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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新世紀降魔傳 作者:劉方 [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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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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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樓主 倒序閱讀 使用道具 樓主   發表於: 2007-05-17
1、 追魂之信


                        1998年                香港某山區

  「喝!」「看招!」間斷的渾厚喊聲,配著拳腳相擊的碰撞聲,由深山中傳出。

    而串串聲響的主人,便是山窟中,兀自打得難分難解的兩名少年。

    風聲呼呼,拳來腳往,毫不停息。攻的一方,一拳一腳,用力用巧,俱是恰到好處;守的一方,直是神乎其
技,以天衣無縫,滴水不漏作為描述,絕不誇張。

    其中一名少年,身著海藍上衣,淡黑長褲,身段極為高大,濃眉大眼,鼻梁高聳,目光中蘊含著一股凜然正
氣,貌上那終日嘻皮笑臉的神情,更令人倍感其玩世不恭的待事態度,且具有深厚的男兒陽剛氣息。

    另一位則身穿一件翠青短袖上衣,配以淺藍背心,與一條褐色長褲,比之藍衣少年略矮了些,生得眉清目秀,
一舉一動間,無不有著難以抗拒的魅力,一頭向後而逸的散髮,令人感到他那瀟灑從容的性格,而細察其神色,
無論處於如何危急的情況下,依然一貫的平靜,其心性修養確實了得。

    兩人的年紀,似是藍衣少年較長於綠衣少年。

    眨眼間,兩人早已收手,藍衣少年笑道:「Dennis,你的功夫更進一層了,看來我得加把勁了。」名為
Dennis的少年亦微笑道:「Davis,你的功力較我深厚許多,只是在巧勁上便略顯不足。」

    就在兩人談笑聲間,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輕聲步入洞內,男子衣著普通,面容恆常地掛著一絲淺笑,看
來有著一副悲天憫人的好心腸,但眼中神光內斂,功力深不可測,足履地而無聲,這份修為,令Davis與Dennis
亦自愧不如。

    此人正是Davis與Dennis之師,Baird。

    Davis與Dennis齊聲道:「師父,您好。」Baird微笑道:「你們的武功進展如何?」Davis道:「徒兒的霸
世拳法已練成了。」Dennis道:「徒兒的傲世腿法同樣。」Baird讚賞道:「好!雖然你倆未能將這兩套武學全
練成,但若只專精一項,世上亦罕有與你倆匹敵之人。」Davis與Dennis欣喜地道:「多謝師父稱讚。」

    Baird沈默一會兒,道:「你們年紀也不小了,但所學均為近身搏擊的招式,若遇上能夠遠距離而先發制人
的功夫,那就吃大虧了。看來非得傳授你們一些遠攻招式。」Davis與Dennis自五、六歲開始練這兩套拳法足有
十四年,兩人早練得發悶,眼下聽得Baird肯傳授新招,自是迫不及待,喜道:「懇請師傅教導。」

    Baird微笑道:「我看你倆是練這兩套拳法練到發悶,想學些新奇的招式罷。」兩人搔頭尷尬一笑,Baird
道:「仔細看好,我現在所使的是『氣功彈』,這招你們只能以心體會,將來你們可將『氣功彈』發揮到什麼境
界,全憑你們的領悟。」說罷,Baird吐了一口氣,雙手置於胸前,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兩手掌均屈為一弧狀,
接著不停轉動,一股莫名氣流凝聚在Baird的手中,Davis與Dennis眼瞪著這不可思議的現象,只見那股氣流漸轉
為一藍色氣團,Baird喝了一聲,氣團隨著Baird手臂向前伸出而往前方直奔,「砰」的一聲,擊中眼前一樹,在
Davis與Dennis兩人看來,樹木並無變化,Baird隨手拾起一顆石子,使勁向那棵樹一彈,兩人見那石子彈中樹
時,樹幹竟化為粉末,隨風飄散。

    Davis大訝道:「師父,氣功彈極為厲害,但徒兒怎都看不懂如何運用。」Dennis沈思不語,默默地舉起右
手,由肩至掌成一直線,一旁氣流緩緩向Dennis手掌聚集,果真如Baird一般成一氣團,色澤亦是藍色,但發出
時,其速卻遠遜於Baird所使的,Dennis此時已滿頭大汗,Baird微笑道:「你的資質不差,第一次已可有如此成
果。」Dennis喘氣道:「師父,這氣功彈極耗真氣呢。」Baird微笑道:「那可能是你使錯了力道,若熟練的話
,使起氣功彈既迅速又不費力。」說著右掌一舉,一個藍色氣團早已脫手而出,兩人看得瞠目結舌,一時之間竟
說不出話,Baird淡笑道:「我期待你們的成果。」話既畢,徐然而去。

    Davis問道:「Dennis,你怎麼使出來的?」Dennis沒好氣地道:「你沒聽到師父說要憑自己的領會麼?」
Davis怨道:「不教就不教嘛。」

    Dennis練了許久,終見些許成效,反觀Davis,仍笨拙的不懂運氣之法,偶爾手中出現點藍光,隨即消散,
如此反覆多次,Davis實在沒有興趣練了,賭氣道:「不練了。」倒頭就睡。

    Dennis眉頭一蹙,道:「誰像你這麼沒耐性,失敗幾次就放棄了,真是…」Davis聞言,垂頭喪氣地道:「
是、是、是,我沒你聰明,沒你耐心,行了罷?」Dennis喊道:「不行!趕快給我起來!」Davis一縱躍了起來
,不知怎地,竟一跳過數丈,自己也嚇了一跳,道:「這是怎麼回事?」Dennis沈吟道:「大概在練氣功彈時
,不知不覺間,可以提昇自己的內力罷。」Davis「呦呵」一聲,雀躍道:「那就太好了,趕快來練罷。」Dennis
愕道:「你不是不練麼?」Davis毫無羞愧之心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等好事怎可不做?何況又可提升內力
,何樂而不為…」Dennis截斷Davis的話,道:「行了,行了,隨你怎麼說。」兩人又再度練起氣功彈來。

    不一會兒,兩人汗流浹背,氣喘如牛,Davis喜道:「來看看我的內力增長如何?」蓄勁一拳擊向山壁,霎
時間,砂石紛飛,兩人眼前全是煙霧,Davis訝道:「這幾乎是我以前的兩倍。」Dennis還在咳嗽中,道:「下
次別再打山壁了,否則我遲早會咳死。」Davis笑道:「不打就不打罷。對了,你要不要試試看?」Dennis慌忙
搖手兼搖頭道:「不用了,再這樣下去,功夫還沒練成,會先被嗆死。」

    就這樣,兩人日夜勤練此招,再不是為了氣功彈,而是為了提高內力。

    約莫兩個禮拜,兩人感到自身功力已達上限,再練下去亦是徒然,Davis道:「功力似乎很難再做進一步的
提升了。」Dennis道:「這大概是極限了。」Davis大感無趣,道:「真可惜。」

    兩人走進大廳,見Baird正打坐靜修,不敢打擾,也學起Baird般打坐起來。頓時,兩人只覺一股巨大無匹
的剛猛氣勁由腳底升起,這股氣勁漸趨強猛,兩人眼見就要控制不住,氣血紊亂,各吐了一口鮮血,而兩人亦
清楚若在此時改變姿勢,那這股內力將不受控制亂竄起來,這會使得一身功力化為虛無,兩人勉力控制氣勁,
但終究失敗,暗叫:「完蛋了!」這時,一股渾厚,卻又柔和的勁力,克制住兩人剛猛不受操控的氣勁,剛猛
氣勁漸被控制,逐漸消去。

    許久,兩人的勁力終消散而去,兩人均不自覺的吁了一口氣,身後替兩人解決這危機的,不是Baird還會有
誰?

    Baird皺眉道:「你們怎地如此不自量力?這是功力到達一定程度時才可使用的修練法。」Davis委屈地道
:「我們來找師父您,誰知您正在打坐靜修?我們不敢打擾師父您,學起您的打坐方式,結果就如剛才的情形
。」Baird申誡道:「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Davis笑嘻嘻地道:「知道了。」Dennis問道:「師父,為何我
們練這氣功彈時,內力會不住增加呢?」Baird微笑道:「這正是我叫你倆學此招的主要原因,藉此招來提升你
們的內力,因氣功彈本身就是一種心法。」Davis問道:「那為何我們內力升到某一階段時,就停止了?」Baird
道:「這只是普通心法,若要更上一層,就得修練更高一層的心法。」Davis喜孜孜地道:「那您可不可以教我
們呢?」Baird道:「你這孩子,總是這麼心急,你們得先適當地控制現下功力,等到你們可以收放自如時,才
可更上一層樓。」頓了頓,Baird又道:「其實氣功彈是一種極費力的功夫。」一旁的兩人一愕,之前不是才說
過只要熟練的話,使此氣功彈是毫不費力的麼?怎麼現在卻又自相矛盾了?Baird續著道:「其實還有一種較氣
功彈更為高強的氣功。」Davis與Dennis兩人互望了一眼,道:「是什麼?」Baird答道:「氣功波。那是一種
較氣功彈更為省力,且威力更大的氣功。」吁了一口氣,又道:「氣功波的使法與特性因人而異,必須由自身
體悟,師傅是無法幫上什麼忙的。」停了一陣,似是想起何事,道:「假若有天你們能到江湖闖蕩一番,須記
得有兩個門派的氣功較為特別。一個是『烈火門』的火焰彈,此種氣功威力所向披靡,且混著炎勁,極為剛猛。
另一個則是『玄冷教』的冷凍波,冷凍波擁有同化他類氣功的特性,除了火焰彈以外,其餘氣功俱會被凍化,
此事你倆要牢記。」Davis聽得一陣頭昏腦脹,囫圇吞棗地記下,Dennis則是若有所悟的模樣。

    翌日,兩人依舊對拆招式,自然是不分上下。Davis道:「你的功力確實增強許多,且操控得比我更好。」
Dennis道:「你的功力依然高我一籌,但缺點就是甫一出招即出全力,要收招談何容易?應留些許餘力,否則
敵人若躲躲閃閃,你將會先力竭,輸贏自不在話下。」Davis笑道:「是,多謝大師指導。」這樣互指對方優缺
點在兩人之間早已成了習慣,正因如此,兩人武功進境比之同齡少年更高出許多,皆因有了對方的提醒,不斷
的改進。

    正當兩人說說笑笑時,一股強烈罡風迎面襲來,兩人同時間向來風處一看,不禁駭然欲絕,竟然只是一封
信!

    兩人對望一眼,同一個念頭,「閃」!

    Davis身法略遜Dennis一籌,閃避不及,信封劃臂而過,Davis手臂上添了一道血痕,心中大驚:「這是什
麼武功,竟可令一封信有如斯威力!」Dennis急忙趕來,問道:「怎麼了?有傷到哪裡麼?」一見得Davis受了
傷,平時沈著冷靜的Dennis登時方寸大亂,反倒是Davis較他冷靜,道:「我沒事,你先去看看那封信。」Dennis
見Davis並無大礙,又回復了從容,點了點頭,心中不停思索:「這是什麼功夫?好似在哪裡聽過類似的功夫?
」Davis道:「你杵在那兒幹嘛?」Dennis回神過來,見得適才那封信入壁三分,完好無缺,心中大駭:「這麼
霸道的功夫我還是首次見得。」Davis走進Dennis,拍了拍Dennis的肩膀,道:「你怎麼常常出神?先將信封拔
出來罷。」Dennis無可無不可的敷衍一聲,心中不住盤索:「這武功到底在哪裡聽過?」Dennis似乎若有所悟
,「啊」的一聲,著實將Davis嚇了一跳,Davis道:「你今天怎麼了?中邪了麼?」Dennis沒好氣地道:「去
你的,你才中邪了。」接著道:「你會否覺得這武功在哪裡聽過?」Davis聽得這問題,先是一愣,隨即陷入思
索,喃喃道:「這信封入壁三分,兼且完好無缺,硬度直比金屬,直比金屬…」Davis「啊」的一聲,道:「我
想到了!」Dennis與Davis面對面,失聲道:「化物神功!」Davis疑道:「化物神功不是唯獨本門中人才可習
得?」Dennis點了頭,示意贊同,道:「但本門只剩我和你,兩個傳人,也沒聽師父說過在外有本門之人,唯
一只剩師父而已。」Davis搖頭道:「不,因這出手太過狠辣,瞄準的均是我倆要害。」Dennis道:「在這打啞
謎也於事無補,先將信抽出,拿去見師父。」Davis道:「我正有此意。」

    兩人費了一大把力氣才將信抽了出來,Davis道:「沒想到這封信這麼難抽。」

    兩人拿信去見Baird,道:「師父,這兒有一封信,還請您過目。」Baird接過了信,心中疑道:「還會有
誰來找我?」豈料Baird拆信一看,臉色蒼白,以往的笑容盡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與駭然。

                                                待續…

<第一章完>
[ 魔法王子在2007-05-17 21:27重新編輯此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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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身世之謎


    當Baird因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變故,而使得臉色大變時,Davis與Dennis別有默契地互看一眼,自彼此的
眼神中均可知曉這封信裡頭必大有文章。

    Dennis首先發問道:「師父,這封信裡……」Dennis還未將話說盡,只見Baird臉色極為蒼白,語氣中微帶
抖音地說道:「邪…鬼……是他…邪…邪鬼!」而後,Baird再深吸了幾口氣,讓激動的情緒平伏下來。

    Dennis望了Davis一眼,示意將Baird移至舒適處休息,Davis亦回了一眼。

    兩人便攙扶著Baird至一處,而此時Baird的臉色亦較為紅潤,瞧了自己身旁的兄弟兩人,只是稍稍嘆了口
氣,便闔上雙眼,再不言語。

    許久,Baird終張開了眼,Davis張口便欲一問究竟,而Dennis卻掃了他一眼,Davis識相地閉上嘴,等待
Baird發話。

    Baird嘆了口氣,帶著些許自嘲,道:「這一天……不是遲早會來臨麼?」接著便看向Davis與Dennis兩兄
弟,道:「Davis、Dennis,你們已長大了,有些事早晚要對你倆說的,是關於你倆的身世。」Davis與Dennis
又互看了一眼,自對方眼中可見得驚異的神色。

    兩人何以感到驚訝,這必須自兩人身世說起。

    在Davis與Dennis幼年時,因家逢變故,因此在未滿一歲時便被送至俠英門下,由Baird所扶養。

    兩人長大後,稍微懂事了,便曾向Baird提起此事,但Baird卻總是笑了笑,講些無關緊要之事,輕描淡寫
地帶過。起初,因兩人涉世未深,祇是迷迷糊糊,似懂非懂,便被遷移話題了。但隨著年紀的增長,兩人見識
多了,便曉得這是Baird為了轉移他們注意,而隨口說的話,兩人亦非不明事理之人,見Baird三番兩次不肯明
確說出,心下已明瞭Baird定有難言之隱,因此便不再詢問。

    這時,突見Baird卻要親口說出,叫兩人怎能不驚?怎能不奇?自己苦問了十多年,沒有一個答案,此時卻
見Baird為了一封信,就要將隱瞞多年的身世之謎道出,而令Davis與Dennis更驚訝的是Baird所接到的究竟是什
麼樣的信?

    一念至此,心中便不敢亦不能再有半分輕忽之心,就是平時嘻皮笑臉,看似玩世不恭的Davis,臉上亦出現
極少有的嚴肅神色,畢竟,這可是關乎他們的身世。

    Dennis卻似在沈思著,臉上從容冷靜的表情早已卸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思索。

    Baird看了看兩人,不由得暗暗讚了聲,面對此等大事,兩人竟能不動聲色,毫無半點緊張之色,這等鎮定
功夫,可稱得上一等一的。

    Baird輕咳了聲,問道:「你倆可知邪鬼是何許人?」Davis與Dennis異口同聲答道:「不曉得。」Baird嘆
了聲道:「唉,這也難怪,你倆足不出戶,對武林上的事情自然一無所知。」接著又道:「邪鬼乃是江湖上一
個臭名遠播的惡人,而由他親自創立的邪門,更是武林上正道人士所極力要剿滅的,唉……」Baird又嘆了一聲


    Davis心一急,便追問道:「師父,您說的我與Dennis都瞭解,但這跟我倆的身世有何關係?」Baird微微
一笑,道:「不用心急,Davis,師父不會再顧左右而言他了。」Davis臉一紅,便低下頭來。

    Baird道:「這事得從我初入俠英門說起。」

    Baird小時無父無母,偶然機緣下,遇見了當時的俠英門掌門。掌門人見Baird甚是可憐,於是將他抱回俠
英門,收作弟子。Baird天資聰穎,悟性極高,很得眾長輩們的喜愛。

    在Baird十歲那年,那掌門人又抱了一位小孩回來,但這小孩沈默寡言,極為孤僻,且天生奇貌,面色泛藍
,極為異類,因此眾多同輩的俠英門弟子均不喜歡與他相處,只有一人肯耐心地與他交談,那便是Baird。

    Baird因見得此小孩與自己均是同樣遭遇,心中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於是下定決心要與他成為朋友。

    在Baird努力不懈下,終於成功的與這位小孩成為了朋友,雖然這小孩性格孤僻,但卻也使得他的性情較趨
偏激,一旦認定這是他的朋友,便一生一世都視他為知己,這樣對Baird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說到這,Baird神色落寞地道:「而那小孩……便是現在令人聞之喪膽的邪鬼。」這件事早在Davis兩人預
料之中,因此反應並非劇烈。

    Baird又道:「其實,早在他和我之間的一次對話中,我就該發現他的野心了。」Davis奇道:「哦,這話
怎說?」Baird道:「在我十歲那年,我曾與他談過將來的志向,那時我毫無考慮的便答道:『只希望在這裡度
過與世無爭的一輩子就好了,你呢?』而那時的邪鬼,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帶有殺氣地道:『我……將成為…
這世上最偉大……強大的人!』那時我還小,不懂他言語中的含意,只一心認為他是要成為一個名垂千古,值
得尊敬的人,且對他話中的殺氣,也認為是自己多心了。」

  「而在我二十五歲那年,我的師父,也就是你倆的師祖,命我送禮至烈火門。」說到此,Baird停了下來,
見Davis與Dennis兩人均露出疑惑神情,便解說道:「烈火門曾對本門有恩,為了報恩,本門每年均會送禮予烈
火門。」

  「而為了此事,足足費了我半年的時間。」Baird再解說道:「不用訝異,那時我並無搭乘任何交通工具,
而烈火門位於河北,以步行的速度來看,我已算是極快了。」

  「而半年後,待我再回到俠英門那時,竟見得…見得…」Baird露出一種極痛苦,極恐懼,似乎不願再回想
的神色。

  「師父、師父,您怎麼了?」Davis一番話,將Baird自可怕的回憶中喚醒,Baird歉然道:「師父失態了。
」Davis與Dennis兩人均擺擺頭,道:「沒這事,師父有此態度是人之常情。」

    Baird嘆了一口氣,語音中帶著些微顫抖,道:「我竟見得…本門全數師兄弟及師叔師伯們全被誅殺,就連
掌門亦無法倖免,在大廳的牆上,我赫然發現用血所寫成的大字,『先滅俠英,再絕聖皇,三教九流,拜吾為
王,逆我邪門,為此下場!』此時我便聯想到邪鬼曾說過他終有一天會自創派門,且名就為『邪門』!」Davis
不可置信地道:「這…這怎麼可能?」Dennis亦道:「沒錯,邪鬼連師父您都無法打敗,又怎可能在一瞬間滅
絕本門呢?」Baird道:「此事我不甚清楚,我只知邪鬼定已步入魔道,因我見得師兄弟們被殺的手法極為兇殘
。」

  「而在滅門後的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接著話鋒一轉,「或許是不幸中的大幸,就在我萬
念俱灰之時,一天,一位婦人急急忙忙地將你倆交付予我,卻不說隻字片語,便離去了。」Davis此時迫切地問
道:「那婦人是否為我們的母親?」Baird道:「不曉得,那婦人來匆匆,去匆匆,一句話也沒說便走了。」
Davis與Dennis兩人滿心期望成空,不禁露出失望神色。

    Baird安慰道:「別擔心,我相信你們的父母親應該還活得好好的。」Davis嘆了口氣道:「希望如此。」
又歉然道:「師父,真對不起,我打斷您的說話了。」Baird和藹地撫摸著Davis的頭,彷彿他只是個不懂事的
小孩般,一股暖流溜過Davis的心頭,Davis不禁心道:「就算找不到雙親又如何?從小,師父所給予我們的溫
情絕不比父母親少,既然找不到父母親是事實,我又何必再奢求什麼呢?」一念至此,心中的枷鎖便解開了,
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一陣溫馨過後,Baird收回了手,續道:「想來我不必多說,你倆應知曉此信是何人所寫罷?」Davis與
Dennis均點了頭,Baird又道:「此信是邪鬼向我所下的挑戰帖,日期是九月二十日,也就是他滅了本門之日。


  「什麼!」Davis與Dennis同時喊出這兩字,但一個出自驚訝,另一個則是疑問。


  「邪鬼竟要向師父您下手,這人真是喪盡天良麼?」Davis憤怒地道。Dennis亦附和道:「沒錯!他向旁人
下手就罷了,竟連與自己小時唯一要好的師兄都要殺害。」

    Baird苦笑道:「罷了!我已欠他一條命,此次單單是去還債而已。」Davis疑道:「這話怎說?」

    Baird道:「在我近三十歲那年,我為報邪鬼的滅門之仇,不斷地找尋他的蹤跡,一次偶然下,我遇見了他
。」到此,頓了頓,Davis追問道:「然後呢?」

  「自然是打了起來,還能如何呢?」Baird自嘲道,接著露出回憶的神情,緩緩道出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
次,與自己最要好的師弟所做的生死戰。

    那時,天空烏雲密佈,一副山雨欲來之勢,兩人在林中相遇,氣氛凝重,Baird觀邪鬼的臉龐依舊淺藍,只
是雙眼閉闔,兩手負後,絕無半點殺人魔王的氣質,不禁使得Baird心中存疑:「滅門之人真是邪鬼?」

    疑惑是疑惑,但Baird依然啟口道:「Bill(邪鬼本名),你……為何要誅殺本門上下百餘人?」語氣嚴肅
,邪鬼緩緩答道:「師兄,你怎能確定人便是我殺的?」Baird冷冷地道:「那牆上那幾字又如何解釋?」邪鬼
道:「或許是他人陷害我的。」Baird大大地嘆了一口氣,道:「果然是你幹的。」接著不理邪鬼疑惑的眼神,
自顧自地道:「有關牆上那幾字之事,我從未洩漏予他人知曉,唯有兇手本人才知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啊。」
邪鬼此時方知自身上了當,卻無半點羞愧之色,徐徐道:「師兄果真心思靈敏過人。沒錯!俠英門是我滅的,
這又如何?」Baird注視著邪鬼,問道:「原因?」邪鬼道:「師兄,你真想知道?」Baird簡短地道:「沒錯
!」邪鬼緩緩道:「好罷。」

    而後,邪鬼張開了雙眼,Baird方才便在疑惑為何邪鬼要將雙眼閉起,但觀看他的神情,卻並非因藐視自己
而閉上眼,那究竟是為什麼呢?答案終於出來了!

    邪鬼緩緩張開了眼,Baird一看之下,身軀劇震,顫抖著唇,只差沒跪了下來,Baird眼中所見,盡是火紅
的眼,龐大的壓力,令他喘不過氣,更有一種要膜拜的衝動,但多年來的苦修也非白練,收攝心神,深吸口氣
,強迫自己與邪鬼對望。

    Baird微顫著語音道:「這就是原因麼?你的血紅眼具有懾人心神,能夠給予敵人無窮的壓力。」邪鬼道:
「沒錯!這是『天邪魔功』!」Baird微慍道:「你為了這不知名的魔功而叛出師門?」邪鬼搖了搖頭,又點了
點頭,Baird見得邪鬼這模稜兩可的回答,怒道:「你啞了麼!」邪鬼道:「不是我執意要習這魔功,實在是迫
不得已。」Baird怒道:「胡說!本門武學博大精深,你又何須去習這魔功?」邪鬼「嗤」的一聲,嘲諷道:「
博大精深又如何?那些死老頭不肯教我,再如何博大精深又有何用?」Baird聞言,楞了一下,隨即道:「不可
能!」邪鬼道:「師兄,你想,自小我的悟性不比你差,也不見得比你懶惰,為何我的武功卻是遠不如你呢?」
邪鬼停了下來,接著便道:「那些該死的老頭,整日只教我一些無用的口訣,卻不願意傳授我真正有用的功夫
,逼得我叛出師門,這全是他們的錯!」Baird發火道:「就是如此,你又何必殺人滅口!」邪鬼亦怒道:「死
老頭們見我學了這套魔功,便將『魔頭』兩字套到我身上,二話不說就將我圍起。」Baird「哼」了一聲,而邪
鬼繼續道:「當然,在我逃出生天後,呵、呵!」邪鬼詭異地笑了兩聲後,道:「自然是想辦法來『報答』他
們對我的『照顧』了。」Baird聽得邪鬼的笑聲後,突覺脊背升起一股涼意,隨之而來的是怒不可遏地道:「邪
鬼!你…」邪鬼阻止Baird的話,道:「師兄,想必你已瞭解我是如何『報答』你所謂的『師父』罷。」Baird
憤怒到了極點,咬牙切齒地道:「就這樣?你就將他們殺了?」邪鬼理所當然地道:「當然!他們圍剿我,就
這理由還不夠麼?」Baird眼中猶如要冒出火般,道:「竟連將你抱回俠英門的師父也要殺?」邪鬼道:「師父
他對我呵護有加,我只不過廢了他一身武功,並無將他殺害,誰知他竟感到愧對俠英門歷代師祖,便自盡了。」
Baird此時手心已滲出些許鮮紅的血,看見他是有多麼憤怒。

    Baird大喝一聲:「受死罷,邪鬼!」運足十成功力便向邪鬼擊去。

    邪鬼身影微微一晃,閃過了Baird的一擊,接著扣住Baird的手腕,淡淡道:「沒用的,你我實力相差太多
。」Baird道:「不試試怎知道!」將手抽回,便欲再向邪鬼擊去。

    邪鬼右掌一伸,再次擋住Baird的一拳,冷聲道:「我不想與你為敵!快快罷手,否則休怪我無情!」邪鬼
已有微微怒氣,使勁攫住Baird之拳,這時Baird再想將手伸回已是不能。

    Baird慘笑道:「要殺就殺,俠英門許多亡魂,也不差我一個。」邪鬼深深望進Baird的眼,欲要看出什麼
似的,過了一會兒,邪鬼鬆了手,嘆道:「算了。」

    Baird微楞了一愣,聽不出邪鬼話中之意,而邪鬼續道:「師兄…」邪鬼又嘆了聲:「我還肯叫你一聲師兄
。師兄,我實在不欲與你為敵,不如你加入我邪門,咱倆共同統治這世界,屆時,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Baird「哼」的一聲,道:「作夢!」邪鬼淡淡一笑:「預料之中。」此時的邪鬼早已斂去殺氣,血紅眼亦已闔
上,回復與Baird初見時從容的神態。

    Baird不耐道:「你究竟想怎樣,殺了我麼?」邪鬼道:「不…現在的我下不了手,也不想殺你,待到以後
罷,再過十多年後,我會挑戰你的。」語盡,轉身便走。

    正當邪鬼走到一半時,似是憶起了何事一般,轉身向Baird道:「師兄,我想你還沒見過我真正的實力罷?
」聽得此話,Baird楞了一下,邪鬼接著道:「為了讓你明白我倆之間的差距,以及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我使出
十成功力讓你瞧瞧。」

    此時,邪鬼深吸一口氣,運起氣來,緩緩吐出一口氣,Baird訝異得無法將嘴闔起,邪鬼吐出的氣竟是紫的


    令他驚異的不只這些,這時邪鬼手中的氣團紫芒大盛,鬢髮無風飄揚,詭異至極,而邪鬼口中喃喃自語著
,手中的紫氣團漸趨扁平,而邪鬼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大喝一聲,手一擺,紫氣團隨之而出。

    Baird正在納悶如此微小的氣團有何作用?但接下來的發展令他大吃一驚。

    只見得那氣團向前奔去,而後碰到地面,「砰」一聲,霎時間,砂石紛飛,勁風狂飆,使Baird睜不開眼,
饒是Baird運氣護體,讓砂石擊到,亦感到隱隱作痛,心中驚訝實在無法以筆墨來形容,心道:「若這才是他真
正的實力,那他之前與我過招到底用了幾成力?五成?不!恐怕只有四成。」思緒到此,竟不自覺的心灰。

    待風暴過後,Baird睜開雙眼時,眼前一片狼籍,身旁蔥鬱的森林早已成灰,雷聲轟隆,大雨滂沱,彷彿上
天在憤怒,而邪鬼不見人影,唯有地上留有兩行字:

    天邪魔功十成力

    化為烏有第三式

  「五臟俱碎」

    冗長的故事說罷,Davis與Dennis聽得膽戰心驚,更不能置信邪鬼武學造詣竟如此高深,若真是如此,那師
父此去邪門,不啻是去送死。

    Davis不安地問道:「師父,那您現下有幾成把握可戰贏邪鬼?」Baird苦笑道:「一成也沒。」Davis一張
嘴張得老大,不知該說甚麼話才好。

  Baird安慰道:「沒關係的,師父因年歲漸增,功力已不如往昔,無法再做劇烈的對決了。」Davis「啊」的
一聲,雀躍道:「師父,您會衰老,邪鬼自然也會,不如我們陪您齊去邪門,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Dennis
心中暗自搖頭:「思想單純的傢伙。」卻沒想到Baird道:「對啊!我怎地沒想到?這或許是個好方法!」這句
話使得Dennis心中犯疑,心想:「不可能,師父絕對是在說謊,只不過,為何師父要騙我和Davis呢?」

  「Dennis!」Davis大喊一聲,Dennis嚇了一跳,不悅道:「你作啥叫這麼大聲?」Davis道:「還說咧,都
不知道叫你幾遍了,你到底在想什麼事啊?」Dennis否認道:「哪有?我只是稍稍出神了一下。」一旁的Baird
帶著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Dennis,彷彿瞭解他在想什麼似的。

    Baird道:「好了,也該是時候吃晚飯了,走罷!」原來三人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已傍晚了。

    Baird又道:「離九月二十日還餘十五日,加緊練習罷,邪門可不是遊樂園啊!」

    時光匆匆流逝,十五日一眨眼便過去了,而Baird師徒三人亦準備好行李要出發了,正當Davis與Dennis要
跨出大門時,突然!背心均感一麻便欲昏去,轉頭欲看偷襲之人,不由得驚詫萬分。

                                                待續…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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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獨赴死約


    兩人猛一回頭,見得襲擊自身之人竟是Baird!

    面對這突來變故,使得兩人驚疑不定,但沒容得它們細想,而Davis更想問聲:「為什麼?」但將近昏迷,
這三字遲遲無法說出,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Baird在兩人將要倒下那短暫時間內,苦澀地道:「Davis、Dennis,原諒為師,為師是迫不得已的,記著
,別尋邪鬼報仇,俠英門還靠你兩人振興!且此行勢在必行,卻又必死無疑,體諒為師,因為……一人死總好
過多人死啊!」說罷,便頭也不回地望外走去。

    兩人就這麼目送Baird離去,心中千萬不捨,眼睜著看師父送死而束手無策,心中之痛猶較千刀萬剮還來得
重。

    兩人不知昏迷了多久,Davis體魄較好,先行醒轉。

    Davis雖已醒來,但依然全身乏力,沒過個一時半刻是不會好的。

    Davis吃力地爬向Dennis,喚了他幾聲,Dennis亦隨之甦醒。

    過了一陣子,Davis漸感舒適,這才起身活動,而Dennis依然全身乏力。

    Dennis擺擺手,示意Davis靠近,Davis依言而作,Dennis微弱地道:「桌上有著一封信,你拿過來一下。」
Davis點頭應是。

    Davis將信拿給Dennis後,便坐在他身旁,欲要知曉信的內容。

    Dennis將信中所寫念了出來:「徒兒,為師此去凶多吉少,若離為師此行已有三個時辰,而為師還未回來
,那你倆便依圖中所示,尋此密室。」

    Davis感到一陣口乾舌燥,顫著聲問道:「距……距師父離……離去已有多…多久了?」Dennis緩緩道:「
三個半時辰。」

    Davis愣住了,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Dennis並無作聲。

    Davis大吼一聲,對著牆,便是無止盡的狂擊,心中的悲痛早已無法言喻,指望以疼痛能撫平心中悲痛。

    不知打了多久,而由Davis臉上的水珠,紅白相混,不知是血,是汗,抑或是……淚?

    Davis猛一回頭,突見一幕令他既驚且怒的景象,Dennis自頭至尾臉色從未變過,自他臉上找不出一絲悲痛
神色。

    Davis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衝向Dennis便是一擊。

    而Dennis卻不躲不避,待Davis回過神來瞭解自己在做什麼時,拳頭已無法收勢地轟向Dennis左肩。

    雖說Davis的攻擊點並非要害,但Dennis並無運功格擋,被Davis轟中,Dennis忍不住,口中一大蓬鮮血便
噴了出來。

    見Dennis這般模樣,Davis自責自己不應不由分說便向Dennis攻擊。

    要知凡練武之人,情緒需猶如古井無波一般,絕不能有過重的情感波動,這也是佛家講求四大皆空的原因
,否則氣血加速運行,使得內傷加劇,更甚者,功力不得寸進,功力愈高之人,就更注意此問題。

    Dennis一聽Baird獨自赴約,九死一生,情感波動過大,又沒有如Davis般發洩,因此氣淤積體內,幸而Davis
一掌令他沈積體中的濁氣有個管道洩出,否則Dennis一身武功再難進步。

    Davis見Dennis咳血不止,心中不住自責:「其實Dennis所受的打擊不小於我,甚至更甚於我,我怎能懷疑
他對師父毫不關心,唉……我…我真是太不該了。」Davis腳步不停,奔到Dennis身旁,歉然道:「Dennis……
我…我………」Dennis瞭解自己兄長容易衝動,況且若沒他這掌,自己一身武功可說是廢了,於是搖了搖頭,
道:「我沒事,咳……」Dennis又咳了一口血。

    Davis向Dennis道:「你趕緊坐好,我運功替你療傷。」Dennis對自己兄弟也不客氣,點了點頭,盤腿坐好。

    Davis吸了一口氣,喝了一聲,雙掌貼在Dennis背部,過得半晌,Davis身後冒出騰騰熱氣,這才收掌。

    Dennis道:「你去看看桌上有無任何紙張。」Davis一聽,看了看桌,只見一張白紙,拿給Dennis。

    Dennis看了看,翻來覆去,皺起眉頭心道:「無字之書?」Davis心浮氣躁,趕忙問道:「怎樣?有何異樣
?」Dennis沒好氣地望了他一眼,道:「無字之書!」Davis楞了一愣,道:「這………」Dennis又低下頭沈思。

    想了許久,Dennis對Davis道:「你還記得師父曾說過無字之書如何解麼?」Davis道:「不知道。」Dennis
道:「用火燒,用水澆。」Davis道:「好像罷。」又道:「你較聰明,我早忘了。」Dennis道:「再耗下去不
是辦法,管他的,兩種都試不就得了。Davis,你去拿水來。」Davis急急忙忙地撈了桶水,Dennis將紙張放進
水中,紙張右半部浮現了類似地圖的模樣,Dennis略一沈思,便想到右半部是水,那左半部應是火了,便道:
「Davis,拿火來。」Davis一聽,楞了半晌,道:「你現下教我到哪兒取火?」Dennis亦楞了楞,嘆道:「用
最原始的方法,鑽木取火。」Davis苦著臉道:「又要我做?」Dennis用著他最感性地說法:「Davis,我們的
命運全靠你了!」Davis深吸一口氣,無奈道:「好罷。」隨即奔出門外,Dennis則是竊笑不已,心想:「嘿,
勞力的事都你做。」不久Davis氣喘如牛地回來,身後背著一捆木材,道:「好啦,誰鑽?」此話一出,即感不
對,只見Dennis哀求道:「Davis,可憐你弟弟罷,我現下全身乏力,好累啊。」Davis現在的表情真不知如何
形容,無辜?自責?苦澀?Davis邊鑽著木頭,便想:「我好命苦啊!有這個弟弟,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Dennis心中暗爽,心想:「認命罷,Davis。」

    Davis因練過武,手勁大,不知折斷了幾支木材,好不容易抓準力道,以不是常人的速度旋轉起來,要不是
有Dennis看著,Davis早就翻臉不做了。

  「蓬」的一聲,火終於升起來了,接著是Dennis發出「啊」的一聲,Davis十分欣喜,聽得Dennis發出驚喊
,轉過頭去,疑惑地道:「怎麼了?」Dennis臉色怪異,似是尷尬,卻又像歡喜,只見Dennis小心翼翼地道:
「Davis,有件事我說出來,你可別生氣。」Davis好不容易升起火,心情正高興著,道:「當然,我不會生氣
的。」Dennis緩緩地由口袋抽出一個物件,Davis一看,楞著了,道:「這……這…」Dennis搔搔頭,嚥了口唾
沫,他手上的正是一個………「打火機」!

    Davis緩緩地抬起頭,Dennis身子一震,顫抖地道:「Davis,別……別…啊!」話還未說完,便發出一聲
哀嚎,Davis掐著Dennis的頸子,發狂道:「啊!啊!啊!你在玩我是不是?有打火機不早拿出來,害我在那邊
弄得半死,不拿出來也就算了!居然等我剛好升起火時,你才拿出來,你給我裝傻嘛!啊!啊!我跟你沒完沒了
,去死罷!呀!呀!」Davis理智崩潰,Dennis上氣不接下氣地道:「Da…Davis……你剛剛……才…才答應…
…過…過我不生…氣…的,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Davis發狂道:「我管你那麼多!死罷!」
又是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

    兩人「生死戰」告一段落,Dennis道:「你真的要我死啊,掐這麼大力。」Davis忿忿道:「哼!幸好你還
沒死!」Dennis搖搖頭,將手中的打火機靠近紙張,一燒之下,果真左半部浮現類似地圖樣,但右半部卻因水
分蒸發,圖樣消失,Davis一看,便發起愁來,道:「怎麼辦?」Dennis敲了他額頭一下,道:「笨啊!不會將
它撕一半。」

    Davis將紙張撕一半後,照著Dennis的作法,右半部浸水,左半部火燒,兩半都有圖樣時,再合起來,就成
了一副完整地圖。

    兩人循著地圖上的指示,在廳房中尋找密道,但老半天沒有收穫,Davis索性不找了,坐在椅上,靜觀其變。

    Davis口正乾,到了一杯水在旁邊的茶杯,欲要拿起來喝,卻怎也拿不起,結果一轉,「隆隆」聲響起,
Dennis身後牆壁突然一轉,現出通道,Dennis嚇了一下,隨即進入密道,Davis亦不落人後,跟著進去。

    Dennis在密道中走時,格外小心,心道:「只是密道已如此難尋,裡頭必是機關重重。」

    但Dennis一路上卻並無遇得任何關卡,Dennis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不知走了多久,卻依然見不得一扇門。

    兩人雙腳已微微發軟,正想放棄時,眼前卻出現了一道漆黑的門。

    Davis欣喜若狂,奔上去便欲將門打開,Dennis在他肩上拍了拍,搖搖頭,示意不可衝動。

    Davis腳步緩了下來,慢慢地將門推開,門後之物,竟令Davis發出驚異之聲!

