腳朝門的傳說卻突然多了一個。

多的那個很讓人不舒服……不,甚至可以說是邪惡。」

「說來聽聽!」我立刻來了精神。

「30年前,鎮子裡跳河死了一個村姑。當時她已經有5個多月的身孕,

她男人欠下一屁股的債後拋棄了她。那村姑怕債主把她賣到窯子抵債,

就用菜刀劃花了自己的臉。債主見她變的那麼醜,真個放過了她,

只是搬走了她家裡所有的東西,只剩下那桿破床。


那村姑見諾大的房間裡只有唯一一個傢具,不大的家裡顯得更空蕩蕩的。

於是她就將床斜著放,又故意把床腳對向門,自我安慰說那樣看起來好一點。

只要自己還活著,還有手,一切都會有的。但你想不到吧,

就是這樣樂觀的一個女人,居然在7天後的晚上自殺了。跳河了。」

神婆將旱煙管在桌子上磕了磕,又說道:「沒想到在將她打撈起來的那一晚,

守夜的人看到她眼耳口鼻七孔都流出惺紅的血。


然後又過了一晚,她的屍體突然不見了,消失了。

就是從那天起,鎮子裡不斷有人突然猝死。

而那些死掉的人每個臉上都無一例外的露出極度恐懼的表情,

就像臨死前看到了什麼可怕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東西。」

神婆緩緩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滿詭異的神色。

看得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笑起來,繼續講道:「又過了七天。

那天晚上有個看夜的人突然發現一個黑影用很遲鈍的腳步走進那村姑的房子裡。

他怕的要死,就去把自己的朋友叫起床一起闖進了那個村姑的家。

你猜他們看到了什麼?是村姑的屍體。

那具失蹤了好幾天的屍體竟然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而她泡的浮腫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發出驚人的臭味。

鎮裡的人這才發現,原來那具屍體失蹤的七天裡,

死掉的人全都是向村姑討過債的債主,還有,她的丈夫。」



神婆歎了口氣:「於是有種說法就在鎮子裡流傳開了。

說是只要將房間裡的傢具搬空,只留下床,

然後在讓腳可以正對著門的方位連續睡上七天。

在這七天裡一定要拚命的憎恨那些對不起自己的人,

並在第七天的深夜跳河自殺,你就可以變成浮屍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我又打了冷顫,突然想到了什麼,驚然問:

「這30年來類似的事情一共發生過多少次?

是不是只要符合傳說中的條件就真的會有奇怪的事發生?」

神婆微一思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因為30年來只有那個村姑變做厲鬼索魂了。

事後也有釵h人學著,但是到最後都還是死屍一條,躺下了就永遠沒有起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那次只是巧合而已,要麼就是有人裝神弄鬼。

哈,剛才被你一唬,還差些真以為張雪韻的屍體會變做冤魂出來殺人。

可笑!那個張雪韻也真瘋,居然會相信這麼無稽之談的流言蠻語,

還把一條命給白白陪上了。」



「你什麼意思?不准你侮辱雪韻姐!」小三子狠狠的盯了我一眼。

我冷哼道:「我說真的。她把地下室佈置的和你姥姥剛才說的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什麼!」神婆滿臉恐懼,

她站起身邁開完全不配合自己年齡的凌亂步子飛快向地下室走去。

拉開門,充滿恐懼的臉上更加恐懼了。

「作孽啊作孽,那女娃子怎麼那麼傻!」神婆用手在空氣裡畫了幾道符,

嘴裡不斷嘀咕著什麼。突地轉頭問身後的伯母:「那孩子在這房裡睡過多久?」

「七天!整整七天!」伯母神經質的哈哈大笑起來:

「厲鬼索魂!嘿嘿,怨有頭,債有主,我的女兒不會白死的。

要找就找奇家,把那群壞傢伙全部殺了。乖女兒,你媽從來都很懦弱,很怕事。

這才害了你啊。以後我不怕了,什麼都不怕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哭又笑。

害的最不擅長哄人的我哄了她好久,才將她騙到床上。

給她吃上兩片安眠藥後,伯母終於安靜了下來。



呼!搞不懂,我到底是為什麼才來這裡的?

帶來的疑惑一樣都還沒有解開,現在又一頭栽進了別外一團迷惑裡。

李庶人和張秀雯的寢室裡同樣也是將床穡鴠蕨麊貜漲鼽m,

但是那明顯有別的意義,和這裡的腳朝門傳說應該不是一回事。

哼,頭腦又開始混亂起來。難道腳朝門還有另外的傳說?

某個這鎮上大多數人也都不知道的傳說?



「小三子,你去奇家一趟。通知他們晚上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出門!」

神婆吩咐道。

「那群壞傢伙,早點死根本就是為鎮上的人積福,管他們那麼多幹什麼!」

小三子氣憤的說。

神婆生氣的喝道:「死小子,我從前是怎麼教育你的。不管多惡的人,

生死還是一條命。我們能救就要救,做到自己的本分!」

「是,姥姥。」小三子極不情願的慢吞吞走出了門。

「小伙子。」神婆看了我一眼:「你的福分很重,神鬼不侵。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既然你都把我讚美成這樣了,我還能說不嗎?」我嘲笑道。


神婆沒有理會,繼續說道:「麻煩你盡量在5天內把雪韻的屍體找回來。

厲鬼索魂,不是那麼快就成的了形的。或陶o件事還有的挽回!」

我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剛才你不是才說這30年來有很多人都學過那個村姑,

但最後都失敗了嗎?怎麼你現在會這麼擔心?」

「你是外人,對你講實話好了。」神婆憂心忡忡的向地下室看了一眼,回憶道:

「這棟旅館是25年前修成的,用的就是那個村姑的地。

如果我沒有記錯,雪韻那女娃睡的這個地下室的位置剛好就是村姑的臥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作祟,連床的穢騄ㄓ@模一樣!」

「什麼!」腦中只聽到『轟』的一聲,我整個人都被剛才聽到的話驚呆了。

這個世界上的釵h事情都有相似性,從邏輯學上來講,

相似的兩個和多個事件或物體之間都必然有一些千絲萬薊瑭p繫。

而現在,張雪韻和那個村姑已經有了聯繫,那麼會不會出現相似性呢?

假如,只是假如,如果出現了相似性,那張雪韻的屍體到底會變成怎樣?

即使稍微想一想都感到背脊發冷!

「我懂了!我會盡快把她的屍體找回來。不論用什麼方法!」

我的臉少有的嚴肅起來:「所以如果用了什麼過激的方法,

惹惱了村子裡的人,善後工作就要請您老出馬了。」

從早晨起來後,雖然不斷遇上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還是有一個疑惑在我腦子裡徘徊不去。張雯怡那小妮子到底去哪裡了?

是不是她帶走了屍體?她昨晚的那一番話到底有什麼意思,

就像是在和我辭別一樣!最重要的,昨晚,她到底幹了什麼?

或釦鋮鴞o後,許多疑點都會迎刃而解了吧……
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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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4樓  發表於: 2006-10-26
第十一章 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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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稻草人

「靠!你說氣不氣?」正要出門時碰到了小三子,那傢伙抓住我就發起了牢騷:

「我好心好意到奇家去警告他們,結果還沒等說完,

就被奇石木那王八羔子給打了出來。什麼玩意兒嘛,活該他們全家死絕。

到時候舉鎮同慶,我把我的存錢罐砸了,歡歡喜喜的捐給他們一口棺材。」

「哇!沒想到你的嘴這麼缺德。」我沒好氣的嘲諷道。

小三子不好意思的憨厚笑起來,對我說:

「怎麼?你還在生我的氣啊,那天是我不對。但是你也把我玩的夠慘啊,

我回去後還被姥姥罰跪,抄了一整夜的經書。」


「我哪有那麼小氣!」我咳嗽了一聲,那小子恐怕是看了我剛才的英勇舉動,

把我當了英雄。猛然又覺得那樣說好像會顯的自己更小氣,

連忙岔開了話題:「小三子,你是本地人,應該對這一帶很熟悉吧?」

「不錯。你想逛逛嗎?我知道有幾個地方風景很好,有空帶你去。」小三子點點頭。

「這倒不用了。」我急忙舊\手又問:「你是不是和張家的三姐妹從小就很熟?」

「何止熟,自從秀雯姐走了後,我每天都到張家去幫忙。」他神氣的說道。

我立刻來了精神。正好自己對現在的事完全沒有頭緒,

而張家的伯母又變的瘋瘋癲癲的,從她嘴裡根本就什麼都問不出來。

或釵菑v在這小子身上可以搞到些線索也說不定。



「小三子。」我思忖了一會兒問道:「你可不可以把張家的事情詳細說說,

像張家的來歷,三姐妹的關係,還有平時她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嗜好等等。」

「你問這個幹嘛?」那小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你姥姥要我去找張雪韻的屍體,還有失蹤的張雯怡。

我想多知道一些關於她們的事情。」

「姥姥真的要你去幹這些?」他皺起了眉頭:

「沒道理啊,她為什麼要你一個外來人管這麼多?」

「我哪裡知道,高人總有他自己的道理。我為人平庸,想不出來。」

我聳了聳肩膀,唏然道:「不過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話,不防去問問她。」

「免了,她那桿鐵旱煙管我可是受夠的。」小三子低下頭想了一會兒,

慢慢說道:「我聽鎮裡的人說25年前是張叔叔借錢修起這棟旅館的,

但沒想到營業後運氣就越來越背。當時旅遊業雖然已經起步了,

但老實說,沒有幾個遊客肯來這種交通不便利的窮鄉僻野。

所以張家的生意從來沒火過,而且債加上利息開始惡性循環起來。

就在他們窮途末路的時候,一個旅人到他們家住店。

據說那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說要租下地下室和三樓最裡邊的那個房間一百年。

這筆錢讓張家的人簡璊F困境。不過那個人真的很奇怪。」



小三子坐到地上繼續說道:「他一共在這個鎮裡呆了2個月,但幾乎都沒有出過旅舍。

那兩個月中一直都過著從房間到地下室然後再回房間的兩點一線單調生活。

然後他就走了。不過說也怪,自從他走以後,張家的運氣也跟著好轉了很多,

還生下了大女兒張秀雯。」

「秀雯姐是個很單純的人,沒什麼愛好。為人做事也馬馬虎虎的,

好像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不過兩年前她突然變的很固執,說一定要到外邊去打工。

張阿姨拿她沒辦法,只好讓她走了。」小三子吞了口唾沫又說道:

「雪韻姐是二女,是個很害羞的人。她和伯母一樣,為人懦弱怕事,

做什麼事情都舉棋不定,優柔寡斷。非要等到別人來替自己拿主意。

我真的到現在都想不通雪韻姐竟會自殺,她怎麼可能會自殺。

她膽子那麼小,連見到血都會怕的暈倒。」



「至於雯怡,她是三姐妹中最有個性的。敢作敢為,為人很豪爽。

有時候還會搞出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但是鎮上每個人都很喜歡她。」

小三子臉紅了一紅,嘿嘿,莫非他對張雯怡有意思?

我暗自笑起來,沒想到那小子的資料還不是普通的詳細。

「對了,你不知道一個叫李庶人的遊客,他兩年多以前來過?」

突然想到些什麼,我問道。但一想每天旅館裡來往人數那麼多,

要記住一個人是很渺茫的事情,也不怎麼抱有希望。

但沒想到小三子的回答居然那麼爽快:「知道。他來那天我正好在店裡幫忙。

他聲稱自己是25年前那個怪人的兒子,想要拿回父親以前放在這裡的東西。

然後就住進了那個怪人的房間。」小三子回憶道,滿臉稀奇的表情:

「那傢伙不楓O怪人的兒子,他自己也是個怪人。

李庶人在這裡住了有半年,每天就像他父親一樣徘徊在地下室和客房之間,

連吃飯都要送進他的客房裡。有一天他突然不辭而別,就那麼走了。不

過伯母事後很奇怪,25年前那個怪人應該什麼都沒有留下來才對。

李庶人口頭裡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最後他是不是拿走了。

我們這個鎮的人當時幾乎把這些當作茶餘飯後的閒聊,猜了好長一段時間。」



「咦,我想起來了。」小三子突然從地上跳起來:「就是那個李庶人,

自從他走後,秀雯姐才堅持要出去打工的。

那時我就覺得他們倆人有問題,難道秀雯姐是出去找他?」

我一聲不妒瑰R靜坐在地上,腦袋幾乎要被小三子提供的龐大資訊給壓塌了。

過了好久,我才艱難的整理出了一些東西。

25年前來到黑山鎮的怪人一定就是李庶人那個不老的怪物。

但他為什麼偏偏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來做什麼?

而且他居然還租下了旅館的地下室。難道他會是個科學怪人,

刻意躲在這種窮鄉僻野做什麼有關不老不死的研究?

靠!這種只有不入流的科幻電影裡才會有的跛腳劇情怎麼可能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那麼他究竟是來幹什麼?他留下了什麼?

2年前他為什麼還要回來,是來放東西,還是來將以前留下的東西帶走?

不對,他應該沒有帶走任何東西,

否則他也不會留下寫有『黑山鎮六街十五號,我有東西寄在那裡,有緣人可取之。』

字樣的紙條了。那麼,他留下的東西究竟在哪裡?到底是什麼?

還有一個疑惑,30年前,有個村姑的屍體變做所謂的厲鬼索魂,

她的臥室就正好在現在這旅館的地下室。它們之間是不是也有什麼聯繫呢?



「喂,你怎麼了?呆了,還是傻了?」小三子沖一直呆坐著不動的我大叫了一聲。

我極不情願的回過神來。那小子又衝我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道:

「對了,姥姥不是要你找雪韻姐的屍體嗎?或釦琣陪蚇鴘k,

你今天晚上八點在河邊的那棵老榕樹下等我。不見不散!」

說完後就急忙跑掉了,連讓我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都不知道那傢伙搞得神神秘秘,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寂靜的夜,上玄的月亮優雅的灑下黯淡的光茫,照在榕樹四周的大片土地上。

這不但無助於視野的提高,反而讓眼前模糊了起來。好冷的夜!我打了個冷顫。

該死,都八點十五分了,那傢伙竟敢放我鴿子,看我明天怎麼整死他!

冷的受不了,正想打道回府時,突然看到一個黑影飛快朝這裡跑來。

「對不起,有一些東西要搞定,所以遲了一些才到!」小三子低聲喊道。

「你準備了什麼?」我接過他背上背的袋子翻看起來。

不看還不怎樣,一看真被嚇了一大跳。那袋子裡裝得滿滿的全都是稻草人。

樣子和幾天前在河邊看到他們尋找張雪韻的屍體時一模一樣,只是尺寸更小一點。

「你就是為了準備這些?」我哭笑不得的說道:

「老兄,我們現在是要找丟失的屍體,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好辦法呢!

結果又是老一套。現在想幹什麼,招魂還是讓她的屍體自動走出來?」

小三子沒有理會我的諷刺,指著前邊的山坡說道:

「等一下我們到了那山坡,你朝左邊走,我往右走。

每走30步就抓一把稻草人用力甩出去,有多遠丟多遠。

我們到坡頂匯合。如果張雪韻的屍體在那裡的話,稻草人就會站起來。」

我不可置信的往袋子裡那些平平無奇的稻草人看了一眼:「真有這麼神奇的事?」



小三子衝我笑了笑:「這些稻草人可以感受屍氣。

你剛來這個鎮上的時候不是見識過它怎麼找到雪韻姐的屍體嗎?相信我沒錯的!」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算這些玩意兒真有那種魔力,

那你怎麼知道她的屍體一定會在這塊山坡上?」

「能不能不說?」小三子為難的看著我,見我毫不猶豫的搖頭,

他歎了口氣:「今天早晨是我第一個發現雪韻姐的屍體不見的,

本來我還懷疑是你因為某種目的偷走了,但不久便推翻了這種想法。

然後我想到了雯怡,她那麼愛自己的姐姐,

一定不願意雪盈姐死後被燒掉,連個全屍都沒有。」

他望了望不遠處的山坡又說:「這個小鎮就巴掌大一個地方,

每家每戶都是認識的。這裡又基本上沒有空閒著的房子,想要藏東西很難,

想要藏一具屍體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那個山坡。

從小我、雪韻姐和雯怡就愛在那裡藏東西,可以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基地。

那個山坡雖然不大,但是地下有釵h大小不一的暗洞,

洞的洞口即使在白天也很難看出來。如果是我的話,

我也會把雪韻姐的屍體藏在這裡!」



「真是精彩的推理!」我鼓掌道。還是俗話說的對,看人不能看表面。

小三子這傢伙看起來又憨厚又沒頭腦,居然會有這麼強的邏輯思維。

不過說真的,他的方法倒是值得一試。

至少比我現在毫無頭緒,不知道要從哪裡入手強多了!

夜,很陰暗。從頭頂灑下的月光更是為這個山坡徒增了一份陰森的感覺。

北風呼嘯著,夾雜著寒氣如刀般割在臉上。

如果是在家裡的話,相信我現在應該一邊喝著熱乎乎的巧克力牛奶,

一邊翹著二郎腿坐在按摩椅上舒服的看電視吧。

唉,越來越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麼了,有福不會享,

偏偏為了滿足自己任性的好奇心跑到這裡來受罪!



一邊在心理默默數著步子,我一邊自艾自怨,隨手又將一把稻草人用力丟了出去。

自己應該是無神論者吧,雖然漸漸開始相信世界上有很多用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事件了,

但現在的我又在幹些什麼?學那些我一向都看不起的神棍,又灑那些無聊的稻草人,

又在禱告希望它們快些感應到張雪韻的屍氣,有沒有搞錯。我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個神棍了!

我看了一眼手裡的稻草人,這些東西真是做的丑!越看越醜!

它們不過是稻草做成的人形而已,難道這樣就真的會被賦予某些力量嗎?

雖然自己確實看見被丟到河裡的稻草人違反任何物理學原理停留在遄急的河流中心,

但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萬一那只是個巧合呢?

只是那裡有一個暗渦流,或者有什麼東西把稻草人掛住了。

如果真是那樣,竟然會蠢的相信的我豈不是糗大了?

山坡已經走上了一大半,越想我就越沒有信心。

算了,灑完這最後一把,我看我還是回旅館去吧。

我裹了裹外衣,在袋子裡又抓起一把稻草人用力將扔了出去,

正要轉身打道回府。突然一幕畫面映入眼簾,我吃驚的呆了過去。

只見落在炮嶸韟a上的稻草人猛的動起來,就像有生命一般。

它們用纖細的手桿撐起身體,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我爬過來。

徹骨的寒氣頓時從腳底升起,爬上背脊,又爬上了後腦勺。

我幾乎感覺頭髮都豎直了。恐懼!是恐懼!

那種熟悉的恐懼感覺在我的腦中還記憶猶新,一如我又回到了昨晚的午夜。

我全身怕的顫抖,只感到有什麼東西緩緩的向我移動,發出刺耳的難聽噪音。

那噪音就像有什麼笨重的物體在尖利的石頭上拖行,

又像是用指甲在光滑的玻璃上用力的划動。但沒想到這居然是我聽到的最後一絲聲音。

突然眼前一黑,到黑山鎮的第三天晚上,倒霉的我第二次被打暈了過去……



第十二章 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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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不斷傳來喧嘩的聲音,很大,吵的我再也睡不下去。於是我醒了過來。

張開眼睛,自己正躺在二樓的客房裡,門好好的關著。

清晨的陽光如金色的絲緞般照射在身上,很暖和。

我用手梳了梳頭髮,腦袋裡一片空白。

就像昨晚在山坡的經歷只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

不過當我的手指偶然碰到頭上一左一右兩個胞和衣服上的雜草泥土時,我的想法變了。

這幾天的經歷果然不是一場噩夢。昨晚究竟是誰打暈了我?

又是誰發現我,還好心的把我從幾公里外的山坡上背回來?是小三子?還是張雯怡?



猛的翻身跳下床,我向樓下走去。喧嘩聲是從旅舍的大廳裡傳出來的,

那裡聚集了很多人,伯母伏在靈台上大聲哭著,嘴裡不斷在咕隆什麼。

那群人一見到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視線中似乎夾雜著某種不太友善的感情。場面很冷!

咦,奇怪,這種熟悉的場面不就和昨天早晨一模一樣嗎?

為了稍稍緩解這種氣氛,

我像昨天一樣一邊撓頭一邊笑容可掬的問道:「都在等我嗎?這裡又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淹死了。」小三子面無表情的說。

「誰死了?」我好奇的往靈台上望去,那裡果然用白色的布單輓菑@具屍體。

「是個剛到這裡的遊客。他晚上一個人去河邊遊逛,

結果被浮屍鬼拉進水裡,做了替死鬼。」小三子目光呆滯的望著我,

聲音尖銳刺耳,但語氣裡竟然絲毫沒有陰陽頓挫的音調。



「這裡除了我,還會有別的遊客?」我驚訝的問:「你知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夜不語,是個好人。」小三子呆板的答道。

我頓時如被雷電擊中一般,全身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吃力的笑著:「你小子在開我什麼玩笑?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小三子詭異的笑起來,他看著我,一字一字的緩緩說道:

「我沒有開玩笑。他的屍體就在那個靈台上,不信你過去看看。」他抬起手指向靈台。

我努力仰制著全身的顫,舔舔嘴唇,一步一步慢慢向靈台走去。

每多一步,內心的恐懼就增加一點。

幾步路的距離突然像變的無窮無盡似的,我移動,哆嗦,

最終走完了這沒有窮盡的距離,來到靈台前。

台上的屍體明顯是個男人,並不高大,但恰恰和我的體形一模一樣。

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伸手將白色的被單拉了起來。



那具屍體的臉露了出來,很熟悉,不!

應該說他的樣子我每天都會在鏡子裡看到,他,赫然就是我!

『哇!』我驚叫著從夢裡醒過來,呼吸急促。是夢!還好是夢!

好真實好可怕的噩夢。我從躺著的東西上坐起來。

四周黑呼呼的,什麼都看不到。於是我伸出雙手向周圍摸索,

想找找有沒有什麼可以用來照明的東西。

突然手按在了兩團既柔軟又溫暖的物體上,感覺什麼人『嗯』了一聲,

似乎是想叫又怕被人聽到,拚命摀住了自己的嘴。

隨後又聽到『啪』的一聲脆響,耳朵還沒辨別出是什麼聲音,

已經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痛起來。

「色狼。」有個女孩嬌嗔的輕聲罵道。




「是雯怡嗎?」我試探的問。只聽那女孩氣乎乎的說:

「當然是我,這麼快就把本姑娘的聲音忘了?」

果然是那個花了好大奶狺驦M不著的小妮子。

我嬉皮笑臉的說道:「哪會。就算我的聽覺健忘,

觸覺也不會那麼快忘掉的……」還沒等說完,

突又感到大腿上一陣痛。

我頓時大叫饒命,伸出手去,將她的小手握到了掌中。

那雙滑膩的手頓時停止了動作,呆愣的任憑我捉住。

突聽耳邊傳來長長的一聲歎氣,

有個柔軟的身子帶著一陣似若幽蘭的處女馨香靠進了我懷中。

張雯怡緊緊的抱著我,靠在我肩膀上輕聲抽泣著。

我為難的撓撓頭,自己至小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女孩子這種琢磨不透的生物,

只好緩緩的拍著她的背,任憑她哭……




「謝謝你。」張雯怡拉出我的內衣擦乾眼瓷A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昨天早晨我躲在樓梯下的夾層裡什麼都看到了。

奇家來搗亂時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所以你就好心在我這個恩人頭上送了兩個胞,還外加一個耳光?」

感到從頭頂傳入大腦的又酸又痛的感覺,我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嘛,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算什麼。大不了我幫你揉揉!」

說著她在我懷裡動了動身子,抽出手輕輕的按摩起我的頭皮:

「還痛不痛?」她柔聲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把你打暈,

恐怕你都死翹翹兩次了。」說完又挪動身體,抬頭沖胞上哈了幾口氣。

「怎麼回事?」感覺頭上一陣酥麻,說不出的受用,頓時腦弁鄐]開始正常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大量疑問需要她來解答。

張雯怡用食指按住我的嘴:「不要問。知道太多了你會很危險。」

「什麼都不知道才更危險。」我反駁道。

張雯怡輕聲歎了口氣:「夜不語,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幹的事情有多危險。我不想連累你!」

「我已經被你連累了。」我緊緊的摟了她一下,

問:「你到底想幹什麼?有什麼我能幫你?」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瞬間,我似乎感到周圍的空氣冰寒起來。

只聽張雯怡冷哼了一聲:「我要替姐姐報仇,我要讓奇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你想殺光他們?」我大吃一驚,慌然勸阻道:

「那是犯法的,而且你一個女兒家怎麼做的到?」

「我就知道只有你關心我。沒關係,放心,姐姐會陪著我的,她會幫我。」

「但你姐姐只是一具屍體,她……她又。」

突感到一雙濕滑的小手撫摸起我的臉,我頓時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還疼嗎?對不起,我那一巴掌打的很重。」張雯怡在我耳邊喃喃說道,

馨香的呼吸吹進我的耳朵裡,癢癢的,讓人一陣酥麻。



「我要走了,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以後千萬不要再來找我。

就當我求你,我真的不想你有事!」

她掙扎的坐起身,突然又猛的撲倒在我懷裡。

只覺得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一種柔軟濕滑的觸感開始接觸在嘴唇上,

如同一股潮暖的香氣撲鼻而來,熏人欲醉。

腦子頓時變的混亂起來,身體也開始僵硬了。

還沒等我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已被一張濕軟滑膩的柔軟舌頭深入嘴裡……

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當我醒悟過來時,懷裡的軟玉已經不在了,

四週一片安靜,如果不是身上還留有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和催人欲醉的馨香,

我幾乎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

磕磕碰碰的走下剛才躺的地方,我摸索了好久才找到燈的開關。

拉下去,周圍頓時亮了起來。一直都在黑暗裡的我突遇到強光,

不由的閉上眼睛。等到估摸著已經適應了,才緩緩張開環顧起四周。

天哪!我竟然會在旅舍的地下室裡,

而自己一直都躺在那唯一的一張傢具--那個有著恐怖傳說的正對著門的床上!

我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周圍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更沒有任何可以藏的住人的東西。那張雯怡到哪裡去了?張雪韻的屍體呢?




看張雯怡做事小心翼翼的樣子,她絕對不是從地下室的門離開的。

那麼,這裡是不是有個通向外邊的暗道?