    是什麼呢?
             
                                                待續…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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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聖俠皇英


    原以為此密室中定藏著些秘寶,但當Davis一見後才知不然,裡頭空無一物,環堵蕭然,這才是使得Davis
驚愕的主因。

    一見Davis臉上愕然的表情,Dennis隨即觀察此間密室。

    Davis亦進入密室尋找一些蛛絲馬跡,但過了許久,兩人始知都是空尋一場。

    Davis頹然坐倒,本抱著希望來此,卻又是空歡喜一場。

  「喀啦」一聲,Davis座處下方發出一些聲響,Davis 一驚,全身僵直,勉力將眼向下望去,一見之下,險
些失聲驚呼,原來兩人下方的地面是由骷髏堆積而成的。

    Dennis面上並無任何驚恐的神情,早在Davis開啟密室之門前,Dennis已感到不對頭,因此向四周觀望一陣
,對於腳下是骷髏堆之事早已知曉。不過,令他驚異的是,若這些骷髏全是來此密室之人的,那也就代表著自
己與Davis即將步上他們的後塵……

    Dennis突然驚覺,大喊一聲:「糟了!」接著便向仍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Davis道:「快出去!」而後便
要將門打開,但密室之門不知為何竟被鎖死,任Dennis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卻依然紋聲不動,更令他驚恐的是
,前後兩面牆壁似乎有向內擠壓的趨勢,Dennis心中暗罵了聲:「該死!」卻無計可施。

    Davis雖已從見得骷髏時的失神恢復,但接著面臨的卻是九死一生的境地,怎不教他膽破魂奪,亦罵了聲:
「靠!」罵歸罵,事實上Davis亦束手無策。

    Dennis這時發覺此密室雖四面環壁,但上頭漆黑一片,無法見底,Dennis心想:「或許逃生之路在上方!」
時間緊迫,容不得Dennis細想,於是他一聲喝道:「Davis,快逃!」Davis還未反應過來,愕然道:「逃?逃
去哪兒?」Dennis急地道了聲:「笨!」接著手指上空,Davis又愕然向上指,意指:「向上?」Dennis 氣急
敗壞地道:「廢話!不然還會是下面?」看著Davis這時才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Dennis有種欲要將他宰了的衝
動,又喊了聲:「快!」接著四肢撐住向內擠壓的石壁,向上緩緩攀爬。

    Davis亦有樣學樣地向上而行。

    兩人支撐著一分一秒,承受著全身骨骼將被壓碎的痛苦,甚至連冷汗亦冒了出來,一步一步地向上爬,好
不容易,Davis終於看到了一絲亮光,大吼一聲,拼死爬到了洞外,Dennis隨後而上。

    兩人有種再獲新生的愉悅感,雖然現在四肢發軟。

    但上天似乎不給他們倆這麼好過。

  「嘎、嘎、嘎」的聲響,自兩人身後發出。

    Davis強笑道:「Dennis,我什麼都沒聽見,對罷?」Dennis亦回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當然,我什麼都沒
聽見……但是我知道,如果再不往前跑的話,恐怕就真的什麼都聽不見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喊道:「媽
啊--」接著沒命地向前奔去。

    在他倆後方的是一面大牆,牆上還有許多尖錐,若被刺上,絕無倖免。

    Davis咬牙奔跑,口中罵道:「天殺的!我一定要把這裡拆了!」Dennis苦笑道:「前提是若能活著的話…
…」Davis忿忿地道了聲:「該死!」

  「隆--」兩人身後發出一陣聲響,後方石壁終是停住了。

    兩人再也撐不住了,Dennis坐下來休息,Davis則是直接躺了個大字形。

    Dennis推了推Davis,道:「喂、喂。」Davis好不容易可休息一陣,卻被Dennis破壞了,不滿地道:「怎
麼了?」Dennis道:「你看前方,是否有座石碑?」Davis瞇起眼,觀望一陣,點頭道:「沒錯啊。」Dennis道
:「上前看看罷。」Davis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兩人到了石碑前,拭去堆積在石碑上的灰塵,只見上頭寫著:

  「有緣者進,無緣請回,欲闖橋者,萬弩透心。」

    Davis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啊?」Dennis沈吟一陣:「意思就是說,別要硬闖,硬闖者死。」Davis道:
「我知道,我是說什麼是有緣,什麼又算無緣?」Dennis聳聳肩,道:「天曉得。」Davis道:「前面有座橋耶
。」Dennis不敢置信地道:「你現在才發現?」Davis道:「對啊,怎麼了?」Dennis無言:「………」

    Davis躊躇道:「如何?要不要上橋?」Dennis蹙眉道:「很危險。前面幾道機關均可要走我倆的命了,更
何況這已有警告。」Davis嘆了聲道:「不走也得走,我們已無法回頭了。」Dennis「哼」了聲道:「真是矛盾
,明明無法回頭,卻鐫刻著無緣請回。」Davis無奈道:「看來這裡本就是要致人於死地的所在。」兩人相看一
眼,俱發現對方眼中無奈之意,Davis道聲:「罷了!」抬腳走上橋。

    方踏上橋,橋身便開始崩塌,兩人大驚失色,趕忙向前衝去。

    約莫三十分,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到了對面岸上,且身上掛著大小不一的傷痕。

    不過是過橋而已,怎會如此狼狽?

    原來此橋並無想像中的短,且邊跑要邊注意左右石壁不停放出的冷箭。

    Davis自嘲道:「沒死真是萬幸。」Dennis附和道:「真該慶祝一下。」Davis又道:「那些箭便是賀禮。」
Dennis道:「我們的傷痕代表已收下了。」真虧兩人還有心情說笑。

    Dennis無力地將手舉起,道:「前方有一座石碑。」Davis罵了聲:「去他的!又是石碑。」兩人拖著沈重
的步伐向前走去。

    兩人走到石碑前,吹走上頭灰塵,只見上面刻著:

  「有緣至此,理是天意。多事之秋,妖魔橫行。
    聖皇之後,除魔衛道。解救蒼生,死亦無悔。」

    兩人將上頭文字讀了出來,卻又一驚,石碑上的字,自己從沒見過, 怎麼曉得?

    事實上,石碑上所鐫刻的字,是甲骨文,Davis與Dennis兩自然從沒見過,但卻又懂得其意,難道這真是早
已注定好的麼?現下我們也不曉得, 還是繼續看下去罷。

    石碑字下,有刻著兩幅圖,形狀依稀是個「龍」紋與「鳳」紋。

    Davis與Dennis兩人身子不禁顫動一下,面面相覷,兩人張口欲說話,但見對方嘴張了開,俱又將欲說之話
吞回。

    Davis先道:「我想…我倆所想的應是同一件事罷?」Dennis點點頭。Davis又道:「既是如此,我數一、
二、三,同時將要做的動作做出。」Dennis又點了點頭。

    Davis道:「一…二…三!」兩人同時動作,Davis將胸前繃帶解開,Dennis則將右臂衣袖捲起。

    Davis胸前有著一條龍紋,而Dennis有著一隻鳳紋,不論是型態、動作、神情,均與石碑上的一模一樣。

    兩人深吸一口氣,俱感詭異。

    冥冥之中,真有已注定好的事?無解……

    兩人抬頭一看,眼前有著兩道大門,左右各一,右門有著龍紋,左門有著鳳紋。右門尚有「聖俠」兩字,
而左門亦有「皇英」兩字。

    兩人相看一眼,沈著地頷了首,便走進門內,Davis向右門,Dennis向左門。

    進門之後,一片黑壓壓,伸手不見五指,待到兩人適應後,均發現地面上有著一堆骨板與兩本書。

    那堆骨板的標題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文字,若是對史學有研究之人,便可認得那是甲骨文。

    但Davis與Dennis兩人從未見過,卻知道標題名為「遠古戰錄」,而另兩本書,一本為「聖俠皇英」、另一
本則各有不同,在Davis那間的是「聖俠拳法」,而Dennis則是「皇英腿法」。

    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兩人首先拿起的均是「遠古戰錄」。

    遠古戰錄,顧名思義,記載著遠古的戰事及歷史,兩人在閱讀完這幾本書後,命運便開始將會改變,亦瞭
解自己該做的事,應驗了先前那句話:

  「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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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大亂之末


    Davis與Dennis心意相通地翻起那本名為「遠古戰錄」之骨板。

    其中記載著:

  「魔族竄起,人間慘劇,世人憂心,生不如死。」

  「正邪並存,亦不相容,人間賢者,名曰黃帝,魔族之首,名曰蚩尤。」

  「吾乃黃帝心腹,左聖俠。另一大將名曰石皇英,與吾相交多年,生死相隨。」

  「魔族世家共四,『魔』、『邪』、『惡』、『鬼』,四家俱奉蚩尤為主。」

  「魔族世家實力深厚,假其一心,正道必潰。」

  「所幸四家俱祇為利,罔論合作。」

  「邪、鬼二家,眼光長遠,聯姻百年,稱之『邪鬼世家』。」

  「邪鬼世家具魔族二絕技,『天邪魔功』、『修羅大法』,其為除魔大礙。」讀到這,Dennis與Davis均心
想:「師父曾說過邪鬼是利用天邪魔功將他擊敗, 由此看來,邪鬼應是邪鬼世家後裔。」

  「正邪爭鬥數年,魔族凋零,唯邪鬼世家屹立不搖,其末代子孫『兇煞』,盡得真傳,功力之強,更甚蚩尤。」

  「兇煞強橫無匹,七日七夜死鬥,終是力竭,湮滅前夕,曰:『以吾命為引,咒世間,浩劫茫茫,禍亂綿綿,
大亂成雙,大亂之末,魔族一統。」

    Davis與Dennis看得似懂非懂,只知什麼末日有的沒的,但心中卻愈發感到詭異。

    兩人自發性地翻閱起「聖俠皇英」一書:

  「距魔族滅亡已有參千陸百年,余乃皇英傳人『武除妖』,依循前人指示,記載大亂之始。」

  「時日已久,魔力衰微,涿鹿一役,所餘魔族稀少,受凡人濡沫,其後便逐步愈似人形。」「蝕日之日,群
妖突起。大肆殺虐,生靈塗炭。」

  「余亦不忍,無奈力不從心,心灰意懶之際,忽夢古聖石皇英,其曰:『承吾半力之人,解救蒼生,為爾職
責所在,休感己力薄弱,吾亦會助爾。』夢醒,自覺真氣充盈,吾跪而謝天。」

  「吾惑古聖『半力』之意,至戰群妖,方知其意。」

  「遠古之時,兇煞戰亡,二古聖即逝,餘神靈徘徊不定。」

  「悠悠千載,二古聖之力飄散,化為四股,傳予四人,余為其一。」

  「余亦明瞭,大亂之末,二古聖之力將散為十股,由十人承擔。」

  「魔族敗後,余與另三承古聖力之人,創二派,以『聖皇』、『俠英』追悼二古聖。」

  「余畢生心力投於創派時期,廣納人才,儲備大亂之末戰力。」

  「有緣閱得此書,汝即為十人其一,切記,除魔衛道,為汝職責。」

    Davis與Dennis兩人看完了兩本書,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什麼除魔衛道,什麼聖俠皇英,兩人只感頭昏腦脹。

    兩人先將此事擱下,看下第三本書,兩人所見得的「聖俠拳法」與「皇英腿法」俱是高深武學,是武除妖
與另三人所創的武學,其艱難比之「化物神功」猶有過之。

    此武學高深艱難,若非武學智慧異於常人,是無法學來的。

    武學智慧與一般人所說的聰明才智不同,一般的智慧指的是一種推理邏輯的能力,而武學智慧則是一種啟
發性的、偶然的、突然間理會的,因此聰明的人不一定能懂高深武學,而懂高深武學的人也不一定能懂高深的
學科研究。

    兩人將各自的書隨意地瞥了一瞥,隨即合上,而較感興趣的是書中所寫的裝備。

    Davis見得的是「聖俠拳套」,而Dennis的則是「皇英踏雲靴」。

    書中寫道:「若能獲得此物,更能將此武學發揮至淋漓致盡。」

    兩人將書收於懷裡,走出前頭的石門。

    一出石門,雖然還是身處不知名的所在,但兩人已相遇了,而一切盡在不言中,互相向對方看了一眼,已知
對方與自己所遇之事略同。

    兩人面前竟又是一道石門,這石門較之前大了許多,夠兩人並站。

    Davis緩緩地打開石門,發出「嘎、嘎」的聲響。

    一絲亮光透進,兩人稍微閉了閉眼,待到張開眼,眼前的事物竟又令兩人一驚。

    兩人面前的所在是他們平時練武的洞窟,更令兩人驚訝的是眼前竟有數以百計的白衣紅頭巾之人在此!

  「他們……是敵是友?」兩人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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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異兆星變                                       
¯¯¯¯¯¯¯¯¯¯¯¯¯¯¯¯¯¯¯¯¯¯¯¯¯¯¯¯¯¯¯¯¯¯¯¯¯¯¯¯

    忽見人影由石壁後走出,身著白衫頭圍紅巾,一襲制式服裝的人群傳出一陣不小的騷動。

    沒過多久時間,在騷動過後,一群人趕緊擺出臨戰姿態。

    Davis與Dennis心中的訝異,絕不比眼前這群來意不善的人來得少。

    看見他們面露戒備,神情慎重的模樣,Davis心中不禁為之失笑:「有沒有搞錯?該緊張的是我們兩個才對
吧?」

    當然在眼前這群人擺出備戰狀態時,Davis與Dennis心中早有成見,這群人大老遠跑來這兒,總不會只是跟
他倆打聲招呼而已,於是暗地已運起真氣,做了最壞的打算。

    Dennis心下默默警惕,外表卻不動聲色,仍舊維持著風度,道:「請問各位到我俠英門,所為何事?」

    在一群皆是白衫紅巾的人潮之中,一名明顯特殊的男子緩緩由當中走出來。

    男子膚色黝黑,身形魁梧,身上穿的是一件薄薄的汗衫及一條簡便的牛仔褲,看來像是這群人當中的領頭。

    相較於Dennis禮貌的口氣,黝黑男子出口的話便盡顯桀驁跋扈:「真好笑,比起某些從石壁後方出現的人,
我算是光明正大了。」

  「你說什麼!」Davis慍怒地說道。

  「我說什麼?你有耳朵不會聽嗎?嗤,白癡。」黝黑男子冷笑著反諷Davis一聲,聽在Davis耳中,無名火起
半丈高。

  「肏你媽的!」Baird生死未卜,加以方經歷一連串匪夷所思之事,本就不善鎮定的Davis早已心浮氣躁,黝
黑男子這番粗俗的言語無疑是火上加油,理智一斷,Davis怒極斥罵,右拳一揚,便要給黝黑男子一個教訓。

    但早Davis一步,先有一個手掌裹住了他的拳頭,Dennis平靜地道:「住手,Davis。」

  「放手!Dennis,這傢伙他媽的該死!」本已蓄勢待發的Davis,卻冷不防地被Dennis阻撓去勢,心情的怒氣
無以宣洩,平添一股憤悶。

  「哦──這傢伙是Dennis?那麼……想必這位低能兒就是Davis啦!Baird的徒弟,低能配懦夫,莫怪是兄弟
啊!」黝黑男子發出了原來如此的音節,身後一群白衫紅巾的人亦發出了哄笑聲。

  「你媽的!」Davis怒吼一聲,身軀作勢欲要衝前,無奈Dennis依然制住了他,在Davis耳旁傳音道:「暫別
動怒,眼下的情勢不容許我們意氣之爭。」

    Davis還想反駁些什麼,Dennis又說了一番話來打消他的念頭:「無論是車輪戰抑或人海戰我們都是處於劣
勢的一方,真打起來我們必敗無疑。且這幫人似乎知道關於師父的事情……靜觀其變。」

    對於盛怒的Davis來說,什麼人海戰與車輪戰的理由都無法遏阻他想扁人的衝動,但一聽可由這群人之中打
聽到Baird的下落,什麼怒氣都得壓下,一切以Baird為重,但心中那股鳥氣無處宣洩,Davis還是恨恨地瞪了黝
黑男子一眼。

  「請問……貴姓大名?」Dennis仍舊保持著應有的禮節,朝黝黑男子問道。

  「大爺我叫Mark……至於我身後的這群人,他們有個統一的稱號……叫……叫……」黝黑男子提起自己的姓
名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但當他要介紹身後那群人的稱號時,聲量明顯地減弱許多,也變得支吾起來。

    不過不需Mark操心,只聽得他身後的那群人異口同聲地大唱:「我們是威武的Bandit!勇往直前──不畏危
險──上下同心──殺!殺!殺!我們是榮耀的Bandit!勇往…………」

  「噗!哈哈!哇哈哈!這……哈哈……怎…怎麼會……哈哈……有人叫自……噗哈哈!叫自己Bandit……哈
哈……叫自己Bandit的啦……哇哈哈……笑死我了!哈哈…………」還沒等到Bandit們唱完,Davis就已忍不住
捧腹大笑,更嚴重一點,竟就這樣跪了下來,直搥著地面,笑到上氣不接下氣。

  「我們是人見人怕,無堅不摧的Bandit!殺!Bandit!殺!Bandit!殺!Bandit!」這時,這群Bandit也唱
完了他們激昂的歌曲,士氣正高漲著。

    Mark此時也掩著自己的雙眼,不敢看這丟臉的一幕,心中暗暗咒罵:「媽的!就叫魁首這傢伙改個稱呼,他
就是不肯!媽的,夠丟臉的!這群飯桶幹什麼事不行,就是唱這智障的歌十全十美,真是他媽的……唉,誰教魁
首是盜賊出身的……」

  「幹!笑什麼笑!」Mark面上掛不住,不禁惱羞成怒,喝罵出口。

  「呼……真是笑死我了!噗!」Davis好不容易克制住滿腔笑意,但微微抽搐的嘴角卻誠實地出賣了他。

  「呸!你笑吧,儘管笑!反正你也只有現在可以笑了!低能兒!」Mark恨恨地說道,隨地吐了一口痰。

  「比起某些哼著爛歌的人,顯然我還是有智商的。噗!」Davis不遑多讓地反諷Mark一句,話到後頭,又忍不
住噴笑一聲。

  「稍安勿躁。」Dennis平靜如昔,舉起手掌,淡淡地道。

    見得Davis與Dennis兩人性格迥異,Mark像是想起什麼事般,放聲大笑道:「素聞Baird兩徒子性格一冷一烈,
果真百聞不如一見,想必……其中一位是外頭偷生的狗雜種吧!哈哈……」

    Davis再也忍無可忍,Mark這番話等同間接侮辱到他的父母,凡是觸碰Davis心中三大忌諱,父母、兄弟、師
父者,怒殺之!

    正當Davis欲喝叱Dennis別阻攔時,卻驚覺Dennis已不在身旁。

    對自幼未能得見父母的兩兄弟而言,素昧平生的父母一直是他倆心目中的完人,是他們兩人心中禁地的界線,
若有人膽敢逾越,則滅。

    向來寡言內斂,善於掩藏心事的Dennis,更是將這種理念發揮得淋漓盡致。

    若有人污衊他的父母時,什麼冷靜理智全都拋諸腦後,此時Dennis只有比Davis更加地憤怒。

  「辱我父母者,死……」當Dennis壓抑著滔天怒氣,道出這句話時,身影已在Mark身旁,一個手刀就朝他後
腦劈落。

    豈料Mark不閃不避,也不做格擋,瞧這架勢,竟是要硬生生以軀體接Dennis這來勢洶洶的手刀。

  「啪」的一聲,Dennis手刀已落在Mark的後頸。

    卻見Mark若無其事地扭扭脖子,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不屑地道:「這就是你的實力?」

  「這……不可能!」見攻勢完全無效,Dennis心中驚訝之餘,連忙蹬了幾個步遠離Mark。

  「我來!」Davis衝上前去,運足內力,朝Mark腹部就是一拳。

    只見Mark深吸一口氣,眼中猛然迸射駭人精芒,「碰」的一聲,Davis的拳頭實實在在地砸在Mark得胸腹之間。

  「只是這樣?」Mark嘴角扯起一抹蔑視的笑意,就當Davis對自己全力一擊而未能對Mark造成任何傷害在不可
置信時,Mark大吼一聲:「殺!破壞拳!」隨著話語而至的,是Mark那大異常人的巨拳。

    Mark的吼聲驚醒了失神的Davis,方回神的Davis,猝覺有個偌大的拳頭迎面而至,忙亂間,不及多想,舉
起雙臂護於面前,承受了Mark這力逾千鈞的一拳。

    碰!

  「啪嘰!」「咕哇!」兩種聲音不約而同的傳出,Davis萬沒料到Mark這拳竟是如此強勁,不僅將他的前臂打
斷,澎湃洶湧的內勁更直似要吞噬他一般,體內氣血震得猶若驚濤駭浪,紊亂已極,霎然生理失調的狀況下,
Davis吐了一蓬鮮血,身軀也無所用力地向後拋飛。

    Dennis見狀,一個縱身,趕至Davis的背後,雙手一環,接住了他的身體。

    即使如此,Dennis仍是硬被這龐大的力道拉扯,腳不離地往後滑行數公分,藉此作為緩衝,這才能安然無恙
地接住Davis。

  「嗚咳!」血色盡褪的Davis痛苦地嘔了一口血。

  「這是什麼力量……」在這驚人的力量前,即便是以Dennis的冷靜,此時亦不禁體認到自己再如何也無力回天。

    只不過,Davis與Dennis並沒有機會聽見Mark的喃喃自語:「純用力量的招式真是夠蠢的……」

  「Davis……你撐得住嗎?」Dennis靜靜地在Davis耳旁輕聲問了一句。

  「廢、廢話……嗚哇!」Davis嘴上逞強地說著,但肉體上沈重的傷勢卻是強撐不來的,復又嘔了一口血,Davis
抬起受Mark重創而骨折的手臂,忍著那刺骨的疼痛,抹去嘴角的血漬。

    這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對此刻的Davis而言,卻是這世上最艱苦的過程,當他抹淨嘴角的血漬後,
手臂立即不使一絲氣力地垂落,額頭與背後被冷汗浸濕了一身。

    Dennis平靜地看著Davis的模樣,眼神因沈思而閃爍著。

  「你…你當我是誰?這種傷……我他媽的還不放在眼裡!」Davis硬是扯起一絲笑容,作勢便要擺脫Dennis的
攙扶。

    Dennis沒有阻止Davis的舉動,只是眼帶深意地看著,放任他強撐著立直身軀。

  「我看你就別逞強啦。」Mark在一旁幸災樂禍地道,話中少不了一番冷嘲熱諷:「這樣就撐不住啊,真不愧
是Baird座下第一弟子啊。」

  「媽的!閉上你的狗嘴!嗚啦!」Davis怒火沖天,戟指暴斥道,末了卻因動怒而又噴了一口血。

  「唷,惱羞成怒啦,嘖嘖,真是沒肚量啊。」Mark咂咂嘴,伸出食指一左一右地擺動。

    Dennis靜默地環視Mark與上百位Bandit們,盤索的表情從方才就未曾消失過。

  「你……」Dennis觀察著Mark,遲疑了一陣子,終究是沒說甚麼話。

  「幹啥?看本大爺勇猛威武,怕了嗎?哈哈!也難怪,一個小鬼頭而已,毛都還沒長齊呢!」看見Dennis支
吾不語,Mark氣甚囂張地道。

  「Davis……」Dennis別過頭,看著Davis,神色漠然中帶著異樣的堅定,振聲道:「你要撐住!」

  「你胡說些什……」Davis還想說些什麼來反駁Dennis的話,卻突然止住,愣愣地看著Dennis的舉動。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Dennis在吩咐完Davis後,猛地狂喝長號,直直地衝進Bandit裡頭,一拳一腳,
毫不留情,一時只見到Bandit們被殺得落花流水,作鳥獸散。

    Davis愣愣地看著Dennis那瘋狂的舉動,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雖然Bandit們對他們這種習武者並算不上威脅,但身體真氣總有耗竭的一刻,真到那時,他們就只有任人魚
肉的份。

    是以Davis猜不透Dennis此舉的用意何在。

    不知何時開始,Davis發覺圍繞在他身旁的Bandit似乎少了許多,所有人的注意力像是被Dennis吸引一般,
根本沒人注意到他。

    Davis先是一呆,而後似乎是理解到了什麼,倏地抬起頭看向Dennis那方。

    但見Dennis在眾Bandit的圍攻之下,似乎顯得所向披靡。來一個躺一個,來兩個倒一雙,在Dennis腳下或躺
或臥的Bandit已不知有幾許,旁人不知情,或會認為Dennis穩佔上風,手操勝券。

    由於Dennis悍不畏死的瘋狂攻擊,恐懼的情緒慢慢地在Bandit之中醞釀,毫無先兆地瀰漫開來,漸漸地,所
有的Bandit只是在Dennis的四周佯做攻勢,卻沒半個人敢越雷池一步。

  「來啊!你們怎麼不打了?來啊!」Dennis神情猙獰,眼神中盡是暴戾,雙臂威嚇似的揮舞著。

  「哈哈……怕了嗎?」Dennis放聲狂笑,隨即又沈下了臉,狠聲道:「怕?怕是應該的!哈哈……」

  「噗哇!」摀著嘴,狂態盡顯的Dennis忽地吐出一大蓬鮮血。

    這時的Davis終於瞭解到Dennis背水一戰的用意!

  「原來、原來他是要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讓我趁隙逃脫!」Davis恍然大悟,的確,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
全被發狂的Dennis吸引過去,只有一、二人偶爾分心注意到這處的Davis。

    而Davis到洞窟的這段路上,竟沒有任何Bandit阻攔著!

    Davis神情複雜地看著Dennis,Dennis的神態極為狼狽,口中不時地溢出血漬,似已強弩之末。

    Davis又何曾不明白這點?

  「舊傷復發……」Davis愣愣地看著Dennis,一連串的鬥毆,牽動了Dennis原本壓抑的傷勢,之前因Davis的
誤會所承受的一拳,這道暗傷竟在此時發作。

  「哈哈……」Davis亦高聲大笑了起來,只是笑容中,眼眶依稀有著淚光。

    所有人的注意力馬上被Davis這一聲長笑所吸引,紛紛轉頭看向他。

  「Davis!」Dennis心中真是又氣又急,他的計畫全亂套了!

    Davis不在乎他人的眼光,身形暴起,轉眼間便來到了Dennis身旁。

  「你想自個兒死?」Davis豪邁地笑了笑,道:「不嫌黃泉路上無聊嗎?」

    Dennis愣了一愣,知道Davis已識破他的用意,苦笑了一聲,但即刻就釋然了,無所謂地聳聳肩,道:「也
罷,兄弟不能同日生本是樁遺憾,能圖個同日死也算個安慰。」

  「好樣的!」Davis攬了攬Dennis的肩頭,大笑出聲。

    受到Davis的情緒感染,Dennis由開始的低笑,後頭也成了高笑。

  「哈哈……」兩人的笑聲迴盪在洞窟中,久久未能停歇。

  「你們是智障嗎?上啊!」Mark見眾Bandit只是傻傻地看著Davis與Dennis兩人,卻未做任何攻擊,心中不禁
惱怒。

    有一位Bandit首先回過神來,掄拳就朝兩人面門轟下。

    Davis與Dennis相視一笑,心有靈犀地各出一拳,不偏不倚地擊在這位來襲的Bandit臉上。

  「噗哇!」Bandit整張臉在兩人動用真氣的合擊下,像是塌陷一般,只聽得幾聲「喀啦」的骨碎聲,這位面
目全非的Bandit整副軀體就這樣拋飛,「碰」的一聲撞上石壁才告止。

  「完美!」「漂亮!」各讚一聲,Davis與Dennis兩人相互用力地擊了掌,石窟中響起「啪」的清脆聲。

    Bandit們的目光全被那位狀甚慘烈的Bandit所吸引,沈默不語,一時間,洞窟陷入了奇怪的寂靜。

    過不了多久,Mark實在看不下去,怒喝一聲:「一群混帳!對方只有兩人,你們有三百多人!怕個鳥啊!再
不給我上的,不用等到他們來殺,我會先親手斃了你們!」

    Bandit們受到Mark的威脅與激勵,暫時忘卻方才那位Bandit的死狀,一時群情激憤,不約而同地朝他們兄弟
倆一擁而上!

    內一圈,外一圈,數之不盡的Bandit們將Davis與Dennis團團圍住,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嘿嘿……要打?我們兄弟倆今日殺它個……至死方休!哈哈!」Davis低低地笑了幾聲,而後拉出一聲長笑。

  「Davis,你去跟那大塊頭鬥。」既知事在必為,Dennis亦回復了一貫的從容,平淡地吩咐Davis,後頭緩緩
說了一句:「我對力量的控制比較在行,這些人……由我來周旋。」

  「就聽你的!」Davis毫無猶疑地應了一聲,身影拔空而起,目標是Mark!

    Mark「嗤」的一聲冷笑,嘲諷地道:「聽他的話來找死?不愧是好兄弟!」

    看著來襲的Davis,Mark不為所動,嘴角掛著不屑的笑意。

  「纏身鎖,『捆』!」Davis很清楚在力量上,他遠不及Mark,因此要獲勝,就只能取巧。

    纏身鎖是一門融合了輕功身法與近身擒拿的武術,用於消磨對手的鬥志與力量,藉以取得最後的勝利,通常
用於對付一身蠻力而技巧貧乏的敵人。

    纏身鎖分「隨」、「循」、「捆」、「纏」、「鎖」五訣,前二訣以身法為主,後三訣重擒拿。

    纏身鎖稱不上是一流武術,且頗多武林人士更是不齒此種死纏爛打的武學,將之視為下三濫的無賴招數。

    Baird對此評論不以為然,當初他傳授這套纏身鎖予Davis與Dennis兄弟時,便曾訓示他倆:「世間武學沒有
優劣之分,只要運用得當,即使是毫不起眼的招式,亦能在緊要關頭大放異彩。你倆對它派武學千萬不得掉以輕
心,更不可有輕慢之情,謹記在心!」

    現今,Davis使出了纏身鎖第三訣,「捆」。

    Mark仍不改其跋扈,任Davis近身貼上他,不顧之前骨折的傷勢,反折其雙臂。

  「就這樣?」Mark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Mark背後的Davis不發一語,額間隱有因痛覺而滲出的冷汗,將手掌貼在Mark背部,吐勁!

    只見Mark身軀猛然抽了一下,Davis以為奏效,氣勁在他體內加速流轉,全數轟在Mark體內。

  「實力……還不足夠。」顫動過後的Mark淡淡地道,沈身施勁。

    Davis剎覺一股滔天巨力源源不絕地由掌心反衝回軀體,他的真氣竟是這麼不堪一擊,霎時間便潰不成軍,
宣告失守。

  「嗚!噗哇!」湧上喉頭的鮮血再也抑制不住,猛然奪腔而出!

    Davis瞳孔空洞,臉上血色盡褪,只留下一片死灰。

    捆住Mark的雙手亦已無力,整人癱倒在地面,頹喪黯淡。

  「通通給老子讓開!」Mark大喝一聲,朝Bandit們圍攻Dennis之處跨步而行。

    Bandit們應聲讓開了一條通道給Mark。

    當Dennis一入Mark的視野範圍內,二話不說,Mark大吼了一聲,凝聚起十二成功力,黝黑的拳頭籠罩著一層
紫藍氣絲。

  「超‧破壞拳!」Mark沈喝一聲,樸實無華,花巧盡褪的一拳,就這麼應聲轟上Dennis胸膛。

  「喀啦喀啦」在場等人都聽到了清脆的破裂聲,像是胸骨斷裂之聲。

    雙眼直勾勾地瞪著Mark,Dennis臉上布滿著不可置信的神情,一張嘴不斷地翕張,像是要說些什麼。

    緊抓著Mark這一拳的手掌終於鬆開,Dennis的頭顱緩緩垂下,軀體亦像是失去了動力一樣,生機盡喪。

  「哼!」Mark抽出在Dennis胸間的拳頭,逕自走向外頭。此時沒了支撐的Dennis,軀體「碰」的一聲倒在地上。

  「大哥萬歲!大哥無敵!大哥萬歲……」眼見Mark一連擊殺了Davis與Dennis,Bandit們高聲歡呼著。

  「不!不……」受Mark一拳而陷入暫時昏迷的Davis,此時渾渾噩噩地站起身,豈知甫入眼的就是Mark將拳抽
出Dennis腹間,Dennis斃命倒地的景象。

  「不啊啊啊啊啊啊!」Davis瘋了一般衝向Dennis的屍身,口中不住嚎叫著。

    Bandit們沒料到Davis竟沒有在Mark的攻擊下死亡,或許使Mark勇猛的舉動使得他們鬥志倍增,見Davis毫無
防備地衝上前,一群人亦轟然應和,人潮湧向Davis。

    本已要走出洞窟的Mark,眼見Davis非但沒死,反而悍不畏死地朝Bandit們衝擊,饒有興致地在一邊旁觀。

  「吼啊!擋路者死!死!死啊!」Davis出拳毫無章法,回歸到最原始的肉搏戰,以一拳換一拳,且只要是身
上任何能攻擊的部位,絕不會浪費。

    Davis一拳轟向敵人頭顱,一腳踢向他們的下陰,一口咬斷對方的頸動脈。

    發出毫無意義的吼叫聲,這時的Davis只知道一件事,他要看Dennis!

    只要阻礙他的人,都要死!

  「吼啊啊啊啊啊啊!」Davis又狂吼了一聲,期間又一頭撞碎了一位Bandit的天靈蓋。

    血肉橫飛,哀鴻遍野。

  「吼!」Davis威脅地揮了一下拳,散亂的眼神盯著在他身旁,不敢寸進的Bandit。

    原來戰意高昂的Bandit們,在見識Davis瘋狂的打法後,那一時的熱血逐漸冷卻,尤其是在看到同伴死的死、
殘的殘,他們心中終於升起了畏懼,知道眼前的Davis已不能用常理測度。

    恐懼的情緒慢慢地散布開,一人怯步,緊接著便是兩人、三人……直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戒慎地看著Davis。

    目光散亂的Davis,一顛一跛地走向Dennis屍身所在。

  「Dennis……」Davis緩緩跪了下來,喃喃地喚著Dennis。

  「醒醒啊……別睡了,天亮了,起床、起床……」Davis輕拍著Dennis的臉頰,呼喚著。

  「呵呵……這麼愛賴床,小心又要挨師父罵了。」Davis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笑聲愈來愈大,直笑到周圍的
Bandit們不寒而慄。

  「呵呵……呵呵……」笑著笑著,Davis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意。

  「師父外出了,你怎麼也跟著走了,我也想要去……你們怎麼不等我……等等我啊……」Davis的眼神漸漸地
失去焦距,喃喃地語聲亦漸趨微弱。

    眼看著Davis慢慢地沈寂了下來,Bandit們試探地走近Davis一步,豈知Davis的背忽然抽動了一下。

  「呵呵……嘻嘻……哈哈……哈哈哈……」輕微的抖動,轉變為劇烈的顫動,寒意森森的笑聲,斷斷續續地
從Davis齒縫中流洩而出。

  「咯咯……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哈哈……」狂笑不止,Davis身軀的抽動亦愈發猛烈。

    所有的Bandit面帶畏懼地看著胡言亂語的Davis,除了他那詭異的舉止,還有由Davis身上緩緩逸出的紫黑之氣。

    紫黑的氣息緊實地纏繞著Davis身軀,彷彿有將他包覆在其中的趨勢。

    漸漸地,隨著黑紫之氣的增多與濃厚,Davis的身體一點一滴地隱沒在它的包裹之中。

    裹住Davis的紫黑氣息在外圍有如流水一般地旋動著,一絲絲縱橫交織著,如若繭般緊覆住Davis。

    身為當事人的Davis對此一無所知,他已陷入了內心的深淵,對外界的動靜不聞不問。

    直到Davis心底響起一把殘酷的男聲。

  「安眠吧……」

    而後,Davis只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對外界的知覺。

    四周的Bandit不明當中曲折,只是臨深履薄地盯著這粒由紫氣織成的繭。

    一旁看戲的Mark也猝覺事有蹊蹺,欲一探究竟。

    不待Mark有所動作,這紫繭終於慢慢地剝落,一片片地斷裂,一段段地離散,一絲絲地逸散。

    紫氣終於全數消失,顯露出了在內之人。

    一道身影屹立著,嘴角噙著殘忍的笑意,一雙紫眸盯著眼前的Bandit們。

    Davis唇邊的笑意愈深,舉起右臂,先是將手掌覆住臉,接著徐徐地向上滑動,手指滑過眉心、額前、髮隙,
直抵腦後。

  「噗嗤!」無意義地笑了一聲,Davis愈笑愈興奮,直到笑聲充斥著整座石窟。

  「哈哈……哈哈……」一手扯落胸前的繃帶,Davis由大笑轉為狂笑:「嘻哈哈!呵呵哈哈……哈哈……」

    布條一圈圈地脫落,半遮半掩間,胸前龍紋再無法藏身,在眾人注目之下,展露出來。

    本該正氣凜然,威懾萬獸的龍,此刻卻如Davis一般,處處透著陰森邪異,使人不自覺地倒抽一口涼氣。

    胸膛前的龍紋雖不寫實,但其中的神意卻予人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恍若隨時都能由Davis胸口竄出,擇人
而噬。

    古怪的龍紋,令在場眾人為之戒慎不安。

    Mark看見Davis的異樣,不敢輕忽,提起警戒,仔細觀察Davis的一舉一動。

    在狂笑當中,Davis抹去眼角笑出的淚漬,對眼前眾人伸出了三根手指。

  「你這是什麼意思?」Mark強自鎮靜,沈沈地問道。

    對於Mark的問話,周遭的Bandit們亦露出了十分關注的神情。

  「噗哈哈!」笑聲不減反增,Davis像是完全不將Mark放在眼裡。

    這陣增大的笑聲沒有持續多久,就這麼戛然而止。

    停止發笑的Davis,臉色遽然冷卻,眼神森寒,就連吐出的話,都是這麼凍徹心扉。

  「三招。」Davis陰冷地道,重複了他的話:「三招內,死絕!」

  「好猖狂……」Mark話還未說完,Davis詭魅的身形早已竄入Bandit群之中。

  「啊!」「救命──呃啊!」「不──啊啊!」「饒……啊!」「我跟你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落的尖銳慘叫,一時片刻竟未曾停歇過。

  「只是第一招啊!第一招啊!嘻哈哈……嘿嘿呵呵……殺啊!殺殺殺殺殺!」Davis隨手扭斷一位Bandit的頭
顱,另一手才由其中一位的心窩拔出,兀自跳動著的血淋淋心臟,遽爾被Davis一掌捏爆!

  「啊啊啊啊啊啊!」眼前血腥的畫面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一名理智盡喪的Bandit雙眼血紅,瘋也似地朝Davis
背後一擊。

  「嘿哈哈!」轉過身,Davis臉上的笑意更甚,食、中雙指使勁插入這位Bandit的眼內,同時只聽得一聲淒厲
無比的慘叫。

    痛不欲生的Bandit,雙臂緊攫住Davis覆其臉上的手掌,軀體死命地扭動。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Bandit的掙扎反倒激起了Davis的興奮之意,怪笑聲中,雙指又再深入了進去,
這名Bandit的叫聲就這樣中斷。

  「血!腦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Davis臉上的笑容扭曲著,隨著這位Bandit由雙眼流出了腦汁,他高聲
歡呼著,再度尋找下一個玩偶。

  「第二招!喝采吧!歡呼吧!」Davis興高采烈地大喊道,又是一陣狂笑:「嘻哈哈哈哈!」

  「昇龍魔化!」全身浴血,Davis一手高舉著Bandit的斷頭。

    喀啦噗啵。

    頭顱應聲爆裂,血塊摻雜著鮮血潑灑在半空中,啪啪聲中個別落地,Davis神態漸轉陰戾,寡言不語。

    緊握著拳,聲音由小漸大,Davis低低地說著:「魔龍霸啊……呵呵……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

    獰笑聲中,紫黑之氣再現,在Davis的右臂上高速地運轉著。

  「噗茲!」一拳轟進某位Bandit的腹部,真氣在腹內暴烈地攪動撕裂著,實實在在的肚破腸流。直到Davis認
為死狀夠慘時,才將拳頭抽出,而這位Bandit腹部的穿孔流出了已被絞碎的內臟碎塊與血液。

    場面愈令人作嘔,Davis就愈興奮,下手更加殘忍。

    Davis一手蓋住一人的後腦,將兩人對撞到頭破血流,再朝地面把兩人的頭硬生生壓爆後,悶笑著:「哼呵
呵……剩下的人們…你們太幸運了……有榮幸見到這招……『闇蝕天地』!」

    沒有前兆,沒有過程,只有結果。

    一片黑暗瞬間籠罩住在場所有Bandit,片刻,只聽得數百聲慘叫,每一人面色猙獰痛苦,身軀像隻瀕死的蟲
虫般,徒勞地蠕動著,五官扭曲可怕,直至死去。

    三百餘名Bandit,在Davis三招之下,全軍覆沒。

    佇立在三百餘具屍體當中的Davis,一身衣褲已被血液浸染而成淡紅色,陽剛的容顏上滿布著一塊塊的血污,
髮色亦因血染而介於紫紅之間,垂落的雙手指尖仍兀自滴著一顆顆血珠。

    整座石窟竟被血染紅,只餘下Davis掛著一絲微笑,孤立於屍體上。

  「嘻嘻……漏網之魚……可愛的魚兒…你要跑哪兒去?」Davis調皮地笑了一聲,知道方才的「闇蝕天地」竟
給Mark覷見空隙,繼而逃脫。

    正待追擊時,Davis忽感一陣乏力,體內像是被抽空了般,而神智開始迷濛飄虛。

  「該、該死!不、不……我等待了四千年,我不要再沈睡了啊啊啊啊!啊───」Davis拉出一聲冗長的嚎叫,
空洞的聲音環繞在洞窟之中,漸趨微弱而消失。

    外頭,將全身功力催谷至顛峰,Mark再不敢保留實力,以畢生最快之速逃離石窟。

    過了一陣子,Mark回頭探看Davis有否追上。

    在確認後方毫無人跡後,Mark才鬆了一口氣,停煞身形,不斷地喘著氣:「嗄……嗄……」

    那幕血腥的畫面刺激著Mark視覺感官,竟使他沒來由地心悸。

  「若不是我還保留著一絲清明,恐怕也會喪命在其中……」Mark心中不禁暗自慶幸,一手扯開臉部的皮面具,
露出一張粗獷的臉龐。

  「不是人……」只聽得這假扮Mark者喃喃地道,臉色一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此地。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抹不知名的黑影。

*                    *                      *                      *                      *

    同一時候,一處不知名的幽谷中,一名面如冠玉,溫文儒雅的少年正字仰望著天上的星辰,但此時日正當中,
又怎能見得星光?

    即使如此,這位少年仍是盯著天際,不懼刺目的陽光,瞧這神情,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不料此刻他猛地輕呼一聲:「啊!」

    沒有片刻猶疑,這位少年當下奔回一間草屋,人還沒到就已經急聲喊道:「師父!不好了!不好了啦!」

    草屋中,一位白眉鶴髮的老者端坐著,年邁的臉上沒有一絲龍鍾,目光如炬,在在顯露著這名長者老驥伏櫪
的心態。

    挺拔的體態,猶若萬年古松,一股嶽峙淵停的氣勢自然而然地便展露出來,同時亦予人飄逸脫俗之感。

    這位老者正自沈靜地品茗。

    忽聞屋外傳來的急躁聲響,老者微微蹙眉,輕輕地闔起杯蓋,徐徐放下手中杯。

  「什麼事?」屋中傳出結實渾厚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老意。

  「師父!」這時少年終於跑進屋內,仍兀自喊道:「不好了!」

    這位老者眉頭更是緊湊在一塊兒,語氣不善地道:「我很好,不要一直詛咒我。」

  「哎唷!師父,不是啦。」年輕人面帶愁容,著急地道:「聖星竟無故轉紫,紫色的星不是好預兆啊!究竟
是怎麼了?」

  「紫星?」老者面容持穩,只是輕蹙著雙眉,口中不斷推論著:「依據古籍記載,聖皇傳人該為十人,如今,
其中一位本命竟有異變……這代表著什麼?」

  「末日之末,風雲始動,變生肘腋,非我能測……亡?不亡?」老者微微嘆了一口氣,緩緩闔上眼,沈默不
語。

  「師父……」少年只是在一旁乾著急,又不便催促老者,只得試探地喚了聲:「師父……怎麼了?」

  「羽兒。」老者抬起頭,目光灼灼,一瞬不移地緊盯著少年,語聲沈甸甸地道:「末日之末或許沒有如我所
料般的簡單,你可做好了準備?」

  「是的!」少年眼神堅定不移,雙眸清澈澄淨,沒有一絲怯懦。

  「好……」老者聲調緩緩弱下,忽然震聲道:「步楓羽聽著!」

  「徒兒在!」少年聽命半跪,雙目毫不畏懼地與老者相視。

  「謹以門規為令,步楓羽即刻入世找尋天令十聖,並以己命誓死護衛之,聽令!」老者喝道,一股無儔威勢
就這麼展露於外。

  「弟子收令!」步楓羽肅聲道,輕輕地閉上雙眼。

  「可以了,起來吧。」老者手虛抬了一下,停頓了半晌,面容肅然,道:「此次是你首次入世,許多塵俗的
事情你可能不甚了解,記著別有什麼差錯,你的唯一使命便是幫助十聖,希望你能夠做到。」

  「弟子謹遵師命。」步楓羽語帶不捨地道,畢竟要離開這從小就生長的地方,仍帶些許惴惴不安。

  「我……恐怕要再閉關一陣。」老者靜靜地站起身,徐徐步出屋外,遙望天際,淡淡地這麼自言著:「末日
之末……詭譎莫測啊……」

*                    *                      *                      *                      *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一句句佛號由一間小寺傳出。

    寺裡頭,一名老僧正在禪定。

    祥和的氣息,寧靜的環境,紅塵的喧囂在這一刻,似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此時,老僧手中所持的佛珠卻在此時斷線。

  「喀叩喀叩」聲清脆地響起,擊碎了這片寧和。

    老僧只是緩緩地睜開眼,溝壑分明的臉龐上,仍是平靜如昔,卻聽得老僧頌了一口佛號,說出了令人百般不
解的話:「……真要老衲再涉紅塵?蒼生苦難……」

    閉上了眼,老僧只是再度禪定,不發一語。

    默默地,一陣風輕輕地送至,掩熄了寺內的燭火。

*                    *                      *                      *                      *

    俠英門石窟中,入眼盡是一幕幕慘不忍睹的景象。

    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

    洞中的血乾涸已久,只留下許許多多,數之不盡的屍體。

    每一位Bandit的死狀極慘,缺了胳膊、缺了腿、缺了五官、缺了內臟……

    在眾多的Bandit屍體當中,也埋藏著兩具生死未卜的軀體。

    此時,洞窟口,一道人影默不作聲地走進。

    一名身著青衣,眉目間蘊含沈穩氣度的少年,一言不發地立於洞口,看著眼前血海屍山的景象,眉頭緊緊深
鎖著。

    是誰?


                                                待續…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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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往年知己


    身著綠衣的少年,見得遍地均是Bandit的屍首,暗道:「慘了!來遲一步!」隨即上前尋找Davis與Dennis。

    因Dennis與Davis兩人穿著與Bandit可算是極為不同,因此只要有心尋找,一轉眼便可找到。

    綠衣少年探探Davis的鼻息,心中鬆了一口氣,並未死去,只是臉色蒼白,一見便知是體力透支過度之因,
又下意識看了Bandit的屍身,心中一凜:「這些該不會是他一手造成的罷?」想著,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Davis悠悠醒轉,艱難地睜開眼,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綠衣少年,虛弱地問道:「你……是誰?」綠衣少年不
急不緩地答道:「Woody。」Davis迷迷糊糊間,恍神地道:「Woody是嗎?」接著道:「麻煩給我一杯水,謝謝
了。」Woody苦笑著,這時要他去哪兒找水?於是問道:「你知道哪兒有水嗎?」Davis疲憊地舉起手,指向平
常吃住的房屋,道:「你去那兒找找……應該會有。」Woody點了點頭,便奔向房屋。

    Woody進屋後,東張西望,只見得大廳的桌上有一杯剩下不到一成的水,皺了皺眉,看看身邊的水龍頭,思
索了一下,便用桌上那杯子裝滿了自來水,跑回石窟。

    一回到石窟,見得Davis正坐在Dennis身旁,雙眼紅腫,臉頰上依稀猶有淚痕,嘆了一口氣道:「節哀順變
。」Davis再無聲地流了幾滴淚,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看著Davis頹廢的模樣,Woody嘆了一口氣,遞過水後,歉然道:「很抱歉…我來得太晚了。」Davis苦澀地
道:「別說了,不管再說什麼都已無法挽回了……還有,這裡…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麼?」說著,看了足下許多
Bandit的屍身,Woody愕然道:「你不知道是誰造成的?」Davis痛苦地揉揉太陽穴,晃頭道:「不知道……我
完全不知道我方才究竟做了些什麼事。」Woody沈思不語,良久,才道:「這我也不太清楚……我得回去問問師
父。」Davis問道:「你是哪一門下?」Woody答道:「聖皇門。」Davis頷了頷首,Woody又道:「既然這裡無
事了,我就得先回去報備,後會有期了。」Davis喃喃地道:「後會有期麼……無期罷…」Woody暗嘆一口氣,
出了石窟。

  「Woody走了…師父走了…Dennis也走了…大家好像都已離我而去了。」Davis茫然地想著,一時之間,前所
未有的孤獨寂寞之感籠罩著Davis的心中,揮之不去。

  「無人可再與我談天說笑了,無人可再與我互相切磋武藝了,我該何去何從?」Davis恍惚地想著,赫然發
覺自己從前的生活因為有Dennis才有樂趣,因為有Dennis才多采多姿。

    Davis眼神空洞地坐在石窟裡。

    良久,才站起身,將石窟裡Bandit的屍身處理乾淨,也將Dennis慎重地埋葬。

    Davis依然茫然地坐著,回想起以往的與Dennis種種趣事,無論是爭吵、打鬧、說笑、較量………等等,如
今,所有的往事已成回憶,已成過眼雲煙,對Davis來說,那只是一場…美夢罷了……

    一夕之間,原本自身所擁有的事物俱消逝了,一陣失落感壓得Davis快要喘不過氣。

    歷經了接踵而至的生離死別,諸事已令Davis感到極端疲倦了,於是在身心均疲倦下,Davis緩緩睡去。

*                    *                      *                      *                      *   

  「水火不容乃千古不變之定律,無論如何……務必將Firen剷除,這對本教將有極大助益,懂麼?」上位者
正在傳達命令予底下一位面如寒冰般的青年。

  「是。」青年毫不遲疑地答道,以示自己絕不會有貳心。

  「這便好,下去罷。」上位者道,青年冷漠地退出大廳,看著青年不疾不徐地步伐,上位者心下冷笑著:「
去罷!將Firen殺了,接著便是你了,Freeze……」

    想著想著,一位教徒神色慌張地進入廳內,傳話者皺眉道:「何事需令你如此匆忙?」底下之人緊張地道
:「教主,不好了!武林上有個派門,雖方創立不久,但勢力極大,短短的幾月,手下能人無數,是我教統一
武林的一大威脅。」教主皺眉道:「名稱?」那人道:「邪門。」教主一聽,臉色微變,道:「這事我教除了
你,還有無他人知曉?」那人一愣,不懂教主問這話是有何作用,據實道:「無人知曉。」教主陰陰一笑,道
:「很好!」底下之人只感一陣清風拂過,便已死去,就是喊叫也是無法。

  「邪門……哼!邪鬼,終須與你一戰!」語罷,教主長笑數聲,斂去笑容,詭魅地道:「看來……得先去拜
訪一下。」

*                    *                      *                      *                      *   

    不知過了多久,Davis緩緩醒來,淡然地看了看周圍,正欲起身,忽覺腰間似有物件,伸手取了出,原來是
一本泛黃的書,也就是密室中自己所得到的「聖俠拳法」密笈。

    Davis苦澀地想道:「我再練這武功又有何用?到頭來,我依然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的親情。」不自覺地嘆
了一口氣,看了看密笈,轉念想:「或許……練武能令我忘卻心傷罷。」

    翌日清晨,Davis打早便起身,一進石窟,觸景生情,淚,卻又不自覺地流下。

    Davis盡力克制情感,收斂心神後,專注地練起拳法。

  「聖俠拳法」較想像中困難許多,主要分為「百裂拳」與「昇龍霸」兩門,其中又以「昇龍霸」較為注重戰
鬥間的頓悟。

    在修習拳法前,要先打好內功基礎,內力若不夠深厚而強行擅練拳法,輕則受重內傷,修養一、二年便可
痊癒;重者入魔,濫殺無辜,危害蒼生。

    一個上午下來,Davis耗了很大心力,才將第一層的內功基礎打好 。

  「在此處…我無法專注練功,看來…還是另尋它地修習好了。」Davis心想道。

    Davis身無牽掛,身隨意動,簡便地收拾一下包袱,就要離開。

    臨走前,留戀地望了石窟,毅然地轉頭,下山去了。

*                    *                      *                      *                      *   

    Davis走到山腰時,此時已是正午時分,也是該吃午飯的時刻了,於是Davis四處找找有無商家,很不巧的
,這座山看來極為孤僻,Davis一無所得。

    於是Davis換個方式,看看有無住家,雖然這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不知是天可憐見,還是怎麼的,竟讓Davis給找到了一間草屋,看來是臨時搭建的。

    Davis走上前,叩了叩門,道:「有人在嗎?」

    門緩緩打開,應門的是一位正值二八年華的少女。

    這女孩生得一副嬌俏的臉蛋,一雙柔媚似水的眼眸,體裁修長,穿著深色短裙,更襯托出那對猶如白玉般
的腿,而她那嬌怯怯的模樣,更是讓所有男人為之神魂顛倒,實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Davis依然是一副淡漠的神情,美人?美人又如何?能夠挽回我所失去的一切麼?

    Davis淡淡地問:「真是失禮,因臨時尋不著商家,以致於來此借個飯吃,不知可否?」那少女似乎沒有專
心聽Davis的話語,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Davis胸前的繃帶,看來童心未泯,甚感興趣地問道:「你胸前的繃帶
是作什麼用的?」Davis淡淡地道:「沒什麼……這只是用來遮掩一個非常醜陋的花紋罷了。」那女孩一聽得「
醜陋」兩字,急忙搖頭道:「那我還是不要看好了。」Davis再問一次:「那我可以借個飯吃麼?」那少女道:
「吃飯沒問題,但……屋裡還有另一個人,你如果不見怪的話,當然很歡迎。」Davis擺首示意,於是少女便引
Davis進屋。

    Davis一進屋,便見得有另一位皮膚黝黑的男子正低著頭吃飯,感覺上似曾相似,但一時又認不出來,那男
子問道:「你帶了什麼客人來啊?」語氣相當溫柔,任誰聽了都不相信這是出自一個魁武男人的嘴裡。

    少女讓了開來,站在少女後頭的Davis一與黝黑男子四目相對,全身登時顫抖了起來,早已平靜無波的情緒
再度燃起,眼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Mark!

    Davis緊握拳,咬牙切齒地道:「Mark還記得我麼?」黝黑男子依然一臉茫然地道:「什麼?我是Mark沒錯
,我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麼?」Davis怒極而笑,道:「你真是健忘啊!親手做的事,不到一天全忘了!」Mark
疑惑地道:「你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我這幾天一直都在這兒,哪兒都沒去啊。」Davis怒道:「邪門的
Mark!你別再裝傻了!今日你走不得!」Mark一聽邪門,神情突變陰森,道:「兄弟,本來我與你沒有仇恨,
但既然你知道我是邪門的人,你別想生離此地!」Davis怒道:「誰生誰死還不知道呢!」

    Davis壓抑已久的怒氣終於爆發,速度極快地衝上前去便是一拳,而Mark卻是狼狽地躲開,功夫與在石窟時
的程度猶如天壤之別,Mark回敬Davis一記「超破壞拳」,但速度卻是慢了許多,Davis輕鬆躲過,一拳擊向Mark
,Mark閃躲不及,吃了Davis甚重的一拳,彎下了腰,Davis心下不解:「之前他可以毫不躲避地接我一拳,且
若無其事,怎可能如現下這般窩囊?」Davis冷冷地道:「Mark,別再裝了,拿出實力罷!」Mark吐了幾口血,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道:「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Davis冷哼一聲,便要衝上前去給Mark一拳,但這時站
在一旁,原本目瞪口呆看著這場打鬥的少女,忽然跑到Mark身前,張開雙臂,道:「不管你是誰,你怎麼可以
隨便打人!Mark,你趕快走,我不計較你騙我的事,這蠻人我來擋他一陣。」Davis朝天淒涼地笑道:「哈哈…
打人、打人又算得了什麼!」Davis神情倏轉悲憤,厲喝道:「他!Mark,殺了我今生唯一的親人!殺了我相依
為命的弟弟!」接著Davis怒道:「妳!讓開!」Mark不斷地咳血,問道:「你是什麼人?」Davis冷冷地道: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我是Davis!」Mark一聽,臉色一變,語聲顫抖地道:「你…你是陽使大人所說的
Davis。」Davis並無留意Mark口中的「陽使」是誰,只是冷冷地道:「記起了麼?納命吧!」Mark毫無思考,
便向外衝出,Davis隨即追上去,但Mark似乎有一套獨特的運功法,一轉眼便消失不見蹤影,唯留Davis茫然地
站在原地。

  「該死!」Davis惱怒地道。

    而少女在Davis報出名字後,一直楞楞地站在原地,喃喃道:「他是Davis……Davis…」Davis看了少女一
眼,冷冷地哼了一聲,似是不滿她阻擋自己殺Mark,轉身便走。

    少女眼見Davis愈走愈遠,心下一急,喊道:「Davis,你先別走!」Davis先是一愣,而後轉過頭,冷冷地
道:「什麼事?」少女跑至Davis面前,欣喜地道:「Davis,你還記得我麼?」Davis淡淡地看著少女,道:「
我有必要知道妳是誰麼?」少女嘟著嘴道:「你怎麼這樣說話嘛……」Davis沒有接話,也不知道該接甚麼話,
於是啟步要走,少女一見Davis有離去之意,趕緊扯住他的衣袖,慌忙道:「好嘛,讓那個人離開是我的錯,你
就不要生氣了嘛……」Davis冷冷地道:「有什麼理由能夠讓我原諒妳?」少女登時語塞,Davis冷笑一聲,又
要離去。

    少女這時著實不知該怎麼辦,心下一急,淚便溢了出來。

    Davis一見少女哭泣,眉頭微皺,道:「妳哭什麼啊?」少女見Davis肯理睬她,這才抽抽噎噎地道:「你
……你都不……不聽人家解…解釋…」Davis對這種情況最頭疼了,心下一嘆,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我
聽妳解釋,這不就成了。」少女這才止住哭泣。

    Davis索性坐在地面,道:「快說罷。」少女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忘了我是誰?」Davis沒好氣地道:
「鬼知道妳是誰。」少女不死心地道:「你看仔細一點,看我啊。」Davis無奈下,認真地看著少女,眼睛不經
意地掃過少女的右耳鬢,耳鬢旁有一道細小的疤痕,Davis心中一驚,脫口而出:「妳是雷追月!」少女欣喜地
道:「你終於猜到了,傻瓜!」Davis沒想到能夠重逢故人,心中不免有些許訝異與歡喜。

    Davis與雷追月是如何相識?這要從八年前說起。

    八年前……

  「嘻…你抓不到我!」一位生得嬌俏可愛女孩說著,尾隨其後的是一位男孩,這男孩一副粗獷面容,輪廓稜
角分明,與俊美兩字壓根兒扯不上邊,卻自有一種迷人魅力。

    這兩人,不消說,便是幼年的雷追月與Davis。

  「呼…呼…妳別跑這麼快啊。」Davis喘噓噓地說著,雷追月取笑道:「才這麼一點兒路,你就撐不住啦!」
Davis被雷追月一激,不甘示弱地道:「哪有!」雷追月見激將法成功,笑道:「那就來捉我啊!」話聲一落,
頭也不回地向前跑走,Davis自然隨之追上。

    正當兩人玩得性起時,一陣嘶吼傳進兩人耳裡,雷追月這時不由得心悸,縮了縮身子,道:「我們趕緊回
去罷。」Davis亦心生警覺地道:「是啊,我有不祥的預感,走罷。」

    正當兩人已要返身回去時,樹叢間,一隻身形巨大的餓虎毫無預警地向雷追月撲來,雷追月頓時驚叫不已
,Davis一見情形不對頭,衝至雷追月身前,舉起右手臂,硬是讓虎白白地咬了一口,左手也不閒著,蓄積全力
,朝這頭虎的腦門便是一拳,將這虎打得暈厥過去。

    雷追月方從震驚中恢復,一見Davis右手臂血淋淋的一片,便知道是他替自己擋下了這一口,又是感激又是
擔心,上前觀看傷勢,問道:「你有沒有事,Davis?」Davis強笑道:「放心罷,這點小傷……唉呦!」雷追
月焦急地看著Davis右手,道:「還說沒事。」

    出乎兩人意料,已暈厥的虎竟奇蹟似的甦醒,且不由分說地便向背對牠的雷追月撲去,但雷追月卻好巧不
巧地稍挪身子,因此此虎並無重創雷追月,卻在她的耳鬢邊留下了一道傷痕,Davis此時受了傷,無法出力。

    這時,Baird急忙由兩人身後出現,一掌將虎擊斃,接著仔細觀看Davis的傷勢,確定並無大礙後,這才鬆了
一口氣,尾隨Baird之後的是雷追月的父親,Sampson,亦是殛雷幫幫主,與Baird是多年的好友,最後頭的則是
臉色不怎麼好的Dennis。

    Davis奇道:「師父,您怎麼知道我倆出事了?」Baird皺眉道:「我是見得Dennis原本沒什麼事,卻突然
臉色蒼白,體力虛弱,一陣不祥的感覺掃過心頭,便趕過來看看。」Davis則是略帶驚異地看著Dennis,Dennis
朝Davis苦笑了一聲,擺擺首,示意自己亦不清楚究竟怎麼一回事兒。

    Sampson笑著道:「既然大家均安然無恙,那便當做沒事發生罷!」Davis看著右手一大片傷痕,驚疑不定
地道:「沒事?」Sampson尷尬地道:「呃…算出了一點事。」接著轉頭向雷追月道:「女兒,想來是這小子救
妳的罷,咦!妳害躁個啥勁?嗯……依我推測,妳是喜歡上這小子了!對不?哈哈,知女莫若父,乾脆就在這兒
給你們定下婚事好了,妳說好麼,女兒?」在旁的眾人哭笑不得地看著Sampson自言自語,Baird覷準時機,插口
道:「行了、行了,妳這老毛病就是改不了,別說了,你瞧追月窘得跟什麼似的。」雷追月本已紅透的俏臉,
聽得Baird的話,更是猶如火燒一般,低著頭,久久不敢抬起。

  「只不過……這兒怎會有虎?」Baird蹙眉思索著。

  「好了、好了,作啥站在這兒活受罪?先回去罷。」Sampson似有意轉移話題般,趕忙說道。

    而Baird對於Sampson的緊張微感意外,稍稍一愣,而後露出了然的神色,朝Sampson投以責怪的眼色,Sampson
則是乾笑幾聲敷衍過去。

    Baird素知Sampson有飼養猛獸的嗜好,且每到此與自己相會,必定會帶隻隨身守候,看來這隻虎是Sampson
所帶沒錯了。

    Baird想想,這隻虎也已死去了,Sampson也算有損失,再追究也沒意思,於是朝Dennis道:「回去罷。」

    待Baird、Dennis與Sampson走後,Davis與雷追月依然楞在那兒,直到Baird在遠處喊了聲:「Davis、追月
,回去罷!」兩人才如夢初醒般,Davis略帶尷尬地看著雷追月,輕聲道:「走罷。」雷追月微不可察地頷了首
,Davis將手伸出,小心翼翼地捉住雷追月的柔荑,兩人不說半句話,便這樣靜悄悄地回俠英門去了。

    前事畢。

    雷追月欣喜地道:「終於找著你了!」Davis淡淡地道:「嗯…妳怎麼會來這兒?」雷追月一聽,臉上一紅
,支支吾吾地道:「這個…嗯……人家…聽說你們這裡出了些事,父親才派我來這兒。」Davis依然不冷不熱地
道:「喔。」

    雷追月仔細觀察Davis的眼神,發現他的神色不自覺地透露出一股濃厚的哀傷,想起之前發生的事,與Davis
曾說過的話,探問道:「Davis……Dennis他……」Davis本已黯淡的神情,愈發傷感,雙目泛起淚光,卻依然
將聲調保持平穩,道:「他…已走了……」雷追月一聽,便沒再追問,歉然道:「我……」Davis阻止她說下去
,道:「別說了,我都知道,不會怪妳的…」雷追月內心依然非常愧疚。

    過了一陣子,Davis問道:「妳怎會與邪門的人扯上關係?」語氣依然平淡,但雷追月卻誤以為Davis生悶
氣,慌忙辯解道:「沒有、沒有,是方才那人騙我說…騙我說……」Davis看了雷追月一眼,道:「說什麼?」
雷追月低下頭來,含羞道:「說他是你。」Davis一愣,心下稍感奇怪:「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又問:「這…
妳覺得他長得跟我差不多麼?」雷追月又結巴了起來:「不…不是啊,算算我們也有八年沒見了,我怎知你長
大後生得怎樣?」Davis一想:「這倒也是。」便沒再追究。

    這晚,兩人便在草屋內過了一夜。

    而睡前雷追月向Davis道:「橫豎你也無事,我父親命我來找你們兩個至殛雷幫,如今Dennis……你也知道
的,所以…你願不願意來我們殛雷幫?」Davis思索了一陣:「現下的我已了無牽掛,不管何處,對我來說不都
相同麼?那便隨她去罷。」於是點頭應承。

    草屋內的床鋪並不大,因此兩人在睡時,經常有著間斷的摩擦,使雷追月是滿面羞紅,而Davis則是沒有感
覺,只是睡起來較不舒適而已。

    這夜,在Davis的沈睡中,發生了一些事。包括雷追月的夜裡起身,與隱藏在暗處的的兩雙眼,將雷追月夜
裡所做的一切看在眼中。

    翌日清晨,兩人已備好行李,準備前往位於雲南鎮雷村的殛雷幫了。

    Davis此時並不曉得,這次的選擇,是他一生災難的源頭,不平凡的人生,也就由此開始。

                                                待續…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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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即遇狂者


    方雨過天青的一處鎮上,在俠英門洞窟中,那扮為Mark者,正不停地趕路。

    只見這男子愈走愈是偏僻,最後停於一個無人之處,這男子四顧無人,遂沈聲道:「誰?出來!」

    飽蘊真氣之話平平淡淡地說出,卻使人感到一股沈重壓力,可見男子的功力絕非一般。

    而當他發話的同時,另一位中年男子憑空浮現,就像由空氣中緩緩凝聚成實體般。

  「哼!族長,躲躲藏藏的非君子所為罷!」那男子神情不悅地道。

  「君子?這句話對我說,你不覺可笑麼?」那位被稱為族長的人,嘲諷似地回話。

  「少做口舌之爭了,我辯不過你。」男子仍舊是那副警戒的狀態:「你跟蹤我有何用意?」

    族長哈哈一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誰,以及……武功這麼高強者,竟會對Dennis與Davis等初出
茅廬的小子動手,這讓我非常地感興趣。」

  「與你沒關係。族長,奉勸一句,知道的愈多……死得愈快。」男子狠狠盯著族長。

  「是麼?我想只知道你的身份是『陽使』……應該不算多罷?」族長面帶笑容地道。

    那男子面色大變,一言不發便衝向族長,喝道:「你該死!」

  「我該死?我很該死沒錯,但為何我還沒死?只因沒人能夠讓我死!」族長輕撫腰間刀鞘,似有若無地握住
刀柄。

    族長陡然抬起頭,雙眼緊緊注視著衝向他的男子。

    族長原本輕撫的手,漸轉為緊握。

    時機已至!

  「鏗」!

    出鞘!

  「喝!」男子與族長同時喊出。

  「轟碰」!

    男子右肩平添一道刀痕,族長右胸多上一個拳印。

  「陽使果然名不虛傳!」族長緩緩地道:「不愧為僅次於邪鬼,邪門座下第一人!」

  「族長也不賴啊!我已許久未有疼痛的感覺了。」陽使壓著傷口,止住出血,豪邁地笑道:「你既已知道我
是陽使,又何需多此一舉地問我身份?」

    族長不疾不徐地道:「我原本不知道你是誰沒錯……不過,當你出手的那一瞬間,我才敢確定你是陽使啊!」
陽使微微變色,心知自己又再被擺了一道,但隨即笑了起來:「哈哈……族長就是族長,佩服!」

    陽使忽地憶起何事,道:「只是你似乎不是個好師父啊……你那引以為傲的徒弟,到頭來,還是投靠我們邪
門啊!」

  「不要跟我提起那孽徒!」族長怒不可遏地道。

  「哈哈……你應該替你徒弟感到榮幸,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徒弟便是這麼種人。」陽使高笑道。

  「哼……Tim!我遲早會親手制裁這不肖徒!」族長雙眼發紅,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族長,你也見識到了罷。『魔星』的強橫,絕非我等可抗衡,若我邪門能夠吸納這等人才……你應知結果
如何罷!」不在意族長的憤怒,陽使緩緩道出。

  「魔星?從沒聽過武林上有此號人物?」族長嗤之以鼻地道,認為陽使只是唬弄他。

  「信不信由得你。」陽使冷漠地道:「該說的我已說了,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族長看著陽使,有感而發地道:「我覺得我們似乎還會再相見……」陽使大笑道:「最好不要!否則,那時
便是你的死期!」族長亦微微笑道:「死期?屬於誰還未可知呢。」

    陽使「哼」的一聲,道:「後會無期!」一個閃身,已不見蹤影。

    族長這時才吐出一大口黑色瘀血,喃喃地道:「陽使……好樣的!」

*                    *                      *                      *                      *

    鎮雷村,座落於中國大陸南方雲貴高原西側,一個毫不起眼的村莊。

    殛雷幫則位於其西側的縱谷之中,所在隱密,不易發現,與香港有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

    Davis與雷追月相遇後,應著雷追月提議,兩人下山前往殛雷幫。

    搭了地鐵至九龍半島,兩人離站後,走在街頭。

    Davis首次下山,見得許多新奇事物,不由得嘖嘖稱奇,彷如十足的鄉巴佬。

  「喝!」Davis與雷追月聽得一陣呦喝聲,不禁探頭觀望一陣子,原來是一位武師在表演著「金鐘罩、鐵步
衫」,且用利刃猛往自個兒身上刺。

    一見之下,Davis不由得搖搖頭,在雷追月耳旁輕聲道:「都市人都是這麼差勁的麼?」雷追月先是一愣,
隨即便如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嬌聲道:「也難怪你會這麼想,他們這些都只是出來混飯吃的罷了,並非有著真
才實學,其實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看在他們不怕苦的份上,多少給他們一些慰勞金。」Davis似懂非懂地「喔」
一聲,接著便道:「那不如我也來表演個兩手,賺些旅費。」雷追月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少
傻了。」Davis搔搔頭,訕訕地笑著。

    正當兩人有說有笑,便要離去時,原本觀賞表演的人群突然發出一陣不小的騷動。Davis與雷追月好奇地回
頭觀望。

    在武師面前,一名金髮青年立著。這名青年身著墨黑衣裳,腹間繫著一條淺紅腰帶,氣勢非凡,只是站立,
便令人屏息止氣,身受拘縛,顯然一身造詣出凡。

    武師身子微微顫動著,口上不認輸地道:「報……報上名來!」金髮青年斜眼睨著武師,道:「不……不
要。」武師面色通紅,道:「別……別太囂張!」金髮青年打了個呵欠,道:「我要上了,站穩了!」

    一轉眼,金髮青年已來到武師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武師何曾見過這種身法,同時間亦嚇昏了。

  「小小懲戒,看看你以後還敢否騙人。」金髮青年拍拍雙手道。

  「好大口氣!我來會會你!」人群後突有一人說道。

    金髮男子脾性似是也好不到哪兒,一聽有人挑釁,隨即怒道:「有種出面來!」

    這時,圍觀的人群紛紛讓出一條道路,出現的是一位黑髮少年,面帶蔑視神色,身後跟著眾多街頭混混。

    圍觀人群看著這些不速之客,臉上均是露出畏懼的神情。

    同時,Davis身旁一位好心者低聲道:「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這傢伙是本地幫派的頭頭,『Turst』,
聽我勸,趕緊離開,要不就顧緊你身旁的小姐罷,否則讓那些傢伙瞧上,可就沒得躲了。」Davis一聽,「嗤」
的一聲,心道:「他們行麼?真是痴心妄想。」異於Davis的自信,雷追月略帶驚恐,扯扯Davis衣袖,道:「我
們還是先走罷。」Davis露出了個令人安心的笑容,道:「放心罷,沒人會擄走妳的。」頓了頓,道:「而且…
…我倒想瞧瞧這場好戲。」

    而這處的金髮青年與Turst已陷入對峙。

    兩人相對而立,體裁同樣高大,但金髮男子身周散發著似有若無的剛陽氣息,這可非常人所能夠擁有的,一
種無形的壓迫力將Turst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Turst強硬地道:「別將我與適才的武師相提並論,我會讓你知道什麼較真正的武技!」金髮青年掏掏耳,
不是太在意地道:「哦?是麼?」

    Turst「哼」的一聲,衝上前去,想也不想便是一拳。

    金髮青年眼看著拳頭便要落在自身,迅速的一個側身,左臂一落,輕而易舉地擊中Turst。

  「嗚!」Turst吃痛,喊了一聲,急急退回。

  「怎麼了?真正的武技只是如此?」金髮青年風涼地說著。Turst既氣又愧,怒道:「小看我是你最大的錯誤!」
金髮青年依然無以為意地道:「哦?是麼?」Turst狂吼一聲,再衝上前去。

  「唔?」金髮青年驚訝地出了聲,心道:「這傢伙的速度變快了?」

    Turst的出招速度確是增快了,但似乎未能對金髮青年構成任何威脅。

  「嗯?」金髮青年又驚訝地出了聲,心道:「這傢伙的速度愈增愈快,似乎沒有停緩的趨勢,好樣的!」

    眼見Turst的速度漸漸能夠跟上金髮青年,金髮青年只是道:「看來我要跟你好好打一場了。」

    金髮青年一個躍步,雙拳以撲天蓋地之勢籠罩Turst。

    不消說,Turst硬是吃了好幾拳。

    Turst不管自己已鼻青臉腫,猛一低身,雙腳狂攻金髮青年下盤。

    金髮青年萬想不著Turst竟會使腿,一時之間應付不及,只得閃躲。

    金髮青年「啐」的一聲,右臂一擺,一粒環繞火焰的氣勁隨之而出。

  「嗯!火焰彈?」Davis心中詫異,輕聲在雷追月耳邊道:「這人似乎是『烈火門』的子弟。」雷追月頗有同
感地點點頭。

  「唔?」金髮青年似乎察覺到Davis與雷追月兩人的耳語,扭頭看了看兩人。

    這時的Turst不偏不倚地給金髮青年這手「火焰彈」轟到,皮膚燒傷,衣衫處處均是焦黑蜷曲。

  「吼──納命來!」Turst由腰間抽出了一柄匕首,向金髮青年衝去。

  「啊!小心!」雷追月不自覺地喊出聲。

    金髮青年怒道:「該死的傢伙!想跟我拼命是罷!」金髮青年由腰間取出了一條淡紅緞帶,猛力一揮,將
Turst手中的匕首擊落,跟著奔至Turst面前,怒笑道:「喜歡危險是罷!我就跟你玩玩!」說著一捉Turst衣領,
將Turst丟上空,口中喃喃自語著:「願太陽神『阿波羅』賜我焰氣……」待到Turst由高空落下,近金髮青年頭
頂時,金髮青年說了最後一聲:「熾陽神功『大…轟…炸!』」語落,金髮青年身旁燃著的火紅氣團,瞬間爆破!