我剛想要徹底檢查一次昨天已經被自己看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地下室時,

突然聽到大廳那邊傳來一陣吵鬧聲。不知為何,沒來由的想起了剛才所做的夢,

我苦笑了下,開門走了出去。

還是先看看外邊又出了什麼狀況吧,其它的事,以後再來做。

「奇老爺子死了!聽說屍體是被下游一個早起網魚的農民網起來的。

死相真慘!脖子被人用繩子勒斷,死後兇手還用刀將他的喉管割破了放血,太殘忍了!」

「會不會是厲鬼索魂?他死的情況和30年前那個村姑的屍魂所殺的人一模一樣。

會不會是雪韻那丫頭的詛咒?」

「我看八成八。造孽啊造孽。奇家霸道了幾十年,看來就要被滅族了。」

還沒走到大廳,就已經聽到鎮上釵h好事的人圍到旅館裡議論紛紛。

我自然也聽出了個大概。小三子眼尖,老遠就看到了我,立刻跑了過來埋怨道:

「你昨天晚上到哪兒去了?我差不多在山坡頂上等了你一夜,

最氣的是天還下過雨,我又怕你出事冒著雨到處找。

你倒好,結果是回來睡舒服覺,也不打聲招呼,害的我差些得傷風!」

我沒理會他,壓低聲音說道:「我找到張雯怡了。」

小三子頓時欣喜若狂:「真的,她在哪?」



我搖搖頭:「我是在山坡上找到她的,被她打暈了。

結果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和她呆在地下室裡。和她沒說幾句話她就突然走了。」

「你沒有留住她?」小三子大為失望。我苦笑了一聲,不由摸摸自己的嘴唇,

那上邊似乎還留有她柔軟唇瓣的甜美感覺。「我擔心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用力甩開無聊的旖想,我擔心的說。

「你什麼意思?」小三子吃驚的問,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度。

我對他『噓』了一聲,小聲說:「你沒有聽到周圍人說的事情嗎?」



「知道,不就是奇老爺子死了。這有什麼大不了,那老傢伙作惡多端,

早就惡貫滿盈該打入地獄裡了。」小三子滿不在乎的說。

「但你知不知道?」我看了他一眼:

「現在整個鎮上都流傳說是張雪韻變成你們口中所謂的什麼厲鬼索魂,

奪走了奇老爺子的命,有可能還要殺光整個奇家。這種流言蜚語對誰最不利?」

「當然是雪韻姐了。」

有沒有搞錯,虧我昨天還誇獎他有邏輯思維。真是看錯人了。

見他腦袋總是開不了竅,我沒好氣的解釋道:

「雖然流言中說作祟的是張雪韻的屍體,

但是現在大家都懷疑是張雯怡帶走了你們雪韻姐的屍體,那麼奇家想要報復,

或者想要解除所謂的詛咒,一定會想法設法先去找張雯怡的!」

「奇家的人那麼粗暴,如果被他們找到雯怡的話……」那小子總算想通了,

他驚叫一聲:「雯怡有危險!天!我們該怎麼做才好?」

他猛的抓住我的肩膀焦急的問,急得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用膝遠Q也知道我們要第一個找到她,然後把她藏起來,

叮囑她千萬不要亂跑!這件事要快!」 我輕輕推開他,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肩膀。



「對啊!我真笨,這麼簡單的東西都想不到!」小三子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轉身就向外跑。突然想到了某些東西,我拉住他問道:

「假如將黑貓的血滴在像張雪韻那種情況的屍體上,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屍變!」身旁一個沙啞的聲音回答了我,神婆用她乾洩漱滮@把抓住我,

驚然問:「你怎麼會想到問這個?是不是在雪韻屍體不見的那個晚上看到過什麼?」

我思忖了一下,決定說出事實:「不錯,

在她的屍體不見的事後我確實在靈台旁邊看到有只黑貓的屍體。

那只黑貓被割斷了喉嚨,身上的血全部放光了。

我還在張雪韻的賓穸洶W邊發現有大片血跡。」

神婆頓時像被雷電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

酗[才無力的衝我說道:「作孽啊作孽。

小伙子,希望你盡量在明天太陽落下之前找到雪韻的屍體,不然一切都晚了。

厲鬼索魂,不光是奇家,恐怕整個鎮子裡都會有血光之災!」




第十三章 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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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階下囚

小三子剛走,奇家就帶著一群狗腿來旅館鬧事了。

「把張雯怡那臭丫頭和張雪韻那賤貨的屍體交出來!」

奇石木一腳踢開大門沖張伯母叫道。

「嘿嘿,厲鬼索魂。你們奇家好福氣啊!」張伯母伏在靈台上神經質的笑起來:

「你們奇家金玉滿堂,不得好死。

雪韻果然是我們張家的女人,我女兒絕對不會白死的,

要死也要拉你們奇家全家去做替死鬼!」

「臭婆娘。」奇石木抓起張伯母的衣領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把她抓起來,我就不信張雯怡那個臭丫頭會不去救她的爛貨老媽。」

我冷哼一聲,強忍住怒氣推開他:「你不要太過分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什麼都要講究證據。你憑什麼抓伯母?」

「哼,法。」奇石木嘲諷道:「這裡山高皇帝遠,老子的話就是法。

媽的,再不讓開小心我連你一起抓起來!」

「你敢。」我伸出手隔在張伯母身前。

「臭小子,這是你自找的!」奇石木揮揮手,

他的那群爪牙頓時會意的一擁而上將我按到在地上。

眼見不對,我急中生智的高聲煽動起人群:「鄉親們,

你們就忍心這樣看見一個無辜的弱質女流被他們抓走嗎?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們想一想,今天他們可以抓走張伯母,

明天也一樣可以把你們、甚至你們的親人、兒女用莫須有的罪名抓住關起來。

你們不覺的生活在這種白癡的霸權下很冤很沒有安全感嗎?

鄉親們,不反抗然任其魚肉的話,你們還算是人?還不如變成一堆行屍走肉! 」

我竭力呼叫,聲痍悀U,大有英雄就義輸人不輸志的豪情。

旅館裡的人果然被感動了,紛紛怒喝奇家放人。



奇石木操起一旁的油燈狠狠砸在靈台上,摔的粉碎,大聲說:

「這是我們奇家和張家的私人恩怨,如果誰還想要插一腳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蠢蠢欲動的人頓時一片安靜。靠!這群傢伙果然靠不住,

他們在奇家的淫猥下生活的實在太久了,

下意識在腦中產生了一種屈膝鞠腰的奴才概念。

這種概念絕對不是我幾句大話可以消除的。

「委屈你們了。」奇韋抱歉的衝我笑笑,壓低聲音說:

「不要怪我大哥,他為人就是太衝動了。別擔心,我會慢慢勸他的。」

我苦笑著搖頭,任憑奇石木和他的一干爪牙將我和張伯母帶回奇家大宅,關進了私牢裡。

那是個很大的地牢,原木交錯著將這裡隔成了一個只有10多平方米的小間。

剛到時我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能見到的監牢,

沒想到我不但有幸見到,而且還住了進去。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關押,

我撓撓頭,竟然什麼辦法也想不出。只好氣悶的靠著牆坐下,

不斷打量四周,希望找出什麼有機可乘的漏洞。



「小伙子,這次連累你了。」在一旁的張伯母突然說話了,

她的表情很鎮定,完全看不出和不久前那個神經質十足的歐巴桑是同一個人。

「伯母,你怎麼和剛才不一樣了?」我吃驚的舌頭打起結來。

張伯母笑道:「你以為我真的神經了?雖然我是很膽小又懦弱,

但我並不笨。我才不信雪韻真的會自殺。她可是我女兒,說是自殺?

哼!裡邊一定有問題,說不定是因為發現了奇家什麼秘密才會被殺了滅口的。」

「所以你才裝出一副神經病的樣子,免得奇家來找你和張雯怡的麻煩?」

我恍然大悟。佩服她的同時,不由的心裡不舒服起來。看來這個鎮上每個人都不簡單。

那個神婆總是一副苦天下之苦、急天下之急的菩薩模樣,

但行跡可疑,一會又說什麼厲鬼索魂、一會又傳言什麼會屍變,

一副唯恐天下不夠亂的樣子,大有問題!而這個我一直都認為是悲劇人物的張伯母,

從她剛才的那一番話上就可以看出她絕非善類。至少她肯定是個聰明人。

在我的分類中,聰明而又喜歡深藏不露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有某種目的。

別一種是有某些羈絆。不管她是哪一類,我看自己都要防備她一點了。

不過最讓我頭痛的還是奇石木的弟弟奇韋,他絕對是個最難應付的人。

乍看之下他的確有點像是君子,引用小三子的話說就是在奇家中還比較像個人。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城府很深,而且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大度。

在我的分類中,君子也有兩種人。

因為如果有一個君子可以長久的保持良好的聲譽的話,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他是真正的君子,要麼就是個真正的小人。唉,奇韋他到底會是屬於哪種人呢?



我用手苦惱的按摩著太陽穴,思緒飛快的轉動。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

張雯怡和張雪韻說不定也沒有從前自己想的那麼單純。

張家和奇家,他們之間是不是在互相利用對方行使某個陰謀?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變成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冤枉?

張伯母見我默不做聲,也不再說什麼,呆呆的望著頭頂看的有滋有味。

這樣乏味的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只聽地牢外傳來一聲悶響,

接著有個腳步聲向我們快步逼近了。

我定睛一看,來的人居然是令我頭痛的奇家二少爺奇韋。

「快!你們快跟我走!」奇韋滿臉焦急的打開監牢的門小聲說道:

「大哥決定今天晚上在鎮裡的廣場對夜不語小兄弟用私刑逼張雯怡出來,

他急瘋了,竟然想對你用凌遲!」

「凌遲?」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以前最殘酷的死刑,受刑者會被儈子手用遲鈍的刀把身上的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

最先是割不重要的部分,讓受刑者看著自己的皮肉慢慢的離開身體,血流出,

變的骨肉模糊。割夠一千刀才會抹斷受刑者的脖子。

太殘忍了!我實在是勸不住我大哥。」奇韋解釋道。



我靠!竟然和我看過的某書上描述的一字不差,真難為他背了這麼長的一段字了。

臭傢伙,他以為我夜不語是嚇大的啊,現在的社會,

就算是土皇帝也都不敢濫用私刑,更何況是所謂的凌遲了。

我故作驚慌的問:「那我該怎麼辦?」

「我豁出去了,放你們兩個走。我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的親哥哥犯法,

就算我被他逐出家門都無所謂。」奇韋說的聲痍悀U,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表情奶珧答漱韺睋朁埻楚C我在心理一邊大罵他家歷代祖宗,

一邊苦笑道:「還是算了,我不想連累一個這麼講意氣的好人。」切,

這個王八蛋,不要以為我長相老實就以為我比較好利用。

奇韋果然焦急起來:「快走,門衛是被我打暈的。萬一他醒過來就誰都跑不掉了。」



我腦內突地靈光一閃。總之呆在這裡也是白呆,什麼都做不了。

況且現在的我也沒有任何頭緒,不妨與虎謀皮,看看那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微一思忖,我用詢問的目光不露聲色望向張伯母。

她顯然猜到了我的意思,在地上撿了一根不知什麼的骨頭狠狠朝奇韋扔去。

「滾!你們都滾!我作鬼都不要姓奇的人來救。」

她面目猙獰的朝奇韋撲過去用力的又抓又咬,那隻小狐狸拚命的推開她,

竭力隱藏著自己的怒氣,不敢在我面前太過分。

我暗自笑著,用力將張伯母拉了開去。



「小伙子,這個奇韋絕對不簡單。與虎謀皮,小心得不到虎皮反而被他一口吃掉。」

張伯母低聲在我耳邊說道。我小心的看了看坐在地上一個勁兒揉著自己傷口的奇韋一眼,

冷哼道:「從小到大,我從沒有被人佔過什麼大便宜。

我倒要看看這只不太看得起我的老虎到底會是先吃掉我,還是被我取了虎命,割了虎皮!」

與虎謀皮在心理學上一般要遵循兩個基本概念。

一是絕對不要讓對方知道你已經發現了他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虎。

二,你的行為處世要處處收斂,不能表露的太老練、太聰明。

至少在表面上處處讓對方覺得他高出你不止一籌、佔盡先機、勝利在望。



這對我來說確實有點難度,引用表哥夜峰的話來說,我是個容易鋒芒畢露的人,

不管在哪裡都會顯得與眾不同。雖然話裡邊九成九都是因為遇到麻煩有求於我之前的恭維,

但也不難看出,我這個人不善於平衡表面和現象。

奇韋那隻小狐狸明顯在心裡笑。我猜的出他在笑些什麼,

因為我注意到張伯母不願和我們一起走的時候他有一瞬那露出欣喜若狂的算計笑容。

看來他也知道張伯母並不是什麼便宜貨色,把我一個人騙出去,

和我獨自行動的話,對他有利的多,他的計劃的勝算也大的多。

那傢伙,他的心裡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好奇心一熾熱起來,

我首先忍不住了,決定不著邊際的開始套他的話。

「奇老哥,你大哥開刀為什麼不找張伯母,偏偏會先選我?」這確實也是我的疑惑。



奇韋一邊在前快步走著,一邊心不在焉的答道:「也釦A沒有發現,

就算張雯怡自己說不定都沒有發現,她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是張家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的特徵。但麻煩的是我大哥偏偏發現了,

他很清楚張家的女人如果喜歡上一個男人的話會為他付出什麼。

嘿,夜不語老弟,你知不知道她們會付出什麼?」

「不知道?」我配合的搖搖頭,心裡大為吃驚。原來張雯怡喜歡自己,

難怪今天早晨和我在地下室的時候舉動會那麼奇怪。

想著想著,臉不由的紅了起來。我這個人對感情真是越來越遲鈍了!