    爆破範圍並不廣,只限於金髮青年與Turst身周兩、三尺。

    但威力確是不容小覷,就巨大的爆聲與滿天紛飛的灰霧來看,這可非平常人所能夠承受。

    塵灰已散,出現的是屹立著的金髮青年,以及倒在地面,奄奄一息的Turst。

    只見金髮青年拍拍雙手,不屑地道:「這麼弱?虧我還用『大轟炸』來伺候你,真是浪費。」而Turst那些
隨從們則是驚恐地望著金髮青年,顫聲道:「你……你別高興……高興得太……太早,我…我們遲早會……會報
仇的。」金髮青年斜眼睨了他們,不屑地道:「有種儘管來。」接著混混們便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待得混混們走後,金髮青年突然一個踉蹌,腳步不穩,跌坐在地。

  「唉……還是師父說得對,不要常用,搞得我現在全身軟癱無力。還好沒給那些傢伙瞧見,否則怎麼死的都
不知道。」金髮青年嘆聲道。

  「……這位老兄,你還好罷?」出聲的是Davis。金髮青年一見Davis,友善地露出笑容,道:「我沒多老,
叫我Firen罷……還有,麻煩拉我起來一下。」

    Davis尷尬地笑了笑,伸出手拉Firen起身。

    Firen打打衣上灰塵,向Davis問道:「對了,你怎麼曉得我的招式稱作『火焰彈』?」Davis「噢」的一聲,
道:「曾聽我師提起。」Firen饒有興趣地道:「你師父啥名?」若是他人聽得Firen的問話,定會大罵無禮。但
Davis卻對Firen爽直的個性起了一點共鳴,答道:「我師名喚Baird。」Firen似是想起什麼,眼一睜,驚訝地道:
「俠英門掌門,Baird?」Davis微頷了首。Firen興致一到,連問了Davis許多個問題,Davis也都據實以答。

    一旁的雷追月見得這副情景,又看見Davis露出了許久未曾出現的真誠笑容,心中更是感到無比欣慰。

    Davis與Firen似是相見恨晚,一談起來便是整個下午,說得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雷追月亦好心地不打擾兩人,只是默默地看著Davis,直至Davis發覺,這才面覆紅霞地望向它處。

    整個對話便在Firen的一句調侃話中作了終結,Davis與雷追月再度起程前往殛雷幫。

  「別忘了好好珍惜這女孩啊!哈哈………」Firen在Davis臨走前說了這麼一句話,窘得雷追月直想找個地洞鑽。

    在前往殛雷幫的路上,Davis並未忘卻練武,在有限的時間內撥出一些來修習聖俠內功。

    過了一段不算長的時間,Davis與雷追月兩人終是接近鎮雷村了。

    而此時的Davis卻不如表面上的平靜,他的心跳急遽增速,手心冒汗,身軀微微顫動。

  「自Dennis死後,我已心如止水,情緒不會再有波動,何以到此,甚至還未接近殛雷幫,我的心跳就遽增,
這是怎麼回事?不祥的預兆麼?」Davis心中疑惑著。雷追月雖見Davis面色平靜,但身子的顫動卻是無法隱瞞
的,擔憂地問道:「Davis,有什麼事麼?我見你似乎不太對勁兒。」Davis強笑道:「沒事,妳多心了。」雷
追月不放心地問道:「真的?」Davis勉強地點點頭。

*                    *                      *                      *                      *   

    同時間,殛雷幫外頭雷雨交加,而內裡的大廳中,毫無燈光,除了一位男子外,四下無人。

    這男子雙手交錯置於胸前,心道:「我的內心何以如此不平靜?究竟有什麼事要發生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愈加煩躁的男子狂吼一聲,以洩心中煩悶,廳中回音猶響,而雷電餘光透過窗戶映在此人臉上,亮光剎隱剎現,
隱約能夠看清楚男子的臉龐,而這男子竟是………

                                                待續…

<第八章完>
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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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復再相逢


    Davis與雷追月終是到達鎮雷村,但Davis神經緊繃的感覺卻絲毫未見鬆弛。

    過得不算短的時辰,Davis與雷追月兩人已在鎮雷村口。

  「看!這就是我自小生長的村莊!如何?好看麼?」雷追月喜孜孜地道,喜悅之情滿溢臉龐。

  「嗯!不錯,景色壯麗,山明水秀,果真是個地靈人傑的好地方。」Davis答道。話雖如此,充斥Davis心中
的不安感仍舊深深攫緊Davis之心靈。

    Davis忐忑不安地隨著雷追月走著。

    一路上,Davis察覺到有許許多多的村人對雷追月報以微笑或是問候。

  「看來她的人緣還不壞。」Davis心中暗暗想道。

    雷追月似是想起什麼事,回過頭,雙手合十高舉過頭,歉然道:「對不起啦,我忘了要進去得先報備一聲,
我這就先進去,你先在這裡等會兒,好不?」雷追月這模樣實在可愛,Davis不禁失笑,道:「沒問題。」雷追
月一聽,便以小跑步走了。

    正當Davis有意無意地看著這村莊時,忽有一路人拉著Davis,道:「老兄,你可是要去殛雷幫?」Davis點
了點頭。

    那人又道:「老兄,小心點兒,據說殛雷幫中有三樣寶物,分別是『瘋狂之甲』、『迅雷』和『疾電』,其
中又以瘋狂之甲最為邪門。」Davis奇道:「怎麼說?」那人道:「據說瘋狂之甲在殛雷幫內已傳承千年,而身
穿此甲者,將會吸取甲中蘊含的不明能量,且其中含著某種詭怪的狂意。因此,若將瘋狂之甲褪去,狂性則會一
發不可收拾,同時,力量議會遽增百倍。」Davis面帶疑色,道:「此話當真?」那人看向Davis後方,面露慌忙
之色,道:「我不多說了,你自個兒看看便曉得了。」於是急急忙忙地走了。

    這時雷追月正朝Davis走來,歡欣洋溢眉目間,道:「走罷、走罷。對了,你方才在與那人說些什麼?」
Davis,決定先將疑惑壓在心中,微微一笑,道:「沒什麼,走罷。」

    兩人走了好一陣子,終是到達殛雷幫大門前。

    雷追月先開啟了門,且大聲地道:「父親!我回來了!」

    雷追月領著Davis向大廳走去。

    Davis在一路上,見得許多殛雷幫男徒以一種既欣羨且妒忌的目光看著他,Davis初時仍懵懵懂懂,不知自己
是何處招惹到他們了。直至Davis見得他們的目光在自己與雷追月間徘徊,Davis這才恍然大悟,不禁苦笑了幾聲。

  「看來……我不怎麼受歡迎啊…」Davis如是想著。

    雷追月與Davis一步步接近大廳,而Davis心中那股緊繃感亦愈增強烈。

  「噗通、噗通」Davis的心不住地跳著,冷汗不住地流下,Davis不自覺地以右手揪著胸口。

  「到了!」雷追月歡欣地道,Davis則是勉強地回答了一句:「嗯,總算是到了。」

    雷追月先行入廳,而Davis尾隨其後。

    當Davis步入大廳,同時間,一道炙熱的目光向Davis注視而來。

    Davis自然不可能沒發覺,反射似地抬起頭來,望向視線源處。

  「唔!」Davis心神俱是一顫,只因入他眼中的,而是位身著銀白盔甲,有著一頭金髮及一對藍瞳的美少年。
少年身週,更似有若無地散發出淡淡霸氣。

    金髮少年亦凝視著Davis,貌上是不可動搖的堅毅及高傲。

    Davis這時已明白,使他心神不寧的不是它人,正是眼前這位高傲的青年。

    金髮少年彷如有著相似的感受,一雙藍瞳直盯著Davis。

    雷追月見Davis出神,以手肘推撞了Davis一下,Davis這才回神過來,趕忙向穩坐高台上的幫主行禮,不卑
不亢地道:「晚輩Davis,多年不見幫主,幫主身體依舊健朗如昔,實為可賀。」殛雷幫主,也是雷追月的父親,
Sampson,開朗大笑道:「哈……果真是Baird教導出的好徒兒,四年餘不見,已生得如此英氣勃勃,看來Baird
沒看錯人啊!哈…哈……」Davis一聽得Baird之名,心揪了一下,悲痛神情一閃即逝,道:「恩師……已大去了
…」Sampson嘆了一口氣,道:「此事……我已聽聞了。你可不能因此而喪志啊,俠英門…還得靠你來發揚呢…
…」Sampson勸告著。

    Davis面泛苦笑,道:「晚輩……無能為力…」Sampson卻在這時發出爽朗笑聲,道:「別提了!過去便讓它
過去罷,既然現下你仍舊無法看開,那便由得你罷,不談這了,徒感愁苦。」Davis聞言,亦是精神一振,微笑
著道:「幫主所言甚是。」

  「Louis,怎地見人來訪不打聲招呼?」Sampson朝著身旁金髮藍瞳的俊美少年道。

    Louis走向前,兩人互相握了握手,雖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握,實則相互試探底子。

  「咦?這人……掌心帶著似有若無的吸力,我竟感到酸麻。」Davis心道,「這人眼中有著倨傲不馴的傲氣,
身旁帶著微微霸氣,卻有種落魄世族失落之情,好特立獨行的人!」Louis眼中則露出微微的興奮,心想:「此
人有著不尋常的陽剛氣,眼裡有的是熠熠光芒,但似乎曾遭意外變故,以致原有光彩被濃厚憂傷及掩埋。」

    兩人想法均是電閃間流過,即刻便鬆了對方之掌。

    Sampson向雷追月道:「追月,先領Davis找間臥房,如不滿意再換過。」雷追月應了一聲,便朝Davis走去,
道:「走罷,Davis,我帶你去臥室。」Davis點了點頭。

    這時Louis卻出聲了:「稍等。」雷追月疑惑地看著Louis,Louis則是朝著Sampson道:「幫主,小子斗膽想
請教一下這位弟兄武功。」Sampson先是一陣詫異,隨即變為難地道:「再怎麼說,來者是客,怎可如此無禮…
…Louis……」不待Sampson說完話,Davis便插話道:「幫主,恕晚輩無禮,若Louis欲與晚輩一別高下,晚輩甚
是樂意。」聽得Davis一出此言,Sampson也無其餘緣故能夠消弭這場決鬥,無奈地頷首。

    Davis向Louis抱拳,道:「請。」

    Louis冷冷地道:「接著了!」運起三成內功「雷霹靂」,往Davis處奔去,單拳擊出,挾著絲絲雷勁,「滋
滋」聲微微響起,是為「衝光拳」。

    Davis存心一試新練的「聖皇內功」,不敢大過輕忽,於是運起二成力擊出一拳,硬對上Louis的拳。

  「碰!」Davis與Louis各退一步,暫不分勝負。

  「嗯?不簡單,單以拳勁便可震得我手酸麻,強橫的內功!」Louis心道,面上不動聲色,道:「第二招!」
Louis後蹬一步,拉開與Davis的距離,震天響地大喝一聲:「轟天雷,『一轟震耳欲聾』!」

    劇烈的音波打擊Davis的耳朵,但因聲速甚為快絕,饒是Davis已運氣抵擋,卻也為時已晚,一時間,只覺頭
暈目眩,天旋地轉。

    Louis怎可能放過這大好時機,迅疾無倫地衝上前,順勢一個跳躍,一招帶有雷勁的蹴踢,「落雷霸」,硬
生生落在Davis腹間。

    Davis本正處於混沌間,忽覺一陣劇痛及電流穿過體內的酸痛,令他甚是難受,背向地面「砰」的一聲而咳
血倒地。

    Louis得勢不饒人,一把捉起Davis,使了個旋風摔首式,「天旋地轉」!

    Davis忽感自身受人捉起,隨之而來的是不停地旋轉,害得他暈上添暈,只差沒張嘴吐出來了。

  「該死的!去他的!我寧可一拳拳對著幹,何必使這種缺德招,嗚啊……好想吐…真是去他的。」身子被扔
擲在半空的Davis咒罵著,亦是叫苦不迭。

    Louis自然沒聞得Davis心中所想,趁Davis身子在半空時,雙手置於胸下些許,泛著淡淡黃綠光芒,以極快
的速度向左右分開,大喝一聲:「轟天雷,『二轟電閃驚虹』!」

  「轟隆!」爆聲突現,強大的勁風以Louis為點,常眼難以捕捉地向四周擴張,且有些雷勁參差其中 ,待
Davis身軀便要落地時,勁風正巧擊中。

    誰也不敢否定Louis使出的是一連串極為密集的連招,由「一轟震耳欲聾」至「落雷霸」,接著是「天旋地
轉」,最後是「二轟電閃驚虹」,有規律的循環,每招每式兼俱殺傷力及擾敵力,在時間掌控方面更是不可輕
忽,否則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由此便可觀出,Louis是一位醉心於武道的癡者。

    回述Davis這時情境。

    Davis暗罵道:「又是這招!我還會蠢到中招麼?」一個扭腰,提氣在空中暫留一瞬,使Louis最初的技策失效。

    Louis見功出無效,直衝向Davis身下,以逸待勞。

    Davis再暗罵一聲:「狡猾!有這麼容易麼!」雙手互握,高揚過頭,而身子不斷地下落,手中蓄積的氣勁
也就愈大。

    當距離達至兩人均可出手的範疇時,兩人同時而動!

    Davis將揚起的雙手奮力下搥,Louis亦將拳頭向上擊出!

    出乎意料地,想像中的「碰」聲並無出現,Davis面露驚愕神情,只因Louis將身子微微下蹲,使得他這一搥
無處可施,這種感覺令Davis甚是難過,Louis嘴角揚起一笑,近身的一拳,若是擊實了,Davis定無力再戰。

    但,再次出人意料地,Louis朝Davis擊出的一拳並無正中,Davis借下墜的力,在身軀落地時,急速下蹲,
這時Louis正好起身打出一拳,正巧由Davis頭頂上掃過。

    Davis朝Louis狡黠地一笑,接著倏地起身,大喝一聲:「百裂拳,『若實又虛』!」Louis欲要後躍已是來
不及,無可奈何地接招。

    Davis這番拳法蘊含著無數的打法,直是將雙臂所有可作攻擊的部分,發揮到淋漓致盡。

    在技巧方面,有肘擊、臂撞、拳轟、指戳、掌拍、爪咬。

    在拳勁方面,有柔勁、剛勁、柔中帶剛、剛中帶柔、由柔轉剛、由剛轉柔。

    在虛實方面,有虛擊、實擊、左虛右實、左實右虛、由虛轉實、由實轉虛。

    在打法方面,有右勾拳、左勾拳、上勾拳、下勾拳、正直拳、迴擊拳、左右雙勾、上下雙勾、正迴交錯。

    林林總總數之不盡的打法,結合以上多數的打法,轉變出的組合可真是極為驚人。

    然而,百裂拳的精粹並不在於這些技巧,而是內勁。

    若能夠在一掌間,蘊含著無數碎裂之力,以內勁勝外勁,才無愧為「百裂」!

    Louis接得Davis此招甚是辛苦,頻頻冒汗,咬牙切齒,終於冷不防地讓Davis一掌印上。

  「噗!」Louis口吐殷紅的血,再接了幾招,以承受傷害換取逃避機會,覷準機會,向後而退。

    Louis將嘴角血漬抹去,眼中閃起興奮神色,雖已傷痕累累,鬥志卻分毫不減。

  「接我無影腳之……『無形』!」Louis大喊一聲,雙腿舉起,橫掃Davis顏面,Davis身子略沈,閃過Louis
這一腳,無影腳自不是簡單如斯,Louis亦沈下身,雙腿急攻Davis下盤,掃、蹴、勾、印,繁複的腿影,直令
Davis措手不及,況以Davis現下的舊傷,欲格架此招甚是吃力。

  「該死!」Davis一個不慎防,給Louis鉤住了腳踝,Davis想起了之前的連續技,依舊心有餘悸,一個縱身躍
起,免除給絆倒之禍,但Louis卻是冷冷一笑,待Davis身子落下時,一個蘊含雷勁的「擎天衝光拳」便使了出來。

    Davis此次因是急忙之中躍起,無萬全準備,無法如方才般從容以對,一咬牙,勁貫雙腳底,撼上Louis的
「擎天衝光拳」!

  「碰!」Davis心口鬱悶,吐出了一口血,向外飛去,Louis好了些,只是稍稍退了幾許步。

    Davis一著地,忽感雙腿一軟,原來是雷勁所影響的效果,只得苦笑道:「我輸了……」Louis聞言一愣,明
顯地認為這是場未完的決鬥,怎麼喊停便停,正待出口詢問,廳外出現了一道宏亮的喊聲。

  「俠英門下永不戰敗!晚輩『Dennis』見過幫主了!」眾人朝廳門望去,那挺拔的人影,微微的笑容,冷靜
的面容,正是Davis魂牽夢縈的Dennis!

*                    *                      *                      *                      *

    而在另一方面,Firen與Davis分別後,正在往烈火門的回程上。

    Firen好管閒事的個性仍舊未改,但今次卻反常地向郊外走去。

    到了一個定點,Firen驀地回首,沈聲道:「出來罷,你已跟蹤我許久了。」

    這時,老樹後方現出了一個人,緩緩地步近Firen。

    此人輪廓稜角分明,緊抿著雙唇,有著一對藍瞳的冰冷眼眸,一頭散亂的藍髮,身著水藍披風,深藍上衣,
是個自頭至尾,無一不冷的人。

  「Freeze……你跟蹤我究竟有什麼目的?」Firen盯著眼前這位Freeze,道。

    Freeze眼神充斥著肅殺之意,一個手勢,冰球隨之而出,正是「冷凍波」。

    Firen出奇地沒有憤怒,只是跳開,且問道:「你我真要一戰?」Freeze微微頷首,Firen無奈地道:「難道
此戰真無法避免?」Freeze終於出聲了,語氣與主人直是天生一對,冷冰而平板:「不可能。」雖只是簡短的三
字,卻已代表了此戰勢在必行,Firen嘆了口氣,道:「那就戰罷!」
                                               

                                                待續…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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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令十聖


                                                                                                 
    耀眼的陽光,透過大門照射進大廳,在烈陽的襯托下,Dennis的身影猶如虛浮不定,唯有貌上那睿智的神
情,依舊如往。

    Dennis緩緩地步入廳堂。

  「Dennis?你……是Dennis!」Davis身軀微微顫動,揉揉雙眼,似要看清這是否幻覺。

  「怎麼?」Dennis微微地笑道:「許久不見,你連話都不會說啦?看來……沒我替你撐腰,你可是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啊。」

  「我……你……」Davis一時之間語塞,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於是用了最為簡潔俐落的回答:「我去
你的!」

  「好樣的!這才是我認識的Davis!」Dennis上前緊擁Davis,高笑道。

  「哈哈……哈哈!」Davis亦是狠狠攬著Dennis的肩膀,豪邁地笑著。

  「你……你是Dennis?但聽月兒說,你不是早已……」Sampson疑惑地道。

    Dennis朝Sampson輕輕一笑,道:「幫主,這問題我想亦有蠻多人甚是疑惑,其中更以追月再迷惑不過了罷!
對不,追月?」Dennis似乎語帶暗示,轉而問起雷追月。

  「啊!呃……Dennis,你、你怎麼這麼說呢?你沒死當然是最好的啦。」雷追月顧左右而言它,有種欲蓋彌
彰的感覺。

  「呵呵,是嗎?」Dennis富含深意地一笑,接著不理雷追月古怪的神色,逕自向Louis道:「你……是Louis罷?」

    Louis離Dennis只有三尺,斜眼睨視著Dennis,鼻中「哼」了一聲,算做回答。

  「既然如此……接招罷!百裂腿第四式,『速勝風雷』!」Dennis冷不防地喝出,朝Louis擊去。

  「唔!」Louis沒料著Dennis說打便打,無法即時反應過來。

    Dennis一腳腳踢出,腿影似有殘像,雖說速勝風雷,卻是快慢不一,令人有種錯亂之感。而Dennis正是利
用對手的視亂,製造獲勝的契機。

    Louis眼前一片殘影,只有不斷地後退,鼻中再「哼」一聲,一個後筋斗,順勢使出無影腳之「無虛勢」!

    腳腳實在,純是較量速度,Dennis不敢怠慢,但因百裂腿的去勢已老,因此Dennis收腿架起雙手格擋。

  「左掌排其勢,右拳攻其害」Dennis便藉此化解無影腳之攻勢。

  「哼!」Louis見事出無功,便順著無影腳的勢,凌空一躍,變招!正是一記落雷霸!

  「喔?」Dennis發出驚訝聲,卻並不打算退開,看著由天而降的蹴擊,Dennis眼神漸趨專注。

  「看我……百裂腿終式之『勁氣交疊』!」Dennis沈聲一喝,右腿微微一曲,凝而不放。

    Louis無所畏懼,加深腳尖那聚為一點的雷勁,欲與Dennis硬撼。

    Dennis與Louis雙腳相接下,發出了震天價的響聲!

  「唔!」Louis悶哼一聲,身軀向後拋飛,顯然是落於下風。

    Louis一個扭身,半空中伸直其身,沈穩落地,猶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

    而這邊的Dennis則是見好就收,不待Louis有所動作,便先轉身向Sampson道:「前輩手下果無弱者,這位
仁兄著實厲害,晚輩Dennis自認力有未逮,先行罷手。」

    Sampson哪還不知Dennis是為自己也為Louis找個台階下,於是順理成章地道:「嗯,你過謙了。」Dennis一
笑,行禮道:「不敢。」

  「多謝指教。」Dennis笑著對Louis說,且作了個抱拳姿勢。

  「哼!」Louis也知道Dennis是有意退讓,並不領情。

    Dennis對Louis的反應,也只輕描淡寫地笑了笑,不以為意。

  「那麼……Dennis你可以說出你死而復生的原因了罷?」 Sampson神色間有壓抑不住的焦躁,似是欲迫切知
曉Dennis重生一事。

  「嗯,幫主,這當然沒問題。」Dennis坦然地道,但Dennis這時卻一轉話題,道:「在解說之前,我得先介
紹一人。」

  「人?誰?」不止Sampson提出疑問,就是在場其餘之人亦流露疑惑神色。

  「Rudolf,可以出來了。」Dennis對空說話。

    猶若應Dennis之音而生,一陣人聲在大廳中響起:「嗨!初次見面啊!」

    眾人驚訝之餘,紛紛偏頭朝聲源處瞧去。

    一位青年,年齡與Dennis等人相差無幾,身著一襲深藍忍服,腰間插住兩把武士刀,身材瘦削,本生著一
副好面容,但給人的印象中,卻讓神色間無關緊要的嘻笑給破壞,似浪蕩者更勝忍者。

    雖是如此,能夠在眾人眼皮底下不動聲色地潛進,便說明了其身法高明之處,亦惹來不少警戒及敵視的目光。

  「呃?我這麼不受歡迎麼?要不然……我由正門進來好了。」受到眾人那異樣的眼光逼迫,Rudolf顯然有點
兒不知所措,晃晃雙手,尷尬地說著。

    於是乎,只見Rudolf身影一閃,而人已站在大門口。

  「嗯!」廳堂中更傳來無數吸氣聲,一部份的人竟連Rudolf何時動身都不曉得,便是Sampson,也只勉強察
覺Rudolf的模糊身影。

    當事人卻一副愣頭愣腦的模樣,呆立良久,醒悟到自己的舉動似乎有意招搖,腦筋稍轉了轉,便笑嘻嘻地
道:「嘿!你們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嘛,我整身的功夫,也就身法能上得了臺面,若我連這唯一的拿手好戲都沒
有的話,那我就……玩、完、了!」

    一干人見Rudolf那誇張的表情與活潑的動作,不禁微覺莞爾。

    見Rudolf不到片刻便將現場緊繃的情況給活絡起來,Dennis不禁想起Rudolf他師父曾對自己說過的話:「我
這徒弟啊……說傻也不傻,我他聰敏嘛…也不是多聰敏。不過,他卻有某種莫名的感染力,能將歡笑帶給周遭
的人、事、物,不論在何種情況下。」看這情況,Dennis已信了大半成。

  「嗯咳。」幸虧Sampson還未忘記正事,輕咳一聲,轉頭向Dennis問道:「那麼……Dennis,你可以說出原
因了罷?」

    Dennis淺淺地笑了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俠英門石窟內……

    Dennis毫無畏懼地衝向Bandit,Davis則挑上Mark。

  「唔哼……」Dennis提起真氣,口中發出悶聲,抵禦Bandit的攻擊。

    對於習武者,尤其是擁有一套練氣法者,其骨如鋼,其肌如鐵,尋常人的攻擊對他們根本就不痛不癢。

    因此情況看似對Dennis不利,但其實身處其境的Dennis卻是輕鬆得很。

  「Dennis……你聽得見麼?」一陣不知名的聲音傳入Dennis耳中。

    危機感竄生,Dennis神色略微緊張地看看四周,不明白究竟是誰人出聲。

  「Dennis,毋須懷疑,我無意害你兄弟倆,但Davis已快無法支撐了,照我所說去作,便可得保你倆性命。」
那道聲音迅捷地說罷。

    Dennis卻依然半信半疑,擺頭晃腦,欲要找出發聲者。

  「別再猶豫!我現在化身為Bandit群中的一位,你暫時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反正,相信我就是了!」那道聲
音忽地轉為嚴厲,帶有命令的口氣。

  「不管了!就賭這一次罷!」Dennis狠下心,決定相信這來路不明者的話語,於是微微點頭。

  「很好!首先,你必須會龜息法……什麼?你不會!」聲主見Dennis聽得龜息法時一臉茫然,便知大事不妙,
語氣亦變得較為苦惱。

  「既然如此……現學現賣罷!」聲主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別開玩笑了!」Dennis乍聽之下,顧不得吃驚,一聲便大喊出來。

    而圍毆Dennis正在興頭上的Bandit們,只將這檔話當作Dennis神智不清的自語,也因此沒人注意到Dennis
的異樣。

    而正與Davis纏鬥……準確地說,應該是單方面的毆打Davis的Mark,忽聽得Dennis的大喊,心血來潮,大喝
:「都給我讓開!」隨著Mark的大喝,Bandit們如潮水般向左右分散,而化身為Bandit之人亦在其中。

    Dennis遵照那神秘人的指示,將Mark引來給自己致命一擊,接著便運起龜息法,讓人誤以為自己已亡。

    但時間緊迫下,Dennis的龜息法只學到如何進入休眠狀態,卻不知如何甦醒,這也導致之後Dennis無法即刻
與Davis說明自己其實未亡。

    之後Dennis才曉得,原來對自己出聲搭救的人,便是Rudolf的師父,Newman。

    Newman將Dennis喚醒後,卻命他暫不得與Davis相見,須偕同Rudolf在後觀察Davis。

    瞭解事情原委,Sampson這才吁出一口氣,Dennis疑惑地問道:「幫主?怎麼你看起來像是如釋重負?」
正吁完這口氣的Sampson,猝聽得Dennis的話,不禁咳嗽起來:「咳咳,別胡說,Dennis,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怎會如釋重負?」Dennis猶如恍然大悟般「喔」了一聲,接著又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正當氣氛再趨尷尬時,Rudolf卻走至Louis面前,仔細地由頭至腳觀看一遍,神色嚴肅,慎重地道:「Louis
……你……軀體上有否任何的標記?」原本對Rudolf全無好感的Louis,此時不再保持那不理不睬的態度,看著
Rudolf,沈沈地道:「沒錯,你怎麼知道?」Rudolf猶如驗證了什麼重大事情般,神情更加嚴肅,問道:「在
哪兒?」但Louis顯然是對這頤指氣使的語氣反感,「哼」了一聲,不作回應。

  「抱歉……請問那標記…或說是紋路,在哪兒?」Rudolf亦察覺到自己的口氣太過失禮,於是改了口。

    Louis的臉色這才和緩一些,撥開額頭上垂下的金髮,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隻傲視群禽的鷹紋。

  「果然……怪不得我的狐紋會產生共鳴。」Rudolf喃喃地道。

  「呃?我還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能夠解釋一下麼?」Davis緊皺雙眉,看來這一連串的事情,已讓他的腦
子有些無法負荷了。

  「呵呵,我看你得先消化方才所得知的事情,我想說的事……等到晚些再說罷。」Rudolf瞧出Davis的神色
恍恍惚惚,顯然依舊在迷惑中,便好心地說著。

  「也罷!那就這麼樣好了,晚飯時,Rudolf你再將你所知曉的事情告訴我們罷!」Sampson一拍椅旁的扶手,
逕自作了決定。

    距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Sampson吩咐他人為Davis、Dennis、Rudolf三人準備一間房,不過因Davis聲稱
Dennis與自己同一間便夠了,於是便準備兩間房間。

    這時雷追月領著Davis、Dennis到他倆的房間。

  「這間房……還滿意麼?」雷追月輕輕向Davis問道,Davis本就是不拘小節的人,在他的觀念中,房子只要
能夠住人便成了,於是想也不想便滿口稱好。

    雷追月猶如想起某事,白皙的臉龐染上一層興奮的紅暈,急急地對Dennis道:「你哥借我一下。」正觀察
房間的Dennis,自然而然地答道:「好啊,什麼時候還?」雷追月稍稍偏了頭,思索半晌,道:「借到晚飯時
間,應該沒問題罷?」Dennis正伸手以食指抹過桌面,看著染滿灰塵的手指,微微皺眉,對雷追月的回答置若
罔聞,在雷追月的提醒下,Dennis才回過神,道:「喔?他啊,妳要借多久都沒關係。」雷追月乍聽之下,滿
心歡喜地拉著Davis出門。

    旁聽許久的Davis則是哭笑不得,什麼時候他成了貨物?還可以外借?

    在雷追月將Davis拉出外不久,Dennis身旁驀然出現某個影子,就當下所知,有如此身法的除了Rudolf不作他想。

  「你覺得呢?」Rudolf站在Dennis身旁,目光不知落在哪兒,毫無頭緒地問出這句話。

    Dennis正探手拂過窗沿,沾起些許灰塵,心不在焉地道:「我覺得?這間房間髒是髒了點兒,不過還不至
於到豬舍的地步。」Rudolf輕輕皺眉,對Dennis的回答不大滿意,悶聲道:「你明知我不是問這個。」收回那
在窗沿的手指,Dennis望著門外,眼神複雜地道:「我不知道……或許她是真心的,或許她是假意的……誰曉
得呢?人是感情的動物,或許她會假戲真作,但也或許她只是逢場作戲……誰知道呢?」Rudolf俯首沈默一陣,
扭頭再向Dennis問道:「那麼……他呢?」Dennis一聽,身軀微微一顫,眼光不再迷亂,取而代之的是清澈深
邃,堅定地道:「我相信他的抉擇……但,該幫助他時,我絕不手軟!」Rudolf聽得Dennis如此堅定的語氣,
嘴角揚起笑意,道:「當晚之事……要不要說給他聽?」這是Dennis首次鎖眉,經過一番思量,淡然道:「我
想還是暫時壓在臺面下,一旦翻了出來,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再觀望一陣罷,必要時……我會暗示他的。」頓
了一頓,道:「但是……誰能想到昔日好友,如今竟會狠心……算了。至於Davis……我會在一旁關注他的,這
你不必為我操心。」Rudolf在傾聽罷Dennis的話後,不由得苦笑:「你講話一定有但書麼?每次都說得很有信
心,不過後頭都會附個但書。」Dennis亦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攬著Rudolf的肩頭,道:「你也蠻瞭解我
的嘛!」對於Dennis的調侃,Rudolf只能夠苦笑以對。

  「世事無常……Davis…若她真的是邪門手下……那麼…可預見的是一場悲劇啊…」Dennis心中感嘆著。

    這時的雷追月正拖著Davis至鎮雷村的某處名勝,「思湖」。

  「思湖」湖緣廣闊,煙波浩渺,此時正值日薄西山,夕陽潑灑在湖面,蕩起絲絲金黃漣漪,煞是瑰麗。

    雷追月拉著Davis的手,雀躍且帶有一絲驕傲地道:「如何?這個湖可是我們這兒的名勝唷!漂不漂亮?」
Davis看著黃澄澄的湖面,即將入夜的暮陽,想著自從在俠英門收到那封信之後,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歷了林林
總總的意外,而無一不是令他心境上有所改變的大事。

    幽幽地嘆了口氣,Davis直接坐在沙灘上,看著這落日餘暉,心中不無感觸。

    雷追月則是奇怪地偏頭看著Davis,好奇地道:「怎麼了?這湖不漂亮麼?」Davis方由感慨中回神,聽到
雷追月的問話,微微晃了頭,道:「不……只是…感觸良多罷了。」雷追月依舊無法體會Davis此時心境,於是
吐吐舌,回頭靜心看著「思湖」。

    許久,正當雷追月感到無趣時,有人在她肩頭拍了兩下,雷追月轉頭一看,原來是Dennis。

    Dennis將食指置在嘴前,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雷追月先回去,雷追月輕輕頷首,便走回殛雷幫。

  「怎麼了?」Dennis挪近Davis身旁,輕聲地問道:「從沒見過你這麼滿懷心事的模樣。」

    Davis早已察覺Dennis走進身旁,對於他的問話,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目光迷離地道:「我不知道……」
Dennis依然是那平靜的神情,重複了一次:「你不知道?」Davis忽地轉身,一把使力抓住Dennis雙肩,直盯著
他的臉,身軀微微顫抖著,激動地道:「我究竟算是個什麼?我到底該何去何從?我、我、我有好多的疑問,
卻全是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很徬徨,我甚至感到無助!Dennis……Dennis!你
這麼聰明,定能夠解開我的迷惑,對不對?」Davis話說到此,頓了一頓,身子便如同洩了氣般癱軟下來,頹然
道:「抱歉……你當我是胡言亂語好了。」

    對於Davis的吶喊,Dennis出奇地靜默,只是專注傾聽著,待到Davis情緒發洩過後,這才緩緩地道:「Davis
……很抱歉,我無法給予你實質上的幫助。」原抱有Dennis一定可以解釋所有迷惑希望的Davis,在聽得Dennis
的答話後,先是愣住,接著便苦笑著道:「我還在指望什麼呢?我似乎太過依賴他人了。」Dennis微微擺首,
將未說完的話接續道來:「Davis……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更不需瞭解。你只要認清一件事……我、Dennis,
永遠在你身旁,你遇到難題時,我會在你身旁;你心神迷亂時,我會在你身旁。即使……你瘋狂、你墮落,我
……將永遠在你身旁。」

  「De、Dennis……你……」Davis驚訝地看著Dennis,而Dennis則是回應他一個淡笑,Davis一陣激動,不由
哽咽起來。

  「哎唷!看你那什麼鬼樣,長這麼大了還會哭!真是不知羞啊!哈哈……」Dennis忽然指著Davis的臉,誇
張地笑著。

  「去你的!敢笑你哥!」在Dennis的笑聲中,此時的Davis亦回復了往常的模樣,不客氣地戟指罵道。

  「哈哈……有種揍我啊!愛哭鬼!」Dennis亦是不客氣地挑釁著,使著步法閃避Davis的攻擊,而兩人便一
路上打打鬧鬧地回到殛雷幫。

    兩人回到殛雷幫時,天色昏暗,大廳中置著一張餐桌,Sampson一干人則已就座。

    這時Davis還未忘卻Rudolf下午那番話,問道:「對了,Rudolf,下午你所說的事是什麼?」正低頭吃飯的
Rudolf抬起頭來,嘴角邊猶黏著一粒飯粒,口齒不清地道:「這首先得由我家族的來源說起。」

    Rudolf所屬的家族,是一個極奇特的家族,名為「護聖族」。

    說起護聖族,這家族歷代以來,每位族長均背負著一個命運,便是找齊那所謂的「天令十聖」。

    其因得由距今一千四百年說起,即便是「武除妖」生存的年代。

    在武除妖與其餘三位聖皇傳人創立「聖皇」、「俠英」兩門派後,有一日,武除妖心生一念:「若魔族復
起之時,我已油盡燈枯,更甚者…我已不在人世,那該如何?」為此武除妖三天三夜廢寢忘食,終令他想到解
決之道。

    這方法說好不是很好,說壞卻也不見得,只需武除妖獨具慧眼便足夠。

    原來武除妖所想到的辦法,就是尋找一位懂得飲水思源的平凡人,傳授此人獨樹一幟的功夫,要求此人世
世代代均要找尋所謂的「天令十聖」。

    這方法有個前提,便是所選之人,需得遵守承諾,且不可忘本,否則武除妖就是白費苦心了。

    天幸武除妖並未看錯人,此人不僅達到武除妖的請求,更為了尋找十聖,創立「護聖族」,旨意為盡其所
能尋齊十聖,並維護十聖。

    如今這使命不間斷地流傳下來,直至當前護聖族族長,Newman。

  「十聖……不會就是那十個人罷…」Davis一邊說著,朝Dennis那方看去。

    Dennis點點頭,Davis這才肯定所謂的「天令十聖」,便是當初與Dennis在俠英門密洞中,所見「聖俠皇英」
一書中,武除妖所提到那阻止魔族復興的十人。

  「何謂『天令十聖』?」Louis冷不防地出聲問道。

    Dennis則是將與Davis在俠英門密洞中,「聖俠皇英」的內容說出來。

    只是聽罷後,在座眾人均是一臉不能置信的表情。

    他們的表現早在Dennis預料中,於是Dennis攤攤手,毫不在乎地道:「任誰剛開始也不能相信,我只是將
我所見說出來罷了。」這時Rudolf則是在旁幫腔,道:「證據就是你額頭上的 鷹紋,只要是屬於『天令十聖』
之一,身體均會有一道紋路。」

  「憑此不足服人。」Louis淡漠地說道。

  「那好!」Rudolf大喊一聲,將上半身忍服褪去,背部是隻巨大的狐紋,Rudolf兀自不死心,向Dennis與
Davis道:「把你們身上的紋路露出來罷!」Dennis緩緩捲起衣袖,在右臂的是隻栩栩如生的鳳紋,而Davis則
將胸前繃帶拿開,顯露在胸前的赫然是隻龍紋。

  「這樣你總該相信了罷?」Rudolf向Louis問道。

  「所謂十聖為哪十聖?」Louis不答反問,說明了他已默認有「天令十聖」一事。

  「嗯咳。容我慢慢說來,十聖是為……初聖『騰龍』、次聖『鳴鳳』、參聖『疾虎』、肆聖『霸獅』、伍聖
『傲鷹』、陸聖『隱狐』、柒聖『闇蛇』、捌聖『凶豹』、玖聖『閑鶴』、末聖『靈猿』。」Ruodlf瞥見Louis
臉色不是很好,補了一句:「是初聖或末聖與強弱沒有關係,不需要在意。」雖不知Rudolf所說是真是假,Louis
也就姑且相信。

    聽罷Rudolf的解說後,眾人恍然大悟。

  「嗚!」這時Louis卻突地跌落地面,臉色蒼白,額間冒出幾滴冷汗,唇齒間「喀喀」作響,似乎身受莫大
痛苦。

  「狂性又發了麼?唉……」Sampson冷眼旁觀Louis在地面輾轉翻覆的模樣,嘆了口氣。

  「狂性?莫非……」Davis聽得「狂」字,不禁在心中揣摩起來,似乎在哪兒有聽過相關之事。

    Davis再看了看Louis身穿的盔甲,心中閃過一念,脫口說道:「瘋狂之甲!」Sampson顯然對於Davis的話
感到驚異,問道:「Davis……你從何得知這名稱的?」Davis見Sampson亦知道此名稱,對於自己心中的判斷更
多了幾分確定,問道:「幫主……Louis身上所穿的是否為瘋狂之甲?」Sampson不疑有他,答道:「沒錯。」

  「殛雷幫竟有這等害人之物!」Davis只感到無比氣憤,一句話便大聲喊出來。

  「害人之物?你說什麼?」Sampson皺了眉頭,對Davis的指責感到不悅。

  「哼!既名為瘋狂之甲,那麼Louis會發狂也是正常的了!幫主,你還想隱瞞?」Davis毫無畏懼地衝著Sampson道。

    Sampson先是一陣慍怒,卻沒有立時發作,經過一陣思考後,Sampson才恍若瞭解了什麼,哈哈大笑:「原
來如此,原來如此!一切都只是誤會罷了。」Davis哼了一聲,愀然道:「有什麼好笑的?」Sampson沒有正面
回答Davis的話,而是運氣在地面上畫出「瘋、狂、之、甲」四字,向Davis問道:「你口中所說的瘋狂之甲是
否這四字?」Davis瞥了地面四字一眼,冷淡地道:「是又如何?」Sampson微微一笑,將「瘋」字磨去,以「封」
字替代,道:「這才是真正的封狂之甲。看來你是妄聽村人的胡言亂語,以至於一場誤會。」Davis這才知道自
己果真會錯意,頓時面紅耳赤,歉然道:「真的很對不起……我沒調查清楚就一廂情願地認定封狂之甲是禍害,
對不起。」Sampson豪爽地笑著,拍拍Davis的肩膀,道:「呵呵,反正你也是無心之過嘛,我不會介意的。」
接著頓了一頓,接著解釋道:「封狂之甲是幫中的鎮幫之寶,既然其意是用來鎮幫,那麼便絕非妖邪之物。而
封狂之甲的用途……這麼說好了,世界上的人有千千萬萬種,奇人異事不是沒有。有種人,天生體內便蘊藏著
強大的力量,一旦這力量失去控制,便會一發不可收拾,這種人為了宣洩體內急速膨脹的力量,將會不停的破
壞、毀滅、摧殘,這便是俗稱的發狂。而封狂之甲便是用來壓制這種人體內的那股力量。」

  「原來如此……」Davis茅塞頓開,一副瞭解什麼的模樣。

  「只不過……唉……」Sampson嘆了一口氣,瞥了在地面不停翻滾的Louis一眼,道:「這孩子的力量真是出
乎意料的大,即使有封狂之甲,仍然無法完全遏抑他的狂力,每月都有一次狂力發作的高峰期,而Louis便需承
受狂力與盔甲間的對抗,這種痛苦是他人難以想像的。」

  「是啊……我對方才的事還是感到很抱歉。」Davis語帶愧疚地道。

    Sampson還待安慰Davis,此時Louis卻發生了變化!

    Sampson臉色驟變,驚急交加地道:「趕緊壓制住Louis,若讓盔甲離身,後果不堪設想!」

    只可惜Sampson的話似乎說得太晚了。

    綠光由Louis強烈地迸射出,大廳中颳起陣陣強風,四方的牆壁不斷地掉落石屑及灰塵,煙塵瀰漫中,眾人
雖有極好眼力,眼前卻也是朦朦朧朧。

    而白茫茫的驚塵中,一抹黑乎乎的身影漸漸地步出……

    黑影慢慢顯露,眾人所看到的,不是Louis,不是封狂之甲,而是一柄三尖戟……

                                                待續…
<第十章完>
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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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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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10樓  發表於: 2007-05-17
11、狂狠魔兇


    隨著三尖戟現形,灰煙亦緩緩地遺散……

    朦朧間,尚未消散殆盡的塵霧,半遮半掩蒙蔽了其後…那傲然身影!

    Davis與Dennis等人聚精會神地直盯著眼前這景象,一刻不敢輕忽。

    灰石之後,所透射出的強烈壓迫感,便是一位尋常人亦感心悸。

    濃霧已完全地飄散開來,潛藏其後者一步步地跨出步伐。

  「踏!」「踏!」短促有力的腳步聲,飽含著凝而不發的氣勢,每跨出一步,眾人便不可抑止地心顫一次。

    不久,此人走出灰茫茫的沙塵外。

    毫無例外,當Davis與Dennis等人盼得他出現時,同一刻注意到的……是那雙目空一切的藍眸!

    俊美無儔的容顏,平添幾許狂放的氣息。

    霸王之氣在這對藍眸中,顯露無遺。

    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教他們怎能夠忘卻?

    冷冷地環顧掃視,除了Sampson一人勉強可與之對視,其餘均本能性地偏過頭,似有若無地閃避Louis那強
橫的銳利目光。

  「你……是Louis?」似乎是由齒縫間繃出來似的,Sampson艱難地道出。

  「Louis?你可以稱我為『狂』……或『狂‧Louis』。」Louis……不,該說是「狂‧Louis」冷淡地說道。

  「狂……Louis?」Davis面帶疑惑地自語幾聲。

    狂‧Louis微微闔上雙眼,似在聆聽什麼。

    在狂‧Louis閉目這短暫的片刻之中,眾人亦無暇它顧,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狂‧Louis手中的那把三尖戟。

    Sampson突然嘆了口氣,道:「狂戟……總算教我見識到了。」此言一出,登時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Davis
首先問道:「幫主……所謂的狂戟……」Davis拋了一個詢問的眼色,不只Davis,就是Dennis、Rudolf與雷追月
等人亦感到好奇,紛紛投以疑問的眼神。

  「狂戟是一柄兵器……」Sampson先起了個頭,Davis等人心中卻在暗罵:「廢話!我也知道是個兵器,當我
瞎子啊!」但Sampson接下來的話,卻又勾起他們的好奇之心。

  「武林中,口耳相傳著一句俗諺,是這麼說的。『戟欲狂,杖成魔,純玉神劍穿楊弓;窮極峰,究古今,華
清紅塵虛處間』。」Sampson輕輕地頌出這段俗諺。

    不過眾人眼中的疑惑卻是不減反增。

  「對於這段諺語我也瞭解不多,只曉得前半段所喻指的是四大神兵,『狂戟』、『亂世魔杖』、『長白純玉
劍』、『百步穿楊弓』。而後半段我卻無法瞭解其含意。」

  「你說狂戟……不會是Louis手中這把吧……」Davis將目光移至狂‧Louis手中的那柄兵器,微帶錯愕地道。

  「正是……」Sampson說出了一干人最不想聽的答案。

  「噢……」Davis發出一絲虛弱的呻吟,以手撫額,伸怨道:「天啊……不會這麼背吧…」

  「只不過……它中心的空洞是怎麼一回事?」Dennis鎮靜地細察這柄外型奇特的狂戟,心細地發覺狂戟中央
的空缺。

  「空洞?」Sampson這時才將眼光移至戟上的洞孔,只瞥了一眼,便順口道:「那是為了置放紫雷之怒的…
…洞…糟了!糟了!」此時Sampson恍若意會到了什麼,神情陡變!

  「找到了……」亦在同時,狂‧Louis吐出了這令人錯愕的話。

  「抑雷塔!抑雷塔的『紫雷之怒』!」Sampson失態狂吼道:「絕不能夠……不能夠讓他奪得『紫雷之怒』!
狂戟便是缺了紫雷之怒才不夠完美,若讓他取得紫雷之怒,到時………到時!」Sampson並沒說出下文,但在場
之人均知後果是如何的難以想像。

    當Sampson在說這段話的期間,狂‧Louis早已遠走。

    而Rudolf則在細聽罷Sampson的話後,急忙提氣直追,所使的自然是護聖族那獨步天下的詭譎身法─「魅影飄」!

    Rudolf對此身法懷著無比的自信,自認於武林之中,再找不出第二個與之「並駕齊驅」的輕功。

    Rudolf眼見狂‧Louis的背影由初始的黑點,至此時可明顯地見得其背肌的紋路,心中的自負自是難以言喻。

    狂‧Louis依舊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奔跑,毫不在意Rudolf正迎頭趕上。

    而正值Rudolf已在狂‧Louis身側時,Rudolf仍然帶著嘻笑神情地道:「別做無謂的奔跑了,再快也快不過
我族的身法。」狂‧Louis目光直視前方,對Rudolf那嘲諷意味極高的話,只是冷冷地丟了兩字:「無知…」

    驀然!Rudolf眼前一花,身邊的狂‧Louis卻已遠在前方,將他拋在腦後。

  「怎可能!我已將功力催至頂峰了!他竟還可再加速!這是非人力量!」Rudolf眼中盈滿不可思議之情。

    驚訝歸驚訝,Rudolf依舊保持著速度,腳步不緩,朝狂‧Louis的方向奔去。

    而其速遠不及Rudolf與狂‧Louis的眾人,也只能夠尾隨在兩人的後頭,望著聳立著的抑雷塔,心中有種遙
不可及的感覺。

    在追趕中,較出乎意料地則是一向外表柔弱的雷追月,竟也跟著Davis等人,不落於下風。

    Dennis將一切盡收眼底,靜默地不發一語,不過眼中卻閃爍著異樣之色。

    不知經過了多久,Davis、Dennis、Sampson與雷追月一齊到達抑雷塔外寸許處,只聽得塔中傳出一波波電
流奔竄聲,以及Rudolf的悶哼。

    塔外眾人心知不妙,同一時間衝進塔中。

    一見眼前景象,眾人不由得楞在原地,作聲不得。

    狂‧Louis雙手緊握狂戟,此時狂戟中央的空洞已給一顆紫珠所填補,一顆晶瑩剔透的紫珠,珠中似乎有光
華不停流轉著,不時有或深或淺的紫芒倏忽即逝。

    焦點下放,只見Rudolf嘴角殘留著血漬,面色蒼白,正躺臥在狂‧Louis腳邊,生死未卜。

  「Louis!你真的狂了嗎!竟連Rudolf也傷!」Davis朝狂‧Louis怒吼著。

  「力量……便是一切。」短短的六字,道盡了狂‧Louis對力量的執著與渴望,亦說明了狂‧Louis心中的價
值所在。

    還未來得及發怒,眾人只知狂‧Louis身影一閃,眼前一暗,便已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如此迅絕之速,恐怕也只當今邪鬼方能使出。

    狂‧Louis俯視著一群或橫或直,或仰或臥,倒地不起的眾人,眼中不知閃爍著什麼。

    而始料未及的,這群人之中,竟有一人無視狂‧Louis的攻擊,緩緩地站起。

    這是Davis!

  「我等你很久了……我的宿敵…魔星。」狂‧Louis看似冷漠的言語,卻又像是無比熟悉地道出。

    彷彿為了回應狂‧Louis的話般,搖搖晃晃站起的Davis,輕輕抬起頭。

    妖異的紫瞳,詭譎的龍紋,此時此刻的Davis已不再是Davis。

  「你……是誰?為何知曉我的名字?」Davis眼中紫芒大熾,似乎有意再下棘手。

  「不完整的寄宿,不完美的人格,不完全的零碎記憶……也難怪你記不起我了。」狂‧Louis微微擺首,似
乎是在感嘆著。

  「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不管什麼記憶,我感覺到你有威脅我的力量……所以你……必
須要死!」Davis神情布滿狠戾之情,所吐露之字句盡顯其心狠手辣。

  「感覺到我有威脅你的力量……我也何嘗不是呢?記憶完全回復的我……力量卻連昔日的一成也不到……僅
僅只是威脅到你而已……看來經過千年輪迴……我也似乎多話起來……宿敵啊宿敵……」沈首自語著,話至尾
聲,狂‧Louis猛地一掃漠然,璀璨有如晶鑽的湛藍眼眸,瞬間便被洶湧無匹的熾烈戰意所淹沒,由極靜暴竄至
極動,藍眸中足可威懾萬物的目光由四面八方收回,匯集凝聚成一道直線,熱辣辣地鎖定在Davis面上。

    身軀散發的是足以睥睨天下之傲氣,舌尖吐露的是涼澈心扉的語句。

  「且讓我們再續前世未了之戰!」

    舌綻春雷,狂‧Louis的軀體猛然透射出一股千軍萬馬的磅礡之氣,廣袤無垠的壓迫感仍在瘋狂地直線攀升
,像是要無止盡地膨脹張大,直似欲將整座塔給籠罩而起。

    這股強威看似會毫無停歇地滋長,卻沒料到在此時它突然停息不動,這股威勢慢慢地回流,勢流飄悠悠地
集聚在一點上,一種氣蓋山河的勢道隨之散發,這驚人氣勢的源頭便是狂戟。

    而狂戟尖端所指,無庸置疑……正是Davis!

    Davis毫不在意,順手一擺,攻勢隨即四處流竄,這一來,倒苦了一旁的石壁,「轟」的一聲,灰石紛飛。

  「禮尚往來……」Davis冷喝一聲,身軀如幽影般瞬間閃至狂‧Louis身前,不偏不倚的正面一拳。

    狂‧Louis體能已達常人極限,對於即時的反應亦異於尋常,身影倏忽閃現於Davis身後,但Davis卻如同早
已預料好一般,前衝之勢霎然收住,雙臂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柔軟度,猛地向後環抱,正巧擒住身後狂‧Louis的
背脊。

    Davis浮現一絲兇殘的笑意,雙掌成爪,指甲暴長,隱現絲絲紫氣。

  「嘶─」只聽得撕裂布料的聲響,及某人的悶哼……

  「哼!」狂‧Louis身形急退,血肉橫濺,撕碎的衣料在半空飄著。

    此時,狂‧Louis的背後冒出絲絲黑氣,背猶留著Davis所抓的指痕,而黑氣似乎正點滴地腐蝕狂‧Louis的
血肉。

  「如此野蠻的搏技……果然是你初期時的作風……」狂‧Louis冷傲地說道,絲毫不受背上傷勢所影響,而
狂‧Louis再道:「既是如此……力量未盈的我,是否也該以我初期的戰法來應對呢?」

  「廢話愈多……你生存的時間愈少……」Davis嘴角硬是拉扯出一抹笑意。

  「看來你一點關於我的記憶也沒有…」狂‧Louis對Davis的警告,僅止於一哂置之,道:「這種攻勢……對
四千多年前的我無用,四千多年後…依舊無用!」言語間,狂‧Louis背上的黑氣慢慢地飄逝,而Davis所抓出
的十道指痕在一瞬間內結痂。

  「嗯!」Davis顯露微微驚詫。

  「記憶不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狂‧Louis平淡地道,語氣卻有著令人深信不疑的肯定。

  「吃我一記……『橫掃千軍』!」話語甫落,狂‧Louis力揮狂戟!

  「轟!」「茲!」狂烈的雷勁,直撲向Davis!

  「噗!」毫無意外地,Davis被轟至半空中,身軀拋飛,口中噴出一柱柱鮮血,強猛的攻勢,竟令Davis七竅
出血!

  「轟碰!」Davis的身軀硬生生地砸中牆壁,牆因無法支撐這突如其來的壓力,竟崩塌傾圮!

    堅如石牆亦落得如此下場,更遑論首當其衝的Davis。

  「嗚咳!」Davis由碎石堆中勉強撐著身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啐!」抹去嘴邊的血漬,Davis有如無事人般地道:「太大意了…」

    狂‧Louis只是冷冷一笑,似在嘲諷Davis的無知。

  「……」Davis無語,雙手冒出團團紫煙,眼中神色轉變,以獵食般的眼神直盯著狂‧Louis,免不了有些許
瘋狂意味在其中。

  「魔龍霸……」Davis輕吟一聲,忽而仰天長嘯,身軀應聲衝出!

  「喔?魔龍七幻之魔龍霸?四千多年未見著此招了,真是令人興奮啊!哈哈……」狂‧Louis眸中迸射出濃
烈的戰慾,耍了幾圈狂戟,「咻」的一聲,身影亦隨之而出!

    Davis周身不停閃現一蓬蓬似有若無的黑霧,而一雙瞳孔亦隱約變換著色彩。

    魔龍已現,霸氣縱橫,「魔龍霸」前奏輕輕演起……亦代表著將揭露前世恩怨的序幕……

    陡然!以Davis為主源的黑光,先縮後放,猛然爆散!

    變招!

  「闇蝕天地!」狂‧Louis微微變容。

    而此時,Davis的嘴勾勒出殘酷的笑容……

*                    *                      *                      *                      *

  「哼!」Firen勉強閃避Freeze的一爪。

    招招辣手,痛下殺心,Freeze絕不手軟,究竟在Firen與Freeze兩人間,有何深仇大恨?

    Freeze,自幼生活於一處不為人知的所在,在這最高溫不過零下十三度的地方,說是寸草不生,亦不為過。

    也虧得Freeze天生體質異於常人,才可在此環境得以生存。

    Freeze由具自主意識的那刻起,便不曉得有父母這詞,亦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孤伶伶地在此,沒有玩伴、沒
有父母、沒有人,Freeze便是在此種環境下成長,造就往後他不擅言詞,冷酷無情的行事作風。

    在一次偶遇中,玄冷教意外地撞著Freeze,意欲將Freeze收為教徒,而此時的Freeze便像是個不知何去何
從的浪子,對於玄冷教的邀請自然沒理由拒絕。

    Freeze憑著自身特異的體質,甫入教便大放異彩,首蒙玄冷教主青睞,獲賜「斷情披風」。

    玄冷教武學偏屬陰寒,欲大成,便須「斬七情、斷六慾」,而「斷情披風」在此方面便有卓越的助益。

    短短數載間,Freeze已高居玄冷教首座,教中地位只稍遜玄冷教主,專司教中暗殺之職,是為暗殺界中的
後起之秀,一時間聲名大噪,鬧得沸沸揚揚,可說是暗殺界第一把交椅,多少殺手欲取代其位而不可得,既眼
紅卻又欽佩。

    相較於Freeze,Firen在武林中可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Firen,一位性情衝動,卻富有正義感的傢伙,也因此常讓人感到多管閒事。

    Firen不知其生父生母是為何人,自幼由養父母扶養,不幸地,在一次火劫中,Firen的養父母雙雙喪生火
海,而Firen卻是毫髮無傷,至此成了個孤兒。

    在孤兒院中,沒人敢領養他,只因自那次事件後,多數人將他視為一個剋父剋母的掃帚星。

    或是天可憐見,或是機緣使得,烈火門巧見Firen,便將Firen收歸門下。

    Firen亦是有著異於常人的體質,兼且不斷勤練武功下,在門中地位一日千里,轉瞬間便得到門中至寶,「炎帶」。

  「炎帶」除了有助於修練烈火門的「熾陽神功」外,亦是烈火門繼任掌門的象徵。

    Firen在武林上並無任何豐功偉業,亦無任何轟轟烈烈的事蹟,在名氣上,遠不及棘手無情的Freeze。

    如此天高皇帝遠的兩人,是為何而產生恩怨?

    Freeze在一次暗殺任務中,被任命狙殺Firen。

    以Freeze多年暗殺熟稔的經驗、精純的功力與高深的技巧,欲擊斃毫無戰鬥經驗的Firen,可說是信手拈來。

    但凡事有例外,正當Freeze得手的那一刻,Freeze發覺自己竟遲疑了那麼短暫的片刻!

    就是這片刻的時間,Firen乘機反制,Firen既有繼任掌門的實力,自然不可小覷,只不過經驗不足,但提
起自保卻是游刃有餘。

    在Freeze猶豫的剎那,Firen已脫離Freeze的掌控,運起全身的力量,一舉逃脫。

    Freeze在事後自責不已,悔恨自己不該臨時產生那多餘的情感,且將此事引以為恥,誓殺Firen而後快。

    自此為開端,Firen與Freeze便結下了難分難解的生死恩怨。

    初爪破腦!

    次爪撩陰!

    三爪奪心!

    招招致命,式式毒辣。

    這便是玄冷教的武學─「寒冰聖爪」。

  「寒冰聖爪」專走偏鋒,陰險狠厲,邪氣甚重,每每攻敵於不得不防處,斃敵於出其不意下,Freeze專司暗
殺,在陰險一方面更是發揮地淋漓盡致。

    搭配玄冷教的獨門心法─「玄月神功」。使得「寒冰聖爪」在出招時蘊含絲絲寒氣,延遲敵人行動,進而
達到一招殺敵的目的。

    破腦?我以右臂吃招!

    撩陰?我以左腿吃招!

    奪心?我以真氣護胸!

    相較於玄冷教的武功,與烈火門的武學呈現兩極化的現象。

    此為烈火門的拳法─「烈焰神拳」。

  「烈焰神拳」招出均是以硬碰硬,呈大開大闔之勢,正氣凜然,氣吞山河,雄偉磅礡,在絕對力量的壓制下,
任何的招式技巧俱是多餘,這便是所謂的以簡破繁、以拙勝巧!

    而在烈火門的心法─「熾陽神功」輔助之下,欲彰顯其勢所向披靡,摧枯拉朽的焰氣,總令對手無可承受,
不只是力量上的壓制,也是心理上的壓制!

    就此看來,兩人便如同天生般的宿敵,正所謂水火不容。

    Firen對於Freeze所下的殺招,僅是閃避,卻不反擊,全歸咎於Firen心中對於Freeze,總是存在難以言喻
的情感,此種不明所以的感情,是Firen一直從未嘗過的,也因而使他不願對Freeze出手。

    只守不攻終究會有破綻之時,於是,Firen肩上中了一爪,本能地擊出一拳,正中Freeze的胸口。

    兩人各中招後各自躍開。

  「喀喀……」Firen牙齒不斷地打顫,身軀輕輕顫動,膚上滲出的冷汗在體表形成一層薄霜,此為寒氣侵體
的現象,Firen趕忙盤腿運功,驅除寒氣。

    Freeze亦好不到哪兒去,全身上下每一處有如火炙,就像全身血液要沸騰般,流出的汗水瞬間蒸發,體膚
泛著烙鐵般的赤紅色,Freeze亦盤坐運氣,化解炙氣。

    便這麼僵持了許久,在兩人功力相彿的情況下,先中招者當然較快回復,Firen氣弱地站起身,趕緊離開,
不願多作糾纏。

    Freeze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目標跑走,心中暗暗下誓:「……我絕對會殺了你!」

                                                待續…

<第十一章完>
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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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11樓  發表於: 2007-05-17
12、潮起潮落                           

  黑暗 ,無盡的黑暗,虛無的黑暗,空洞的黑暗。

  「闇蝕天地……」

    此時此刻,一把聲音突兀地響起……在這片黑暗之中。

    狂‧Louis足不點地,也許該說,根本無地可點。

    聲音,便是出自他口。

    狂‧Louis就這麼漂浮在半空之中,身處於如此詭譎的地域,但在他那波瀾不驚的容顏上,即使運足目力,
恐怕也找不出有任何慌亂的端倪,狂‧Louis闔著雙眼,彷彿在回味著什麼。

    這是怎麼一回事?

    數分鐘前……

  「闇蝕天地!」Davis倏然變招,狂‧Louis微微變色。

    說時遲,那時快,「一片黑暗」自Davis掌中「潑灑」出來,那情景就恰似扔出一塊黑布,這片黑暗在脫離
Davis掌心的瞬間,如脫韁野馬般地朝四方覆蓋,目標並非專對狂‧Louis,而是視線所及的一切。

    黑暗,正逐步地蠶食這座陳年巨塔─抑雷塔的磚牆、塔尖、石地,就是已躺臥在一旁,不省人事的雷追月、
Sampson、Rudolf、Dennis……亦無可倖免。

    片刻,無邊無際的黑暗便此成形,只留存狂‧Louis一人獨處於此,除了黑暗,仍是黑暗。

    不知何處是天,何處是地,任何的物體不存在於此,一切空間概念無法套用於此,此處,沒有上沒有下,只
因上可是下,下可是上;沒有左沒有右,只因右可成左,左可成右;沒有裏沒有外,只因裏可為外,外可為裏。

  「以你殘缺的記憶與功力,逞強使出闇蝕天地……絕對撐不過十分鐘……你有把握在十分鐘之內將我擊殺嗎?」
狂‧Louis靜默地道,在這廣闊無際的空間之中,話一出口,不再有回聲,就猶如憑空消失在半空,空空蕩蕩,
徒使人倍感驚悚。

    這些話沒有得到回應,黑暗之中,只是一片沈靜─令人發狂的沈靜。

    狂‧Louis仍然閉著雙眼,身軀依舊浮在半空,雙臂交叉夾於腋下,一派穩若泰山的神氣,對於這番話有去
無回似乎不太在意。

  「想當年……」在不知過了多久的沈默,狂‧Louis再度開口,一出口就是回憶般的語氣,讓人不禁犯疑,
狂‧Louis充其量也不過弱冠之齡,何來如斯深刻的感慨?又是怎樣的經歷,能讓他語出「想當年」這麼老成的
詞兒?

    這些疑惑,暫擱一邊,此時,狂‧Louis接續方才未完之語:「首次見你使出闇蝕天地,我可真是方寸大亂,
只是想到要在這什麼也沒有的鬼地方待上一輩子,恐怕沒有人能逃過精神崩潰一劫吧。」

  「於是乎,那一戰,我敗了,敗得很慘…很徹底……但你竟然沒有殺我。」

  「對於年少輕狂,心性不夠沉穩的我,你營造出那虛無的空間,確實是正中要害,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只不過,今非昔比……對於現在的我,漫長的五千年我都能夠等待了,我還有什麼等待不了的?更何況,
眼下你的精神力充其量只夠稱持十分鐘,那區區十分鐘又算得了什麼?」

  「闇蝕天地……你能操縱這空間內的任何一切,但你卻無法控制時間,對吧?」

  「十分鐘過後,你將會不攻自破,你還想繼續隱匿在暗處嗎?」

  「出來吧……」

    暗沉的空間中,揚起了一陣陣漣漪!空間竟如水波一般,以同心圓的方式向外漾起,消弭。

    一個人的形體,逐漸由黑暗之中,慢慢地突現,就猶似由另外的空間穿入般。

  「你究竟是誰?」Davis面無表情地問道。

  「四千多年了……即使記憶不完備,你也應該可以感受到我倆間的牽絆吧。」狂‧Louis漠然地睜開眼,靜
靜地看著眼前的Davis。

  「我確實能夠感受得到……所以我才想問…你究竟是誰?」Davis露出不耐煩地表情,語氣漸漸急躁起來。

    狂‧Louis輕輕搖了搖頭,淡然出語:「現在告訴你也沒有用,記不得就是記不得,一切俱是枉然。無論是
過了五百年也好,五千年也罷,我們之間唯一能夠做的,就不過是……」

  「戰!」Davis在道出此字後遲疑了半晌,就連他自己也不明清楚為何會這麼說,這個字使他感到無比熟悉,
卻也無比生澀。

    反觀狂‧Louis,面容一派平和,情態如常,彷彿對此「戰」字再瞭解不過。

  「戰」,是原世狂‧Louis一生的渴望。

  「戰」,是流淌於狂‧Louis靈魂裡的一部份。

  「戰」,是狂‧Louis與某個人,無論經過幾世輪迴,他們之間永恆的必然。

    戰!至死方休!

    這對失落的靈魂……

    悄悄地,徘徊在時光的廊道之間,一切是如此的巧合,相遇。

    此刻,將再續五千年前,那無盡的一戰……

    兩人相視默然。

  「說了這麼多話,已違反了我的原則,動手吧……你只剩五分鐘了。」狂‧Louis冷淡地說道。

    Davis只是冷哼一聲,不見任何行動。

    狂‧Louis卻無故地感到脖頸之間一絲涼意,身軀自然而然地一側。

  「……」狂‧Louis無語,一條血痕,無聲無息地爬上右側頸項……沒躲過。

  「在此,一切事物由我主宰,你的生死存亡,盡在我的掌握之中…」Davis手向前方虛空一伸,五指箕張,瞬
而收緊。

    狂‧Louis手中那柄,有著四大神兵之稱的「狂戟」,竟就這麼應聲碎裂,片片殘塊直落底下未知的地方,
由大漸小消失在狂‧Louis視線之中。

  「我說過,在我的意念空間,我心中想什麼,自然會實現,就像…你的狂戟。」末了,Davis又補了這句話。

    狂‧Louis淡然,雙臂直伸,持拳相鄰,徐徐地拉開,在兩拳之間,一支藍色直條狀物體隨著雙拳間距擴大
而增長。

    當狂‧Louis雙手的距離延至最大時,那柄藍色的物體始展其面目─「狂戟」復回。

    同時,狂‧Louis頸上的那絲血痕迅速地癒合,連疤痕也沒留下。

  「嗯?」Davis挑了挑眉,微露詫異。

    狂‧Louis沈默著並沒多做解釋,或許他認為今日已說太多無謂的話了。

    舞了舞手中狂戟,狂‧Louis停下動作,定定地看著Davis。

  「你擁有的精神力,足可無視於我所定的『規則』嗎?」

    飄渺虛幻的聲音,帶著朦朦朧朧的回音,在這漆黑的空間之中,沈沈地響起。

    Davis的嘴並沒有開闔的動作,但聲音確確實實地存在。

    狂‧Louis沒有追究原因,這把戲,五千年前早已見識過無數遍。

    見狂‧Louis對他的話無動於衷,Davis無意計較。

    久違的沈寂,再度籠罩兩人。

    Davis沒有任何動作,身形漸漸隱沒在一片至黑的背幕中。

    一種痛苦的窒息感,由狂‧Louis腦部一點一滴地蔓延至全身。

  「現在,你…將會感到死亡的恐懼……」

    空洞不實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繞著。

  「呵呵……喀喀……」

    尖銳而冷酷的高亢笑聲,此時如同無形巨大的能量一般,在空間中肆虐,令人聞之卻步的力量,竟使得暗沈
的空間出現了一種不規則狀的扭曲。

    狂‧Louis肌肉抽搐著,這是缺氧的徵兆。

  「真鳳身。」狂‧Louis對於無顧肢體上的苦痛,靜靜地說了一聲。

    霎時間!

    金黃色的光輝,耀眼的光彩,自狂‧Louis軀體上的每一處疾迸而出!

    原就澄黃的髮色,更如同鍍上一層金箔般,無處不透著炫目的色澤。

    不只髮色,狂‧Louis遍體上的一切毛髮,閃現著驚心動魄的金曜。

    狂‧Louis通體浸濡在光暈之中,無盡的光芒直要將這黑暗的空間點亮。

    深邃的五官,高傲的面容,在這般情景襯托下,竟散發出一種莫可褻瀆的莊嚴神聖。

    修直而寬長的雙眉,染上一重金亮,直令人屏息。

    眉下雙眸,慢慢地睜開。

    那是一對金澄色的瞳孔!

    神光熠熠,一對看徹世間百態,一種漠然卻又充滿無限壓迫的瞳孔。

    在光芒的蘊染下,狂戟顯得極為刺眼,模糊間,只依稀見到個光團握於狂‧Louis手中。

    純金色的鬢髮無風自動,極具飄逸之感。

    上身的緊身衣早已碎裂,裸露的胸膛上,竟附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鳳凰化為一道白焰,隨著胸膛,輕巧地游繞過狂‧Louis的肩胛,最後在雙臂上不住地交互纏旋。

    白芒、金芒交織在狂‧Louis身旁,形成一個獨立於黑暗之外的領域,竟隱約有壓制這無盡黑暗的趨勢。

    明亮的空間不斷地擴大,無止盡地延伸,直至整個空間分為兩面對峙之勢。

    一邊絕對的黑暗,一邊永恆的光亮。

    這是一場精神的角力。

    可惜。

    時間到了。

  「三、二、一。」狂‧Louis心中默數。

    空間逐漸碎裂,一片片地掉落,殘垣敗瓦的景象隨之而出,正是兩人原本身處的抑雷塔。

    最幽深的黑暗已沒,籠罩狂‧Louis的金光亦已無蹤無跡。

    彷彿一切事情都沒發生過。

    不知何時,Davis已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狂‧Louis心中靜靜地想著:「果然……這力量還是不足以長時間支持『真鳳身』……看來……我的時間也
將盡了。」念頭方落,一種暈眩感如同潮水般掩沒狂‧Louis的理智,身心感到極度的疲累。

    狂‧Louis不多做反抗,閉上眼,繼Davis之後,就這麼跌躺在地。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狂‧Louis很清楚地明白到,當自己醒轉之時,他會回復到往常那狂傲而不可一世的
Louis,並且記得今日與Davis的一戰,但卻不會像現在這般擁有五千年的記憶。

    記得此戰,忘卻前世。

    為什麼?

    只能說,宿命。

*                    *                      *                      *                      *

    清晨,Davis自深沈的暈厥中,悠悠醒轉。

  「唔……」Davis頭腦一陣暈眩,隱隱作疼,不自主地按住了額角。

    眼睛方睜開,就被那明媚的陽光刺得再閉了回去。

    在Davis意識還未完全清晰時,便聽得許多嘈雜的聲音在他耳邊叨絮不停。

  「醒了!醒了!」這是Davis醒來後聽見的第一句話。

  「醒了?」飽含疑問及驚喜的嬌柔聲傳進Davis耳中,接著便是連綿細密的小跑步聲。

    Davis還沒來得及搞懂怎麼回事兒,一時間,那溫軟滑膩的觸感已由Davis的手心中傳至他的四肢百骸,那觸
感實在是說不出的受用。

    神智恍惚間,鬼使神差地,Davis用他那長滿厚繭,兼且粗糙的大手掌,反握住那人的小手。

  「啊……」一個輕呼,那人趕緊將手縮回,這一下,Davis頓覺心中空蕩蕩的,無所適從。

  「唷、唷、唷。」熟悉的聲調,那輕佻的語氣,憑Davis的印象,就可認定這聲音的主人定是Rudolf。

  「不公平啊!嗚嗚……為什麼他一醒來就有美女在側,溫香軟玉抱滿懷,我就只能看見一個顧人怨又欠扁的
人!差別待遇啊!天道不公啊!」這語氣兼神態,Rudolf倒是將那深閨怨婦樣學了個十足十,維妙維肖啊!

    此時的Davis,眼眸才慢慢能夠適應外界的光亮,他緩緩睜開眼,進入眼簾的,是一副宜嗔宜喜的瓜子臉蛋,
細長的睫毛,狡黠的明眸,細緻的五官,在外頭耀入的光芒襯托下,平添幾許柔和。

    這副俏臉,正帶著關切的神情,帶著焦慮地看著Davis,帶著微微擔憂、急迫的愁顏,為這完美的臉龐渲染
上一種楚楚可憐,目眩神迷之間,Davis不自覺地陶醉其中。

    當經過漫長的沈睡後,醒來後,甫入眼就是一位宛如女神一般的容顏,正帶著心焦的神色看著你,世界上怕
是沒任何男性能夠抵抗這魅惑吧!

    Davis自是不例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攏起面前這位麗人的柔嫩雙掌,心旌搖曳下,一時半刻竟支吾
說不出隻字片語。

    雷追月粉臉飛紅,卻沒有掙脫手,算是默許了Davis的舉止。

  「喂喂喂!還有我在這兒啊!你們兩個無視於我的存在啊!嗚嗚……我命苦啊……」Rudolf見Davis與雷追月
竟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起來,那感覺說有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啊!」Davis意識終於完全清醒,當他發覺手中所握,是雷追月的柔荑,一旁Rudolf再以某種既羨慕又嫉妒
的炙熱眼光盯著他們,Davis的手彷彿被Rudolf的目光燙著,急忙收回。

    雷追月更是被Rudolf這番調侃的話窘得無地自容,饒是她平時鬼靈精一個,此時卻也不禁低垂螓首,直紅了
耳根子。

  「嘿嘿!」Rudolf見事倍功半,得到令人滿意的效果,嘴角揚起一抹壞笑。

    當然,Davis與雷追月兩人此時並沒有發覺,在Rudolf嘻笑的表情下,眼裡閃露一絲不為人知的精光。

    正當Rudolf一副小人得志兼且滿面春風,而Davis與雷追月雙雙陷入尷尬時,在這充滿復古中國風的房間內,
前方那扇木門帶著「咿啞」的聲音,慢慢向房內推開。

  「咦?」來人帶著與之前雷追月相同的語氣,半是驚訝半是歡喜地道:「Davis,你醒來啦?」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明明事實已擺在眼前,卻還是多此一舉地再問一聲。

    Dennis走進房內,笑著道:「你足足昏迷了五晝夜,大家很擔心呢。」半晌,沒人應聲,Dennis立即察覺到
氣氛的異樣,瞥了瞥Rudolf的表情,比對Davis與雷追月的神態舉止,不用多想,Dennis已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玩心一起,促狹地道:「唷,感情這麼好啊。可真是嫉妒死我了。」

    雷追月本已消退的紅潮,耳聞Dennis的玩笑,又再度湧上臉來。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Dennis見好就收,等會兒兩人惱羞成怒可就違背他的本意了。

  「身體無恙吧?」Dennis終於說了一句較之前正常的話,也是給Davis一個台階下。

  「我想……應該是沒大礙。」Davis笑了幾聲,豪爽地說道。

    Dennis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彷彿早料知般。

  「你也應該餓了,趕快去大廳吧,大家看見你醒來一定會很驚喜的。」Dennis催促著Davis,邊推邊拉地將
Davis趕出房間。

  「咦?追月啊,你怎麼不跟Davis出去?」Dennis在兒時也曾與雷追月作伴,對於直呼其名一事,也沒感到什
麼不對勁兒。

  「是啊是啊!」Rudolf在一旁搭腔,那熟悉的壞笑又露了出來,道:「這可是個培養感情的好機會,此時不
用,更待何時?」

    雷追月嬌顏白裡透紅,肌膚吹彈可破,幾縷青絲從耳鬢間垂落,羞澀的神情,直是豔麗不可方物。

  「還杵在這兒作啥?趕快去追啊!機會可遇不可求啊!」Rudolf見雷追月不為所動,啼笑皆非地再加重語氣。

    雷追月還是忸忸怩怩,動作彆扭,猶疑不決的模樣,真令Rudolf恨不得直接把她丟出門外。

  「唉……如果妳錯過這個機會,別怪我沒有幫妳啊。」在明白軟言溫勸絲毫起不了作用,Rudolf改使欲擒故
縱之法。

    Rudolf鼓起了他那如簧之舌,一張嘴說得天花亂墜,終於將雷追月支開,Rudolf這時才發覺說服一位女人比
打一場仗還辛苦萬分。

    在雷追月離開房門的那一刻起,Rudolf斂起他那輕浮的表情,一臉嚴肅。

  「你看怎麼樣?計畫會不會橫生枝節?」Rudolf低沈著聲音問道,至於問的對象,除了Dennis外還能有誰?