「是命!自己的命!」奇韋轉過頭衝我怪笑道:「張家的女人真的很奇怪。

她們可以毫不猶豫的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一切而且毫無怨言。

但是如果你接受了她們的愛後負了她甚至欺騙了她。

就算她死了,也會發誓要拖你一起下地獄!所以我大哥才會那麼怕張雪韻的屍體復活。

每天疑神疑鬼的覺得她會回來找他,隨時都會索要他的命。

最近這種恐懼越來越惡化,都開始變的神經質了!」



「其實別看我大哥平時顯得沒有什麼頭腦,但一說到耍手段他就是絕對的行家。」

奇韋想了想又說道:「把你當開刀羊還有別一個意義。

如果他對你和張雯怡的感情估計錯誤了,

至少還有張伯母這個王牌,第二天再繼續折磨張雯怡的神經也不算晚。」

「果然夠狠!」我苦笑道。靠!什麼玩意兒嘛,大哥,出來混口飯吃而已,

不用把謊話撒的這麼真真假假的吧,害的我都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對我撒謊了。

說不定他或陳u是個好人?內心幾乎有一霎那開始動搖。

我吐出口氣,用力抹掉額頭上的冷汗。這個奇韋,果然不是一隻普通的老虎。

逢人只說三分話,最讓我煩惱的是他把真話都說足了,

就是不知道他說的那些真個是他大哥的所為還是他自己一個人編出來的。



「現在我們要到哪裡去?」我開始選重點問。

「送你出這個鎮。」奇韋面色凝重的說:「你得罪了我大哥,

也就意味著在這個鎮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了。你最好快些離開,

走的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被我大哥的勢力發現。」

「那你怎麼辦?」我不動聲色的又問。

奇韋長長歎了口氣:「我救了你,也在奇家沒有任何地位了。

我會先留在這個鎮看看情況,如果天要滅我奇家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最多和大哥一起死吧。」他偷偷瞥了我一眼,想看看我有什麼反應。

我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緩緩的說出了一段非常令他受用的話:

「沒想到奇家有你這麼夠意氣的人,我還有什麼臉一走了之?

我絕對不會離開,我幫你找到張雪韻的屍體,然後讓你交給你大哥。

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我心裡當然有自己的算計。被這個奇家的二公子利用的話,

反而不會被奇家礙手礙腳的,說不定在釵h方面他們還會為我大開綠燈。

而自己現在的目的原本就是要找出張雪韻的屍體,

至於找出以後交給誰、會怎麼樣又是以後的事了,只要我高興,

應該隨時都可以把握形勢的。

很久以後每每想到這裡,我都會為自己的狂妄後悔不以。

事實證明,自己當時的想法錯了,大錯特錯。我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就因為自己這一秒鐘的失誤,幾乎造成了一場悲劇。

一場我即使在夢中也羞楫漱ㄣ戚措麊煽d劇……
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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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5樓  發表於: 2006-10-26
第十四章 焚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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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真的可靠嗎?」回到旅館裡,我將前因後果告訴小三子,

並在他面前大唱讚歌,把奇韋從頭到腳都誇獎了一遍。

那隻小狐狸心裡暗爽,全身飄飄然的都快要飛了起來。

小三子終於受不了了,將我拉到一旁小聲盤問。

「不可靠。」我毫不猶豫的搖頭。

「那你還要和他合作?」小三子大為埋怨。我笑起來:

「你不是說那個奇韋在整個奇家還算長的像個人嗎?」

小三子哼了一聲:「長的像人和是不是人根本就是兩回事。我不想雯怡有危險!」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總之現在我和他的目標幾乎是一樣的,

送上門的東西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我會被良心譴責。」

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還是說說你今天的發現吧。」



小三子剛要開口,突然被我用手阻住了:

「在那條狐狸面前講。要利用別人,首先要讓對方認為你絕對信任他。」

「夜不語,你這傢伙!」小三子苦笑起來:

「你不覺得做人做的像你這樣會很累嗎?

你算計人的心理完全超出你的年齡好幾倍了。」

「要你管。」我瞪了他一眼:「你有閒工夫操心這些,

還不如多用腦子歸納一下自己找到的線索!」

「首先我調查了山坡。」雖然不滿,

但小三子還是拿出筆和紙伏在桌子上向我們邊畫邊解釋起來:

「根據夜不語的描述,今天早晨他還和雯怡在一起,但突然間就不見了她的蹤跡。

那時候我一直都呆在旅館的大廳,而整個地下室又只有一道門,

如果雯怡是從正門走出去的,我不可能沒有看到。

所以我初步懷疑地下室裡有一條暗道。

那個暗道應該是通到夜不語昨晚暈倒的地方附近。」

他在旅館和我們昨天晚上去過的山坡之間畫了一條直線:

「但是山坡離這個旅舍最小的直徑也有一公里,而且那段距離裡住戶又雜,

每家每戶都還挖有很深的私井。

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有誰能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挖出這麼一條又深又長的暗道。」



「有問題。」我舉手問:「你憑什麼認為暗道是連接在山坡和旅舍之間?」

「很簡單。體重!你以為你很輕啊,像雯怡那樣的纖纖弱女子就算能背動你,

也不可能背一公里之遠。更何況我說的一公里還只是直徑而不是距離。

而且我還有一個最有力的證據。夜不語,你回想一下雪韻姐姐的屍體失蹤那晚,

雯怡將你鎖在房間裡,你一共花了多久的時間才跑到大廳?」

「大概二十多分鐘。」我用手指輕輕的磕在桌子上,計算了一下。

「這就對了,當你到大廳後雪韻姐的屍體和雯怡都不見了。

她憑什麼可以那麼快將雪韻姐的屍體搬走?

而且還在這段時間悠哉游哉的殺了一隻黑貓,放了它的血!」



我淡然笑道:「我不知道那只黑貓是不是她殺的。

而且我也不能排除她是躲了起來還伺機把我打暈了。」

想到張雯怡那傢伙不只打暈了我一次,我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但你也不能排除有這條暗道的可能。」小三子望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思忖道:「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既然你說這條暗道非人力能完成。

那麼會不會是天然形成的?昨晚我們去的山坡不是天然形成了釵h暗洞嗎,

如果有一條特別深特別長而且直通到旅舍的地下室下邊,也並不是沒可能。」

小三子用力的敲了敲左手:「對了!我怎麼會沒有想到。」

「你……你不會一整天的時間都用來調查這些了吧?」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瞪大眼睛盯著他。小三子頓時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抱歉。因為覺得很奇怪就多調查了一陣子,結果不小心就弄到天黑了。」

「你這傢伙!」我有一種想要把他碎屍萬斷的衝動。


一直在旁邊默然聽著的奇韋說話了:「如果要想知道有沒有暗道,

其實也很簡單。直接找找地下室就好了。」

「沒用,今天我已經在裡邊找了一整個下午,結果什麼收穫也沒有。」小三子立刻說。

「其實再去找找也無妨,總之也沒有其它的線索。」

我沒有理會他,和奇韋徑直朝地下室走去。

我在前邊曾經多次描述過這個地下室,但每多看一次,

都會覺得那裡又多了一份陰森。想到昨天自己竟然在這個鬼地方睡過一夜,

就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這個地下室如果做為一個客房的話,已經算是很大了。

它有90多平方米,很中規中矩的正方形結構。由於在裡邊只放有一個單人床,

所以給人一種一目瞭然的感覺。床是隨處可見的彈簧床,

床下鏤空,並沒有什麼讓人奇怪的地方。



不過這鬼地方真讓人不舒服!強忍著莫名其妙的恐懼,

我在整個地下室東走走、西跳跳,

折騰了好一會兒後又開始拿鎯頭滿牆壁的亂敲,但都沒有找到任何疑點。

「怪了!難道沒有暗道?」我大為驚訝的咕隆起來。

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暗道即使離開啟點再遠,

在那麼大力的敲擊下也應該發出一些細微的空洞聲音。

我向奇韋望去,此時他也放棄了,衝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算了,還是採用簡潔明瞭的方法。直接到我昨晚暈倒的地方去找。」

我沒好氣的揮動手臂,率先走了出去。突然感覺背後有一對陰冷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看。

我強忍住沒有回頭。因為自己可以絕對的肯定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那只叫奇韋的狡猾狐狸。

難道是我有意無意的表現出什麼,讓他對我有了戒心?

唉,要謀這隻虎的皮還真是不得輕鬆,看來我有必要盡快在他頭上叉上一隻虎叉了。

或釵酗H會奇怪我為什麼會對地下室的難道特別在意。

其實道理不難想像。如果真有那麼一條對運東西和打探消息都十分方便的通道的話,

是我也不會離開那裡太遠。那麼一切都簡單起來,將它找出,然後順著暗道去別一頭,

就有很大的可能不費吹灰之力找到張雯怡。今天是我到黑山鎮後的第四個夜晚,

而遇到的事情一邊比一天更詭異。



這裡的神婆更危言聳聽說明天日落之前再找不出張雪韻的屍體,她就會變為厲鬼。

給整個鎮子帶來毀滅性的災難。但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所有的疑點和線索都指像張雯怡身上。她帶走了她姐姐的屍體,

同時也像在暗地裡策劃什麼。如果將她找出來,或酗@切都會有答案……

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冬雨,冰冷。西南風不斷的將雨點吹到臉上,

讓我本來就已經很乾燥的臉像被刀子割開一樣,痛的眼眾ㄖ眴n流了出來。

「那傢伙背上到底背的什麼?看起來很沉。」

小三子瞥了一眼慢吞吞跟在我們身後的奇韋,警戒的問。

「不知道。」我老實的搖頭。

「你都沒有問過嗎?」小三子急起來。

「沒有。」還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小三子大為不滿:「那傢伙肯定有問題。要我們在旅館等,

拖拖拉拉的去了半天後竟然背回一個可疑的包袱。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既然你也知道可疑,為什麼不直接去問他?」我淡然笑道。

「他怎麼可能會對我說老實話?」小三子氣鼓鼓的說。

「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快步走起來。

小三子拔步急追:」誰說沒有,我們兩個可以把他的背包搶過來翻翻。」

我苦笑道:「這個主意是我今年聽到過最有創意的一個。我保留行使的權利。」

低下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地形,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又道:

「到了。我記的很清楚,昨晚我就是在那裡暈倒的。」



奇韋快步走過來,那一瞬間我發現的他的臉上湧起一絲不容易發現的情緒波動。

那種波動百味縈繞似有驚訝、又像是狂喜和恐懼。有問題!看樣子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難道張雯怡在這裡留下了某些線索?我用犀利的眼神迅速掃過四周,該死!

什麼都沒有。炮尷滲韟a,鬆軟的幾乎會將腳跟陷進去的泥土。

一切都十分普通,就像昨天晚上來時一模一樣。

到底有細節是他可以發現而我偏偏忽略掉的?

「人有三急,可不可以讓我找地方方便一下?」奇韋突然難堪的笑起來。

「你自便好了。」我說著朝小三子望了一眼:

「小三子,你剛才不對我就說尿急嗎?不如和奇韋老哥一起去方便,

免得你老在背後嚼舌根說我不近人情。」既然局勢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才不會笨的再和他虛與委蛇窮客氣。那隻小狐狸想要甩開我們,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夜不語的智商還沒低到那種程度。

小三子會意的回望我一眼,嘴裡配合的不滿嘀咕著跟奇韋走掉了。



於是我又凝神打量起四周。總感覺哪兒不對勁,

似乎有什麼東西和昨晚不太一樣。我苦惱起來,拚命的在腦子裡搜索。

呆呆的在冰冷的雨中站了不知有多久,突然小三子滿臉驚慌的向我跑來:

「夜不語,奇韋那王八蛋不見了!」

我震驚的幾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我不是有暗示你要好好盯著他嗎?」

氣怒難忍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小三子委屈的大叫冤枉:「我是有好好監視他,

甚至撒尿的時候都有盯著他。還害我把尿撒到了褲子上。」

「靠!沒有這麼厄戳吧?」飛快放開小三子,

我鬱悶的向後跳了兩步:「那他怎麼會消失掉?」

「我也搞不懂,我只是稍微轉了轉身用紙巾抹褲子,

再回頭時他就已經不見了。」

「會不會是躲進了某個暗洞裡?」我思忖道。

「有可能。」小三子沮喪的說:

「如果他真躲進了暗洞裡,我們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我苦澀的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不要自責,這是我的失誤。

「那傢伙有發現連你這只人精都沒有發現的線索?」

小三子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敢罵我?」我提腿踹了他一腳,

帶刺的厚底登山鞋翻起一大片泥土。頓時一道靈光閃入腦海,

我興奮的大叫起來:「我終於知道這裡和昨天有什麼不同了!是泥土!」

「泥土?」小三子揉了揉被我踢痛的屁股,疑惑的重複道。



「不錯,因為鎮上好些日子都沒有下過雨了,

所以昨晚我們來時山坡上的泥土還是堅硬的。硬的就像混凝土。

但好巧不巧,我暈倒以後老天立刻開始下雨,山坡的土被雨水一滋潤就變的鬆軟起來,

這樣自然而然的就會印下張雯怡的腳印。到我暈倒的地方,

然後順著她的腳印找過去,一定可以找到她藏身的地方。

該死,我怎麼早沒有想到,這可是條非常明顯的線索!」

從狂喜中驚醒,我立刻自責起來。

小三子的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你是說奇韋那個傢伙已經發現了,

而且他還先了我們一步?該死,雯怡會有危險!」他拔腿就朝坡頂的方向跑。

「臭小子,給我滾回來找腳印。你瞎跑有個屁用!」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領粗魯的喊道。

果然如我所料,在我暈倒的地方不但有清晰的女子腳印,還有拖動重物的痕跡。

想都不需要用腦子想,我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判斷出那個所謂的重物一定是自己。

難怪早晨起來發現自己的背上有大量幹掉的泥土。唉,那小妮子,真是粗魯!



腳印很凌亂也很狼狽的呈一條歪歪曲曲的線,

看得出張雯怡其實有想要走最短的直線,

但由於手上拖著的東西對她而言頗為沉重,在她不小心跌倒幾次後,

終於放棄了。改為實在不算尊重我的曲線。可憐我的名牌外套了!

這條線一直朝左山坡延伸,走了有大概300多米,最後唐突的消失掉了。

「又有什麼機關?」我不死心的用力朝腳印消失的地方蹬去,

突感到腳下一鬆,在小三子的驚呼中狼狽的滾了下去。

靠,這什麼暗洞,居然還用草皮誘W洞口。他蓋就誧a,幹嘛不多蓋幾層,

害的我摔了個鼻青臉腫。太整人了,完全就是陷阱嘛!

我氣急敗壞的爬起來,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環顧起四周。



這兒不算是個很大的空間,不過很乾燥,空氣舒爽,看來洞壁上有大量通往外界的氣孔。

而且右手邊還有3個僅能容下我和小三子這種偏瘦體型的人通過。

看來確實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有什麼發現?」吸取我的教訓,小三子慢慢爬了進來。

「噓,安靜。不要打草驚蛇了!」我沖小洞口那個方向大聲喊道:

「你進最左邊的洞,我進最右邊的。如果十分鐘後都還沒有任何發現的話,

就什麼都不用管了。馬上回這裡碰頭,我們從長計議!」

說完我一把抓住小三子的手寫道:「我們一起進中間那個洞去。」

「為什麼?」小三子撓撓頭做出大惑不解狀。



「笨!奇韋那隻小狐狸是白癡,難道你也學他白癡不成。」

我在他的手上寫的飛快:「看看地上的水跡,你沒看到它一直延進中間的洞裡了?

剛才那番話我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好要裡邊的人掉以輕心。」

我不解氣的又踢了他一腳,將他踹進了中間的洞裡。

不敢再用手電,我叮囑小三子學我用手摸索著狹窄的洞壁,

一邊努力用耳朵傾聽周圍任何的聲音。向前小心翼翼的走了沒多久,

感覺突地豁然開朗起來。竟是到了一個諾大的空間。



黑暗籠罩著一切,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也看不到南北東西。

手離開牆壁再也無依無靠,讓人頓感很不舒服,

就像在一瞬間所有的安全感都丟失了,

自己的生命也完全沒有了保證,隨時都會死掉。

內洞和外洞感覺是兩個世界。內洞裡有緩緩的潮濕空氣流動。

還有兩股不知名的惡臭,這兩股刺鼻的惡臭糾纏在一起,

在鼻尖前翻騰著蠕動著,不斷折磨著我可憐的嗅覺神經,

害的我什麼都分辨不出來。

有種陰冷慢慢地從腳底毫無預兆的攀上頭頂,我不由打了個冷顫。

好熟悉的感覺,記得前兩次每每我有這種感覺時,

都會無辜的被張雯怡打暈過去。我眨巴著眼睛警戒的望向四周,

突然看到一對綠森森的光茫就在自己的鼻尖不遠處,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惡臭,屍體腐爛後的惡臭!



「小三子是你嗎?奇韋老哥?」我恐懼的叫起來,

早把剛才對小三子的千叮嚀萬囑咐丟在了九霄雲外。

該死!偏偏意識又非常清楚,完全沒有會突然暈過去的可能。

理智搞不清狀態的在腦中提醒著自己,

雖然人的眼睛確實會在全黑的狀態下發出微光,

但絕對沒有那麼明顯。和我近在咫尺的那玩意兒,

不可能是人類!

突然感覺脖子被一雙手狠狠的掐住。我強忍住恐懼,用力的想要把手掰開,

可是自己的那點力量完全不是可以和對方抗衡的。

我立刻放棄了,掏出電擊器死命的壓住電鈕不放,

一陣陣藍色電流在黑暗中四處流竄翻騰,

我甚至可以聞到腐爛的惡臭中有股燒焦的味道。



但電擊也明顯對它毫無效果,那玩意兒只是狠狠的掐著我的喉嚨,越來越緊!

意識漸漸遠離肉體了,我拼著最後的力氣掏出手電,

正對那兩團綠森森的東西撥開按鈕。

一束強光頓時照亮了這個空間。那玩意兒倉惶的放開我,

摀住眼睛蹲到了牆角。

總算得救了!我摀住脖子拚命的吸氣,

也難得管那些空氣是不是噁心的讓人想要嘔吐。

小三子正呆呆的站在我左邊不遠處,他恐懼的臉色發青,冷汗不斷的流下來。

「屍變!真的屍變了!」那傢伙用了好一陣子才清醒,

突然又歇斯底里的喊道:「天哪!雖然以前常聽姥姥講,

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好可怕!

如果不是剛才有把體內的水全部放出去,不然現在我恐怕又要大小便失禁了。」



「臭小子,剛才竟然不想辦法幫我,虧你還是個神棍。」我一邊痛苦的咳嗽著,

一邊打量起那個玩意兒。不看還不怎麼樣,一看差些驚訝的暈過去。

那個拚死想要殺掉我的東西居然是張雪韻失蹤多時的屍體!

只見她浮腫的屍身已經開始腐敗塌陷,臉上還有釵h屍蟲在腐爛掉的空隙裡慢慢蠕動。

張雯怡居然和這麼恐怖的東西在一起呆了三天三夜?我開始佩服起她對她姐姐的愛了。

「有沒有覺得這個洞裡還有一種刺鼻的味道。你能不能聞出來?」

雖然見張雪韻的屍體變的像雕像一般不再動彈,

我還是不太放心,一邊用手電的光照著它,一邊問小三子。

小三子狠狠吸了幾口氣,然後噁心的大吐唾沫道:

「聞不出來,不過總覺得很熟悉!」

「算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把張雪韻的屍體抬回去吧。」

我聳聳肩膀,混亂的思緒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怪了,在外洞的時候明明有一條新的水跡一直延伸進這裡,

但為什麼裡邊卻一個人都沒有,而只有張雪韻的屍體?

奇韋那隻狐狸呢?難道是我高估他了,或野L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也根本就沒有到這裡來過?那麼那條水跡的主人又是誰?是不是張雯怡?

我警戒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猛然看到出口處有紅光一閃。



那團小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掉到了地上。

只聽耳朵裡『哄』的一聲,小紅星變成熊熊烈火迅速向我們吞噬過來。

「靠!原來是汽油味,滿地都被人灑了汽油,難怪味道會那麼熟悉!」

我驚惶之餘還不忘罵上一句,一把拉著小三子就朝洞深處狂跑。

「快一點,遲了就沒命了!」我大聲叫道:「這裡的空氣潮濕的要命,

想必附近應該是有地下暗河或者積水塘什麼。」

果不其然,真讓自己給找到了。

我欣喜若狂,一腳將小三子踢下去後自己也跳了下去。

火不斷在洞內蔓延,熾熱的桔紅色舌頭慢慢爬上了張雪韻的屍體。

那具屍體憤怒的吼叫著,燃燒著,散發出驚人的焦臭,

一步一步緩緩向洞口的那個看好戲看的入神不願早早離開的黑影走去。

「賤女人,你生前就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變了鬼還不是照樣被我利用。

你能拿我怎樣?」那黑影哈哈的笑道,聽起來像是奇石木的聲音。

他見張雪韻帶著熾熱火焰的身體逼近了,這才不慌不忙的鑽出洞朝外走去。

那具屍體再也忍受不了高溫,撲倒在地上。



洞內原本就潮濕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燃燒的東西,汽油燒光後,火漸漸熄滅下來。

有個腳步聲從遠至近,那個人像是感覺到出了問題,匆忙跑進來。

「姐姐!」那個窈窕的身影吃驚的叫道,是張雯怡。

「姐姐!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絕望的跪在地上喃喃說道,嘴唇痛苦的發抖。

「奇石木那王八蛋在洞裡灑了汽油……」小三子走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

張雯怡用力的推開了他怒喝道:「我不信!是你們,一定是你們。

你們聽信謠言,認為我姐姐會變成厲鬼索魂,所以一把火殺了她的屍體!」

「把我的姐姐還給我。她生前那麼溫柔,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

為什麼你們一個二個都要這樣對她!」張雯怡用力錘打我的肩膀,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右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喝道:

「夠了!你姐姐早就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你怎麼還這樣執迷不悟?」

張雯怡抬起頭呆呆的望著我,眼中迷漫著死氣。

終於,她忍不住了撲進我懷裡陶然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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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6樓  發表於: 2006-10-26
第十五章 夜探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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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探祠堂

好累的一天。夜濃如水,又冰冷又黑暗。我和小三子一個背著張雯怡,

一個拖著張雪韻的屍體艱難的回了旅館。張雪韻的屍體被燒燬的很嚴重,

釵h地方都只留下了焦黑的枯骨,

這無疑給本就腐爛的不成人形的屍體雪上加霜,變的更加的難看。

我安頓好一人一屍,回到自己的客房重重的倒在柔軟的床上,舒服的幾乎要叫出聲來。

突然聽到有誰在用力的敲打的房門。我十分不情願的爬起身,將門打開。

「誰啊?」門外居然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我伸出頭朝左右望了望,

只見走廊昏暗的桔黃色燈光變的更加昏暗了,

四周還有一襲寒冷的霧氣在不斷的縈繞翻騰,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誰把乾冰打倒了?不過這旅館裡有乾冰嗎?」

我披上外套想要走出房門,但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好冷!



那層霧氣就像有生命一般,不斷放射出大量寒冷氣息,

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一旦接觸到就開始麻木乾燥,

似乎所有的水分都被貪婪的吸收掉了。

我打了個冷顫迅速關上門,關燈躺回床上。突然又聽到窗戶『嘎嘎』做響起來。

客房的窗戶緩緩的開啟了一道縫隙,外邊似有一個臃腫的黑影拚命的想要闖進來。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二樓啊。雖然不算高,但離地面也有近8米。

到底是誰費盡心思弄了架長梯子想進我的房間?

直覺告訴我絕對不能讓那玩意兒進來,否則我鐵定會沒命。

於是我隨手操起一旁的凳子,強壓住恐懼走了過去。

用力的一把拉開窗戶,我沖那玩意兒類似頭部的地方狠狠砸去。

它痛苦的大吼一聲,從窗沿上掉了下去。「早點去死,竟敢打擾我睡覺!」

我示威的向下望,頓時驚訝的全身發冷。



我的房間哪裡還是二樓。窗外雖然黑暗,

但還是可以分辨出這裡離地面絕對不是8米這麼可愛的短小距離。

窗下是一個黑洞,似乎有無限的深,

那個拚命想要爬進我房間的怪物還在不斷的向下墜落,不斷的墜落……

突然,又有人用力的開始敲打的房門。一股莫名的恐懼爬上心頭。

我死死的盯著門,突然感到近在咫尺的門竟然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

這種詭異帶著強烈的誘惑力卷席了自己,控制了自己。

我伸出手,緩緩的向門把手伸去……

『啊啊啊啊』我大叫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冷汗不斷的流著。

原來是做夢,又是那種真實的讓人害怕的噩夢。

為什麼這段時間常常會做這種夢?難道是因為最近三壎Ⅴ捸A腸胃出了問題?



看看窗外,好亮。原來已經到清晨了。咦,不對,窗戶什麼時候開了一道縫?