    Dennis輕皺雙眉,右手搓揉著下頷,手肘抵著左小臂,略一思量,道:「就這情況看來,除非她的演技已臻
至悲喜由心的境界,否則……我覺得此計略有成效。」

  「略有成效?」換得Rudolf皺起雙眉,他看雷追月的神情,怎麼都不像「略有成效」而已。

  「事情不能遽下定論,這計謀負擔著極大風險,不到最後關頭,誰都無法肯定。」Dennis凝重地道。

  「……瞞著Davis真的好嗎?」Rudolf沈默了片刻,微帶歉疚地道。

  「至少……總比讓他知道真相好。況且,要是說了出來,我們的計謀勢必毀於一旦,雖然這麼做有點兒對
Davis有所虧欠……不過,我想是值得的……」Dennis靜靜地說著,臉上不起一絲波瀾。

  「將人的感情拿來作賭注……所受的創傷遠比想像中來得大,相信我……感情是禁不起玩笑的……」Rudolf
語氣中有著一種湛深的哀傷,只不過他將這種感情掩飾得極好,乍聽之下,便似感慨。

    這番話的真諦,在很久很久的以後,Dennis才能夠深刻體悟到,也是那時,Dennis才瞭解到此時的所作所為,
是多麼的卑劣。只可惜,悔時晚矣……

  「怎麼聽起來你很有經驗似的?」Dennis對於Rudolf莫名的感慨,只是失笑。

    Rudolf笑而不答,反問了Dennis一句:「Davis不是你的兄長嗎?怎麼我從未聽你稱呼過他一聲『哥』?」

  「哥?真是陌生的詞啊。」Dennis苦笑一聲,表情盡顯無奈,緩緩說道:「我是一個傲在心理的人,在Davis
的能力沒得到我的認可之前,我覺得……他沒有資格當我的哥哥。」

  「你……」Rudolf看了Dennis一眼,想說些什麼不知從何說起,搖了搖頭,終究只是嘆了一口氣。

    一時半刻間,兩人各有心事,氣氛沈重。

    似乎是不想讓這異樣的情緒繼續蔓延,Dennis出聲打破了沈靜:「我去大廳,你也趕快吧,他們正等著我們。」

    Rudolf淡淡地點頭,目送Dennis離房。

    看著Dennis一步步遠離房間,Rudolf心中對Davis那份歉疚感也就愈深,心中暗自嘆息:「唉……Dennis啊,
你希望讓雷追月假戲真作地深愛上Davis,在愛情的潛移默化下,令雷追月戰前倒戈……雖然出發點是為了Davis
好……只不過…你竟可以無視於Davis的感受,將他的感情作為賭籌……你還將他看做兄弟嗎?又或者,對你來
說……他不過是一件工具罷了……」

    再次嘆了一口氣……Rudolf身形隱沒在房中,只有似有若無的腳步聲能夠得知他的存在。

    刺耳的「咿啞」聲,彷彿在訴說著什麼悲哀,年舊的木門漸漸闔上,原為四人言笑嘻怡的房間,此時空無一
人,晦澀深暗,悄無聲息……

*                    *                      *                      *                      *

    Davis正走在廊道上,忽聞後頭零碎綿密的小跑步聲,好奇地轉回頭一探究竟。

    俏皮的笑容,輕盈的嬌驅,來者自是雷追月。

  「呃、呃……追、追月,有什麼事嗎?」Davis萬沒料著來人會是雷追月,情急之下,竟傻楞著,不自覺地結
巴起來。

  「幹嘛那麼緊張?難道……你不喜歡看見我嗎?」雷追月白了Davis一眼,眼睛瞇成一條縫,皺皺鼻子,沒好
氣地說道。

  「沒、沒有的事……」雷追月嗔怒的表情,看在Davis眼中,徒使神態更為尷尬,手足無措。

  「嗚嗚,你果然討厭我。」雷追月有意戲弄Davis,故作悲戚地道。

  「我、我、我……」Davis這下子更是手忙腳亂,就連頸子也憋得通紅,「我」個半天,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
的句子。

  「噗嗤!哈哈……」雷追月忍俊不禁,咯咯笑出聲,到後來更是不顧形象地放聲大笑。

    不明所以的Davis只是搔頭,跟著傻笑。

  「你還真是呆子一個啊,咯咯……」雷追月說到後頭,卻又忍不住笑意,輕聲笑了笑。

    雷追月巧笑倩兮的模樣看在Davis眼裡,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悸動,竟使他不自覺地傻了眼兒,楞楞地說不出話。

    雷追月見Davis直勾勾地盯著她瞧,俏臉飛紅,顯然回想起方才房間所發生的事情,動作略顯慌忙,像是要
掩飾這難堪,雷追月揚起粉拳,對空虛擂幾拳,朝Davis故作兇惡地道:「你在想什麼?不准胡思亂想!」

    雷追月的舉動顯然驚醒了正魂遊九霄的Davis。

  「呃!嗯!」Davis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後,依舊不知該說些什麼。

  「哼哼,如果你敢再給我胡思亂想的話……」雷追月語帶威脅地道,在語意尚未完整時停下,後頭意思自然
明顯不過。

  「呃……我什麼都沒想啊。」Davis一臉懵懂地說道。

  「算了、算了。」雷追月攤攤手,橫了Davis一眼,無奈地說道,這木頭人什麼時候才會聰明起來?

    Davis此時仍如身處五里霧中,平白無故地接受了雷追月的白眼。

  「走啦,你還沒吃早餐呢,要在這兒耗多久?」雷追月再白了Davis一眼,拉著他的衣袖,往正廳走去。

    一段時間後,兩人終於到了大廳,Davis一眼望去,正巧瞧見在餐桌上靜靜吃著早飯的Louis。

    封狂之甲,不知何時,已回歸其精壯的軀體上。

  「早安啊。」Davis笑著對Louis與Sampson道早。

    Louis軀體微微顫動,眼裡閃現精芒,心中響起一把聲音:「魔星……」但表面上仍是若無其事地吃著飯。

    相對於Louis的默然,Sampson倒是神采奕奕地道:「你也早啊,Davis!」

    Davis對Louis冷淡的回應也不以為忤,跟Louis相處愈久,愈會發覺Louis的性情實在很容易摸透。

    Davis聳聳肩,坐在餐桌的另一端,多日未曾進食,此時腹中飢餓難耐,不顧禮儀地大嚼特嚼起來。

    正當Davis與眼前的食物作著殊死戰時,不經意的眼光使他留意到Louis的盔甲上,在左肩略下方近胸處,原
是平滑一片的盔甲,竟嵌了一顆似曾相識的紫珠。

    珠面晶亮,一塵不染,偶而反照著亮光,珠內似有幾絲紫雷電勁閃爍著,倏忽即逝。

    Davis略經思索,心中已知了大概。

  「紫雷之怒。」Davis心中微覺驚訝,他對前幾日有關抑雷塔的事情沒有任何記憶,印象中,只知道在他怒斥
狂‧Louis一頓後,狂‧Louis的身影陡然消失,接著眼前一暗,再醒來時,已是五日過去。

    看到Louis胸處的「紫雷之怒」,Davis只曉得Louis成功地奪得「紫雷之怒」,卻不清楚Louis是如何克制住
他的狂性而恢復正常。

    這些纏繞在Davis心中的疑惑,眼下還無人能解。

    過不多時,Dennis自廊道口出現,尾隨其後的是Rudolf。

    兀自與食物作長期抗戰的Davis,耳聞腳步聲,仰頭正巧瞧見Rudolf,由廊道裡步履顛簸地走近,而這時的
Davis才發現Rudolf的胸膛處,橫橫斜斜纏了許多圈繃帶,憶起當日Rudolf義無反顧地急起直追狂‧Louis,反被
狂‧Louis擊成重傷,整副身軀躺倒在血泊中,如今受重創的他似乎還未痊癒,臉色仍留著一絲蒼白,於是開口
問道:「Rudolf,你沒事吧?」

  「嗚嗚……現在才注意到……真沒良心啊……」Rudolf假作哭泣的模樣,一臉哀怨。

  「哈哈……抱歉、咳咳……抱歉……」明知不該,Davis還是被Rudolf的言行舉止逗得發噱,爆出一陣大笑,
甚至笑到岔了氣。

    這突如其來的插曲,倒是開啟了眾人的話匣子,一同聚在這偌大的餐桌上,邊吃著早飯,邊互相取笑戲弄。

    聊著聊著,眾人煞有默契地提到了當晚所發生的事情。

  「當我一眼醒來時,只見Louis已躺到在地,也不知究竟是誰將他擊垮的。」Sampson一臉凝重地道,他是看
著Louis由牙牙學語一步步走來,對於Louis與生俱來的特異體質雖稱不上瞭若指掌,卻也不陌生,Sampson曉得
Louis的狂性一旦發作,絕對不是能夠草草收場的小事。

  「我醒來時,頭一件想到的就是趕緊叫醒你們,並且趕緊替Louis穿上封狂之甲。Rudolf身受重傷而昏迷不醒
在我意料之中,但你外表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卻足足昏迷了五晝夜。」Sampson語氣中就好似帶著千斤重的鉛
塊,壓得Davis喘不過氣,Sampson眼中厲芒一閃即逝,無比嚴肅地問道:「Davis,唯一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你
的狀況,你是能夠解決這些疑惑的關鍵人物,你可記得那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Davis閉上雙眼使勁地回想著,眉頭緊皺,但那朦朧恍惚的記憶橋段,就像是被一層無形的隔膜阻住一般,
任憑Davis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一旁的Louis雖記得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但他另有心事,也不願站出來多作說明。

    頃刻,Davis終究是放棄了,嘆了一口氣,頹然地搖搖頭。

  「我真的想不出來……彷彿能夠捕捉到些什麼,那些感覺每每在我快要把握住時,就又溜走了,很不可思議
的感受,我實在沒辦法……」Davis喪氣地道,嘴邊只是苦笑。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我們沒有勉強你……」雷追月一旁善解人意地勸解,她並不希望Davis大病初癒就為了
這些事來操心。

    對於雷追月的體貼,Davis報以一個善意的微笑。

  「嗯咳!」不識相的聲音卻在此時發出,這當然是Rudolf的傑作。

    Davis與雷追月臉上均是一紅。

    看著兩人尷尬的神情,箇中關係不言而喻,眾人皆露出了然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曖昧的笑容。

  「女兒大了啊……」Sampson語帶雙關地道,嘴角有著忍不住的笑意。

  「爸──」雷追月耐不住一干人的調侃,挨近Sampson身旁撒嬌。

    Sampson笑意盈盈,樂呵呵地撫著雷追月的秀髮。

  「話說回來,Louis的情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無論身處何時何地,Dennis常
警惕自身永保冷靜,旁人眼裡所見,是Dennis正自高談闊論,在這早晨聚餐中那溫文爾雅的一面,實際上,Dennis
竟是一直以冷眼旁觀的態度來與眾人交陪,於是乎,在一干人談興正高時,Dennis心中所想,卻是如何解決Louis
狂性的問題。

  「嗯……」被Dennis挑起了疑慮,原本融洽的氣氛霎時冷卻下來,Rudolf首先發話:「如果我沒記差,在新
疆一帶……有一支部族…其名為『術族』,呃,應該是吧……我記不是很清楚了……總之,他們這一族是以醫術
聞名四海,據說他們族人專治異於尋常的病症,無論什麼疑難雜症,到了他們手裡,全能夠不藥而癒……我想這
是言過其實,不過由此也可看出外人對他們的評價是如何之高。」

  「喔?有這等奇事?」Davis好奇地道,用眼角餘光若無其事地掃過Louis,在將目光定在Rudolf臉上,道:
「那不就能夠治好Louis的狂性了嗎?」

    當Davis說出這話時,Louis身軀稍稍一震,但很快地就回復,在場中人唯有Dennis注意到Louis的異狀,嘴
角逸出一絲笑意。

  「看來……他也沒想像中的討人厭嘛……」Dennis心中如此評價著。

  「這事難說……」恰值Dennis思索時,Rudolf毫不留情地打消Davis方萌生的希望,只聽得他道:「傳聞術族
人曾因族裡遭逢劇變,導致全族上下對外不聞不問,也不離開族中半步,嚴防外人進入族中,簡單說來,就是與
外界完全隔離了。」

    說到這兒,Louis的軀體又是不自禁地顫動。

  「什麼跟什麼啊!」Davis聽罷,神情激動地拍桌起身,音量略微高亢:「這不是見死不救是什麼?」

  「你對我吼也沒用啊。」Rudolf無奈地攤攤手,這事他也無能為力。

    Davis還待說些什麼時,Louis忽然站起身,轉頭朝房間走去。

  「這是什麼情形?我有惹到他嗎?」Davis一臉古怪地指著自己的臉,不解地問道。

  「你沒有……」Dennis終於開口說話了,他望向Rudolf,語帶深意地道:「不過他可就有了。」

  「我?」「他?」Davis與Rudolf的動作幾近一致,直令人懷疑兩人是否早就串通好的。

  「嗯……」Dennis恬然自得地享受著早餐,悠哉悠哉地閉上眼,慢徐徐地道:「我想……他應該已經離開房
間了。」

  「啊?」「啥?」「你說什麼?」三把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分屬Davis、Rudolf與雷追月所有,雖然發話者
不同,但同樣是表達自己的疑惑之意。

    端坐高臺上的Sampson閉口不言,若與晚輩有著相同的動作,不啻是自貶身份,一幫之主的尊嚴遏止他追問
的衝動,然而濃厚的迷惑之色仍能在他臉上瞧見。

  「當一位身患絕症者,在聽到有人能夠醫治他的疾病時,你想他會枯坐在大廳中等死嗎?」Dennis在說話時,
仍舊是那副閒然,不知緊張為何物的樣子。

    經Dennis這麼解釋,四人茅塞頓開。

    然而,與之其至的是一場不小的騷動。

  「等等!」Rudolf忽然失聲驚呼,頗帶力道地拍了一下額頭,焦急地道:「如果沒錯的話,我記得術族人曾
對外昭告,若再有外人敢擅自踏入術族一步,格殺勿論!」

  「什麼!」Rudolf話方落,Davis便猛地立起身,雙手大力一拍餐桌,桌面陶瓷製碗盤發出清脆的「匡啷」響
聲,Davis氣急敗壞地道:「你怎麼不早說!」

  「天曉得他會一個人跑出去啊!」Rudolf不甘示弱地回吼。

  「不行!得趕快追上他!」Davis毅然決然地說道,話中盡是無庸置疑的堅定。

    語罷,Davis也不理眾人的目光,馬不停蹄地趕回自己房間,草草收拾行裝,本想一路風風火火地趕至大廳,
還盤算著該如何對眾人告別時,Dennis卻出乎意料地站在房門前,擋住他的去路。

    Dennis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倍顯龐大,他一臉沈靜地道:「Davis,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傻事嗎?」

  「這不是傻事!我要去阻止Louis!至不濟……也要與他同行。」Davis全身散發著一往無回的氣息,這種氣
勢在Davis並不常見,Dennis不由得一愣。

  「去了不過是陪他送死罷了,你跟他僅止於一面之緣,無親無故,犯不著平白地為他送死。」Dennis臉色是
一如往昔的平靜,說起道理來也是條理分明,Dennis接續著道:「我和你是兄弟,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相信我準
沒錯,不要去。」

  「很抱歉……Dennis……」Davis低垂著頭,彷彿在思索著什麼,好半晌,Davis猛然仰起頭來,眼神裡透射
著無比的誠懇,與從未有過的自信,Davis真摯的眼神像是要融化Dennis的鐵石心腸一般,發自真心地道來:
「Dennis,我知道我沒你的聰明,沒你的理性……甚至於我很愚蠢,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但是……就在我的心中,
隱約有一種聲音,無時無刻地提醒著我,我─Davis與他─Louis,兩人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聯繫!是我的錯覺也
好,我一廂情願也罷,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覺。Dennis,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從小到大我對你唯命是從,你也從
來沒提過有害於我的決定。但是這次,就是這次,我想跟著我自己的感覺走,我不願再繼續依賴你……Dennis,
對於你的好意我感到萬分抱歉,但是……這次你就讓我走吧!」

    句句鏗鏘有力,字字擲地有聲,Davis在這一刻中,身影猶似巨大了不少。

    默然。

  「哈哈……」Dennis失控一般地笑了起來,笑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是愈來愈大,Dennis邊笑邊說著:「好
兄弟!這才是我Dennis的兄弟!你終於能夠獨當一面了!好啊!哈哈……」笑聲中帶著無比的歡欣,顯示Dennis
是發自真心地為Davis感到高興。

  「既是如此……請借過吧。」Davis也為Dennis體諒感到欣慰。

  「等等。」Dennis面帶笑意,使勁拍了仍自迷糊的Davis肩頭一下,大笑道:「既然要去怎麼可以少了我這一份?」

  「呃?可是、可是此行不是會有生命危險嗎?」Davis見Dennis話鋒一轉,反倒要與他同行,突如其來的轉變
使得Davis局促不安。

  「笨蛋!」Dennis一方著手收拾行備,背對Davis笑罵一聲,道:「就是因為有危險所以我才更需要跟去啊!
如果放你一個豬腦袋在那邊我可是會寢食難安啊!」

    一席話Dennis順其自然地說來,就像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Davis聽在耳裡不禁深受感動,眼角微微濕溽,
趕緊以手背抹去,大笑掩飾一時的脆弱:「敢說我豬腦袋?你才是豬頭吧!」

    Dennis謹遵禮尚往來的古禮,回敬了Davis一句,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鬧得不亦樂乎,一時間倒
少了幾分沈重之意。

    兩人整頓完畢,到了大廳,既驚且喜地發現Rudolf正帶著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站在大廳口,手邊不就是準備遠
行的行李嗎?

    雷追月也在場,手旁亦是一箱行李。

  「你們怎麼這麼慢啊!Louis已經跑遠啦!」Rudolf不雅觀地抖著腳,埋怨地說道。

  「Rudolf,你不是……」在Newman對他兩人的指示中,Rudolf只需隨Dennis找到Davis即可,而後Rudolf便不
必繼續跟著Dennis。看著Rudolf那副「跟定你了」的樣子,Dennis本想提醒Rudolf這一點,Rudolf卻早一步阻住
他的話頭。

  「還認我是朋友的話,就不要推三阻四的,反正我是跟定你了!」Rudolf一臉無賴,Dennis心中有股說不出
的感動,將之顯現在臉上,卻成了淡漠的表情,Dennis輕描淡寫地道了句:「我可沒閒工夫替你付錢,三餐自費啊!」

    一旁,Davis一臉慌忙,帶著口吃地不斷向雷追月勸說著:「追、追月……妳也要去啊?這、這不太好吧?
這次、這次不是出去旅行耶,會有危險的。」

  「哼哼,你又想丟我一個人在這兒,我可不準!要人家不去可以,除非你留下來!」雷追月看著Davis的糗樣,
哪可能輕易被他說服,言下之意便是免談。

  「唉,我敗給妳了……」Davis甚感無奈,在曉得口頭上絕對說不贏雷追月後,只好苦笑著接受。

  「嗯?幫主答應了嗎?」Davis忽然想起了一個好藉口,搬出Sampson,諒雷追月不敢不從父親的話吧!

    正值Davis為自己這睿智的想法而竊喜不已時,Sampson的聲音冷不防地傳出。

  「我當然答應。」沈凝的聲音在大廳上迴繞著,不怒自威:「Davis,若你膽敢對我女兒做出什麼逾越之事,
我定會剝了你的皮!一路上你要好好照顧追月,不能讓她受任何的委屈,任何的傷害!」

    雷追月略帶怪罪地說道:「爸,話別說這麼重嘛!我又不是小孩了,會照顧自己的。」

  「好、好……」聽雷追月出口助言,Sampson語氣緩和不少:「對我而言,妳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要知道
天下父母心……哪個父母不關心自己的兒女?還有……記得一路上要照顧自己的安全……另外,新疆那邊妳人生
地不熟的……」

    意識到Sampson似乎有小題大作的跡象,雷追月趕緊打斷Sampson的話:「爸、爸,行了行了,您說的我都知
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您就放一千一萬個心吧。」

    兩父女的對話聽在Davis耳中,又是一陣苦笑,卻沒料著在不久後,Davis會親自嘗到那失信的錐心之痛。

    在不斷地相送下,四人終於順利地離開了殛雷幫,再往前走了不久,一行人走出了鎮雷村。

    Davis看著在目光下慢慢縮小的鎮雷村,心中頗多感慨,在殛雷幫中短暫的幾日,許多戲劇性的事件紛杳而
至……Dennis的復活、天令十聖的存在、Louis的狂疾……Davis經歷了許多事情,至今他仍懷疑一切只不過是南
柯一夢?

    Davis的眼神迷離,眼中所見,不過是模糊一片,這過去的總總,就猶似鏡花水月,虛幻縹緲,卻是真實。

    用力地甩甩頭,拍拍臉頰,Davis的眼神不再迷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不管前方是福是禍,他只想照
著自己的路走下去,無怨無悔!

    歡喜也好,悲傷也罷,Davis全然付之一笑,靜靜在心中道:「有那麼一天……即使紅顏不再,鬢已星星,
又或白雲蒼狗,物換星移……我永生不會忘卻此時此刻的心情,不會後悔當下的作為!於是……我將無愧於生!」

                                                待續…

<第十二章完>
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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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12樓  發表於: 2007-05-17
13、深夜訴情


    Davis一行人為了尋找Louis,踏上了往新疆的旅途。

    新疆位處中國西北,冬暖夏熱,故水量稀少。
   
    一行人在路上,Davis當然也未荒廢武功,勤練不輟。

    一日深夜,Davis依然與往常一樣,只見兩隻手臂,強而有力的揮出,舞的虎虎生風,離出發之日已有半個
月的期間了,Davis嘆道:「唉,為何我總是無法練好呢?」驀地,一股強風襲來,人未到,聲先到。Davis險
險避過此招,此人專使腿上功夫,單看招式已可確認此人正是Dennis。

    Davis與Dennis交手不下數十招,Dennis向後一躍,手一伸,正是「氣功彈」,但與氣功彈卻又有些微差異
。Davis不知如何應付,只好硬撼,身子微微搖晃,暗暗心驚:「這是氣功彈麼?怎與氣功彈有些差異?」Dennis
不再出招,道:「你可知我使的是什麼招麼?」Davis搖了搖頭,Dennis道:「正是氣功波。」Davis道:「你
已悟出氣功波的要訣了。」又再嘆了一聲:「唉,你資質比我高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Dennis道:「我見你
練武練得這麼勤,就跟你談談武術罷。」Dennis道:「其實,我悟出的道理是,只要氣隨意走,隨意而發,如
此一來氣弱猶如浪花拍岸,氣盛則如洪水海嘯,一發不可收拾。氣勁可柔可剛,若能達至氣隨意而轉境界,屆
時,心中一片寧靜,更可掌握到敵人的破綻,制敵機先,加以擊敗。」Davis訝道:「沒想到短短幾天,你已悟
出如此繁多的玄妙道理。」Dennis道:「這算不上什麼大道理,你自個兒練罷,掌握這些要點,或許多少對你
的武功進境有些幫助。」

    Davis雖然於智慧上不比Dennis,但內功根基卻穩紮穩打,聖皇內功轉眼間已達至第八重境界。經過此晚,
Davis於武學之道更上了一層樓,除了領悟到「氣功波」的奧妙,也因此將百裂拳練至第四式。

  「百裂拳」一共分為五招,分別是「殘影留像」、「若實又虛」、「千中唯一」、「速比風雷」、
「化整為零」。各招具有其獨特威力,前兩招在Davis與Louis交手時已使過了。

    Dennis因資質較Davis高,在同樣時間內,已將「百裂腿」五式全練成,現今更臻至「靈風九式」之第三式。
(作者將旋風腿改為靈風九式,請讀者多多見諒)

    回說Davis與Dennis話別後,Davis依然獨自練功,Davis心知資質若比他人差,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就
當Davis正使完百裂拳第三式時,忽聽得一陣嬌笑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雷追月。在月光的陪襯下,雷追月更見
美麗,幽靜的神態,嬌俏的笑容,令Davis心神為之一蕩。Davis問道:「這麼晚了,怎還不睡?妳來這兒有多
久了?」雷追月回了他甜甜的一笑,道:「人家睡不著麼,所以就來找你啊。我來這兒有一段時間了,誰叫你
練武練的這麼勤,人家來了你也沒注意到。」裝出一副氣鼓鼓的神情,Davis頗為尷尬,搔著頭道:「呃…我…
我…」雷追月見得他的窘態,不由得「噗哧」一笑,道:「跟你說笑的而已,何必認真。」Davis忽然感覺眼前
這位小女孩,散發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成熟韻味,但又不失卻純真,接著才道:「月兒,你明明知道我不會說話
,還來做弄我。」雷追月幽幽地問道:「Davis,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Davis微一驚愕,心道:「
月兒怎會突然問起此種問題?」但不答也不行,於是道:「在我心中,我將你當做我的妹妹,有什麼不對麼?」
雷追月聽得Davis這一番話,嬌軀微顫,心頭巨震,悲傷之情無以復加,掩面背著Davis奔去,Davis大驚,還來
不及想為何雷追月情緒起伏這麼大,就趕緊追了上去,以Davis的功力,自然很快地就追上了不會功夫的雷追月
,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問道:「月兒,你怎麼了?」雷追月投進Davis的身軀,哽噎道:「Davis,為什麼我為
你付出了這麼多,你始終不明白我的心意?」Davis現今再遲鈍,也知道雷追月對他的一番情意,但自己從未將
她當作心上人,一直以來,Davis總是將雷追月當作妹妹一樣的照顧,從未想過與她有進一步的交往。

    Davis輕拍雷追月的背,道:「月兒,我不知如何報答你對我的情意,但我始終將妳當成我的妹妹啊。」語
氣顯得非常無奈,雷追月道:「不管你如何看我,我…我…」雷追月並沒有在繼續說下,Davis怔了一怔,柔聲
道:「月兒,我是個不學無術的浪子,妳可以有更好的歸宿,我實在不值得你愛啊。」雷追月道:「我決定的
事,除非我心意改變,否則永遠不會再改變的,一輩子不會…」說罷,向落腳處奔去。

    這一晚,Davis抱頭沈思,心中百感交集,感到異常沈重,他實在不知如何報答雷追月對他的愛意,因此對
雷追月總會有股內疚與罪惡感,Davis自言自語道:「我該怎辦,我該怎辦?」Dennis忽然不聲不響的來到了
Davis身旁,Davis問道:「你不是回去睡了麼?」Dennis道:「本來是的,但見到雷姑娘前來找你,好奇下就
來一探究竟。」Davis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道:「剛才的對話…」Dennis截斷Davis的話,續道:「我都聽到
了。其實你應該接受的。」Davis道:「我何嘗不想,但為了擊敗邪鬼,我亦有可能賠上性命,若不幸死亡,要
叫月兒一輩子守寡麼?」Dennis道:「你一定要往壞處想麼?何不想想若能擊敗邪鬼,那你和雷姑娘不是可一
輩子長相廝守麼?」Davis苦笑道:「我想是我說的機率較大。」Dennis沈默了一陣子,道:「這事我只可替你
出主意,抉擇是你,並不是我,慢慢想罷。」

    一整夜沒睡,隔日早晨,Davis精神顯得較疲憊,但再累,路依然是要走的,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路,時光
匆匆,待眾人到達新疆時,已離出發時間約六個月了。

    Davis道:「怎會如此炎熱,一滴水也沒有。」此時正值夏季,使得原就炎熱的新疆,更添一份乾熱。Davis
問道:「究竟術族在哪兒?」Rudolf答道:「我並不清楚。或許可找個人來問。」於是眾人急忙尋人問路。但
聽得此問題之人,不是臉現憎恨、鄙夷神色,就是連忙搖頭推託,像是避之猶恐不及。眾人不明所以,只能盲
目的尋人來問。

    問了大半天,結果依然同樣,正當眾人要放棄時,眼前突然出現一位長相奇特之人,此人一頭棕髮,紫瞳
孔、面色極為蒼白,這與眾不同之人,讓Davis一行人像是在黑暗中尋得光明,趕緊問道:「您知道往術族之路
怎麼走麼?」那男子微一驚愕,道:「我就是術族人,你們是…」Rudolf道:「我們是到族裡尋人的。」那男
子疑問道:「你們沒聽說過術族一向不喜外人進族的麼?」Davis正要答道有時,Rudolf看下現況,絕不可與他
人透露太多消息,搶在Davis話前道:「此事是否屬實?我朋友曾向我提起過,術族人很好客的。」那男子道:
「喔,那大概是我記錯了。」Rudolf心中暗叫厲害,打從一見此人時,心中已有防備,因此人雖表面和藹可親
,但眼神中隱約透露出森寒冷酷的神色,問道:「還未請教高姓大名?」那人道:「我叫Colby。」Rudolf一聽
得此名,雄軀微震,Colby此名發源自挪威,含意是「來自黑暗地區的人」。雖暗自心驚,表面仍不動聲色,道
:「這幾位是我的朋友,我叫Page」接著Rudolf指著Davis道:「這是Kelly。」指著Dennis道:「Guy。」最後
指著雷追月笑道:「Sharom,Kelly的女友。」Davis聽得這一番話,似被針扎了一下,那晚的情景又浮現在腦
海裡,而在一旁的雷追月登時面紅耳赤,嗔道:「你再這樣說話,人家就不理你了。」在一旁的Dennis啼笑皆
非,心想在這關頭,Rudolf還有閒情開玩笑。

    Colby帶著眾人往術族路走去,路上Rudolf試探道:「Colby,你說術族人不歡迎外人,是真是假?」Colby
笑道:「當然是假的,那只是有些術族人的偏見而已。」此種怪異笑聲,令人聽了不寒而慄,Davis道:「那你
知道最近有什麼人進到術族麼?」Colby身軀微震,沈聲道:「你問這做什麼?」Rudolf暗叫糟糕,只聽得Dennis
說道:「Colby別誤會,只是我們的朋友說過,今日除了我們外,他另約了其餘人一齊到術族。」Colby道:「那
你們最好別問太多。到了,這兒就是術族。」眾人往前一看,青山連綿起伏,白雲點綴藍天,哪像心中所想的
陰森詭異。

    Colby帶領著眾人往族內走去,眾人正覺稍喘一口氣時,殊不知Colby背對著他們,眼中透露著紫色異芒,
臉上出現一股莫名詭異的笑容。

                                                待續…

<第十三章完>
離線魔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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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意料之外


    Colby那眼中發出的異芒與詭譎的笑容一閃而逝,肯定的是,Davis一行人已掉落陷阱而不自知。

    眾人到了術族後,放眼望去,一派和諧,街市上熱熱鬧鬧,繁榮景象,東邊依傍著向遠方潺潺而流的河,
而北方則有著一座高大莊嚴的山,眾人甚感新奇,看得目不暇給。

    Rudolf道:「Colby,謝了,我們就在此分別罷。」Colby躊躇道:「這…這…」Colby還未來得及回答,
Rudolf搶在他的話前道:「那就再見了。」一行人就此與Colby分別。

    Rudolf收起對Colby的和顏悅色,沈重道:「小心點,我感覺此地並非善地。雖然這兒看似和平,但我心中
總覺得忐忑不安。」Davis與Dennis同時答道:「我亦有此感。」雷追月奇道:「為何我都沒感覺?」Rudolf道
:「我也不清楚,我總覺得很不安,可能我們危機意識比一般人敏銳。」頓了頓,細聲道:「記著,我們在此
絕不可對他人透露真實姓名。Davis,你叫『Kelly』,Dennis,你叫『Guy』,雷姑娘則叫『Sharom』而我則名
『Page』。千萬記得,不可向他人承認我們是Louis的朋友。」Davis疑問道:「為何不可承認我們是Louis的朋
友?」Dennis道:「別忘了,我們現在身處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一不注意,很可能會掉進陷阱。因此,自
身事別對他人透露太多。」Rudolf附和道:「還有,來此主要目的是找尋Louis,千萬別惹是生非,節外生枝。」

    一行人草草找個旅店住了下來,他們發覺,術族人對他們似乎帶有極大的顧忌,甚至是有種厭惡之感,此
種眼光,令Davis眾人感到渾身不自在。

    個人在自己的房中,Davis想著:「Louis現在不知如何了,我看還得去街上打探些消息。」另一房裡的
Dennis心道:「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不到外頭探聽些消息是不行的。」而Rudolf心想:「若不幸掉進陷阱,要
找個地方逃生亦是困難,得觀察此地對外通道又或其餘秘密通道,否則我們等如待宰羔羊。」心念至此,三人
不約而同走出房外,恰巧相碰,人人臉上均現尷尬神色。

    三人又不約而同問道:「你們是要去街上麼?」三人均相對失笑,各自向街上走去,Davis向西邊走去,
Dennis向東邊,而Rudolf則向北邊。

    一路上Davis所遇之人,全為紫眼棕髮,無一例外。正當Davis欲要回旅店時,一位男孩,向著Davis奔了過
來。此男孩約莫十四、五歲,也有著一頭棕髮,但令Davis犯疑的是,他雖有著一頭棕髮,但瞳孔卻是黑的,就
在Davis向這位男孩打量時,冷不防被撞了一下。那男孩回頭向著Davis道歉時,神情顯得異常緊張,像是犯了
什麼重大罪狀似的,Davis和顏悅色的答道:「沒關係,你有哪裡撞傷麼?」那男孩抬頭向Davis瞧去,似乎不
相信Davis對自己所說的話,他揉了揉眼睛,對眼前的Davis上上下下看了一了看,Davis近看才發覺這位男孩衣
衫襤褸,身材也較高大,一雙稚目骨碌碌瞧著自己,Davis給男孩瞧得有點兒不好意思,道:「怎麼了,有哪兒
不對勁麼?」男孩搖了搖頭,遠處又有著一個人影奔了過來,Davis心想大概是找這男孩的罷。

    Davis向男孩揮了揮手,示意得離開了,那男孩忽然緊抓著Davis的手,神色驚恐,Davis心中已猜到了大半。

    那向著男孩奔跑過來之人,已到了Davis面前,Davis雖不算魁武,但身形也並不瘦小,眼前之人,身材魁
武,足足高了Davis半個頭,Davis凜然無懼,魁武男子道:「將身後的小子交出,否則…哼哼。」Davis已成熟
了很多,盡量避免與他人動手,且在此地最好是別惹是生非,於是道:「兄弟還未請教高名?」那男子道:「
廢話少說!」一個拳頭向Davis迎面擊去,Davis抱著男孩向旁跳開,皺眉道:「既不願道出姓名也就罷了,何
必動手呢?」那魁武男子似是因一拳並無擊中Davis而怒道:「你算得著哪根蔥,憑你也配問老子想做什麼?」
又是一拳揮向Davis,Davis不再閃躲,接了那男子一拳,冷然道:「定要拳腳相向麼?我已忍讓多次,若兄弟
不聽勸告,休怪我無禮了。」那男子怒道:「去陰間無禮罷!」Davis冷哼一聲,將迎面擊來一拳,輕拂一記,
化解開來,跟著補上一拳,那男子應聲而倒。

    回頭向著男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男孩答道:「John,我叫John。」Davis道:「John,你的家人
呢?」John道:「我沒有家人,只有一位姊姊。」Davis歉然道:「真對不起。那你姊呢?」John指著躺倒於地
面的男子道:「是這群人將我姊抓走的。」Davis問道:「那你姊叫什麼呢?」John道:「我姊姊叫Jan。」
Davis道:「你先隨我回旅店,剩餘之事後頭再說。」

    而Dennis那邊,Dennis打探到些許消息,此族族長名為「Cliff」。而他的兒子正是帶領他們到此地的Colby
,而此族的節日,當地習俗,無一不給Dennis調查的鉅細靡遺,但對此行並無幫助,於是Dennis也就無精打采
地回旅館了。就在Dennis正要回旅店的途中,忽感一陣暈眩,但此感隨即消逝,Dennis不禁有些擔心,擔心此
行會發生其餘意外。

    Rudolf正在觀察此地地勢,此地四面環山,唯獨東邊一條河水向外通流,除此之外再無其餘道路,Rudolf
心道:「照現況看來得選擇以此河作為逃生之道。」在繼續往前走,Rudolf發覺前方似是有著一座高塔,此塔
高聳入雲,巍然直立,以Rudolf眼力亦只可看出共有七層,其餘盡隱沒在雲端上。而塔的外身有著中國傳統式
的建築風格卻沒有雕飾,也並無任何窗戶,唯獨塔底之門可進出而已,塔底之門以精鋼所鑄,Rudolf用手指輕
敲了一下,只聽得回音隆隆,低沈之聲,可想而知,此門確實厚實的難以硬闖。此塔無一不透露著隱密的氣息
,尤其對Rudolf此類人。正當Rudolf低頭思索時,一陣腳步聲到來,Rudolf心中大驚:「此人竟可令我於十尺
內才可發覺他的腳步聲,顯然非易與之輩。」念已至此,刻不容緩,Rudolf趕緊躍上樹,以Rudolf現時功力,
要能跟蹤他人而不被發覺,已不是難事。Rudolf不敢輕忽大意,於是聚精會神,運氣使身體一切機能接近停緩
狀態,包括呼吸、心跳、脈動與氣息等。