我記得睡覺的時候明明關的好好的!我全身一震,翻身跳下床來到窗前。

眼睛突然瞥到了一些東西,我的驚訝的開始顫抖。

不對!昨晚的事情或釣瓣ㄛO一場荒唐的噩夢。

因為窗沿上清晰的印著一對黑色腳印,一對不知道屬於什麼東西的腳印……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躁的敲門聲。我猛的轉過頭望著門把手,

正心有餘悸的猶豫要不要開門時,就聽到小三子用大嗓門吼道:

「夜不語,奇石木死了。剛才有人在河裡找到了他的屍體!」

坐立不安的等待,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到了夜裡11點過,

我迫不及待的將小三子拉了出來。

「搞什麼啊,我最近幾乎每晚都跟你行動,熬了好幾個通宵了。

本來以為雯怡找到了雪韻姐的屍體也找到了,這件事就可以告一個段落。

我終於能睡個飽了。你居然又發瘋要我出來!」小三子打著哈欠抱怨道。

「白癡,你不覺得奇石木的死因很有可疑嗎?」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疑又怎麼樣?他死了根本就是黑山鎮的福利。他們一家要死絕了才皆大歡喜了!」

小三子滿不在乎的說:「而且你別忘了,昨晚他還想用汽油燒死我們!」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說道:「那就更奇怪了。根據那個漁民說,

他今天5點半到河邊去捕早魚,沒想到一網撒下去居然網到了大傢伙。

提起來才發現是具屍體,是奇石木的屍體。

我早晨去詢問他的時候那漁民曾提到過奇石木的背上已經出現了屍斑,

而且那些屍斑即使用指頭用力壓,顏色也不會消褪。

很明顯那些屍斑從墜積期已經發展到擴散期。

他應該死了至少10個小時以上!也就是說他是死於昨天下午五點前。

你還記的我們找到那個暗道是晚上幾點嗎?」

「應該是凌晨才對。」小三子也開始奇怪起來。



「這就對了,一個在5個多小時前就已經死掉的人是不可能放火燒我們的。

放火的一定另有其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時我們明明在暗洞裡聽到過奇石木的聲音啊!」小三子又開始鑽起了牛角尖。

「笨,聲音難道不能偽裝嗎?」我湧起一股想要踢他的衝動。

小三子用拳頭捶了捶左掌,恍然大悟的說: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夜不語,你猜得到昨晚的兇手是誰嗎?」

「不清楚,所以我才想要去祠堂看看那兩個人的屍體。」我說出了目的。

小三子頓時詫異的張大了嘴「不行!絕對不行!太大逆不道了!」

小三子連連瞻漶A然後轉身就想要溜掉:「我可不想以後斷子絕孫!」

「放心吧,絕對不會。實在不行的話我勉為其難的要我以後的老婆多生幾個,

到時候送一個給你領養。」我一把抓住了他用力向前拽。

「不要,我還年輕,又是獨子。我們張家還指望著我傳宗接代呢!」小三子死命反抗。

「那張雯怡怎麼辦?你喜歡她吧,是不是很想娶她?」我用眼睛凝視他,

用大義凜然的語氣開始折磨他的意志:「很明顯在這件事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勢力。

而這個勢力絕對和張雯怡有著千絲萬薊瑭p繫,或者說她有可能被利用了。

那個勢力絕對不簡單,如果它認為張雯怡不再有利用價值,或雪|殺人滅口!」

雖然這番話實在沒有任何根據,不過懶得管那麼多,先唬住他再說。



「這麼嚴重?不會太危言聳聽了吧?」小三子開始冒出冷汗。

我在臉上擠出誠懇的笑容:「你有勇氣拿張雯怡的命去賭嗎?

給你三分鐘考慮,是去找出真相救你的夢中情人,

還是被自己腦中陳腐的舊觀念左右,後悔一輩子。」

小三子抱著頭苦笑,樣子活像一直鬥敗了還倒霉的掉進水裡的公雞。

「我帶你去。」不久,他抬起頭,毅然道。



祠堂,就是祭祀祖宗或先賢的廟堂。

不管在中國的哪個地方,祠堂都遍佈城鄉。一個地方,祠堂最大的為總祠,

作為當地重要的公共建築,一般多置於村鎮的兩端、傍山或有坡度的地方,

規模大多不會太小,少則二進,多則四、五進,建築依地形浙次高起,

主體建築一般置殿後,頗富變化。單面為中軸線上兩個或多個三合院相套而成,

配以牌坊。而支祠平面多為四合院式。



而置放奇老爺子和奇石木這些當地大人物屍體的地方,當然就是鎮上的總祠。

據說奇石木的死因和老爹奇老爺子一模一樣,脖子被人用繩子勒斷,

死後還被兇手用刀將他的喉管割破了放血。也不知道當地的警署是吃什麼的,

這麼大的案子居然也沒有仔細調查,草草的就將他的屍體放置到了祠堂。

絕對有問題!



這個鎮上的主祠是中規中舉的四進格局。

不知誰說過,醫院、學校、監獄和祠堂,這四個地方是最多冤魂聚集的地方。

現在我才發現,那種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其實有很多地方,

雖然白天人來人往,大家都沒感覺也沒有注意到,正是這些普通而又平凡的地方,

一到了晚上就變成了別一個世界,一個又黑暗、又陰冷的恐怖角落。

醫院是、學校是、監獄也是。只有祠堂例外。

人類對穢颸芶撉漲a方與生俱來就有著一種敬畏。

所以祠堂,在人類的恐懼眼神中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籠罩著一層神秘,一層詭異!



「附近有沒有人看守?」我掃視了一下四周問。

「沒有,最近幾年施行火葬。祠堂裡很少再放屍體,

所以以前當看守的老大爺前些日子回去了。」小三子搖搖頭。

「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掏出隨身攜帶的鐵絲三兩下將那把又笨重又老式的銅鎖套開,

用力推門,『吱嘎』一聲,緊閉的大門緩緩向左右移開,

露出個可以容兩人並排通過的縫隙。

寒氣順著門開出的縫隙不斷往外湧,似乎比戶外冰冷的凍氣還要冰冷。

「腳步輕點,順手把門合上。」我緊緊裹了裹外套,率先走了進去。



「奇石木的屍體在最裡邊那一進。根據傳統,應該是並排放在奇老爺子屍體右邊的棺材裡。」

走在我身旁,小三子不斷打著冷顫。我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奇老爺子和奇石木的棺材果然和小三子說的一樣,穢韘b最裡邊的那個房間。

我沒有理會奇老爺子的屍體,畢竟他已經死掉了好幾天,雖然現在的氣候雖然寒冷,

但屍體依然在不斷腐爛,我這個菜鳥絕對在它身上發現不了什麼。

這些自知之明本人還是有的。徑直撬開奇石木的館說A我開始檢查起他的屍體。

「他的肺和胃裡沒有水,看來是被殺死後才扔進水裡的。」

我在他的小腹上用力按了按,然後用手順著屍體脖子上的刀傷劃了一下,

臉色開始凝重起來。「奇怪了……」我喃喃道。



「我知道了!」小三子也在注意刀傷,突然興奮的大叫起來:

「兇手一定是個左撇子!」他指著刀傷得意的向我解釋道:

「他的傷出在脖子上,說明兇手是從他身後襲擊他。而且刀傷是從右至左,

左邊的刀口還比右邊的高出一點,充分說明兇手是用左手拿刀。

看來我們以後要多留意左撇子!」

「不對。兇手和你一樣愛用右手。」我指著屍體上的勒痕:

「奇石木的死因是從身後被人用繩索勒住脖子,最後窒息而死。

仔細看看勒痕,是不是會發現右邊比左邊略微高一些?

這說明他慣用左手,人類慣用哪只手,

在腦中下意識就會認為慣用的手比別一隻手力氣更大,

不管做任何需要雙手配合的事,主出力方都往往會是慣用的那隻手。」




小三子不服氣的說:「但是屍體上的刀傷明明是左撇子造成的,

難道兇手不止一個人?」

「不對。是同一個人,只是那個傢伙頗為狡猾罷了。

至少他懂得怎麼混淆視聽。」我用手比劃道:

「雖然刀口是從右到左,右邊比左邊高一點。不過看看最右邊的割入點,

它是整個刀傷裡最深的。也就是說兇手根本不是在奇石木的背後用左手抹開他的脖子。

相反,他勒死奇石木後,將屍體放倒在地上在屍體的正面用右手反握著刀將他的脖子割開。

兇手那麼處心積慮,目的或陷N是想要混淆他人的視線。」



「原來如此。」小三子恍然大悟,突然又驚奇的問道:

「你這怪物真的和我差不多大年齡嗎?怎麼你什麼都知道,

而且連驗屍都很有經驗?老實說,你是不是從小就受到過間諜訓練?」

我歎了口氣:」沒辦法,我有個表哥在警署工作,

每天目染耳濡下釵h不願學到的東西自然就會了。

「隨手從背包裡拿出一把細長的尖刀,我用手量起奇石木的肚子。

「你!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臉上還沒露出崇拜的笑,

小三子看到我的舉動,頓時嚇的口齒不清起來。

「一把很普通的切肉刀,還算鋒利。是從旅館的廚房裡找到的。」

我看了看手上的刀。

「你該不會是想解剖他吧?」小三子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聰明!」我認真的點點頭:「我想檢查他的胃、十二指腸、小腸和大腸。

再用剪刀剪開胃壁,或野i以發現什麼東西。這可是驗屍的關鍵關鍵步驟!」



「你瘋了!那可是犯法的!」小三子大叫道。我淡然笑著:

「法律明文規定一個人要死了24個小時後才允雩悜憛C

現在他已經死了31個小時了,哪裡會有犯法一說?」

我沒有提及屍體瞻W一百年法律也不允許一個17歲男孩解剖屍體的。



頓了頓,我又道:「何況我們來這裡的事情根本就沒人知道,

就算下葬了也不會有人打開奇石木的棺木檢查。

退一萬步,就算真被人發現了,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們。

奇家在當地稱王稱霸,有人向他的屍體洩憤是很正常的。」

「我才不管!」小三子隔在我和棺材之間:「我不想良心過不去。

我可是冒著斷子絕孫的危險帶你來的,如果還讓你解剖了他的屍體,

就是大逆不道了!我以後還睡的著嗎?」

「你真的不讓開?」我瞪了他一眼。

「不讓!」他死命的搖頭。

「好吧。總之解剖他的屍體也不是一件什麼愉快的事情 。」

我爽快的將刀塞回背包裡,衝他說道:「今晚已經夠了,我們打道回府!」



的確,我已經找出了大量的線索。張雪韻的自殺,

在守靈的那夜她的屍體和張雯怡一起失蹤。其後張老爺子被殺害,

然後昨天奇石木也慘死了。雖然這些看似有著亂麻般聯繫的幾個事件,

其實也像亂麻一樣讓人在腦子裡難以理順。千絲萬薊瑭p繫,

隨之帶來的是龐大的疑問群。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將自己得到的訊息代入疑問群裡。

唉,在邏輯思維的迷宮中,並不像數學方程式那樣只有一個答案。



頂著寒冷的風,我一邊苦惱的思考,一邊往回走。

對了,自己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第一次到黑山鎮時,張雪韻屍體上的白玉手鏈明明是戴在右手腕的。

但是守靈時我卻發現她的手鏈戴到了左手。究竟是誰給它換了位置?

一道靈光閃入腦海,我猛的拉住小三子問:「張老爺子和奇石木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

「當然是奇家的二公子奇韋。」小三子想了想後回答:

「奇家的族規只保護長子,次子在家族裡根本沒有任何地位。

如果長子要求分家,次子也不會分到任何東西。

不過如果一家之長和長子都死掉了那就例外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歸次子所有。」

「果然如此!」我興奮的大叫起來:「一切迷題都解開了。

小三子,明天下午三點前我希望你能集中鎮裡的人和奇家的人到旅館去,

人越多越好。我有事情要宣佈。還有!旅館裡的電話可以打出去嗎?

估計我要將那個討人厭的表哥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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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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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快到三點時,表哥夜峰準時趕到了黑山鎮。

「魔鬼,這麼急匆匆的要我來幹什麼?」

他一邊梳理著被風吹的亂蓬蓬的頭髮,一邊抱怨道。

我簡略的將這裡發生的詭異事情撿重點告訴了他,又道:

「等一下你在旁邊什麼都不用做,站著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要保證我的安全!」

「沒問題,就算幫你檔槍我都干。要讓你有什麼三長兩短,

我不被伯父亂刀砍死才怪。」他信誓旦旦的大拍胸脯。

「對了,你的權利可不可以跨地域用?」我不放心的問。」

「不要說了,這裡的警署又散漫又怕事。」表哥不屑的冷笑道:

「我只是稍微暗示有連環殺人犯悄悄潛進黑山鎮,希望他們可以協助我調查。

沒想到那些傢伙一個個獻媚的又是敬煙又是倒茶,

求爹爹告奶奶的要我千萬不要找自己。靠!一群敗類。

不過算了,我在這裡至少還有抓人的權利。」



「那就好,我們進去吧。」我和表哥一起走進了旅館的大廳。

不算小的大廳裡擠滿了人,大概有好幾百個。

奇家的人到齊了,鎮上的人也來了很多。張伯母無精打采的坐在櫃台前,

張雪韻的屍體放到了裡間的靈台上供奉。

而前晚被我背回來的張雯怡依然呆呆的看著前方,

跪坐在張雪韻的屍體旁,就像心已經死掉了般,

我甚至感覺不出她還有沒有生命的跡象。

「你還滿有辦法嘛,竟然找來那麼多人。」我驚訝道。

小三子得意的嘿嘿笑起來:「我騙鎮子裡的人今天下午三點旅館大廳會有明星表演。

本來鎮子裡就沒什麼娛樂,釵h人一聽老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來佔位子了。

奇家的人倒是不請自來,估計是想鬧事!」



「原來如此,我又學到了!」我認真的點點頭,走上幾階樓梯,

居高臨下的掃視起眼前喧鬧的人群:「安靜一點。這是從鄰鎮來的警長。」

我指了指表哥:「現在,我想要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明星表演呢?」人群裡有人開始起哄。我大有深意的笑道:

「我保證,這個故事絕對比任何明星表演更加吸引人。

因為它劇情婉轉悲慘,有背叛,有兇殺。兇手是個很有頭腦的人,

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策劃這陰謀。而故事的序幕,

要從七天前的下午,張雪韻的屍體被打撈上來開始!」

原本發現被騙了,正憤憤然想要走掉的人頓時停下了腳步。



我見目的達到,便開始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講起那個故事:

「張雪韻的屍體被撈上來時,我恰好也是其中的一個圍觀者。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祖傳的白玉手鏈是戴在右手上的,

但第二天張雯怡為她守靈時,我卻驚奇的發現白玉手鏈居然變去了左手。到

底是誰將她的手鏈換了位置?當時誰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也沒有。

不過現在我可以確定,那個將她的手鏈改變位置的人一定有其目的,

更可能是殺害張雪韻,殺了奇老爺子和奇石木的兇手!」



我走下樓梯,一直走到奇韋的身前,甜笑道:

「那個人怕別人發現張雪韻已經有了身孕。

而且那孩子並不是屬於奇石木,而是奇家二公子你的!」

人群頓時變的亂起來,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神情震驚。

張伯母驚怒萬分,激動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奇韋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蒼白,他死死的盯著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的腰都彎了下去:「夜不語老弟,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張雪韻明明就是我大哥的女人。」

「不對。你大哥雖然外表英俊,不過卻是個會罵街的粗人。

雖然我沒和張雪韻直接接觸過,但從她妹妹身上我也看的出來,

像她那樣的女孩子絕對不會喜歡一個虛有其表的蠢豬。」我嘿然笑道:

「相對之下你這個看起來很有內涵的人更容易得到張雪韻的心。

而且奇石木根本就不怕別人知道他跟張雪韻有了孩子,

證據就是在辦喪事的當天他毫無羞楫熒穔菮狾酗H的面說張雪韻曾找過自己攤牌。

所以不可能是他偷偷換了手鏈的位置。」



奇韋底下頭,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不錯,

的確是我調換了張雪韻手鏈的位置。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全鎮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親哥哥竟然做出這麼蠢的事,

我不想奇家的聲望受到影響。但我確實和那個張雪韻沒有任何瓜葛。」

「真的那麼簡單?」我衝他笑起來:

「據我所知,現在的名門望族大都還保留著釵h老傳統,

也就是只保證長子的利益。長子以下的子肆在家族裡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

從小你就在自己大哥的淫威下痛苦的長大,你恨透了你的哥哥,

甚至恨一直都包庇他的父親。於是你發誓總有一天自己會將一切都奪過來。

但直到你長大,遇到了張雪韻,這個邪惡的念頭才又開始在你的腦子裡甦醒。」

不容他有時間反駁,我飛快的講道:「記得前些天你有和我得意的大談張家的女人。

你說張家的女人很奇怪,她們可以毫不猶豫的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一切而且毫無怨言。

但是如果有人接受了她們的愛後負了她甚至欺騙了她。

就算她死了,也會發誓要拖那人一起下地獄!

對於這些你當然很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你大哥也很清楚,

也對張家的女人大有意思,雖然他早就想對其下手,但卻忌憚於她們的剛烈。

你想利用他的迷信思想,於是你開始接近張雪韻,然後和她交往,

讓她瘋狂的的愛上你、迷戀你。就在你們的感情如火如荼的時候,

你趁機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我帶著微笑滿意的看著奇韋冷汗直流:「你或酗?_在張雪韻面前裝可憐,

說自己沒有地位,不可能給她帶來幸福。

不斷暗示她要她去勾引你那個本就有自戀傾向的大哥,

讓他以為張雪韻已經瘋狂的愛上了自己,不能沒有他。

你一定信誓旦旦的說如果她能讓你的大哥對她言聽計從,

為你在奇家爭取到一點地位的話,你就有能力娶她,

和她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我吞了口唾沫:

「天真的張雪韻真的相信了,她按照你的意思開始和你大哥交往,

而原本就不張揚的你們更是轉為了地下情。這件愚蠢的事情一直持續著,

直到前不久,張雪韻面色惶恐的跑來找你,她說自己已經懷上了你的孩子。

你明白,時機開始成熟了。」



「你讓張雪韻去找你大哥攤牌,說自己已經懷了他的骨肉,要他負責任。

他當然不肯了。於是你要張雪韻把自己關在自家地下室的床上睡7天。

這當然是為了以後的詭計做伏筆,你調查過30年前有關村姑的釵h事情,

知道她的臥室就在張雪韻家的地下室位置。你想要鎮上的人認為奇石木負了張雪韻,

讓張雪韻化為了厲鬼索魂,索去了你老爹和你大哥的命。

不過要讓人們這樣認為的話,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張雪韻自殺了。

於是你在10天前的晚上將她約到河邊,然後從她身後將她打暈後再將她扔進河裡,

造成她自殺的假象。但事後你發現了有個麻煩,因為張雪韻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如果你的大哥打死不認帳,而張家又堅持要做親子鑒定的話,一切陰謀都有可能暴露。

所以你靈機一動,潛入警署的停屍間將張雪韻手上的白玉手鏈從右手戴到了左手。

但沒想到這個把戲只用一天就被我偶然揭穿了。

於是你狠下心,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將屍體偷走。

但沒想到去了靈堂後,張雪韻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眼見事事都出乎自己的掌握,你決定要做些什麼,於是抓來一隻貓殺掉放血,

做成張雪韻屍變的現場,想要混淆視聽,爭取到更多找出屍體的時間。

也在鎮裡人的心裡埋下了了張雪韻變為厲鬼索魂,殺掉了奇老爺子和奇石木這樣的觀念。」




奇韋不再裝腔作勢,他抬起頭,冷笑道:「荒唐,你的想像力實在夠豐富,

但偏偏漏洞百出。張雪韻明明就是自殺。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她是非自然死亡?」

我不動聲色的回敬他一眼:「我昨天仔細檢查過張雪韻的屍體,

雖然她已經被燒的殘缺不全,但骨骼還算是基本完好。

我在她的後腦勺上發現了有重物敲擊過產生的裂痕。」

「哼。這完全有可能是她跳河自殺時頭撞到了岩石上。」奇韋不屑一顧的說。

「原來是你,是你這個王八蛋殺了我姐姐!」不知何時張雯怡已經到了我身旁,

她憤怒的跑過去狠狠掐住了奇韋的脖子。奇韋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一腳踹在她小腹上將她踹倒在地。張雯怡爬起來又要撲上去,

我立刻從身後死死抱住了幾近瘋狂的她,高聲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雖然你和我虛與委蛇,最後將張雪韻的屍體燒的破爛不堪無法再做親子鑒定,

但是有一樣你還是忽略了。你在殺你老爹和你大哥時,留下了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奇韋不由愣了一下。我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字慢慢說道:「

那兩個人都是先被兇手用繩索勒死後,

然後兇手又將屍體放倒在地上從屍體的正面用右手反握著刀將他的脖子從左至右割開,

想將兇手偽裝成左撇子。

但是即使是屠夫,在宰豬的時候都會為了壓抑恐懼而用手指在要下刀的位置輕輕劃一下。

何況你要割開的是自己的親爹和老哥的喉嚨。

所以我敢肯定,那道刀傷的附近一定有你的指紋!」




「很好,我看這件案子已經很清楚了。」表哥夜峰從凳子上站起來,

走到奇韋跟前掏出手銬:「奇韋先生,現在我懷疑你跟三宗謀殺案有關,

希望你回警局協助我們調查。」

奇韋不慌不忙的伸出手,表情怡然自得。

這時人群突然開始騷動起來,釵h人紛紛向外邊湧動。

「著火了!主祠堂那邊著火了!」

「糟糕!大家趕快跟我去救火!」我急的拚命往外擠。

小三子從身後拉了拉我,面色沉重:「來不及了,

那個祠堂原本就是容易燃燒的全木質結構,而且最近幾年閒置起來,

有釵h人就將它當做倉庫塞進去大量的易燃物品。

那裡一燒起來,就是天下暴雨都救不了!」

「該死!就差一步,一步而已。」

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捲襲全身,我幾乎要跪倒在地上。

「警官,還要不要抓我回去?」奇韋笑容可掬的問。



表哥冷哼一聲,不再理他。那傢伙走過我身旁,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我,

在我耳邊得意的說道:「老弟,想跟我比狠比快。再去練個一百年。」

我狠狠看了他一眼:「你這種人,總有一天會被天罰!」

「承你吉言。」奇韋帶了他一堆狗爪子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這傢伙做事又果斷又狠辣。不好對付!」表哥夜峰看著他的背影對我說:

「小夜,伯父要我把你帶回去。十分鐘後我希望你會跟我離開這個鎮。」

「那個傢伙怎麼辦?我才不會讓他活的那麼消遙自在。

他毀了張家,毀了很多人的幸福。我絕對饒不了他!」

我很少表現出感情衝動的臉上少有的流露出憤怒。

「他就交給我處理。那個奇韋權利慾不是一般的大,

就算他再狡猾我也有辦法抓住他的辮子。」

表哥頓了頓後嚴肅的說:

「而且這些凶兇殺殺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是你這個未滿18歲的小毛頭該管的。」

「再過半年我就18了。」我不服氣的說。

「18歲又怎樣?還不是小毛頭一個!哈哈,很久沒看過你這麼天真了!」表哥大笑起來。

我憤憤的瞥了他一眼:「今天我不走,有些朋友我想安慰一下。明天早晨再跟你回家。」

「好吧。總之我在這裡,應該也出不了事!」表哥同意了。

我轉身望著悲痛欲絕的張雯怡和滿臉沮喪的小三子,不禁苦澀的笑起來。

今晚我想留下的目的當然不會僅僅是為了安慰她們。我還有別的打算。

我要張雯怡帶我到地下室的暗道去。

其實在我察覺那兒有暗道的時候,就知道那個暗道絕對不簡單。

或部A李庶人所有的秘密就藏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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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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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今早晨的第一網怎麼會特別沉?」

清晨的河岸,有個老漁民雙手把住拖網疑惑的問自己的兒子。

「爸,最近這河裡不乾淨。隔壁的七叔幾天前才網起一具屍體。」

「呸呸呸,大吉大利。我家有神靈庇佑,哪會招惹這些髒東西。」

老漁民急忙朝河裡吐了幾口唾沫。

「神靈庇佑?我家真有神靈庇佑還用像這樣一大早起來捕魚?」

他兒子小聲嘀咕道。

「渾小子,亂說什麼,還不過來幫手!」老漁民踢了他兒子一腳,

那20多歲的漢子摸了摸屁股,無奈的伸手幫老漁民將網拉了上來。

「這是什麼啊?好大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他倆好奇的解開網,

將那團真人大小的東西翻了一個面。

只看了一眼,頓時感覺陣陣恐懼直從腳底冒上了頭頂。

這爺倆被嚇的不斷往後退,終於忍不住嘔吐起來……




第二天一早,我隨表哥離開了黑山鎮。在家裡修養了3天。

不過在修養的時候我也沒打算讓自己閒著。

我用盡辦法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出盡花招逼的表哥夜峰快要瘋掉了,

最後終於才搞到自己想要的資料。

於是三天後的下午,我約沈科和徐露去了咖啡廳。

「謎團基本上已經解開了。」

將自己去黑山鎮時發生的所有事情詳詳細細告訴了他們。

我用勺子不斷攪動奶油,說道。



「你弄清楚李庶人為什麼會活到八十多歲,

而容貌還是和24歲時一模一樣的秘密了?」徐露迫不及待的問。

我嘲笑道:「女孩子真的就這麼怕變老嗎?

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試。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方法,

不過我想我已經猜到了個大概。」沉下聲音我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說道:

「是因為黑匣子。

李庶人很有可能在60多年前偶然間從黑匣子裡邊得到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黑匣子?那是什麼?」沈科疑惑的問,突又恍然大悟道:

「我記起來了。是不是半年多前你從那棟該死的鬼摟裡找到的東西?」

「不錯。就是那個刻有昭和13字樣的古怪黑鐵盒子。

我在旅館地下室的暗道裡竟然也找到了個一模一樣的。

還記得上次的鬼摟事件嗎?那個賣花女被陸平強姦後分屍,

屍體更被藏在正在興建的五個建築物內。

那場悲劇造成了更多的悲劇,8年多來,賣花女的怨念在黑匣子的影響下,

殺死了一百四十多人。不過很奇怪的是,

所有死掉的人多少都和蘋果這種水果有過直接間接的聯繫。

而這次的事件也是一樣。

30年前黑山鎮的那個樂觀的村姑在埋有黑匣子的寢室裡睡了好幾年也沒事,

但偏偏將床穡鴠蕨麊貜漲鼽m,睡了七天後她就跳河自殺了,

還變成喪屍殺光了所有她憎恨過的人。

張雪韻的情況和她一模一樣,只是還來不及自殺就先被奇韋謀殺了。」



想到那天在山坡暗洞裡的遭遇,我到現在依然感到心有餘悸:

「所以我判斷,黑匣子的神秘力量一定是要符合某些條件才會被啟動!」

「那麼,奇韋那個王八羔子最後怎樣了?」女孩子大多正義感比較濃厚,

一想到那個壞傢伙還逍遙法外,徐露就恨的牙癢癢的。

我用力的向後仰,深吸了一口氣:「小三子昨晚打電話來告訴我。

昨天早晨有兩個漁民在河裡網到了他的屍體。那只狡猾的狐狸死樣很詭異。」

坐起身,我凝視著他倆的眼睛,緩緩說道:

「他是被某種東西拉進水裡活活窒息而亡的。哈,果然是天罰。

你們猜的到那個拉他下水的是什麼東西嗎?