    終於,此人到了Rudolf所立樹下,Rudolf見此人身穿斗蓬,手中持著一支木杖,面容被斗蓬掩蓋起來,但
直覺告訴Rudolf,此人絕不是善類。

    那男子似是在等著某人,過得一陣子,一位頭綁紅巾男子到了,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Rudolf早已運
氣將全身感官機能提昇到最高,否則怕也無法聽得兩人之言語。

    那身穿斗蓬男子用著一種沙啞、冰冷的聲調道:「上面交代之事辦的如何?」紅頭巾男子答道:「成了,
現在只須待到月泉祭時,呵呵。」兩人發出一陣奸狡的笑聲,斗蓬男子道:「只要過了此祭,術族即是我們邪
鬼大人的囊中物了。」Rudolf聽得邪鬼之名時,身子亦不由得一震,萬萬沒想到邪鬼竟與此族有關係,氣息登
時散亂,就這麼一點變化,斗蓬男子似乎有警覺,道:「好了,廢話少說,趕緊離開。」Rudolf確定兩人離開
後,心中不住思索:「邪鬼為何要打著術族主意,還有月泉祭是什麼?」想著想著,也躍下了樹,正當要往回
程路走去時,那斗蓬男子與紅巾男子突地從兩旁樹叢中躍出,Rudolf大吃一驚,急忙將面容掩蓋住,只聽得斗
蓬男子陰側側地道:「你是何人?為何偷聽我們談話,但現下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你非死不可。」Rudolf笑道
:「那得瞧你可有本事了?」

    斗蓬男子以手中杖指著Rudolf,火光在杖頭出現,緊接而來的是一陣高溫,彷彿可融化一切事物,Rudolf
冷哼一聲,以家傳身法「魅影飄」避過,但衣邊卻還是微焦,可見火球溫度是多麼高。就在Rudolf避過的同時
,身子騰空射出一枚飛鏢,「嗤嗤」之聲環繞於耳,勁風刮臉生痛,以常人難以反應之速飛向斗蓬男子,還未
還神,斗蓬男子已被飛鏢射中,悶哼一聲,中鏢處血流不止,但只見斗蓬男子手中之杖,向著傷口處一拂,傷
口竟慢慢癒合,Rudolf沒想到竟還有此招,正當為此事驚嘆時,紅頭巾男子從背後襲擊,Rudolf並不閃躲,紅
頭巾男子只覺眼前一花,Rudolf已到了紅頭巾男子背後一刀斬下,紅頭巾男子登時斃命。

    Rudolf回頭向斗蓬男子道:「你認為打的過我麼?」斗蓬男子一言不發,手中杖再次指向Rudolf,今次並
不是火光,卻是一陣柔和的水藍光暈,而冷凍波應聲而出,冷凍波散發著陣陣寒冷無比的寒氣,所過之處萬物
全都覆上一層薄冰,Rudolf不敢托大,正當要對付此招時,卻感到熱氣沖天。斗蓬男子果真心狠手辣,在放出
冷凍波之後,接著再使出火焰彈,而火焰彈後發先至,兩種極端的氣功,同一時間向Rudolf飛去,配合的天衣
無縫,頓時令Rudolf感到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大喝一聲,Rudolf雙手各發出一鏢,恰好將冷凍波與火焰
彈相抵銷,Rudolf卻因不適應忽冷忽熱,而感到頭暈目眩,Rudolf很快就克服了此種不適,這些動作都只在一
瞬間完成的。

    Rudolf心知肚明,若不速戰,將會精疲力竭而死,於是將魅影飄發揮到極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到了斗
蓬男子面前,「嗤嗤」之聲不絕於耳,使的正是五連鏢奧義之「浪花紛飛」,近距使出,威力增強數倍,斗蓬
男子照單全收,立時被刺成蜂窩,吐血倒地。Rudolf也因此消耗大量真元,雙腳無力,狼狽的向旅館走去。

    待得Rudolf死撐著到了旅店,也因體力透支而暈厥。店裡人見得此景,趕緊放聲大喊,樓上Davis眾人聽得
聲音,均下樓來一探究竟,赫然發現Rudolf倒在店門口,趕緊攙扶著Rudolf上樓,期間Rudolf想向Davis道出所
遇之事,但Davis卻道:「有什麼事上樓再說。」Rudolf無可奈何,只得先上樓休息,過了兩個時辰,Rudolf緩
緩醒轉,見Davis等人均在身邊,迫不及待地要說出所遇之事,但見Davis身旁多了一個男孩,因而有所顧忌,
Davis見Rudolf將目光轉移至John身上,道:「別擔心,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情就說罷。」Rudolf這才放心道
出奇遇,Davis等人聽得眉頭大皺,唯獨Dennis好整以暇地道:「看來事情漸趨棘手了。」Davis奇道:「怎地
你都不擔心?」Dennis道:「說不擔心是假的,但煩惱也於事無補。」Rudolf道:「沒錯,現在我們除了救出
Louis之外,可能又多了一件任務。」Davis搔著頭道:「天啊,事情怎地如此多?」Rudolf將話題轉向John,
問道:「這位是?」Davis答道:「對了,還沒介紹,他叫John,是我在路上所遇到的。」Davis也將他遭遇之
事說了出來,Dennis問道:「John,你姊姊被關在何處?」John答道:「北邊的『穿霄塔』,被關在地下五層
,也就是所謂的『幽禁地牢』。」Rudolf道:「不就是我所說的那座塔?」John點了點頭,Dennis道:「現下
首要之務就是救出Louis與Jan。接著調查月泉祭是何時舉行,還有邪鬼的陰謀。」Davis眼中精光一閃,道:「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待續…

<第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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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邪門十將


    這晚,眾人均輾轉難眠,因眾人各有各的心事。 在Dennis的房裡,Dennis一貫的瀟灑,躺臥在床上,這時
Dennis的眼緩緩合上,似乎在思索著某件事情。過了良久,Dennis猛地睜開雙眼,眼中散發著無比決心,他決
定了,今晚非得闖闖「穿霄塔」不可。

    寂靜的夜裡,一道人影忽隱忽現,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安詳,何人會於如此深夜裡奔走?除了決心闖穿霄塔
的Dennis,別無他人。

    在通往穿霄塔的森林內,冒出許多隻漆黑蝙蝠,使得原本詭譎的夜晚,更加的陰森恐怖。在Dennis的心中,
隱約感到蝙蝠的聚集似是有意而為。蝙蝠的飛騰,彷彿是一首牽引Dennis至地獄的亡魂舞。

    夜裡,術族的街道上並無半點生機,似是一切全已死去,家家戶戶深鎖大門,連些許燈光也沒有,此景與
下午的街道上熱鬧喧嘩判若雲泥,如此格外安靜令Dennis感到不寒而慄。

    Dennis急速地奔走,但他並不知道,他的身後有著一位黑衣人,黑衣人的身法確實較Dennis高明許多。
此話怎講?只見黑衣人跟蹤Dennis而並無令Dennis發覺,只是此點已可證明黑衣人身法高上Dennis不只一籌。

    Dennis沿著Rudolf所說的路來行走。果然,不一會兒已到了穿霄塔附近的森林,也就是那布滿蝙蝠的森林。
Dennis一到此地,令蝙蝠受了驚嚇,群起而飛,蝙蝠似乎暗示著此行的危險,Dennis有種不祥的預兆。Dennis會
否放棄闖穿霄塔?不,Dennis所做的事從來不會反悔,即使明知是送死,但一旦他決定的事,任誰也無法動搖他
的心志。

    Dennis這才見到Rudolf所說的「穿霄塔」。初時,Dennis聽得Rudolf述說此塔時,並不如何相信所謂的
「高大」,只認為是誇大其詞而已。但至此,Dennis方覺Rudolf並無誇大其詞,而且似乎還猶有過之,此塔外
層是中國古老式的建築,塔身烏黑,令人感到難以接觸。

    要知道,一般建築物對Dennis而言,無論如何堅固,如何的密不透風,只要讓Dennis找到些許破綻,那此
建築物就可任由Dennis進出。但Dennis現在所面對的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塔,Dennis自認自己若要闖入一個所指
定的地域,那他定可找到空隙偷溜進去,只不過他不屑做此類見不得人的事而已。

    正當Dennis想盡辦法時,黑衣人在一旁看著,像是在看Dennis有什麼法子進入此塔。此時Dennis決定放手
一搏,伸手向門前使勁一推,此舉令黑衣人也感到訝異,Dennis感覺著手處虛如無物,身子往前一傾,方知力
道使錯,此門並無深鎖。但力已出,難收回,Dennis勉強收力,才免於倒地的狼狽樣。

    甫進門,Dennis感到氣血有些許不順,而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塔裡,Dennis運功集中於眼上,而映入
眼簾的景象登時變得清晰,Dennis見得塔內景象,大為驚嘆,此塔於外觀上看來並無令人感到巨大,只會覺得
高聳,但一進塔方知塔內極為寬廣,而旁邊石壁有著無數雕刻,均是巧奪天工、形神俱全的圖樣,若以整體一
座圓塔來看的話,此雕飾就像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和一條刻得出神入化的龍。而若細看,龍與鳳細膩處絕不含
糊,鳳的鳥羽曲線順暢,優美的感覺使人不敢褻瀆牠,龍的龍鱗則是堅硬厚實,多一片或少一片均使人感到不
協調,而那充滿正義與霸氣的眼神可叫一切邪魔望之生畏。Dennis實在想像不到塔竟會有如此景觀,一時之間
呆滯了。但Dennis發現此雕刻與塔中的陰森氣氛截然相反,因而聯想到此事必定有內情。

    Dennis這時才注意到塔裡空無一物,何來地下室,甚至於連個階梯也沒有。Dennis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但
此感很快地被另一種感覺代替,Dennis覺得像是有著某樣思緒在指引他往塔西側走去,到了塔西側的某個定點
,雙腳使勁向下一壓,兩塊石磚沈了下去,塔的東側傳來隆隆聲,塔西與塔東相隔不只數十尺,Dennis亦要花
費一些時刻才到達東側。Dennis今次是首次來到此處,但卻憑著感覺就可找到機關所在,若換做他人,絕難想
到機關就在底下,而就算知道在底下,也想不到竟然是位於密室相反處,況且底下石磚少說也有數千個,若一
個個試,怕三天三夜也測不出來。由此說來,Dennis有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異能。

    Dennis戰戰兢兢的向第一層走去,Dennis一到塔底,只有著一個感覺:「此處為何如此多空監牢?」此處
確實有很多的監牢,且全是空的,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Dennis一間間的尋找,始終找不到Louis和Jan,Dennis此時的情緒不知該憂還是該喜,一個心七上八下,
思緒混亂。

    Dennis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只得催谷功力,再次灌注至眼內,希望可尋得些微蛛絲馬跡。在Dennis細心
觀察下,終讓Dennis找到了一個隱密的階梯,Dennis整理腦中混淆不清的思緒,將那些惱人的思緒暫時拋開,
這才走了下去。

    到了第二層,Dennis感到煩厭欲嘔,這時Dennis心中已有了警惕,繼續向第三層直進。而Dennis到達第三
層時,他忽然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瞳孔縮小,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如此緊張。

    Dennis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向第四層走去。Dennis甫入第四層,汗毛直豎、臉色漸趨蒼白、渾身發抖、
牙齒不住打顫,Dennis心道:「若再如此走下去,我將會崩潰。」Dennis明知自己很難抵擋這種精神壓力,但
是他覺得已到了此地,若不堅持到底,不就前功盡棄,於是Dennis將心中所有雜念摒除,保持著心靈寧靜,使
得身心俱進入「空明狀態」。

    何謂「空明狀態」?空明狀態是Dennis經歷許多劫難後所領悟的,使身心保持著最平靜的狀態,不受任何
外力抑或迷惑而失去理智,空明也就是空靜明澈,心如止水,任何事也不能影響他的心境。

    在Dennis進入空明狀態後,他往下一層走去。待Dennis到了第五層,Dennis感覺彷彿經過了很久,但實際
上路程只有短短幾公尺,Dennis卻感覺走了幾公里,原因在於,即使進入了空明狀態,那股莫名的精神壓力依
然存在,只不過感覺較沒那麼強烈。

    Dennis眼光環掃四周圍,此處與第一層並無太大分別,Dennis感到非常疑惑,心想:「此處若說逃出去是
幾近不可能。」Dennis所說無錯,此處所施放的精神壓力逼迫他人以全部心力來抵禦,更遑論要逃出去了。

    此時Dennis忽地想到:「該不會,該不會這一切都是John的陰謀!」才想到這,Dennis的思緒中似乎出現
了一個帶著邪惡笑容的John,似是嘲笑Dennis:「你竟如此愚笨,掉入我所設的陷阱還不自知。」Dennis進一
步的想:「完了,Davis和Rudolf、雷姑娘不就慘了。」Dennis的思路不斷的重複同樣的問題,整個腦子所想的
都是John是內奸,而Davis、Rudolf與雷追月正努力抵抗John的攻擊,Dennis不斷的想,到最後甚至近乎瘋狂,
而自言自語道:「Davis、Rudolf、雷姑娘,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害了你們。」在這時,Dennis已想到了
John將Davis一行人等殺死,而唯獨自己逃過一劫的情景。就在這時,Dennis忽然舉起手掌,使盡力氣就要往天
靈蓋擊去,口中不斷重複著一句話:「Davis,我對不起你,我只能以死來贖罪,我只能以死來贖罪…」而Dennis
若被自己所擊中,則Dennis必死無疑!

    就在Dennis將要擊下的一刻,Dennis猛地將手掌往胸口擊去,吐了一口鮮血,而Dennis的眼神恢復了以往
的沈著冷靜,道:「哼!我竟大意讓心魔侵入我的心神。」但心下Dennis卻暗自心驚:「我已進入了空明狀態
,竟還會分神,使心魔侵入腦裡,可見此地陰氣極重。」實際上,Dennis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在將要自盡的一剎
那間忽然清醒過來,這純粹是一種微妙的心靈感應,難以用言語表達。

    Dennis遍尋不著Louis和Jan的蹤影,心下納悶:「照我看來,這應是最下一層,為何仍是找不到Louis和
Jan?」Dennis腦子靈光一閃,隨即運功灌注耳裡,而Dennis耳朵的敏感度登時大幅提昇,無論微風拂過,細針
落地,均逃不過他的聽覺。怪異的是Dennis聽到不止兩人的呼吸聲,竟有第三人的呼吸,Dennis冒了一身冷汗
,心道:「此人究竟是誰?竟可無聲無息跟蹤我來此。」Dennis運氣籠罩全身,絕不讓己身露出絲毫破綻。

    接著,他往較沈重的呼吸聲之處行進。Dennis有此想法是因Louis與Jan在被擒後應該不會保持著順暢悠長
的氣息,所以才有此一著。

    在Dennis走了不知多遠的路程後,Dennis中可見得一點微光,趕緊向弱光處奔去,待到Dennis至有燈光處
時,Dennis所處地方是一間極為寬廣的石室,而石壁上掛滿蠟燭,在正中央則有著一間大牢,而牢中鎖著兩個
人,靠著些許燭光,Dennis認出其中一人正是Louis!

    Louis手腳均為鐵鍊所纏住,模樣極為狼狽,且委靡不振。但他身上所穿的封狂之甲依然光輝閃閃,與Louis
的樣子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Dennis見得此模樣,不由得心驚,Louis的力量他並非沒見過,而Dennis自問要在
幾招之內將他擊敗是不可能的,但Louis竟被生擒至此。要知若要將Louis殺死,只要功力高出Louis,則Louis
戰至最後必定精疲力竭,而這時再補予最後一擊,則Louis必死無疑。但是若要將Louis生擒,則功力必須更上
一層,比殺死Louis的功力高出不止一籌,可見生擒Louis之人,武學造詣必定達大師級境界。

    Dennis接著發現Louis身旁鎖著另一位人,此人應該是Jan,只不過因她的面孔朝下,Dennis無法見得她的
顏面。

    Dennis奔向Louis並且低喝一聲:「Louis!Louis!」只見Louis緩緩睜開那對疲憊的雙眼,Louis一見Dennis
,身子一顫,道:「你來此做什麼?快回去!」Dennis並不明白Louis為何說了這幾句話,但是時間也容不得他
想那麼多了。

    Dennis進了牢內將鐵鍊震碎,Dennis心道:「為何如此容易破碎?而Louis卻不自己將此鎖鍊震碎?」Dennis
甫想到此,又想到了第五層地牢的心理壓力,可使人使不出功力,而這疑惑自然也就消失了。同一時間平時充滿
自信的Louis竟露出畏懼神色,失聲道:「今趟慘了,他要趕盡殺絕!」

    Dennis還未瞭解Louis所說的他是誰,答案已經降臨!

    在Davis的房裡,Davis猛地醒轉,心跳加快,隱約感到不祥之事即將發生。
   
                                                待續…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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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千鈞一髮


    Dennis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後風聲颼颼,Dennis心叫不妙,這時方知掉入敵人的陷阱中。

    一時間,Dennis無暇多想,甚至連個轉身也沒有,向後一揮拳,不知與什麼物體相互觸碰,Dennis心道:
「此人使杖。」但Dennis心中閃過這念頭時,喉頭一甜,鮮血不受控制的噴了出來。偷襲Dennis之人發出「咦」
的一聲,顯是意想不到Dennis竟可接此招而不死。

    在一旁的Louis急忙將Jan的手鐐腳銬解開,但因Louis被監禁許久,身子使不出任何氣力,即使想協助Dennis
擊退敵人,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Dennis一方面要應付此地極為強大的心理壓力,一方面又要對抗偷襲者連綿不絕的猛烈攻勢,眼看將要不
敵,Dennis猛喝一聲:「百裂腿第四式『速勝風雷』!」偷襲者料不到Dennis竟猶有餘俗,猛地讓Dennis回擊
數十下,但這幾十下並不好擋,要知Dennis使的是速度威力更勝Davis不只一籌的百裂腿,偷襲者眼前一花,數
不清腿影向他狂風暴雨般襲來,而偷襲者揮拳擋架,朝自身所認為的實影擋格,但偷襲者萬料不到,Dennis所
擎出之攻勢,無一不是實影,這讓偷襲者為之氣結,迫不得已只得向後躍去,避得異常狼狽。

    偷襲者說了一句話,語氣冰冷,似是不存在於這世界的聲音道:「讓我首次偷襲失敗的人你是第一個,但
亦是最後一個,因為你再沒機會了。」言下之意竟是要將Dennis殺了。

    在偷襲者說話期間,Dennis仔細打量此人,偷襲者容貌並不算醜陋,但與Louis這美男子仍有一段距離。此
人面無表情,有著一對細如毫針的眉,一雙向上而吊的鳳眼,但目光銳利,目不轉睛的直瞪Dennis,Dennis不
禁寒毛直豎,心道:「此人莫非沒有感情。」而偷襲者身穿一襲深藍衣裳,頸掛一條類似紋章之物,披著與衣
服極為搭配的紫藍披風,整體看來如同一位術士模樣。Dennis愈覺得此人與John極為相像,只不過身材較魁武
,而氣度較成熟,禁不住問道:「你與John是何關係?」偷襲者身子微微一震,沉聲道:「將死之人,不必知
曉如此多的事情。」

    偷襲者向Dennis處奔去,Dennis心中叫苦,早在知曉此人既可生擒Louis,那自己也應擋不了他幾招,而偷
襲者向他下殺手時,在毫無預警之下,也許是偷襲者輕敵,並未施展全力,就連Dennis也自覺僥倖,竟可硬擋
架偷襲者一招而只受內傷而已。但Dennis在硬擋偷襲者一招後,受了內傷,竟還勉強使出百裂腿,使得Dennis
傷上加傷。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對決,Dennis在最佳狀態下,也沒把握能在他手下過的了三十招,更遑論擊敗偷
襲者。何況Dennis真氣耗盡,已是強弩之末,拖著疲憊的身軀與之對決,下場只有一個,「死」。

    Dennis不斷應付著偷襲者全力施為之杖法,此時杖不似杖,因偷襲者不知使了什麼奇異勁力,讓杖銳如刀
刃,這時若被此杖擊中,下場不只吃痛而已,更會身首異處。

    Dennis依然堅持著,但已不是用力量堅持,而是憑著意念與一口氣死撐下去,不斷的向後而退,終於觸碰
石壁,Dennis嘆了一口氣,向Louis所在之處道:「對不起,Louis,我已無能為力了,竟還賠上自己的性命,
真是折了夫人又賠兵。」偷襲者冷冷地道:「死到臨頭,廢話還是一堆。」正當Dennis要等待死亡降臨時,徒
地一陣強烈罡風襲來,挾帶著風沙,令偷襲者閉上眼,而此人趁機救走Dennis等人。

    此人以飛快之速,帶著Dennis等人向上一層樓逃去,只是當Dennis等人到達時,卻發覺偷襲者已站在往更
上一層樓的階梯前,而偷襲者雖是冷漠無情,但一站在眾人面前自有一股不可動搖的氣勢,Dennis此時氣力已
回復一些,救Dennis之人道:「閃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即使你是邪門十將的黑蝙蝠也一樣,別以為我動不
了你,Tim。」名為Tim之人臉色微變,而Dennis更聽出此聲似是在之前聽過,一時間想不起來,聽語氣,救
Dennis之人似是與Tim有過節。

    Tim依然用著冷酷的語調道:「你可知道,就憑你已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沒有讓你活下去的理由。」那人道
:「Tim,你似乎忘了我是誰了?若我沒有把握,就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Dennis,你懂麼?」Dennis愈聽愈覺
得這聲音非常熟悉,但就是記不得此人是誰,Dennis因在第五層幽禁地牢有著些微燭光才可見得Tim的模樣,但
在此卻是半點光線也沒有,更因力量用盡,而無法運氣灌注眼內,使眼前景物清晰,因此只可憑著聲響來認人
。Dennis心道:「此人竟認得我,究竟是誰?」Tim疑問道:「你是誰?我有與你見過面麼?」接著Tim「哼」
的一聲,道:「不管如何,今次你是死定了。」Dennis心道:「要開始了。」

    Tim不動聲色,而另一人亦如此,但看此形式誰都曉得兩人正於氣勢上的攻防,一個疏忽,很可能讓敵人趁
虛而入,進而中招身亡。倏地,Tim的氣勢消失,另一人正感奇怪,就這麼一遲緩,身形一滯,Tim毫不容情的
向那人襲去,那人方之中計,這正是以退為進,心中雖不服氣,卻不由得心道:「高招。」那人不知使著什麼
兵器,Dennis只聽得一聲「鏘」,但心道:「應是金屬。」不過Dennis接著聽到的卻是連續的聲音,Dennis心
道:「救我之人應是使金屬兵器,且屬於拋擲類,否則不會有連環與聲音重疊的情況。」Dennis仔細思索猛地
身軀一震,心道:「我知道了,竟是他。」

    Davis從睡夢中醒轉,準備要往外頭觀察時,一開房門,一道人影閃出,迅捷無倫的點了Davis幾個穴道,
Davis萬料不到,因而中招,不得動彈,Davis這時正要向襲擊者看去,襲擊者卻已逃走了,觀其身影,Davis
肯定對方是個女人。

    正當Dennis茅塞頓開時,忽聽得幾聲慘叫,搭救者受了傷,而戰場中的Tim不時發出冷笑,Dennis因無法凝
聚功力至眼中,以致對戰況一無所知,可確定的是,搭救者定處於下風。

    Dennis提起他疲憊的身軀,往Louis之處走去,Louis以一種沙啞之聲道:「我該怎麼辦,Dennis?」Dennis
道:「Jan呢?她在哪兒?」Louis疑問道:「Jan?誰是Jan?」Dennis暗罵自己糊塗,Louis雖與Jan關在一起
,並不表示兩人相識,於是改口道:「就是之前和你關在一起的那位。」Louis向四周看了看,疑道:「奇怪,
我明明還看見她在此的?」Dennis道:「Louis,將你所剩的氣傳給我。」Louis相信Dennis絕不會在這樣情況
下落井下石,不假思索,雙掌按於Dennis後背,而Dennis將Louis所傳來之氣與自身之氣全灌注眼內,昏暗石室
登時一亮,Dennis藉著這些許時間尋找Jan的蹤影,望了許久,依然不見Jan,此時兩人功力也將接近油盡燈枯
的狀態,Dennis決心豁了出去,大喊:「Jan,你在哪兒?我求妳快出來,否則我們全會死於非命。」

    一陣嬌柔聲傳來:「你是誰?要救不救是我的事,你憑什麼?」Dennis心道:「這女人說話真不客氣。」
Dennis心中雖想如此,實際上也是真想不到其餘辦法迫得Jan來搭救,Dennis低頭思索半晌,靈光一現,道:「
John是你弟沒錯罷,他受了重傷,若不趕緊回去,就來不及了。」Dennis所料無錯,只聽得那陣悅耳之聲再度
傳來:「你說什麼!這是真的麼?」語氣顯得比之前更為緊張,Dennis心中偷笑,表面上當然不漏聲色,道:
「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妳若不快點救我們出去,恐怕連妳弟的最後一面的見不到。」Jan的聲音似乎有點哽噎,
道:「我不能失去John,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好,我答應你。」Dennis聽了這一番話,想起自己與Davis的遭遇
,不禁有些許愧疚對Jan說了謊話,心道:「Jan,對不起,這是情勢所逼。」

    Jan嬌吒一聲,口中喃喃自語,念了些類似咒語的語言,而當咒語停止時,Jan身邊多了數隻泛著藍光的天
使,Jan似是對那些天使下了命令,天使依照Jan所下的指令向Dennis、Louis和搭救者飛去,當天使飛至Dennis
面前時,Dennis見到天使慢慢的融入自己的身體內,而一陣柔和涼快的感覺湧上心頭,此時Dennis的疲累一掃
而空,傷口全部癒合,取而代之的是清新涼爽,舒暢快活的感覺,Louis與正在苦戰中的人亦有同樣的感覺。

    戰況似乎又有了新的局勢,現在兩人又是勢均力敵,Dennis心驚道:「Tim的內力竟如此悠長,完全沒有疲
態出現,照此來說,邪鬼應比他們更厲害,那是怎麼樣的力量?」Dennis大喊道:「Louis,我們過去協助他。
」Tim道:「今次算你們走運,哼!」Dennis還想追上,搭救者伸手攔住,道:「不必再追了。」Dennis道:「
以我們現在的狀況應可將他打敗,為何不追。」搭救者道:「他既是邪門十將中的『黑蝙蝠』,最自傲的自然
是身法,追也是徒然。」Dennis道:「難不成連護聖族的魅影飄也追不上?」搭救者道:「這我並不知道,雖
然我有回復了體力精神,但卻不是最佳狀態,因此就算用魅影飄也追不上。其餘之事離開此地再說。」而Jan的
聲音又傳來:「Dennis,John在哪兒?」Dennis道:「先離開此地再說,況且我連妳的人都還未見到。」Jan嘆
了一聲,道:「唉,為了John,沒辦法。」

    Davis嘗試運功衝開穴道,但因點穴手法太過特別,試了幾次卻都失敗,心下著實發怒,這時門外傳來一陣
腳步聲,輕敲Dennis的房門道:「Davis,我可以進來麼?」Davis一聽聲音就知來者是雷追月,道:「月兒這
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雷追月道:「你還未回答人家的話呢。」Davis道:「我有事,你有事明兒個再說罷。
」雷追月道:「噢……」語氣中充滿著失望的意味,Davis聽了有點兒不忍心,偏偏自身被點了穴,無可奈何。

    Dennis等人出來之後,此時已是早晨,Dennis依然未見得Jan,喊道:「Jan,你在哪兒?」遠處傳來一陣
聲音:「Dennis要我見你可以,但是我只與你一人見面,其他人我一概不見。」Dennis躊躇道:「這…」眼光
不禁向Louis和搭救者看去,搭救者微一點頭,而Louis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Dennis再喊道:「好罷。」Jan道
:「那你向東邊走一百公尺。」Dennis無奈的答道:「是,是。」Dennis不禁對自己感到疑惑:「照情況應是
她要照我的指令行動,怎麼反變成我照她的指令動作。」

    Dennis按照Jan所說的指令,向東邊走了約一百公尺,卻不見半個人影,Dennis苦笑道:「妳就別再耍我了
,難不成妳不想救妳弟弟麼?」Jan不知在何處,但她的聲音卻就像在Dennis的耳旁:「好,我出來見你,但你
先閉上眼。」Dennis心道:「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Dennis想到此,心下不禁惱怒
,道:「不必了。」Dennis縱身一躍,一躍至樹枝上,正巧與一個人影相對,此人除了Jan還會有誰?

    早在Jan與Dennis談話時,Dennis已將功力灌注耳中,因此可大概辨認出Jan所在的位置。

    Dennis躍至樹上時,眼中所件的是一位美艷不可方物的可人兒,一對清澈雪亮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瞧著他,
一頭海藍般柔順的秀髮,而窈窕的嬌軀,襯托出整體的美感,與雷追月相比毫不遜色,但她多了一股成熟的韻
味。一時之間Dennis竟闔不上眼。

    待到Jan「啊」的一聲,Dennis才回過神來,「啪」的一聲,Jan給了Dennis一個耳光,Dennis摸著被打過
的臉頰,苦笑道:「應該的,應該的。」過得一陣子,Dennis道:「好啦,現在你打也打過了,可以隨我去見
John了罷。」Jan道:「若John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有得看了。」Dennis心道:「怎會有這麼不講理的女人?」
Dennis向Jan道:「John之事只是騙你的而已,若不是知道你與John有姊弟關係,恐怕我們都逃不過被『黑蝙蝠
』,Tim誅殺的命運。」又是「啪」的一聲,Jan再給了Dennis兩個耳光,嬌軀微顫,怒道:「什麼!你竟然騙
我,你知不知道,為了你這個謊言,我差點賠上性命。」Dennis驚道:「害妳賠上性命,我是做了什麼事?」
Jan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我…」Jan還未說完,已暈厥在Dennis的胸膛。此時Dennis才知當時Jan也剛從牢
中出來,精神與體力狀況都與當時的Dennis和Louis差不了多少,但為了Dennis的謊言,心急著要救John,不得
已勉強使出恢復法術,導致精疲力竭,現下體力透支而暈厥。

    Dennis趕緊將雙手按住Jan的背,傳輸真氣給她,好一會兒,Jan才慢慢醒轉,發現自己躺倒在Dennis的懷
裡,羞得滿臉通紅,趕緊起來,此時才發現已在地面,而Dennis正在調息,見Jan已醒轉,向她微微一笑,站起
身來,道:「該走了罷。」Jan疑道:「走,走去哪裡?」Dennis答道:「去見妳的弟弟,妳可真健忘。」Jan
「哼」的一聲,不理Dennis的言語,道:「還不快帶路。」Dennis微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妳這麼任性
的女孩,走罷。」

                                                待續…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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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16樓  發表於: 2007-05-17
17、邪鬼陰謀


    在Dennis回旅店的路上,他發現Jan其實並不是潑辣蠻橫,反感到她的開朗大方,只不過她不喜見人而已,
Dennis逐漸對Jan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是Dennis對其餘女子從未有過的感覺。

    一回到旅店,Dennis先帶著三人至Davis所處的房間,Dennis一看,不禁吃了一驚,只見Rudolf正滿頭大汗
的為Davis打開穴道,而John和雷追月則坐在一旁焦急地看著。Rudolf一見Dennis到來,心下稍慰,而再見得
Dennis身後一人,不由得喜上眉梢,道:「師父,你怎地會來此?」搭救Dennis之人正是Rudolf的師父,Newman
。隨著Rudolf之後則是John喜道:「姊!」Newman微笑道:「Rudolf,你可以休息了,讓我來罷。」Rudolf這
才鬆了一口氣,空出個位子,好讓Newman為Davis解開穴道。

    Newman於幫Davis解開穴道的過程中,臉色漸趨凝重。良久,Newman收回按於Davis後背的雙掌,而Davis也
可活動四肢了,Newman吁了一口氣,沉聲道:「這是邪門特有的點穴手法,若再晚一點醫治,他可能會成為廢人
。」Davis道:「多謝出手搭救。」Rudolf趕緊介紹:「這是我師父,Newman。」另一旁的John亦道:「這是我
姊,Jan。」Jan敲了一下John的額頭,微怒道:「我有准你說我的姓名麼?」John伸了伸舌頭,在場眾人均不
禁莞爾,原本室內的緊張氣氛,全已消散。

    眾人先將關係釐清,接著自我介紹一番,在場的有John、Jan是姊弟關係,Dennis、Davis是兄弟關係,
Rudolf、Newman是師徒關係,Louis、雷追月是同門師兄妹

    Rudolf問道:「師父,您還未跟我說清楚您為何來這兒?」Newman臉色凝重,道:「我來此有兩個目的,
第一、阻止邪鬼的計畫,第二、為了你師兄的仇。」Rudolf雙眼殺機一現,沉聲道:「Tim也來此了。」聽這師
徒兩人的對談,不難猜著Tim就是殺死Rudolf師兄的兇手。Rudolf續問道:「那邪鬼的陰謀又是什麼?」Newman
緩緩地道:「控制術族。」在場眾人無一不失聲道:「什麼!」Newman淡淡道:「你們可能不知道,邪鬼早在
數年前就開始進行控制術族的計劃。」Dennis問道:「他們為的是什麼?術族人不是對外嚴禁麼?」Newman道
:「我所知不多,但由邪鬼為了控制術族,而不惜派出邪門十將,可知術族的重要性。」此時在一旁的Jan欲言
又止,一切皆讓Davis看在眼裡,向Jan微笑道:「妳是否有什麼看法呢?」Jan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們說
,這關係我術族的存亡。」一旁的John附和道:「姊,妳就說罷,他們不是壞人。」Jan捏了一下John的臉頰,
道:「這還用你教麼?」Jan沉吟了一陣子,嘆道:「唉,好罷。」Jan目光掃向眾人,警告道:「這事千萬不
可向外遊說,否則術族人將永無翻身之地。」Jan道:「你們應知我族對外的一個傳言。」Davis道:「是否恩
將仇報一事?」Jan道:「沒錯。那時我族所救之人就是邪鬼。」眾人心中大震,Jan續道:「而為了此事,我
族分裂為兩大派系,分別為「容外系」與「拒外系」,容外系主張不該因為一人的錯而仇視所有外族,拒外系
則認為外族全不是好人,拒絕與外族有任何來往,這樣的鬥爭直到一個人物到來才有了結果。」頓了頓,道:
「那就是現任族長Cliff。此人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放出一個流言,對外說進族者族人將之殺無赦
,但若真有人到此卻不可將之擊殺。他道此法的好處在於若真有人來此,此人定是心地善良,否則不會不顧一
切來至族內求治。」Louis冷哼道:「歪理!」Jan嘆道:「對啊,這真是歪理。Cliff早對我們術族生出染指之
心,只不過裝個冠冕堂皇之勢,以似是為眾人解決煩惱的救星出現而已。且我懷疑Cliff背後有著另一個強大靠
山,經此事件,我想此靠山應是邪門勢力。」Jan道:「在Cliff不著痕跡的推動下,容外系的勢力漸趨微弱,
終於,Cliff成功的將容外系清除。」John聽到此時,身子不禁顫抖,Rudolf問道:「怎麼個清除法?」Jan的
眼中出現了殺機,道:「自然是將之格殺。」Davis道:「但如此一來,Cliff所創立的名聲不就煙消雲散?」
Jan道:「對此我並不甚了解,只知容外系之人不知為何,不斷地傳出失蹤或向外遷居之消息,直到再也無容外
系之人存在於族內。」Rudolf聽到此,問道:「妳究竟是何人?竟知如此多之事。」Jan道:「不瞞你說,我和
John是唯一存在於族內的正統術族人。」Davis疑道:「正統?」Jan正容道:「沒錯,隨著容外系逐漸消失,
拒外系之人竟將Cliff敬做如神明一樣的盲目崇拜,對他所說、所為無不言聽計從,因此現今所在術族內的人,
全是拒外系之人,而這些人因像著了魔似的尊敬Cliff,早已失去了自身的思想,我不知Cliff是如何控制他們
,可確定的是這絕對是邪鬼要控制術族人的一步。現在唯一不被Cliff控制的就只剩我和John兩人。」

    眾人聽得頭腦一片混亂,將思緒整理清楚,Rudolf將所整理出的想法說出來:「那也就是說,你們族內因
發生了恩將仇報一事,因而分為容外與拒外兩系,邪鬼則趁此時機派Cliff進族,接著Cliff以一種解決兩系問
題的聖人姿態來此。事成後,則用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將容外一系誅殺,之後再傳出風聲,使人誤以為容
外系之人向外遷居,最高興的自然就是拒外系,這使得他們更崇拜Cliff,而Cliff則利用此種心態順利控制了
術族人。」Jan稱讚道:「嗯,你的腦子可真靈活,大概就是這樣子。」Dennis沉吟道:「我覺得應該不只有這
樣,究竟控制術族對邪鬼有什麼好處?此點若不能想通,那我們依然處於一片謎團中。」Jan道:「這…可能是
為了族中的寶物罷。」Newman道:「是否為『亂世魔杖』?」Jan奇道:「咦,您怎麼會知道?」Newman道:「
我們這老一輩的都知道世上流傳著四把神兵。」Rudolf見得Jan露出迷惘之色,道:「就是『狂戟』、『亂世魔
杖』、『百步穿揚弓』與『長白純玉劍』。」Newamn點了點頭,道:「我只知亂世魔杖位在新疆之處,其餘三
把神兵就不甚瞭解。」Davis笑道:「你們應該沒想到狂戟在我們手中罷。」Newman臉露詫異神色,Davis再笑
道:「就是在這位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仁兄身上。」手指著Louis,Louis坐在窗口邊,依然是那充滿自信的神
色,向下遙望,有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Louis對Davis的說法並無加以反駁,Newman疑道:「哪裡?他身上
只有一件鎧甲,何來狂戟?」Davis道:「鎧甲就是狂戟的另一型態。」接著將大概說了一下,Newman吐了一口
氣,道:「若不是從你口中說出,我還真不相信。」Dennis皺眉道:「我感覺邪鬼不單只想得到亂世魔杖而已
,似乎另有目的。」Newman道:「Dennis說的沒錯,我們絕不可小覷邪鬼,單是邪門十將中的Tim在武功及智略
上已較我們高太多了,更何況是邪鬼。」Davis道:「還有Cliff的兒子,Colby也要注意。」Newman身軀一顫,
道:「Colby,他是邪門十將中的『陰蠍』。」Davis道:「十將已來兩將,難道術族真如此重要?」

    屋外忽傳來陣陣喧嘩聲,火光點點,Davis等人已被包圍。

    Newman道:「各位小心,看來Dennis今晚的行動已引發邪門的警覺,他們可能要置我們於死地。在場之人
誰不會武功?」目光掃向雷追月與John,雷追月道:「我會一些些…」John拿出一直掛於背後之杖,道:「嘿
,我們術族專精杖法,且我所持之杖名為『化虛杖』,是杖中位於第三強的。」Davis笑道:「好小子,原來當
日你被追是有意的,連我也被你耍了。」John反駁道:「是你自己要救我的,我只有抓你的手,並沒有求你救
我呢。」Dennis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有閒心情鬥嘴。」Newman望向Louis,道:「你的功夫如何?」
Louis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眼中金芒大盛,顯現出他那不凡的功力,道:「你說呢?」Newman點了點頭,向Davis
和Dennis道:「那你們呢?」Davis套上拳套,手稍運動了一下,道:「好久沒打架了。」Dennis道:「沒問題
,對付這些還綽綽有餘。」Newman向Rudolf道:「你應該可以罷?」Rudolf道:「師父,您說可以就絕對可以
。」Newman眼光向Jan看去,Jan道:「不要小看我,雖然我是女的,但術族人的巫術可不是有名無實的。」
Newman道:「好,那等會兒出去時,我打頭陣,Louis、Davis、Dennis、Rudolf你們圍成一個四角形,將雷小
姐、Jan和John圍在裡邊,而雷小姐、Jan、John你們可出其不意的偷襲敵人,但切記不得離開四角陣。走罷!」

    這將會是Davis眾人遇過的第一場戰役,經此磨練後,他們會在於武術上更上一層樓。

                                                待續…

<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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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雙重人格


    以Newman為首的眾人,鼓起勇氣,要使盡畢生所學,闖出眾多敵人之突襲。Newman寶刀未老,甫出手已是
五連鏢奧義之「浪花紛飛」,此類廣範圍之招於此時更可顯現出其威力。霎時間,慘叫聲不斷,但Newman出手
極有分寸,力道適中,中鏢者只傷不死,可見Newman之高深功力。

    另一方面,以Davis、Dennis、Louis、Rudolf等人所組成之四角陣,將雷追月、Jan、John三人護於四角陣
內,Rudolf與Newman使出相同的浪花紛飛,但因未經熟練,比之Newman所使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Davis因所學全為近戰型,唯獨氣功波為遠距招式,但氣功波威力不大,因此Davis專挑離自身較近之敵,
施以纏身鎖,將敵人抓個正著,而後將之向敵方陣內丟擲,來個借刀殺人。但近身戰於多人圍攻時並不有利,
因此Davis是節節敗退。

    Dennis所學與Davis相差不遠,際此生死關頭下,使出渾身解數,將靈風九式(即旋風腿)第一式使了出來
,Dennis大喝一聲:「靈風九式第一式『迅風式』!」Dennis向上一縱,而Dennis連人帶腳於空中身子微側,
雙腳岔開使了兩個迴旋,側身左腳先著地,一陣劇烈強風,往敵方處直衝,風速極快,敵人還未來得及反應,
已讓強風向體內長驅直入。力弱者,因無法抵禦此風所挾帶之內勁,而吐血倒地;力強者,雖可抵禦,但此風
來勢極為迅速,兼之無法反應,因而向後稍退幾步,臉色轉白,顯是受了不輕內傷。Dennis所使招式非常消耗
體力,連使幾招後,已大感吃不消,兼之內力不如穩紮穩打的Davis,逐漸處於下風。

    Louis情況與Davis等人同樣並不樂觀,敵人為數眾多,若不於一定時間內突圍,將被敵人糾纏著,奮戰至
力竭而亡。

    在四方陣中,雷追月、Jan和John不時偷襲敵人,裡頭唯獨John是可用之兵,因Jan初從牢中脫逃,精氣神
均未恢復原狀,而雷追月則是不擅長於武鬥。

    正當Davis等人均感精疲力竭時,John手中捏了個印訣,口裡念念有詞,接著John猛然將右手對天高舉,喊
道:「『氣旋斬,三重旋勁』!」紫光先於John之右手掌上向外擴散而出,之後紫光以極快之速向John的右手
掌心集結,漸漸團聚形成一橢圓狀氣勁,似實非實,似虛非虛,此橢圓氣勁使人對之感到一片混沌,John大喝
一聲:「去!」右手向前一擺,橢圓氣勁隨之離開John的右手掌。

    氣旋斬所到之處,無一不濺血,慘叫與哀嚎聲連綿不絕,由此可見其威力。讓氣旋斬斬中者,輕則切、割
皮肉傷;重則筋骨碎裂,而成廢人。

    氣旋斬非是有形實體,整體而說,它是一種有形無實的銳利氣勁,所謂輕傷者是指氣勁擦過皮肉而造成切
、割傷;所謂重傷者意指氣勁毫無保留的向其身軀長驅直入。多數人總認為既然擦過皮肉可造成切、割傷,那
由此推論,若氣勁橫身而過,此人不就一分為二,身首異處?錯了,氣旋斬並不是如此霸道的武功,若橫身而
過,則顧名思義,「氣旋斬」之旋勁將會暫時停留於他人身內,氣勁會以螺旋般的詭異路徑攪亂他人氣勁運行
方向,使其體內氣勁互相衝撞,終而筋脈俱碎,而成廢人。

    John不可置信的瞧著自身右手,由John的神情看來,John定是首次使出此招,因而有著對此招力量之強,
露出驚訝的神色,John驚訝中帶著些許懊悔,對這些人下重手並不是他所希望的,但也暗自慶幸,他只將氣旋
斬練至三重旋勁,若練至十重旋勁,他更會於心不安。

    Newman這時似是見得什麼東西,高喊一聲:「Baird!你終來了!」Davis與Dennis疑心自己是否聽錯時,
前方敵人兵敗如山倒的接連倒地,而在於這些人之後的身影,正是久別的Baird!

    Davis與Dennis先是不相信自己的雙耳,接著是不相信自己的雙眼,Baird竟活生生出現在他們面前!兩人
大叫一聲:「師父!」而後Davis向前奔去,投進Baird的懷裡,Davis喜極而泣,道:「師父,師父,您沒離開
我和Dennis,您並沒有。」這時即使是冷靜如Dennis,也不禁控制不住自身情緒,怔怔的流下淚來,低聲道:
「師父。」

    Baird猶如兩人父親般,憐惜地撫著Davis的背,眼神中充滿無限關懷,柔聲道:「你們兩個許久不見都已
如此成熟了,我可真為你們擔憂啊。」頓了頓道:「不過見得你們均已如此,讓我感到很欣慰。」Davis拭去眼
淚,離開Baird的懷內,Newman此時趕到:「許久不見,你依然如此健朗,Baird。」此時雷追月、John、Jan、
Rudolf等人均摸不著頭緒,只為Davis與Dennis兩人感到高興。

    Baird沉聲道:「各位小心,我感到一股極為強大的壓迫感逼近。」Davis與Dennis兩人還未有機會詢問
Baird為何可逃一死,四周原本對他們攻擊的術族人已退開,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又一批的弓箭手湧進,頓感四面
楚歌,而在弓箭手其中,有四人面對著Davis眾人,四人中的一人為Davis、Dennis、Rudolf與雷追月見過的
Colby,而其中更有一人是Tim。其餘兩人與Colby、Tim透露著一股濃烈的邪氣。

    在四人眼光逼視下,意志力稍弱之人會不由得生出恐懼之心,這也就是為何邪鬼總可令他的敵人不戰自敗。

    Dennis細觀那兩人,其中一人有著一頭黑髮,面容頗為清秀,卻又不失男性魅力,一襲純白上衣,衣領有
扣,而所穿之褲亦是純白,上衣外露,並不下紮其褲,一副飽讀詩書的書卷味,其容貌比之Louis毫不遜色,更
有著一股Louis所沒有的智慧氣息,極難聯想到他與邪門竟有關係,亦難使人對他生出惡感。反觀另一人,髮色
微紅,面容粗獷,有著男兒應有的陽剛味,與白衣男子不遑多讓,較偏於Louis此類型的狂野氣息,身披紫黑斗
蓬,一身灰衣,配著一條黑色長褲,身形較其餘三人高大,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他擁有一般人所沒有的領袖風範。

    這時Baird嘆道:「唉,Bill,你已練成「修羅大法」了麼?」Davis眾人,無人不動容,只聽得紅髮男子
道:「師兄…不,Baird,我…唉…」白衣男子彬彬有禮地道:「容我介紹一下,我叫Cliff,這幾位是邪鬼大
人和Tim、Colby。」Davis奇道:「師父,您不是說過邪鬼容貌極為醜陋,難不成眼前這位紅髮男子就是邪鬼?
」Baird平靜地道:「起初我見得他容貌大有轉變也吃了一驚,但經他所解釋後,這是修練『修羅大法』後徵兆
,修羅大法可令人容貌轉變,再如何粗俗不堪之人,修練此魔功後,氣質容貌均可躍升一級。」Davis目光投向
Cliff,疑道:「那這位不也是麼?」Cliff微笑道:「我這副容貌是與生俱來的,並不是練了修羅大法後的模
樣。」這時邪鬼沉聲道:「『赤蛛』,你可以出來了。」Davis後方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Davis眾人向後
一看,雷追月已變了個人似的,嬌軀如鬼魅般移至邪鬼的一方,Davis不可置信地瞧著眼前的雷追月,顫聲道:
「月兒,妳…妳竟是邪鬼一方的人!」雷追月嬌聲道:「Davis,我什麼時候說不是了呢?」Davis平靜地道:
「那…那晚,不,從妳到俠英門來找我的那刻起,妳一直欺騙我,是或不是?當晚趁我大意而點我穴道的也是
妳,是或不是?」雷追月眼中露出無比複雜的神色,首次感到自己的聲音略微顫抖地道:「沒…沒錯。」Davis
情態有著極為強烈的轉變,先是一陣沈默,而後仰天長笑道:「很好,很好,妳騙了我如此久,又是邪鬼一方
的人,很好!」笑聲中充滿著無盡的悲愴,盡洩心中的悲憤,又道:「為何偏偏是妳,為何偏偏是妳,為什麼
,為什麼,有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啊!」眾人聽得這一番話,均感惻然。

    此時Baird色變道:「Dennis仔細看,Davis的另一個人格要出來了。」Dennis正當疑惑時,聽得邪鬼道:
「魔星啊,你終可以擺脫束縛了,出來罷,讓我們攜手合作,統一這無比混亂的世界罷。」Baird道:「Dennis
,你可知道遠在五千多年前的一場神魔大戰?」Dennis答道:「我知道,當時黃帝與蚩尤爭戰,對麼?」Baird
道:「沒錯,那你可知道四大魔族世家?」Dennis道:「是否為『魔、邪、惡、鬼』此四大世家?」Baird點了
點頭,道:「那時邪、鬼兩世家若無合併,你可知道哪一世家勢力最為龐大麼?」Dennis身子一顫,道:「魔
!」Baird道:「很好,一點即通。在那時曾叱吒一時的,正是力量只亞於蚩尤的『魔星』!」Dennis顫聲道:
「也就是說,Davis擁有著兩種身分,一個是聖俠傳人,而另一個竟是魔星!」Rudolf此時插進來道:「在俠英
門時,那時你們正被包圍,而我師命你使用龜息法,因此你對後來之事一無所知,但我和師父看得一清二楚,
Davis自你詐死後,整個人變了,變得陰森可怖,三秒內將所有Bandit擊殺,絕不容情。」Dennis感到喉中有點
乾澀,道:「你為何沒告訴我?」Rudolf嘆道:「我怕你傷心啊。」

    就在此時,Davis大喝一聲,胸前繃帶硬被震破,再度抬起頭時,Davis已不是眾人所認識的Davis了。Davis
顏面有著一條條黑色蛇紋,額頭有著一個古怪印記,瞳孔轉紫,這是前兩次魔化後所沒有的異像,可見Davis今
次已被魔性完全操縱了。Davis目光橫掃周圍,在場的除了Baird、邪鬼、Cliff與Newman四人,其餘眾人無一敢
與Davis目光直視。

    Davis手指著邪鬼冷道:「邪鬼,真不錯的一個名字。」邪鬼道:「魔星,你既已甦醒,何不與我合作,統
一世界。」Davis依然冷道:「我魔星所要做之事,與所想之事,從來沒人可以瞭解,亦沒資格瞭解。」邪鬼眼
神轉為冷酷,道:「你定要與我為敵?」Davis冷笑道:「為敵?我魔星從來沒有一個朋友、同伴抑或親人,只
要存在於這世上之物,我就有能力將之毀滅。試問有哪個人不是我的敵人、仇人?你狠,我可以比你更狠;你
心狠手辣,我難道就是慈悲心腸?正如當時那人所說,力量就是一切!」邪鬼微慍道:「你難道不在乎我們的
曾經合作過的情分麼?」Davis淡道:「我沒有感情,感情對我來說是一種累贅,自我出生時,我家族中的嚴厲
訓導告訴我,絕不可擁有任何情感,我只是個殺人機器,對我來說,毀滅是我唯一的樂趣,亦只有如此,我才
可真正做到無情。在我十歲那年,我終於成功做到了,我親手將我父母殺了,從那時起,我便是個沒有任何感
情的人,這種性情不管經過多久,我依然是我,不會改變。」Davis說這一番話時,語氣平靜至令人難以相信,
沒有任何喜怒哀樂,至乎殺死自己父母親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在場眾人,聽得Davis之言語,均打了一個寒噤,想不到魔星竟是如此可怖之人。

    Davis道:「好了,邪鬼你究竟想如何?」邪鬼道:「還可如何?只能一戰。」Davis道:「既然如此,我
魔星奉陪到底。」

                                                待續…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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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刀劍爭雄


    大戰一觸即發,氣氛緊繃至最高點,眾人屏息以待,四周全無聲響,彷彿世上只餘邪鬼與Davis兩人。

    Davis好整以暇的道:「我的宿主(指Davis本身)雖然資質愚笨,但內功根基卻是穩紮穩打,以他現下的
功力應可令我使出十招。我從他的記憶中瞭解到聖俠拳法的精華,並將之改良後成為我專有的招式,注意了,
邪鬼!」Davis依然使出一招「闇蝕天地」,並道:「這是由昇龍霸轉變而來的,你如何破此招?」邪鬼感到置
身於一個無盡頭的黑暗空間,與當時狂‧Louis的情形一模一樣,邪鬼皺眉道:「你拿此招對付我?」接著冷喝
一聲,四周空間逐漸扭曲,黑影一散,兩人又回到了現實中。

    邪鬼果真高明,當日狂‧Louis亦要自創己身,才可成功脫離Davis的意念空間,邪鬼卻不費吹灰之力的破
此招,可見其力更勝狂‧Louis一籌。

    反觀Davis的心神並不因邪鬼破此招而有所動靜,真正做到「絕情」!

    Davis道:「接著,由百裂拳演化而來的,『禁獄魔龍殺』!」霎時間,邪鬼頓感天地一片昏暗,彷彿無力
足之地,全身輕飄飄的,有種欲使力卻又無力的錯覺,急忙收斂精神,但為時已晚,眼前布滿著許多黑龍影像
,有些是倏乎即逝,有些則纏繞在他身旁,冷不防被擊中,邪鬼於此時才驚覺自己低估了眼前這位魔星。

    邪鬼冷喝一聲:「小修羅功,萬物逆行!」邪鬼眼前的黑龍氣勁,徒地轉而向Davis襲去,Davis道:「你
果真有點兒門道。」黑龍影像還未到達Davis眼前時,早已消散。

    邪鬼自知不可再處於被動狀態,應轉為主動,使了個奇幻身法,直向Davis奔去,Davis兩眼直瞪著他,神
情依然一貫的冷漠,邪鬼之手似是化做千萬毒蛇向Davis噬去,Davis並無做任何花巧,兩手亦與邪鬼同樣,化
做千萬個氣勁漩渦,邪鬼感到自己所出之招,正逐一的被Davis所使的氣勁漩渦瓦解,再使下去亦是徒然,收招
回原處。

    情況至此時,Davis依然穩佔優勢,反之邪鬼一直處於被動,兩人動也不動的互相凝望,良久,Davis眼中
神色複雜,似是經過一番掙扎,道:「我不想打了。」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均為之一愕,為何在Davis正佔上風
時,竟提議休戰?

    邪鬼不悅道:「又如何了?」Davis淡道:「我早說過,我魔星的所作所為,從沒人能瞭解,亦沒資格。」
說罷,舉步向雷追月走去,雷追月的心跳隨著Davis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加快,到達她眼前時,雷追月的一顆心不
爭氣的急速跳動,Davis道:「我從我宿主的心中知道他對妳的情感,更從他的記憶中發現他對妳的失望與悲痛
,正是因此,我才有機會取他而代之,算來,你可以說是我的恩人,也可說是我的仇人,為了宿主,逼不得已
,我只得殺了妳。」Dennis一方的人喊道:「不要,Davis!」邪鬼一方的人亦道:「魔星,若你敢將她殺了,
我們絕對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Davis眼光掃遍四周,道:「這是為了宿主。」雷追月淒然道:「你殺了我罷
。」Davis右手舉了起來,就要向雷追月的天靈蓋擊下時,忽然右手不聽使喚,竟擊不下去,Davis道:「宿主
啊,你何必如此執迷不悟,這女子傷害了你,就等同傷害我,我是為我們出一口怨氣啊。」話雖如此,Davis的
右手依然沒有擊殺雷追月的意思,Davis又道:「宿主,你真不願意殺她?既是如此,我也不強求了。」Davis
緩緩放下右手,向雷追月道:「我宿主待你如此,你竟不知回報,反而與宿主為敵,罷了。」此時雷追月再也
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痛哭失聲,Davis帶著感傷的語氣道:「想當年,我曾為了一個女子而將一生功力付
諸流水,宿主,你可別和我犯上同樣的錯誤啊。」頓了頓道:「我想休息了,這身體先暫時還你罷。」此話一
出,Dennis等人大感不妙,之前因有魔星纏著邪鬼,他才沒法分身來對付自己,現在若魔星又繼續沈睡,則這
場仗將是非常棘手。

    Davis臉上的蛇紋早已消逝,而瞳孔也轉為黑色,又回復了原本的Davis。

    邪鬼道:「魔星既已休戰,我也沒心情再打下去了,Cliff,你代替我罷。」Cliff聽罷,精神一振,道:
「有誰肯與我過幾招?」Dennis等人面面相覷,此人氣度沉斂,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無匹的信心,在此時,
眾人均不敢大意,更不能大意,於是Newman道:「我陪你過幾招。」Cliff微笑道:「既然護聖族的族長這麼給
面子,我焉能不奉陪?」Cliff以一個極為瀟灑的姿勢向前一站,就這麼一個動作,令Dennis眾人頓感極大的脅
迫感,他的動作是這麼的完美無瑕,不漏絲毫破綻,有著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意味,原本對Newman
的信心不由得稍減幾分。

    Newman深吸一口氣,亦向前一站,氣勢與Cliff截然不同,Newman完全沒有Cliff所擁有的巨大脅迫感,卻
有著一股深藏不露的深沈感,讓人無法預估他的真正實力,若道Cliff是一望無際的海洋,那Newman就是一座深
不可測的井。

    兩人各有各的獨特氣勢,不遑多讓,Cliff道:「好!這才是我所期望的對手。」Newman並不答話,嘴角逸
出一絲微笑,朝Cliff點了點頭,並作勢請他先出手。Cliff道:「單是這份胸襟,我便自問無法做到,人生得
此敵手,更有何求?」說罷,眼神轉為冷酷銳利,直盯Newman,腳下亦沒有閒著,疾衝向前,Newman依然一副
從容不迫的氣度,到Cliff距他約兩尺(一尺=三十公分)時,才順手發出飛鏢,此時Cliff不知何時手中已多
了一把劍,此劍劍鋒閃閃,劍身極薄,似乎一折便斷,但實際卻富有彈性,可隨意彎曲,單見此點,便可知曉
此劍絕非俗物。「叮、叮」兩聲,Newman所發出的鏢已被擊落,表面看來Cliff穩佔上風,其實暗自裡Cliff捏
了一把冷汗,心道:「此人用鏢之巧,實是神乎其技,原以為他只射出一鏢,沒想到鏢觸劍身時才猛然發覺竟
含有兩隻鏢,且此人勁力極大,震得我手臂微麻,這場仗確實難打。」這時Cliff再不敢大意,劍招推枯拉朽般
的向Newmna襲去,Newman讚道:「此劍確非俗物,如何稱呼?」Cliff微笑道:「此劍名為『萬摧』,取其意為
『萬物皆毀於此劍之下,無堅不摧,戰無不勝』。」Newman道:「劍雖不錯,但其名卻過為霸道。」兩人在說
這一番話時,交手已不下數十招,Newman自頭至尾依然使著飛鏢來抵擋Cliff的攻勢,飛鏢終究為遠距兵器,近
戰實是佔不了便宜,待到兩人的鏢與劍再度「叮」的一聲接觸時,已各回原位了。

  「唰」的一聲,Newman終拔出了一直繫在腰間從未使用過的刀,此刀刀身微彎,呈細長狀,反映著月光,倍
添其孤寂的王者氣概,Cliff道:「終要使出真功夫了麼?」Newman道:「此刀名為『王孤』,其意為『王者無
敵於天下,至今未嘗一敗,實為孤獨也』。」Cliff大笑道:「此刀之名更為霸道,但沒有實力,何來狂稱?」
Newman微笑不語,眼神徒地轉為銳利,刀鋒向Cliff所在之處劈去,雖是揮在空處,但Cliff卻感到一股莫名的
壓力向他身上施壓,此時邪鬼的眼神亦專注了起來,Newman緩緩道:「用刀者,以意御刀,進而刀意合一,最
終無刀無我無天地,任何物體均為虛空。」Cliff固是聽得深思,邪鬼亦沈著思考,喃喃而念:「以意御刀,刀
意合一,唯有敵人……」Newman道:「Cliff,小心了,接我此招,『刀意合一』!」Cliff不敢輕忽,打醒十
二分精神,因Cliff知道這戰准勝不準敗。

    此刀並無任何花巧,直直地向Cliff劈去,但Cliff卻是心中叫苦,之前因自己實在太過於輕敵,導致現下
進退兩難的窘狀,Newman使刀之巧猶勝其鏢,臻至大巧若拙的高境界,一時之間竟無法應對,但又苦於不得後
撤,只可以最避重就輕的勢子,勉力化去此刀洶湧澎湃的勁力。

  「鏘」的一聲,Cliff面容轉白,後退些許,而Newman使個如鬼魅般的身法回到了原位,並不乘勝追擊。又
是「唰」的一聲,Newman將刀置回刀鞘,雙手負後,衣衫隨風揚起,如若天人。Cliff不失風度,道:「這場對
決,我輸了。」光是看Cliff喜怒不表於情的功力,已可見得此人心機極重,不會因小失大,而Newman則道:「
承讓。」

    此戰一過,邪鬼一方之人臉色極為難看,倒是Dennis疑道:「為何Tim不出手?前次我見他不是與族長您打
得平分秋色麼?」Newman微笑不語,Baird道:「若你知道邪門中除了『邪門十將』外另有其餘稱號,你就不會
如此驚訝了。」Dennis更疑惑地道:「這話怎麼說?」Baird道:「邪門中,有的是邪門十將,但是哪十將,我
便不甚了解,而除了十將外,還有鬼行六軍,六軍好像是…」這時Rudolf忍不住技癢,接著道:「就是來去一
陣風的『無形軍』,箭射無虛發的『神射軍』,專司近身戰的『破蕩軍』,修禪練精氣的『佛陀軍』,巫術冠
天下的『西魔軍』,最後是見首不見尾的『天行軍』。」Dennis聽完這一番話,訝然失笑道:「你的譬喻可真
生動,虧你可以想出每軍五字的形容詞。」Baird雖被Rudolf途中搶話,卻無動怒,微笑道:「沒錯,就是這六
軍,而每軍有其軍領,功力只亞於十將,但比起這兩個有更高一層地位的就是陰陽雙使,陰陽雙使的力量唯獨
低於邪鬼,卻高過十將和六軍領,而Cliff則是雙使中的陰使。」Dennis恍然大悟道:「難怪邪鬼一方的人臉色
變得無比難看。」這時,邪鬼一方的人喊道:「再戰一場,若這場依然敗北,我們就撤軍。」說話者是Tim,而
他手指著的是自魔星沈睡後,精神一直處於恍惚狀態的Davis。

    Davis似是這時靈魂才歸竅,渾渾噩噩地道:「怎麼了?有什麼事麼?」Tim見Davis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不禁怒氣橫生,但卻不表於神色,面容異常冷酷,其實心下Tim最想擊敗之人卻是Dennis,因Dennis是首次逃
過自己暗殺之人,雖有Newman助Dennis逃脫,不完全是Tim能力不足,但這對Tim實為畢生恥辱,誓要雪恥,不
過照現在的形勢來看,Tim那一方定要扳回一成,否則此消彼長下,要再擊殺Davis眾人,更是難上加難,因此
Tim決定忍一時之氣,朝精氣神均未回復的Davis宣戰,這樣邪鬼那方才有可能再度取勝。

    這趟輪到Davis一方的人臉色轉為難看,Davis現下的狀況怎可與敵人戰鬥,去了也是徒然,這時出乎眾人
意料外的是,Davis竟道:「要戰就戰吧,我Davis絕不退縮。」此話一出,Davis一方的人在沒有反對餘地,因
是Davis自己要求應戰的,而Tim則是嘴角冷笑,似是說:「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大言不慚的說這種話
,今趟你慘了。」依照此時此刻,Davis勝算絕對不大,但是他卻毫無畏懼的應戰,這使得Dennis等人為他操心
的感覺稍退幾分,只不過不知Davis到底有何方法可以退敵?

    Davis向前一站,眼神一絲不讓的回瞪Tim,道:「來吧!」

                                                待續…

<第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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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滴情淚


    Davis凜然無懼地接受了Tim的挑戰,這使得Tim對他大有改觀,亦擔心起來,若Davis真如此厲害,將他擊
敗了,那他可能唯有一死以贖其罪,畢竟對於Tim這種心高氣傲之人,對Dennis的失手已大感沒有顏面,若光明
正大的對決還是贏不了,他可能會經受不起這第二次的打擊。

    而John與Jan兩人與Tim似乎有著一種微妙的關係,這是Dennis憑著他倆的眼神所得知,John對Tim的眼神有
著一種莫名的依賴,但卻又充滿深刻的悲哀,而Jan的眼神則是極度憤恨,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實在不應該出現
在一位正常的妙齡少女身上。

    Rudolf與Jan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刻意收斂兇光,他的恨意實不低於Jan,可能更勝Jan一籌,對此
事Dennis不甚瞭解,只知Tim殺了Rudolf的師兄,對於其餘細節也是一頭霧水。而Newman克制情緒的功力顯然更
勝Rudolf,但還是控制不住的微露殺意,使得Dennis心頭大震,若連Newman這擁有高深功力的也極難克制情緒,
那對Newman師徒來說,Tim絕非只是殺了Rudolf師兄一事如此簡單,定有其餘因素讓Newman師徒兩人無法控制的
露出那滔天恨意,在John、Jan、Rudolf、Newman與Tim之間,究竟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此時Dennis對在
場眾人的關係,真是摸不著頭腦,光是Tim此人就足以牽扯出一連串的問題,更何況剛發生Davis與雷追月兩人
的糾葛。

    Davis自從魔星沈睡後,一直處於恍惚失神的狀態,他還未能夠從這無情的打擊中回復過來,這也難怪,畢
竟Davis與雷追月之間的感情非是一、兩日所造成的,而雷追月的叛變使得Davis心中唯一的情感頓時失去了依
靠,幸而還有Baird的依賴才使得Davis沒那麼消極墮落。

    雷追月亦沒有好到哪裡去,自Davis變為魔星甚或之前,Davis對她的語氣實是失望之極,尤其是在審問她
是否從來到俠英門之時就一直欺騙自己時,雷追月才感到自己對Davis已是情根深種,無法自拔,在回答Davis
這問題時,事實上她也曾經過一番內心上的爭扎,最後忍著心如刀割般的痛苦回了Davis的問話,這一切一切的
情感經由魔星對她失望的語氣中,再也控制不住,悲痛之感如黃河決堤般奔洩了出來。

    而與Davis比之,Louis的情況顯然好過Davis,雖然Louis與雷追月為師兄妹,但Louis畢生專志武道,摒除
任何情感的產生,對世事一向不聞不問,因此雷追月的叛變對他心理上的打擊並非沒有,而且不小,只不過這
都是短暫的感覺,很快的就從打擊中回復過來,與Davis深刻的情感自然是好過甚多。

    這一切的情景全被Dennis看在眼裡,忽聽得一陣猛喝,心神不由得從這錯綜複雜的多角關係中回復過來,
此時Tim已向Davis作出攻勢,Dennis回過神來專注的觀看這場對決,心神猛地一顫,令Dennis驚訝的並不是Tim
所使的猛烈攻勢,而是Tim所使的招式無聲無息,從他看去一點兒威力也沒有,彷彿是地獄的冤靈來索命,一絲
一毫的聲響也欠缺,這時Dennis對Davis的信心近乎零!

    Davis眼神露出迷惘神色,與魔星的無比信心截然相反,Davis閉上了眼,不再以眼觀敵,而是以耳察敵,
以身感觸敵人,就在Tim以為可敗敵成功時,倏地加快速度,正因此舉,Tim的招式便生出了一大破綻,Davis淡
道:「你中計了,Tim!」所謂驕者必敗,若Tim依然以原速攻擊Davis,那Davis絕對中招,不死亦傷,但因Tim
求勝心切,竟在最後關頭出了錯誤,使得Davis有機會敗敵,Davis猛地睜開雙眼,之前的迷惘神色不翼而飛,
取而代之的是充滿信心,毫無畏懼的堅決神色,Tim於此時才知道Davis之前的神態全是假扮出來的,Davis此著
實是高明至極,亦是拿自身性命作賭注,若Tim沒有上當,則死的會是自身,若Tim真上了當,那他便有把握重
創Tim,Baird與邪鬼兩方的人皆因Davis這高明的心理戰術而動容,深處其中的Tim更是不好過,但悔之已晚,
可是Tim依然留著一點兒希望,就是Davis接下來要使出的招式殺傷力並不強大,為何Tim會有這種想法?皆因Tim
知曉若Davis心中心存顧忌,擔心他所全力使出的招式不能一舉打敗自己,待自身回復過來後,要再對付功力全
花在此招的Davis簡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Davis若顧忌此點而故意留有餘俗,並不全力擊殺自己,到時Tim雖被
Davis擊中,但因威力不足,只可令Tim受到輕傷,而Tim因有前車之鑑,決不敢再大意,那時Davis就任由Tim要
宰要剮悉聽尊便。

    豈知Davis心中的想法是自從此戰開始時就早已不顧自身性命,一心拿自己的性命作賭注,故遇此良機,
Davis自然是全力以赴。

    Davis猛喝一聲:「百裂拳,最終式,『化整為零』!」毫無花巧的一招,就是直直的一拳,任何令人疑心
的暗中花招均不存在,兩方的人馬均看傻了眼,唯獨Dennis知曉此招精華與自身所學的百裂腿大同小異,神色
並不訝異。這時的Tim心中大喜,以為自己的想法無錯,Davis並未用盡全力,欣然的逆來順受,也是毫無花巧
的與Davis硬碰硬,心道:「你的功力怎可能勝得過我?」兩人的拳頭接觸時,Tim忽感一陣強烈勁力竄入體內
,難過的險些吐血,幸好及時化除,但為了化除這突如其來的勁力,與Davis硬碰硬的本錢降了一半,心中驚道
:「這小子果然有些門道,為了應付此招,不得不抽出五成功力,依照現下的功力,最多只可與他打成平手而
已。」正當暗嘆時,一陣剛猛無匹,與適才不遑多讓的勁力隨之而來,Tim驚嚇的面無人色,急忙以剩餘的五成
功力和它硬撼,於是這道勁力又被化掉了,此時Tim舊力已盡,新力未濟,只可勉強使出兩、三成功力,望能抵
擋一下Davis隨之而來的攻勢,誰知一道道與之前兩道相同的勁力又隨後而來,Tim已面無人色,不知自己還可
撐多久,喉頭一甜,一大蓬鮮血,一次又一次的噴了出來,這一切的敗果全要歸咎於自己實在太輕敵了,怪得
了誰呢?

    在外人看來,兩人只是單純的功力硬撼而已,絕想不到內裡竟有這麼多的變化,Tim面色蒼白的退回邪鬼一
方去,在接近邪鬼時,竟還支持不住而險些跪倒,這也難怪,普通人若接了此招,不死已算大幸了,更何況能
像Tim一般走回去,Davis亦神情疲憊的回到Baird的隊伍中,觀其神色,這戰Davis定是用了畢生功力應戰,而
Tim此時道:「邪鬼大人,我輸了,萬死難贖自身之罪。」舉掌就要向天靈蓋擊去,但邪鬼卻抓住Tim的手腕道
:「若你想一雪前恥,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決定權全在你身上。」Tim茫茫然的點了點頭,像鬥敗公雞般進入
了人群內。

    Newman與Rudolf的神情幾近一模一樣,先是見得Davis戰勝了Tim,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快慰的精神,而再
見得邪鬼阻止他自殺時,又不自禁的露出可惜的神情,兩人對Tim確有著深仇大恨。

    邪鬼一方的弓箭手,早已搭弓準備射擊,只待邪鬼一聲令下,那時Davis等人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邪鬼道:「我們走。」邪鬼一方的人聽得這一番話,全都愣住了,邪鬼道:「我有何時說話不算話了?走
!」無奈下,弓箭手緩緩放下弓箭,隨著邪鬼將步往族外。

    Davis忽然感到一陣失落,似是想起了什麼事,喊道:「月兒,妳等一下,我還有話要對妳說呢。」雷追月
本來要走了,聽到這一番話,神色木然的望向Davis,再望向邪鬼,見得邪鬼微微點頭後,走向Davis。

    Davis拉著雷追月到族外的樹林中,苦澀地問道:「為何我們的關係會落到如此田地?」雷追月茫然的搖頭
道:「我不知道。」Davis緩緩地道:「月兒,妳可否抬起頭來看我。」雷追月迷惘的眼神迎上了Davis的目光
,被Davis充滿無限愛意的眼光瞧著,不由得又垂下了頭,Davis不肯放過她,道:「妳抬起頭來,我要問妳一
句話。」雷追月再次的迎上了Davis的目光,強壓下要離開他眼神的衝動,輕輕道:「什麼事?」Davis深吸一
口氣,深情地問道:「月兒,妳對我可曾有過感情?」雷追月垂首道:「若沒感情,我早在那晚將你殺了,一
了百了。」Davis的目光深深看進雷追月美的令人心顫的秀眸,想起兩人之間的關係,百種感觸油然而生,迎著
Davis深情的目光,雷追月不由得意亂情迷,雷追月正要說話時,Davis手指抵住她的薄唇,搖了搖頭,柔聲道
:「月兒,妳知道麼,今晚的妳…好美,真的好美。」雷追月的嬌軀微微一顫,隨即恢復,嘆道:「這時再說
這些有什麼用呢?」揚起頭要再看Davis時,嬌軀一震,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因她這時看到的再不是以往
堅強的Davis,她看到Davis今生為她所流的第一滴……「情淚」。

    Davis伸手為雷追月拭去了她的淚水,道:「別哭了,月兒,這是我最後一次與妳的獨處,不應那麼悲傷才
對。」話雖如此說,但兩人的淚水依然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Davis兩手環抱在雷追月的柔腰,而雷追月則依附
在Davis的胸膛,感受Davis他那可以讓自己依靠的男兒陽剛氣息,就這樣沈默了一陣子,Davis打破這安詳的寧
靜,道:「月兒,月兒。」雷追月輕輕道:「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為何要叫人家呢?」Davis哽噎道:「因為
我怕,我怕從這晚以後我就永遠無法再次叫你的小名了。」雷追月嬌軀輕顫一下,而Davis將她摟的更緊了,
Davis聞著她頭髮的幽香,道:「月兒,妳抬起頭來看我。」雷追月緩緩的抬起頭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陣觸電般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時她只感覺到Davis充滿陽剛氣息的雙唇吻了上來,雷追月閉上眼感受著這一陣
溫柔的滋味,希望時間永遠靜止,Davis離開了她的雙唇,細審她那秀美的臉龐染上一層紅暈,嬌美到無法形容
的豔色,而她那吐氣如蘭的嬌喘,更令人魂之為奪,情不自禁下,又再度吻了上去,兩人陶醉在這無比幸福的
滋味中。

    良久,Davis與雷追月的雙唇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雷追月的眼神已不再迷惘,前所未有的堅決眼神首次出現
在她那美麗的雙眸中,Davis不知為何見得雷追月這般神情,心中竟隱隱感到不安,道:「月兒,妳怎麼了?」
雷追月輕搖了頭道:「沒事,我只不過想到了一些事而已。」Davis愛憐地撫著她的背,道:「什麼事都別去想
,我很喜歡現在的感覺,妳呢?」雷追月伏在Davis的胸膛道:「這刻我只希望你別離開我,好麼?」Davis不
安的感覺漸趨擴大,道:「我決不會離開妳,別再說這種話了。」雷追月並無答話,安詳的靠在Davis的胸膛上
,兩人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此時任何事物對他們來說都已不再重要,只要有對方陪伴就心滿意足了。

    林外的Dennis等人正等得心焦,忽地聽得一陣悲號自林內傳來:「月兒!月兒!」兩方人馬心頭劇震,趕
緊衝往林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待續…


<第二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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