是張雪韻的屍體,那副已經被汽油燒的殘缺不全釵h地方都只剩下焦骨的屍體。

據小三子說,張雪韻只剩骨頭的四肢緊緊的抱著奇韋的手腳,

而張雪韻的頭顱已經鑽進了奇韋的肚子裡。

那傢伙肚子上的傷口很不整齊,有可能是被張雪韻的嘴咬開的,

咬的血肉模糊,一碰屍體他肚子裡的內臟就全都流了出來。」




「啊!好恐怖。看來人還是不要做太多傷天害理的事。」

沈科像個老頭似的對我語重心長的說。我從桌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腳。

「還有個問題,開始時你不是在調查張雯怡和李庶人的謀殺案嗎?

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們?」徐露認真想了想後問道。

「他倆雖然不是自然死亡,不過殺他們的也不是人,而是黑匣子。」

我整理了一下腦中的線索,說道:「為了讓你們聽的比較明白。

我還是從李庶人說起好了。昨天在表哥那裡我搞到了大量有關他的資料。

李庶人是在六十多年前從日本回中國的,他的行蹤一直很詭秘,

而且經常不知用什麼方法更改自己的戶籍資料。

他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呆的太久,所以也就沒有人能識破他居然不會衰老。

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雖然黑匣子給他帶來了無限的青春,

但同時也給他帶來了一個很嚴重的副作用!」



「副作用?」沈科疑惑的重複道。

「不錯。那個副作用就是夢。噩夢。十分可怕的噩夢。

一個人就算意志力再堅強,也忍受不了每天做噩夢的困擾。

李庶人只是個比任何人都有更長青春和壽命的普通人罷了,他當然也受不了。

於是他開始四處尋找解決辦法。然後他到了黑山鎮,

並在偶然間發現讓腳朝門睡覺的話,自己就不會再做噩夢。

不知為何,他將從日本帶回來的黑匣子放進一個很深的天然暗洞裡。

然後離開了。直到25年前,李庶人又回到了黑山鎮,然後他驚奇的發現,

置放黑匣子的暗道竟然就在一家新修建好的旅舍地下室正下方。

為了方便,他花錢租下地下室和三樓最裡邊的那個房間100年,

並想方設法在地下室裡挖出一條通進天然洞穴的暗道。

然後兩年多前,他不知道是去拿東西還是放東西,李庶人又回了一次黑山鎮。」

「打住!」沈科大聲喊道:「你囉嗦了這麼久,我都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是直接給我這個粗人講重點。」



「好吧。」我沒好氣的簡略說道:「李庶人是自殺的。

他忍受不了自己深愛的人已經死了的打擊,選擇了和張雯怡同樣的死法。」

沈科用懷疑的眼神瞥著我,罵起了粗話:「你在放屁。

張雯怡可是被兇手用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殘忍的切斷了脖子,

直到現在警方都沒有找到她的頭部。

李庶人的情況和他女朋友一模一樣,而你竟然說他是自殺!」



我冷笑了一聲,反駁道:「說你智商低你就鬧撞機。

李庶人那傢伙到86歲都還可以保持24歲的樣子和活力,

早就不應該把他當作普通人來衡量了。

或釣熙疇諝峇M割斷了自己的脖子後還能活著,

還有時間把自己的頭藏起來,一直到自己身體裡的血流乾淨了才死掉。

總之,他絕對是自殺。我的直覺不會錯的!」

唉,我能說出真相嗎?

我能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我在自己的噩夢裡看到的?

最近我的噩夢總是不斷的重複,只要自己一進入睡眠狀態,

張雯怡、李庶人以及釵h我不認識的傢伙死亡瞬間會放電影似的歷歷在目。




沈科哼了一聲:「那麼張雯怡的死因呢?不要再給我說什麼歪理!」

「她是因為夢而死的。」我思忖了一下說道:

「我在黑山鎮呆的最後一晚打聽到2個月前張秀雯曾回過家裡,

她不願意說出原因只是堅持要到家裡的地下室睡覺。

她在地下室的床上睡了4個晚上。

順便說一句張雯怡之所以知道暗道的秘密,也是那時她大姐告訴她的。

我猜從那天起,她就受到黑匣子的影響開始被噩夢困擾。

這也說明了張秀雯的寢室格局為什麼會那麼奇怪,

為什麼和他男朋友的寢室一模一樣,

都是讓床對著門。她是為了要壓抑自己的噩夢!

可是夢原本就是很微妙的東西,你們有沒有想過,

如果你的夢突然被賦予了一種力量,而那種力量不斷被壓抑,

慢慢積累起來,會變成怎樣?」

咖啡廳昏暗的燭光下,火影搖爍。受到氣氛的影響,

我對面的那兩個傢伙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我低沉的說道:「總有一天,你體內的夢魔會從夢中走出來,

將你殺掉。割下你的頭。」

徐露和沈科又打了個冷顫。「你是在危言聳聽!

不然拿證據出來給我們看看!」沈科強壓住怕的發抖的身體,對我說道。



「我就是證據。」我指了指自己:「我也在地下室的床上睡過一夜。

從那天起我每天都在做噩夢!」

徐露『啊』的叫出聲,惶恐的問:「那你會不會也會死?」

「小露,你太善良了!」沈科嘖嘖說道:「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

那傢伙的生命力比蟑螂還強,哪會這麼容易就翹辮子!」

「哈哈,我當然死不了。才睡過一天而已。

黑匣子附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早就散掉了。」

我甜甜的陪笑道,笑的臉都僵硬了起來。

「對了,在發現黑匣子的地方我還找到了一張符紙。」

我將一張橢圓形,上邊畫有奇怪動物圖案的符紙遞給他們看。

「這是什麼?」他倆仔細瞅了酗[都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到圖書館查過,這是御史前。

據說御史前在日本是一群借用狐妖力量的人。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該說的也都告訴了你們,

趁天早我還想回家去洗澡睡個舒服覺。」

站起身,我拿了帳單往櫃台走去。突然想到什麼,

我猛的回頭衝他們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有時候很討人嫌?」

「不是有時候,是大多時候!」

沈科毫不客氣的一邊大口喝著我付帳的咖啡一邊數落我:

「你這個人又奸詐又狡猾,還有個惡劣的嗜好就是喜歡用你的智商去抓人的小辮子。」

「我真有這麼討厭嗎?」我沮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有你的那對鷹眼更討厭。老是一副似乎看穿一切看破世俗的樣子。讓人心煩。」

「還有呢?」

「還有……」沈科一貫搞笑的臉上少有的流露出強烈的關懷之情:

「我確定你今天一定有問題!」

「哈哈,至於我是不是有問題。」我衝他倆淡然笑了一下,

飛快的跑了出去:「我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們。」




不錯,我的確是有東西瞞住了他們。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只要在那張放有黑匣子的床上睡過七天的人,

在第八天的晚上因為各種原因死掉變為喪屍。

而那些睡了不足七天的人,哪怕你僅僅只睡過一天,也會被夢魔纏身。

總有一天,夢魔會靜靜地、悄悄地從你的夢中爬出來,割去你的頭顱……



夜。又一次來臨了。最近越來越害怕見到床以及一切與睡眠有關係的東西。

不知道張雯怡和小三子相處的是不是還好,自己到走也沒有告訴張雯怡她姐姐已經死了,

只是向她提到張秀雯跟著她深愛的李醫生去了國外,或釩雂[以後才會回來。

突然想起自己臨走時的那個晚上,張雯怡又乘我沒防備時強吻了我。

她用力咬住我的下唇,酗[才不情願的鬆開。



「我會等你。張家的女人,一輩子只會喜歡一個男人。」

這是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用手摸了摸嘴唇,

那種柔軟濕潤又帶著痛楚的觸感似乎還猶然留在上邊。

唉,有一個永遠等待自己的女人,對一個像我這樣的男人而言,或閉O一種幸福吧……

「少爺,有你的電話。有位女孩子找你!」傭人將電話拿了過來。

我一接就聽到了張雯怡惶恐憔悴的聲音:「

夜不語,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老是發噩夢。好可怕好真實的噩夢。

我不知道該和誰說,只好打電話給你了。」

一股莫名的寒冷盤踞到心頭,我全身發顫,急切的問:

「你是不是在地下室的那張床上睡過?」

「有啊。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晚……嘛。」她羞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我整個身體已經驚駭的冰冷麻木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我大聲喊道:「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要你從今天起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將床搬到腳朝門的位置。

別擔心,等我一個月,最多兩個月。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不錯。張秀雯在那張床上睡過4天,而她直到2個月後才死掉。

這就意味著,我至少還有2個月的時間。不!或釦韟h!



一個星期後,我辦好旅遊簽證,

帶著一本《日語生活用語三日速成》和少釵瑽齝韙W了去日本的航班。

內心既惶恐又沉重。自己究竟有沒有辦法找出黑匣子的秘密,

救出被詛咒的自己和張雯怡呢?說實話,我沒有絲毫的把握。

看著窗外被機翼不斷劃開的雲層,我突然感覺,自己開始,迷茫了……

夜不語詭秘檔案第四集--腳朝門(完)




《夜不語詭秘檔案第五集--黑匣子》預告:

在日本的歷史上,一共有三位最出名的通靈者,她們無一例外的都選擇了死亡。

由於在從前的事件中,我偶然的得到了兩個奇怪的黑匣子。

在它們的身上,無一例外的都纏繞著釵h我無法解開的謎,

而我甚至在上次的事件中受到了黑匣子的詛咒。

為了解開詛咒和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啟程去了日本。

經過釵h艱難的調查,我發現了黑匣子與日本史上三位有名的通靈者有著聯繫。

到底在昭和13年的時候發生過什麼?那三個有名的通靈者,

一個自殺,一個離奇死亡,別一個神秘失蹤。這一切又和黑匣子有什麼關聯嗎?

一到日本我就被捲進了太陽雨下的狐狸嫁女的龐大隊伍,

但是禍不單行,死裡逃生的我居然碰到了一個比狐狸更難對付的女孩……
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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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9樓  發表於: 2006-10-26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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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計修改過的《碟仙》以及《木偶》的話,《腳朝門》這部小說是我新的嘗試。

小說用了釵h以前從沒用過的敘述方法,也大膽的使用了分鏡頭和雙線修辭法。

可以算是顛覆了從前的寫作方式,或釵釭B友會感覺不太習慣,但沒辦法。

這個系列由於是單本一個故事的小說,如果長年累月用相同的方法來寫,

我不被煩死,喜歡這系列小說的人也會因為感覺乏味而將它扔到角落裡去,任其撲滿陳灰……

這也是寫單本的悲哀吧。連載小說可以借由劇情的銜接來吸引讀者。

而這種類型的小說就只能追求多變,讓人不會失去新鮮感。



再來說說《腳朝門》的構思吧,很多朋友都來信問過我,

如果將腳朝向門睡覺,會不會真有什麼恐怖的後果。其實,是真的有。

從前我有個朋友給我講述過這樣一個故事。



他說他有個朋友,大學畢業後應召去了某個鄉下地方當語文老師。

那個地方十分破舊,教室宿舍是老式平房,而且呈一字排開。

門對面的不遠處就是亂墳崗。

由於宿舍只是十多平方的單間,

他的朋友就想到了一個可以最有效利用空間的方法,就是將床豎著穢鞢A

而這樣一來,睡覺時腳就朝向了門的位置。

同時,也朝著亂墳崗。

然後他的朋友就開始做噩夢,而且一回到宿舍腦袋也變的昏昏沉沉起來,十分渴睡。

夢裡,有釵h人用力的掐著他的脖子,似乎想要將他撕咬開。

他的朋友感覺很害怕,一個禮拜後就辭職跑回了家。

聽到這個故事的我大感有趣,急力要求我的朋友幫我引見他的那位朋友。

去年我終於見到了他,而且滿懷好奇的聽他惶恐不安地把整個故事又講述一遍。

但是我並不太相信,只是不斷暗示他那段時間是不是水土不服造成腸胃有問題。

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一般腸胃不舒服就會造成噩夢不斷的現象。



那位人士頓時變的惱怒起來,他像受到侮辱了一般,

一把拉開衣領大聲衝我喊道:「腸胃不好的話會引發這種現象嗎?」

我定睛一看,竟發現他的脖子下邊赫然有好幾道紅色的斑痕。

再一看,頓時感覺有一股寒氣爬了上來。

那是非常怪異的斑痕,就像有幾隻手狠狠的在掐住他的脖子。

其實這個故事我構思了兩部小說。第一個就是你們正看著的《腳朝門》。

第二個是我跑去驗證這個事件真實性時的故事。

我可是真的跑去了發生過那個事件的地方,還不要命的睡了一晚上。

哈哈,寫小說弄的像我這麼敬業,上天也應該稍微給我一點鼓勵,

讓小說的銷量能夠增加一點才對吧!

對了,關於第二個《腳朝門》的故事,數據收集已經完成了。

具體名字也定了,叫做《痕跡》。

不久後便會動筆,到時候要請各位讀者多多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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